娴娴淡淡的微笑,可是笑容里却多了一抹苦涩,就算是假的,心的伤痕也不会轻易的抹去。不过她的话倒是让白圣衣的心平稳了许多。
“少主,买好了。”栀子抱着上好的丝被跑了进来。“三小姐,我帮你铺上。”
“不用,你们走吧,我自己铺就好,若是爹和大娘找来,看见你们也不好说。”娴娴接过被子看着白圣衣说道。
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轻点一下头,“那你就自己铺吧,过了别忘了吃药,注意好门窗。”
柔柔的一笑,退去苦涩。“放心,我会注意,我答应你的,也不会忘。”此刻已经是一个新的任娴娴,一个真实的自己。
“栀子,我们走吧!”
“呃哦三小姐,我们走了。”栀子看着二人的互动,心里满是讶异,他才出去不到一刻钟,怎么两个人变了这么多啊!看那眼神,都好似在说话一般,不得了,不得了,看来他们少主是真的要成婚了,而不是只是为了报恩而已啊!
娴娴铺好被褥,摸着细腻的丝绸被子,心都跟着柔软了。她侧身躺下,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也许她也可以幸福,也许她还可以期待。
不知不觉间,她缓缓睡去,好久没有这样香甜的睡眠,没有恐怖的梦境,没有蚀心的疼痛
再次张开眼,天色已是大黑,听着更声,她坐起身,莞尔一笑,居然睡了这么久。
“当、当、当,姑娘,你醒醒啊!”门外老板娘的呼声惊了娴娴,这么晚了,民宿的老板娘怎么还来敲门呢?难道是任家人找来了,若真是,这都下半夜了,他们还在寻她,白圣衣到底许了什么好处让他们如此的积极呢!不在多想,她掀被下地,打开房门。
“老板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这间民宿的老板娘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只见她满是歉意,“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可是城里的一个大户人家丢了女儿,说是得了瘟疫,非要看看是不是宿在这里了。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把宿在这的小姐们都请出去给他们看看,小姐,我不是说你就是那位小姐,可是若是不出去,我的民宿”
娴娴一听不是任家人,惊了的心就落了下来,微微一笑,“没事,我跟你出去一趟便是了,我知道你是担心一旦谁得了瘟疫,你这民宿就开不下去了,你等我一下,我披件衣服就同你下去。”
老板娘一听,忙堆满笑意,“谢谢这小姐,您真是通情达理,谢谢了。”
娴娴转身进屋披了一件外衣,便关门随着老板娘走下楼去,夜里很是冷,虽穿了衣服,夜风袭来,她还是一颤,不由的抱住双肩。下楼的时候,正碰见已经被看过的两位姑娘,”真是的,大半夜给人喊起来,害得我都睡不好!”
老板娘一听,忙是道歉,“姑娘别气,这样大家都放心,若是真的有了瘟疫病人,大家岂不是都要遭殃!”
娴娴不愿多留,便自己继续往下走,下到大厅,“谁是来寻人的啊?”
“三小姐?!”任家的仆人满是惊喜的喊道,娴娴惊得瞪大了眼,下意识的转身向回跑。“三小姐,你别走,你别走啊!”
老板娘一见,吓得闪身,她可是没忘了这家仆人可是说他们小姐得的是瘟疫。
娴娴见老板娘一脸的惊恐,忽的想起瘟疫一说,满心悲凉,看看,任家连寻她都是在诅咒她。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脸上的惊慌退去,白圣衣的话好似就在耳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做一个真实的自己”,对啊!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只能任他们欺负没娘的女孩了,她不用的再躲,也不用再忍,她可以想怎样就怎样。
“我不走,要走的是你们才对。”娴娴扬声说道,“老板娘,你不用怕,我并没有瘟疫,这些只是他们编排出来寻人的借口罢了。”
“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老板娘将信将疑,看着这位小姐精神奕奕却是不像有瘟疫之症,再说白日里还有两位公子陪着,又是换丝被又是换褥子的,应该是大户人家才对。
娴娴转身走回厅里,坐在椅子上,看着来寻她的仆人,“你们还不快说实话。”
仆人面面相觑,歉意跟老板娘说道:“老板娘,我们也是急着找小姐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的,不然你们也不给开门啊!”
“你们也太缺德了,这半夜三更的敲门,还编排这样的理由,若是你们家主人知道你们这般诅咒你家小姐,还不赶你们岀府。”老板娘气急骂道,“今儿是我家当家的不在,若是他在非拿扫把打你们这些恶奴出去不可!”
仆人被骂也是满腹委屈,嘴里嘟囔着,“就是主子出了这主意我们才敢说的啊!
娴娴早就料到这话定是大娘和爹让他们说的,也无心计较。“你们走吧,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回去以后跟爹和大娘说,若是想要我回去,就亲自来求我。”说罢,便站起身,“老板娘,今日你这店里若是有什么损失,明日我会赔你的。我爹和大娘赶我出门,如今又要接我回去,才会编排这些谎言。我要回去休息了,你赶他们出去吧!”
老板娘本就有气,这一听娴娴的话,便断定是大娘容不下她,便更是气愤。“小姐,你上楼吧!这里交给我,我李三娘一定帮你把这些恶奴赶走。”
“有劳您了。”娴娴俯身离去,上了楼还听见李三娘赶人的怒骂声。坐回床边,一想刚刚的自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好像是这辈子第一次对任家的人这样傲气的说话,以前的她就是对待家里的短工都是谦让有礼,不会说什么重话,对爹和大娘身边的仆人就更是不用说了。
看来今日的任娴娴已经不同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她会在今日新生,做一个真实的自己。
戏耍逗弄
“老爷,夫人,寻到了,寻到了”
昏昏欲睡的周氏和任富贵猛地清醒,站起身,盯着跑进来的仆人问道:“真的寻到了?太好了,太好了!人呢?人在哪呢?”
