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我睡一会。〃
睡午觉是白瑞宁例来就有的优良传统。可近几天也鲜少睡得好;今天也是一样;眯了没一会人就醒了。人也完全没有休息过后的精神劲儿;心里一个劲儿地发空;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预感;让她没着没落地。
在床上躺了一会;白瑞宁翻身起来;正要叫人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外间小声说话。
〃你这段时间小心点;别做重活;等过几天就说要跟青哥儿回老家办事;省得显了身子让夫人看出来〃
白瑞宁马上叫道:〃秋雨;是你吗?〃
外屋的说话声嘎然而止;秋雨很快挑开软帘进了屋;〃夫人醒了?〃
〃是缘儿在外头吧?〃白瑞宁说着起身到了外屋。
缘儿站在屋里;颇有些手足无措。
〃有了身孕?〃白瑞宁眼带责怪;〃这是好事;怎么还想瞒我?〃
缘儿低了头不说话;秋雨跟出来也是一时无语。
白瑞宁看看她们;哭笑不得地问:〃难道是因为你比我先有了孩子;怕我生气?〃
〃当然不是。〃缘儿马上道:〃是怕夫人着急!有人和我说;这种事不能急;越急越没有;我们担心夫人着急;影响了心情。〃说完她郁闷了好一阵子;〃都怪青哥儿;我早说过不这么早要〃
缘儿越说越多;白瑞宁听着心里泛暖;失笑道:〃所以你就想先避开一段时间?那好吧;你只管去避;将来也不用回来了。〃
缘儿立时急了;〃那怎么行!我不走了;就在这生;将来生了女儿给夫人生的少爷做丫头;生了儿子给夫人生的小姐做保镖!〃
白瑞宁倍感无语;这话让她想起以前一个段子;一对好朋友约定;以后生孩子如果都生的是男孩;就让他们搞基;如果都是女孩;就让她们百合;如果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兄妹
不管怎么说;这是件喜事;白瑞宁浮躁了很多天的心情也好起来;倒是莫如意下午回来听说了这事后有点不高兴;来来回回地扫视了缘儿好几次;以致缘儿整个下午的腿都是软的;心里暗下决定以后还是得少在莫如意面前出现;虽然白瑞宁不在意;但显然;莫大人在意!
莫如意是回家来偷闲的;据说太子晚上约了他与九皇子过府相聚;一听这事;白瑞宁的心又开始鼓噪起来;〃我这几天心里不安得很;怕不是要出什么事。〃
莫如意笑着轻捏她的鼻子;〃我现在煞星护体;什么事都会逢凶化吉的;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白瑞宁可不怎么相信。
下午莫如意走后;白瑞宁便动身出府;带了秋雨前往那个曾经关押白松石的小院。
这个小院是莫如意在宁国寺发现那笔财宝后给自己购置的第一处房产;知道的人不多;白瑞宁依着记忆抵达小院门前时;发现小院门前聚集了一些百姓;围在小院前的大槐树下不知在看什么。
秋雨挤进人堆里;没一会又挤出来;〃是无思大师在和别人下棋。〃
这日子过得到休闲白瑞宁留在车上没下来;一边等待无思大师;一边听外头的邻里说话。
听了半天。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谁偷了邻居的鸡;谁家娘子出门时让人多看了一眼;谁又做了买卖腰缠万贯值得一提的是白瑞宁听到了安保的名字;安保在凌家的帮助下顺利进入布料行当;先以低端为主。卖的布料结实耐用;研发的〃牛仔〃料子更是成为百姓热捧的面料;所经营的保珍坊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已在厩小有名气。
