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在药炉”
一听,她便要向药炉走去,若雪无奈的一把扯住她,“喂,我表哥在药炉不喜欢别人打扰的,你去了,他若恼怒岂不是要吵架,还是等他出来再跟他谈吧!再说,你看看自己的样子,我走了你又哭了是不是?眼睛肿的像个核桃,脸色苍白的,哪个人见了会欢喜啊!先去洗把脸吧!”
娴娴摸摸的自己的脸,有些担心自己真的那么糟糕?若雪说的对,反正她也不必急于一时,还是先梳洗一下的好。“谢谢你若雪,我去梳洗,相公从药炉里出来一定让人去喊我哦!我就在房里等着。”
“知道了,放心,别忘了多擦一些参花膏。”若雪指指她的手腕和肩膀,眼里有着一丝促狭,弄得她大窘,恐其外人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快速的转身离开。若雪站在原地,‘哈哈哈’大笑,这闲人比她没嫁人的还要害羞。
“若雪,你表哥怎么还没出来啊?”娴娴有些坐立不安,自己已经回来几个时辰了,可是白圣衣一直在药炉,连晚饭都没有出来吃。“栀子,你再去看看好不好?”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不禁都要翻了白眼,她这几个时辰不断的在问,她不烦,他们都要疯了。
“我说少夫人,您就坐下歇歇吧!我不是刚去看完了,少主说他弄完了自会出来的。”栀子说着,眼中有着一丝尴尬的意味,其实药炉里什么事都没有,少主只是干坐着,却不肯出来,真是奇怪。
“闲人,你自己等着吧,我要回房去了,困死了,明天就要走了。哎,没想到我跟这落日城竟只有一个月的缘分,上个月十四来,这个月十四走,还真是巧啊!”说着若雪就出了娴娴的房间,满是感叹的回房。
栀子一见,也开口说道:“少夫人,我去药炉守着,少主一出来我就让他马上回房。”不等她回答,他便也出了房间,他可不想跟少夫人大眼瞪小眼,若是一不注意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人一下子走静了,可是她的心却变态不静,也许是急着要告白,有些忐忑,心里像进了一只小兔子。但是一想到今后的日子,嘴边便会不自觉的弯起。
她走到床边,靠在床柱之上,夜色越来越浓,困倦的感觉也越来越重,终是不抵困意,闭上了眼,可是睡梦中依旧露着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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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了火的药炉像是一个巨大的茶壶,冰冷的让漆黑的内室都有些阴凉。没有一丝的火光,若是不注意,绝不会发现有人坐在伏案的后面。白圣衣似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原来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是会发生,当看着娴娴被洛子熙拥入怀中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得了心疾,心脏抽痛的要窒息一般,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她真的忘不了他,她会跟他走吧!自己应该捆住她,还是大方的放她离开呢!心好乱,从没有这样乱过,乱到根本没有办法思考,也没有办法冷静。微微挪动僵硬的身子,腿似乎被冻结了一般,他低下头,看着白衫下被遮住的腿,又一次的入定。
从天亮到天黑,从天黑再到天亮。房顶的一扇小窗,射进内室一丝光亮,时间竟过的这么快,看来是做决定的时候了。狠狠的一吸气,白圣衣拿起一旁的打火石,点燃烛火,伏案之上摆着随时要做记录用的纸笔,他微颤的拿起毛笔,展开宣纸,颤抖的手让墨汁滴到纸上,他缓缓的撕掉,在展开另一张,反复了三四次,才下了笔,等到了写好,地面上已满是纸屑。
拿起写好的纸,看着黑色的‘休书’二字,心似被冻结一般!洛子熙应该会对她很好,失而复得才会更加珍惜,此刻自己终于明白白术叔叔的心情,原来放手竟是这样的难过。折好休书,放到衣袖之中,嘴边扬起一丝苦笑,眼中的悲戚被雾气遮挡。
狠狠的一闭眼,收起一切的情绪,该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轮椅缓缓出了药炉,蹲在墙角的栀子,猛地站起,“少主,你可算是出来了,少夫人要烦死我了,表小姐刚刚拉着她去吃早膳了,您快去看看吧!”
“她很快就不会烦你了,让她去书房找我。”白圣衣说完便向里院走去。
栀子被他的话弄得一愣,随后一脸的懊恼。天啊!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敢在少主面前说少夫人烦到自己呢,少主说很快就不会烦我,不会是要把我赶出白家吧!不要啊,猪脑,真是猪脑啊!还是快些通知少夫人吧,到时候她定会为自己说好话的。栀子匆忙离开,赶去通知娴娴,可是他却不知要离开不是自己。
娴娴忐忑的进了书房,脸上有着一丝不自然的嫣红,但这表情在白圣衣的眼中却是那样的刺眼。
“相公,我我有话想对你说。”她低着头难为情的开口。
他的心狠狠的一痛,难道就这样的迫不及待吗?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嘛?“我今天要会落月城了。”
娴娴低着头,小手搅在一起。“我知道,但是我想在回去之前就跟你说。”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转过身,不愿看见她的欣喜的表情,怕自己会被嫉妒冲昏理智,不顾一切的把她强留在身边。也不想亲耳听她说出离开话,怕自己会忍不住眼泪。
“你知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她惊讶的抬头看他的背影,脸上有着一丝窃喜,定是这一夜他全都想通了,想明白了,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可是,他呢?“那你,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重要吗?”声音微微发沉,他有些无力的说道。
娴娴一愣,随即紧张的应道,“重要,当然重要了!”