仆人有些为难的不语。
周氏一急,“你倒是快说啊!”
“夫人,人是寻到了,可是三小姐说若是想她回来,就要,就要”
“就要什么?”任富贵上前问道。
“就要老爷和夫人亲自去求三小姐。”仆人一说完就忙低下头。
只见周氏已经是气的双手发抖,“贱丫头,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去寻她已经是极大地面子,居然还敢给老娘摆谱,当初我就应该打死她再把她丢出去!”
任富贵相对于周氏的气恼显得冷静的许多,他坐下身,狠狠一叹,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到了娴娴面前的说词。为了银子,和下半辈子的好日子,就是低声下气也要把娴娴弄回来。
周氏见他不语,“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会要真的去求她吧!”
“自是要求!”坚定的话让周氏更加恼火,“老爷,您说什么?”
任富贵一瞪眼睛,“为了那聘礼,到时候就是跪下也要把那丫头请回来,等她嫁了人,咱们得了聘礼,什么都值了!”
“老爷?”
“你住嘴吧!明天一早你就收拾好跟我去求她,若是求不回来,到了秋天,你就亲自下田收割吧!”任富贵甩袖离去,周氏已经是恨得牙痒痒。仆人一见,都悄悄散了去,恐被夫人当成撒气桶。
“任娴娴,你等着,早晚我会让你尝到苦头的。”
天色渐渐泛白,任府的仆人都小心翼翼干着活,不敢惊醒熟睡着的主子们。可是今日主子们似乎都起得甚早,天还未亮,姑爷便匆匆离去,不到两刻钟,向来睡懒觉的大小姐也带着丫鬟出了任府。这刚刚过了寅时,老爷和夫人就也起了身。
小桃领着丫鬟们进了客厅,步好了早膳,便退到一边,看着夫人和老爷的脸色,恐是这一夜也没好睡。
“小桃,让车夫准备好,吃了早膳,咱们便去接三小姐。”任富贵说道。
“是,老爷!”
“夫人,我可是跟你说好了,到了那里娴娴说什么便是什么,接她回来才是首要的,若是也有些出格你就忍忍。”
周氏用力的放下饭碗,满眼的阴狠,嘴上应着,“知道了,就是让我跪下求她我也会求的,不过,等我拿到聘礼,看我怎么收拾这个贱丫头。”
“得了,别一口一个贱丫头的,一会儿客气着点,你就想想那聘礼,也要忍了。还有黛黛那面安抚好了吗?这丫头,怎么就没娴娴的本事呢?”任富贵叹息着。
周氏眼珠一转,诡异的一笑,“哎,老爷,送完聘礼,不如约白圣衣再到家里坐坐如何啊?”
她的那些心思,任富贵自是明了,轻叹一口气,“怎么,你还要用菁菁的老办法吗?”
“办法不怕老,就看好不好用,你看我的菁菁不还是嫁到了洛家,成了少奶奶吗?老爷,你想啊!菁菁和黛黛的心自是都想着咱们的,可是那个丫头就不是了,咱们把她赶了出去,说不准她还恨着咱们呢!若真是这样,她嫁到白家,会帮着任家说好话,讨便宜吗?自是不会啊,万一她要再给白圣衣吹点枕头风,那咱们”周氏欲言又止,任富贵的心明显已经被动摇。
他点点头,“等送完了聘礼,我就相邀,不过后面的事情我可不管,你和女儿去商量便好,不过切不可出什么岔子啊!”
周氏一扫低落,满是笑意的应声,“老爷,这您放心,包在我的身上。你看看菁菁那次出了什么事啊!那洛子熙不还是乖乖的把她娶了回去啊!一会儿,就是让我三跪九叩我也要把那丫头当菩萨一样的迎回来。”哼,等任娴娴一回来,就让她好看,看她这回死不死!周氏心中暗想。
“先把人接回来再说这些,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快走吧!”任富贵起身,对于周氏的手段他可是有几分了解的,他到如今身边的妾室没有一个长命,唯有花氏生下娴娴一女,就知道她有多厉害了。若不是她一心想着自己,他早就不留这个女人了。但这些年,周氏的手段确实为任家谋了不少的利益。
周氏想着日后做白家的亲家,越想便越是喜悦,忙站起身,跟着他向外走去。“还吃什么啊!不吃了,我啊,恨不得马上把那丫头接回来。”接回来,白圣衣才能来家里啊!
两人出了任府,急急的向娴娴所住的民宿赶去
“三娘,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打扰了大家的休息。”娴娴歉意的说道。
李三娘从柜台的走出,拉着娴娴坐在一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跟客人们的都解释,她们都理解,没事,你不用自责的。应该不好意思的是你那个爹和大娘才是。”
娴娴抿嘴一笑,眼里很是淡然,“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就要嫁人了,再也不用跟他们纠缠了。”
“新郎官是昨儿那位公子吧!”李三娘问道,见她羞涩的点点头,笑嘻嘻的说:“那位虽是腿有残疾,可是气质出众,我三娘是过来人,看人的眼力不会差,那位公子一定会待你好的!真是恭喜你啊!”
娴娴抬起头,“我也是这样想,能遇见他也算是我的福气。”
“自是你的福气了,你小时候我就看出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故意掐细的尖锐嗓音,让人浑身发沉,会这么说话的除了周氏就不会有别人了。
娴娴还未说话,任富贵就老泪纵横的扑了过来,把住她的肩膀。“娴娴啊,爹可算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