白瑞宁因早期的资助至今还占着保珍坊的股份;过年的时候还拿到了第一笔分红;数目不少。拿到那笔钱的时候她才记起该问问莫如意当初到底借了多少银子给白瑞珍;莫如意随口说了个数字;让白瑞宁无语了好几天。
那差不多是那阵子他们能拿出的最多的钱了。莫如意竟然全部借给了白瑞珍;也不知道该夸他有投资眼光;还是该说他没有安全意识;不知道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休闲的百姓接二连三地散去。少了视线阻碍;白瑞宁轻易地便在几对对弈的棋友间找到了无思大师的光头;不过看起来大师情况不妙;频频挠头。半天也走不上一个子。
最后无思大师的那盘棋还是没能下完;似乎是和对方做了约定;那棋盘就原封不动地放在那。等待明天再下。
无思大师拍着光头回到小院儿的时候;白瑞宁也下了车;跟着无思大师进了院子。
无思大师见到白瑞宁并不惊诧。反而像在意料之中;〃老衲还在想女施主要何时才会来一问究竟。〃
白瑞宁没回答他的话;笑问道:〃听家父说无思大师棋艺了得;可今日一观;竟像万分苦恼的样子。〃
白松石与无思大师曾在这里共同研究风水;算是同为风水爱好者。
无思大师摇头苦笑;〃惭愧;民间高手如云;老讷也是近日才知。〃
白瑞宁回忆了一下刚刚与无思大师下棋的人;看起来就是个上了年纪的膨的样子。
〃来坐吧。〃无思大师一指院中石桌石凳;而后进屋去倒了壶茶水出来;坐到白瑞宁对面;〃你想问什么?〃
白瑞宁定了定心思;〃我想问‘运势’。不知‘运势’二字何解?是否只要有‘运势’;一切都能逢凶化吉?〃
无思大师没有立时回答;而是仰首望天;看了许久也不动上一下。
白瑞宁跟着抬起头;见仍有余晖残留的夜空中稀稀疏疏地布着几颗小星;小星或明或暗;在浓色的幕布中点点闪烁。
〃何为运势?〃白瑞宁看得出神的时候;无思大师乍然开口;〃莫施主从前不过是这些小星中的一员;虽也闪烁;但很快便会隐于即将浮现的大片星空之间;你看那里〃无思的手指向西方天际;那里不知何时已浮出许多星辰;刚刚那边的数颗星子已然寻找不到。〃可如今他有‘运势’相助;你再看这边。〃他手势一变;指向东方。
此时夜色漫漫;整个天幕都成了暗沉的浓黑色;正东方向一片璀璨星辰;如梦如幻。
〃你能认出哪颗星是之前就存在的么?〃
白瑞宁的目光在夜空中巡视良久;仍是不太确定。
无思大指指向一颗异常明亮的;〃这颗星在夜幕初临时并不显眼;反而越近深夜越加璀璨;它旁边原有一颗黄色帝星;以往每夜都大放光明;可自今年开始;帝星的光芒越加黯淡。〃
〃黄色的帝星?〃白瑞宁仔细辨认了许久;〃我并未见到。〃
〃那是因为;帝星的光芒已完全被这颗新星掩盖了。〃无思大师收回目光直望白瑞宁;〃不仅如此;原本围绕在帝星周围的拱星也在渐渐消失;转到了这颗新星周围!帝星之光被新星所夺;而让新星大放光芒的;就是‘运势’;从帝星上夺取而来的‘运势’!〃
第一百八十四章火起
“新星本就是近帝之星,此消彼涨之下,帝星的运势受新星所制,新星只会越来越明亮耀眼,而帝星在新星的压制之下,也只会继续暗淡下去。。。”
夺帝星之势?白瑞宁对星象之说的理解只限于西方的星座说,东方观星之学在她心里就跟风水命理一样神不可测,可固然她无法全然相信,听到无思大师的话还是让她起了一身的粟米!
难道莫如意所计划的事白瑞宁才想到这里,便见东方天际隐隐发亮,那亮度渐渐增强,没一会,映得整片天幕都泛了红色。
“失火了?”秋雨最先叫出来。
无思大师遥望天边,神情异样凝重,“在这里都看得到,看来火势不小。”
白瑞宁望着起火的方向,心里越发躁动,对秋雨道:“去打听一下,到底是哪里起火!”
