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我是栀子,是少主让我来的,你在吗?”
听见栀子的声音,娴娴一叹,暗声自语:“原来是栀子,吓死我了。”她忙打开房门,“是栀子啊,我在,我在。”
只见栀子端着一个托盘,“三小姐,这是少主让我给您送来的,他说你一定饿了。”
低头看着托盘上的饭菜,嘴边的浅笑又一次的绽放。“栀子,真不好意思,这晚还让你给我送饭,谢谢你!”她接过托盘甜甜的说道。
可栀子却是一脸的不好意思,“三小姐,是我不好意思才是,少主新婚之夜便要去药炉。你可千万别生气,少主就是这个性子,以前我们主子过寿,他为了炼药都不参加寿宴的,真的,他绝不是故意冷落你的,而是药炉刚刚建好,这第一次炼药,少主他”
看着栀子紧张解释的样子,她忽的明白为什么白圣衣刚刚会笑,“栀子,好了,我没有生气,刚刚白圣衣都跟我说了,你快去帮他吧!我没事的,谢谢你的饭菜!”娴娴抬抬手中的托盘,眼里全然的喜悦,心里更是注满了甜蜜。
栀子微愣一下,见她真的没有丝毫的怒气,心才算是放下,刚刚在药炉看见少主,他真的吓了一跳,不管什么样的女人被男人在新婚之夜丢下一定会是怒火中烧啊,少主让他送饭,他可是战战兢兢,做好了被唠叨的准备,可是谁知道三小姐竟这样的大度,心里更是对她新增好感!“既然三小姐理解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三小姐慢用。”
“慢走,谢谢。”她关上房门,走到桌边。一碗米饭,一盘青菜,一盅炖汤,虽是简单可是里面的心意却不简单。拿起筷子,将香软的米饭填入口中,扬起的嘴角荡漾着满足,弯弯的眼睛晶晶闪闪,慢慢泛起了泪光,这就是被疼爱的感觉吧!娘走了以后,除了洛哥哥的偶尔关心,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的重视和关注,真的好像被宠着一样,幸福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应接不暇
咸咸的泪水滑到嘴边竟也开始泛着甜味,窗外的月亮皎洁明亮,月下的梨树对于新的环境没有丝毫的不适应,依旧静静的立着,清风吹过,几瓣花瓣落下,花落后,果实即将累累
“咯噔,咯噔”
晨曦照在脸上,娴娴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揉着朦胧的眼,看着陌生的床框和幔帐,思绪在脑袋里转了一圈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她憨憨一笑,“任娴娴,早啊!”小声的自语道。
“咯噔,咯噔”窗外又传出奇怪的声音,娴娴掀开丝被,立起身子,一身的嫁衣并未脱去,昨日夜里吃了饭她便倚到床边,本想等白圣衣回来再睡,可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被子,还脱了鞋。
摇摇还有一丝不清明的脑袋,娴娴下了床走到窗边,一眼便看见院子中间立着的梨树,深深的吸一口,觉得空气里都泛着梨花的香味。
“起来了?”熟悉的声音忽的传出,她冲着院子左右看看,却不见人影。
立在窗子一侧的白圣衣拄着拐棍,向前一步,站到她的视线之内,拐棍撞击地面发出‘咯噔’的一声。“是我吵醒了你吗?”
娴娴看着站立起来的白圣衣,眼睛明显的瞪大,“你你可以站起来?”不等他回答,她便提着衣服向门外跑去,天哪,他在站着。阳光下,一身白色儒衫的白圣衣,立在窗前,阳光正好撒在肩膀,让他的脸有些透明,可是眸子却更是闪亮。
走了快两刻钟了,身上已经微微发汗,他移动身子,让背靠在窗框上以作休息。见她跑了出来,便开口说道:“我自是可以站着了,你难道忘了第一次在破庙的时候,我可是没坐轮椅的啊!”
娴娴的水目一转,回忆着破庙的情境,好像是没有轮椅,不过当时有着双拐,可现在他只拄着一根棍子啊!“可是当时你身边放的是双拐啊!”
白圣衣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那是为了方便出行,才迫不得已用双拐的,我的腿是先天性的萎缩之症,若是不锻炼会萎缩的很快,所以以后我要经常在院子里这样行走。”他坦言道,并不想隐瞒什么,可是说完心里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担心。
娴娴看着他,明显的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压下心中对他病情的疑问,忽的一笑,“那很好啊!不过,你要记得,你起来锻炼走路的时候一定要叫醒我,这样我也可以起来扫扫院子里的落花。”
“扫院子?你为什么要扫院子啊?”他讶异的问道。
对于他的讶异,她也很是讶异,“不扫院子,那院子里岂不是都是腐叶的味道了吗?”
“你以前都是自己扫院子的?”虽是疑问,可是心下已经肯定,一个小姐居然要自己扫院子,任家真是欺人太甚。
娴娴点点头,想起任家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不快,不过转瞬便又扬起笑容,任家的梦已经醒了,现在的自己根本不需要再担心,再害怕。
白圣衣立起身子,面无表情对她说道:“我白圣衣的夫人不需要扫院子,这院子自会有人定时来打扫,除了床铺之外,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栀子会让佣人打理好的。”
“那”娴娴刚欲开口,院子外便出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她。
“白少爷,栀子让我来告诉您,府外面来了好些人,有的是送礼,有的是看诊,他已经在拦着了,问您要怎么办?”