白圣衣的眼中划过一丝渴望,可是转瞬即逝,这已经够,最起码她还认为自己的意见是重要的。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颤抖的手慢慢的从衣袖中掏出休书。
“相公,你怎么不说话啊?”见他不语,她有些着急的说道。难道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抑或不知道要怎样拒绝。想到这里,她忽的有些害怕,怕听见自己没有料到的答案。
用力的握紧休书,他拼命的稳住自己的情绪,缓缓的开口,“娴娴,你记得吗?我曾说过,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她悬起的心终是落地,脸上露出羞涩的笑意。“记得。”
“这句话,永远都不会变,我,给你自由。”转过身,将休书递到她的手中,白圣衣一脸的冰冷。
“自由?”娴娴对于他的话很是不解,手中的纸却让她有着不祥的预感,缓缓的打开,只见‘休书’二字,她的大脑就‘嗡’的一声,彻底的乱了。“这,这,你要休了我?你”
看着她震惊的表情,他想她一定是意外,意外自己会那样轻易的成全。不忍再看,他再一次的转身。“你走吧,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也是最后一次给你你想要的。”
她被休书二字已经吓傻,根本听不清他在说着什么,满眼的绝望和悲伤,原来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原来都是她一个人相思成灾,他不爱自己,不爱,不曾爱,不会爱
“你走吧,想带走什么都可以,我会让佣人们都回避。”这一次还是让自己看着她离开吧!看着她去可以幸福的地方。
娴娴整个人都开始僵硬,自己能带走什么呢?她最想要的,不过是他的爱而已
60 爱亦难掩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可是她却似一抹游魂,不断的飘荡。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出的府,也不知自己是怎样移动的双腿,大脑还是一片的空白,心似空了一般,眼里更是没有一滴的眼泪。
肩膀被行人们撞来撞去,可是她却似没了知觉一样,继续的行着,漫无目的。“喂,你小心一些啊!没长眼睛吗,像个游魂似的。”又一个被撞到的人,凶狠的喊道,她却毫不理会的继续走着。
为什么会这样呢?只是一瞬间,上一刻还是在天堂,下一刻已经到了地狱,骗子,所有人都骗子,他不是说只要自己要什么他就会给吗?可是为什么给她那个她不想要的自由呢?没了他,自己哪里会自由。还有若雪,她不是说相公是嫉妒吗,可是现在呢?这一纸休书又代表什么呢!脑袋里打着无数的结,她不知道要怎样的解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干什么。
“三小姐,三小姐!”胳膊猛地被人拉住,娴娴木木的转身,盯着拉着自己妇人。
妇人看她一眼迷茫,以为她忘了自己是谁,嬉笑着开口,“三小姐不记得我了吗?不过两个月不见而已啊!不过也是,两个月你都从三小姐变成了白夫人了,看我,还三小姐,三小姐的喊你呢!真是的。我在铺子里一见你,就知道你要出来给你娘买祭品的,可是看着你走过了,我就忙出来喊你了!”
她听见‘娘’和‘祭品’,眼里才有了一丝光亮,可是忧伤的气息就更是浓重。
“你真是孝顺啊,你娘去了那么久,还满是忧伤的,这孝心老天看了也会保佑你过的好,不过你嫁给白神医,真是天大的福气啊!”祭品店的老板娘不断的说着。“三小姐,哦,不,是白夫人才对。我昨儿刚进了好些元宝纸钱,正好明天十五,你带去给你娘。”
“十五?明天就是十五了吗?”她忽的慌神,大力的拉住老板娘的手。
“对啊!明儿就是了,今儿十四,明儿十五,没错的。”
娴娴一脸的担心,明天就是十五了,自己不再他的身边,他要怎样过呢?今天傍晚他们会起程回落月城,最快也要三天的路程,那岂不是要在路上过十五。一想起,上个月十五,他用金针压制自己的情境,她的心就会好疼,不,不能放着他不管,就算是他不爱自己,自己还是爱着他的。“老板娘,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白夫人尽管说什么忙,我能帮的一定帮。”老板娘笑着开口,“走,先去我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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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
白家的门前停着三辆大马车,栀子张罗着让佣人绑好行礼,吩咐留守的人看好家门。都一一吩咐妥当,他跑到第一辆车前,“少主,都吩咐好了,什么时候起程都行。”
“那就起程吧!”车内的白圣衣阴沉的开口。
栀子一愣,“起程?少主,少夫人还没出来呢?”
“她不跟咱们走了,起程吧!”
“啊?”栀子脸上满是惊讶,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少夫人为什么不跟咱们走啊?”
白圣衣有些恼怒,音量不自觉的提高,“我说她不走便是不走,问那么多做什么?你若是不想走,就也留下。”
栀子被吓了一跳,可是却迟迟不喊起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少主又跟夫人吵架了?不应该啊,若是吵架一定会有人通报自己的。
“喂,栀子,怎么还不走啊?”坐在第二辆马车的若雪探出头不耐烦的问道。
栀子眼睛一转,对啊!表小姐说说让她去劝劝就好了。他对着马夫使了使颜色,暗示他先别动,快速的向若雪跑去。“表小姐不好了!”
若雪一翻眼皮,狠狠的给他一个暴栗,“本小姐我好的很,什么不好了,不好了,你故意诅咒我是不是?”
栀子捂着脑袋,满是委屈,“不是,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