秋雨应下,转身开门出了院子,这时四周邻里有许多人都出来看热闹,又议论纷纷,白瑞宁在院中都听得到。
秋雨去了很久,久到白瑞宁坐立不安,险些自己出去打听的时候,秋雨终于闯进门来。
“是太子府!”秋雨面带惊色声音干哑,也不知问过多少人才打听到的结果。
白瑞宁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
“阿离今晚去了太子府中赴宴!”她立时便往外冲,却被无思大师喝止。
“你看那新星!”无思大师手指天际,“新星比以往更加明亮耀眼且有紫芒笼罩,今夜之事怕不是最大的契机,他的运势能否到达极点,只看今晚了!”
白瑞宁一句也听不进去!如果看星星就能看出火场里有没有人受伤,那还要消防员干什么?全都仰着脖子数星星好了!
无思大师见她没有留下的意思,横步挡到她面前。双手合十,“若有万一,万一他遭遇不测,你就更不能去。别忘了他曾交待过你什么!”
白瑞宁一把推开他,“他要是活着,我就不该走;他要是死了,他要是死了就再也管不了我是不是听他的话了!”说着。人已闪过无思大师到了门前,不由分说地开了门冲进茫茫夜色之中。
秋雨连忙追了出去,无思大师脚下微顿,也是随后奔了出去。
白瑞宁快步上了马车。让车夫快马加鞭地往东方赶去。
秋雨本还担心白瑞宁会痛哭崩溃,谁料她竟异常冷静,上车动作麻利、吩咐有条不紊。还不忘告诉她要她在国公府附近下车。回去找林渊到太子府前会合。
白瑞宁的思路是很清晰的,似乎这样的过程她已演练了许多次,事实上,自莫如意决定在三煞地葬下林明秀的遗骨开始,她就无时无刻地担心着他的安危,随时随地都在猜测他到底会得到什么样的恶报。这样的心情下出了这样的事,她鼓噪了十几天的心居然彻底放了下来。好像一切不安都是为今夜之事一样,这倒好了,她不用再为那些无谓的事情担心猜测,只要赶过去,看他是死是活,活着最好,要是死了要是死了他若是就这么死了,她必会将他挫骨扬灰,让他死也死得不安心!
白瑞宁默念着心里的想法,一边恨上了莫如意,更恨她自己!她实在太放纵他,以为事事依顺着他就是爱他、就是为他好,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她又后悔了。
“夫人”秋雨本是担心白瑞宁有话憋着不说,可陪了她一路,见她始终目色阴森,好像在计划着要把谁杀人灭口似的,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白瑞宁的视线缓缓移向她,“有事?”
秋雨无语半晌,摇了摇头。心里却止不住地合计,难道莫如意真的遭了意外?要不怎么这么快就莫大人上身了?
秋雨也就只敢在心里这么编排莫如意,她当然不希望莫如意出事,可她也不像白瑞宁那样冷静得诡异,在她心里,莫如意不是一般的人,那样的凶神恶煞,恐怕连阎王爷也不会收的,又怎么会出事?
马车走得很快,到了国公府附近,秋雨就被白瑞宁赶下了车,继而马车一路疾驰,一刻不歇地赶往太子府。
大雍祖制,皇子一旦成年必须出宫立府,连太子也不例外,并不允许太子住在皇宫内院,不过太子府邸紧邻皇宫,一举一动仍是在皇帝的监管保护之下。
太子是储君,是帝国未来的主人,太子的一切用度只比皇上低了一档,太子府同样如此,府前一对威严雄师颈刻十一缕缨,仅比御用的十三缨少了两缨,而因太子往年的得宜举措,皇帝又另赐了一缕红缨系在雄狮颈间,于是便有一只雄狮的颈缨变成了十二缕。这是至高的信任与宠爱,这缕红缨也被视为皇帝和太子间父子相宜的铁证,太子平日里爱惜有加,早挂晚取,打理得极为精心。
可今日,在漫天火光的弥照下,这缕以纯为金铃的精致红缨已被烤得变黄枯焦、绳须卷曲,而往来呼号奔走之人没有一个去照看它,只是不停地跑着、叫着、哭号着!
“救火!救火啊”
因火势太大,马车没办法驱到近前,白瑞宁在隔壁的街道下了车,而后拔足狂奔,直到烈烈火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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