“这是谁啊?”娴娴诧异的问道。
“家里的佣人。”白圣衣指指轮椅,娴娴马上跑着将轮椅推了过来让他坐下,“告诉栀子,送礼的收下,看诊的撵走。”
新的一天
“我白圣衣的夫人不需要扫院子,这院子自会有人定时来打扫,除了床铺之外,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栀子会让佣人打理好的。”
“那”娴娴刚欲开口,院子外便出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她。
“白少爷,栀子让我来告诉您,府外面来了好些人,有的是送礼,有的是看诊,他已经在拦着了,问您要怎么办?”
“这是谁啊?”娴娴诧异的问道。
“家里的佣人。”白圣衣指指轮椅,娴娴马上跑着将轮椅推了过来让他坐下,“告诉栀子,送礼的收下,看诊的撵走。”
“是!”
娴娴握着轮椅手把的手一僵,什么叫‘送礼的收下,看诊的赶走’啊!“白圣衣,这”
“我是打算在这儿开一间医馆,可是医馆明天才开张,药材都还不齐,就是看着诊也没药给病人。你是想在院子里吃早膳,还是去庭院啊?”
“呃还有庭院?”娴娴一时发懵,只是大概的知道他买了府邸,可是这到底是什么府邸啊!还有庭院?她绞着手指,尴尬的问道:“白圣衣,我想问我们现在是还在落日城吗?”
一阵轻笑传出,他并没回答,只是转动轮椅,率先出了院子,娴娴呆在原地,满眼的疑惑无处寻找答案,看来这新的人生也要有适应期啊
“三小姐,你怎么还穿着嫁衣啊?”娴娴懵懵的坐到了庭院的餐桌边,满园的果树,还有池塘让她看呆了眼,栀子质疑的语调让她已经有些转不过来的脑袋先是一愣,随后便低下头。
接着庭院里便传出一声尖叫,只见任娴娴嗖的一声便向回房的路跑去,天哪!这回可糗大了,她不仅没换衣服,连脸都没洗就跟白圣衣去吃饭了,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
被留在庭院的两个人,一个端着碗,一个拿着勺子,都双肩微颤,不到片刻,忽的爆出笑声。
“哈哈哈哈”栀子捂着肚子,毫无形象的笑到蹲下身子,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少主对三小姐不同了,这么有趣的人,他还是头一次碰见。
“呵呵哈哈”白圣衣还算是保留形象,可是整个人也是笑的发颤,其实他一直都在想娴娴怎么没换衣服,可却独独没有料到她是忘了自己没换,真是个糊涂蛋啊!
他们二人直到娴娴换好了衣服,涨红了脸吃完早膳还在不断的露出笑意,最后若不是白圣衣见她尴尬的要哭了出来,才喝令栀子不许再笑,这件事才算完了。
“娴娴,我和栀子去药炉看看,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吧,府里的佣人不会进咱们的院子,不过院子门口定是有人守着,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便好。”白圣衣细细的嘱咐着。
娴娴点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去后,便回了院子,院子里果真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根本不需要她在扫,她拍拍梨树的树干,“梨树啊梨树,你说我干点什么好呢?哎,白圣衣的夫人应该干些什么呢?不需要打扫,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不需要担心任何事那我到底要干什么呢?”
她蹲下身子,坐到树下,可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新衣,又迅速的站了起来。刚刚她回来的时候,一打开衣柜,吓了一跳,一柜子的绸缎新衣,不管是样式还是质地,都是上上之选,令人无可挑剔。她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裙,可是就是太好了,让她有些有些不自在。“我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日子吗?可是可是真的是有些无聊啊!不,应该是无所事事才对!不行,我一定要找点事情做才可以。”
娴娴绕着梨树,不断的转着圈圈,她努力的想着一个夫人应该做些什么。管账?不行!那是栀子的事情,而且就算是给她管,她也不敢,光是看着白圣衣拿钱当纸一样,她还真是没有勇气看他们家的账本啊!侍奉公婆?也不行,她还没见过白圣衣的爹娘,人不在又怎么侍奉呢?哎,她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呢?难道要干待着吗?
日头慢慢中升,当白圣衣从药炉回到院子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娴娴一个人围着梨树转着圈,口中还念念叨叨些什么,他疑惑的退后院子口,问院口侍奉的仆人,“娴娴一直没出院子吗?”
“少爷,少夫人自您走后就没再出过院子,也没有叫过奴婢做任何事。”
她不会自他进了药炉就一直在围着那颗树转圈吧?他不禁怀疑,轻轻的推动轮子,娴娴依旧是转着圈,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观察自己,更没有察觉白圣衣的靠近。
“做什么好呢?裁衣,可我的手艺恐怕白圣衣是看不中的。弹琴,我又没有学过,画画我也不会。奇怪,以前我怎么没有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呢?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好像除了打扫院子和房间之外就没做什么了,哎呀,白圣衣的夫人到底应该做什么好呢?”满脸的懊恼和烦忧让偷听的人不住的摇头。
白圣衣再也看不下去她自寻烦恼的样子,只好出声道:“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便好!”
娴娴依旧转着圈,“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啊?我以前每天早上就要扫院子,吃饭,然后擦拭房间,接着就要给大娘请安,应付姐姐的刁难,晚上还会在扫扫院子,可是现在院子不用我扫,大娘和姐姐也不会刁难我,我反而倒是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好了!”
“你就没有一点自己想要做却一直没做的事吗?”他又问道。
“我自己想做的?”这一次真的被问住了,她的脸皱到一起,不断的想着,可是毫无头绪,下意识的寻着闻声转头答道:“我也不知额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皱着的脸瞬时展开,小嘴微张,满眼惊讶。
白圣衣弯弯嘴角,发出叹息,这丫头说了这么久竟还以为自己在自问自答。“从告诉你做自己想做的便好的时候。”
“呃?”娴娴满脸的疑问,搞不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