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摇钱树。
尽管心里完全是在算计着蒋纬国,但孟翔表面上还是显得亲热地道:“纬国老弟,你能有这个思想觉悟,真是很了不起的。”
蒋纬国笑了笑:“军座,我现在已经理解你当初的做法了。但眼下,我父亲真的很生气。他已经发来电报,勒令我立刻回重庆,并且脱离第180师,同时…他对你好像也很不满。”
“什么?”孟翔大吃一惊,“委员长要你离开180师?”
“是的。”蒋纬国点点头,“但我是不会走的,在180师这么久,我和这些蹲在同一个战壕里的袍泽同僚们也积累了深厚的感情。军座,你放心吧!我会在我父亲面前据理力争的,同时,我也会为你辩解的。”
孟翔松了一口气:“纬国老弟,这其实就是我找你的另一个事情。你父亲现在肯定对我很恼火,毕竟,他不但是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也是一位父亲。以他的权势,想要解决掉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少将,还不是轻而易举?所以,我只能靠你了。希望你在你父亲面前为我多多说几句好话。”
蒋纬国神色认真地道:“放心吧!军座,我会的。”
孟翔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另外,我还有个好主意,需要你的配合。”
“军座请讲。”
“你父亲要真的愤怒,肯定是因为觉得我不在乎你的性命。我们两人可以演一场戏嘛。潢川战役结束后,我除了身边几个心腹弟兄们外,就去见了李长官和张司令,没有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我决定马上去军医院,以伤员的身份在那里呆半个月,对外声称就说我是在率军解救180师的过程中由于身先士卒而负伤的。到时候,你在你父亲面前就更加有理有据了,你可以对他说,我非常关心你的生命,因此带着援兵赶来的时候火急火燎,急着想要把你解救出来,结果导致受了重伤。这样一来,委员长对我的怒火也肯定会平息不少。你再说好话,也就更加方便了嘛。”孟翔一脸奸诈的表情。
“这…这不是骗人吗?”
“哎,脑子不要死板嘛!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有必要的。你演一个苦肉计,你再和我一起唱个双簧,这样我才能渡此一劫。难不成,你真的愿意看到你父亲把我严惩不贷?除此之外,你还要在你父亲面前声称,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全盘计划,你是自愿充当这个诱饵的,你是我整个计划的知情人,不是我骗你去的,也不是我逼你去的,而是你自愿去的。明白了吗?”孟翔孜孜不倦地向蒋纬国传授着他的那一肚子坏水,最后又可怜巴巴地道,“纬国老弟,我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就看你的了。”
“我…尽力吧!”蒋纬国算是彻底服了孟翔。
朝中有人好做官啊!望着蒋纬国离去的背影,孟翔忍不住感叹着,目前看来为自己求情的大人物已经有好几个了,李上将、张上将、于上将、蒋纬国,自己绝不能大意,再把自己未来的岳父和张上将的老主公冯上将这两尊大神请出来,这件事情应该能办好的,对了,还有向来和李上将共进退的白上将,他在朝中说话的分量也是很重的。还有杜聿明那个家伙,老子给他的昆仑关战役也出了不少主意,他这次袭扰广州、大出风头也有老子的功劳在里面,当初的滴水之恩,也该到他涌泉相报的时候了。
在如履薄冰的等待中,孟翔迎来了一九四零年的春节。
过春节,肯定是要回家过的,孟翔在这个时空勉强只有一个家,那就是未来的岳父家。但蒋百里将军此时在重庆,孟翔担心自己跑去重庆过春节会变成“自投罗网”的行为,因此起初没敢回去。可是想了想,孟翔觉得自己太多虑了,委员长真的要对自己下手,还不是信手拈来?当初山东省军政主席韩复榘上将便被委员长一招鸿门宴给解决了,更何况是自己这么一个小小少将?更何况,委员长要真的动自己,下达一道让自己立刻回重庆的圣旨,自己还能抗旨不尊?要是当众抗旨,那就等于是叛国了,180师也成了叛军了,自己此时带着180师去哪里立足呢?总不能真的去造反吧?因此踌躇到最后,孟翔告别了赵海军、李兴武等人,带着蒋雍回到了重庆。
这个春节,孟翔过得战战栗栗,生怕哪一天门外突然间出现大批宪兵和军统,将他扭送到渣滓洞或某个暗无天日的监狱。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事实再次证明了孟翔是杞人忧天。实际上,就在孟翔躲在蒋雍家里的这段日子里,一批又一批国府或国军巨头正在为他的这摊烂事去折腾委员长。先是以冯上将、张上将、于上将、孙中将为代表的西北军、东北军、鲁军余脉去找委员长求情,然后便是以李上将、白上将为代表的桂系实力派又去找委员长施压,身为中央派系的蒋百里将军以及杜聿明、邱清泉、廖耀湘、宋希濂等人也都给孟翔好话说尽,蒋纬国也言而有信,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据理力争地给孟翔开脱,还把孟翔为了着急救自己而身负重伤的事情进行了催人泪下的叙述,并极力声称自己在事先知道这个计划,是自己自愿充当诱饵的。除此之外,川军派系里几位颇有影响力且为人公道的将领也被冯上将、李上将暗地里请出来帮忙说话。另外,来自全国各界和海外的“要求委员长重用孟翔这样的中国出类拔萃的青年将领”的来信也是连续不断。这些疲劳轰炸把委员长搞得焦头烂额。
冯上将、李上将的说话比较巧妙,他们都闭口不谈孟翔在潢川是所作所为,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地专门给孟翔请功,不但声称第五战区此次大获全胜的首功全归孟翔,同时还声明国府如果不重要孟翔,那将是国家的损失。委员长当然听的出来,冯上将和李上将是把军事上以退为进的迂回战术用了起来,他们高度赞扬孟翔的功劳,并要求国府对孟翔进行重用,这是对委员长间接地施压,表面上是要求委员长嘉奖和重用孟翔,实际上的意思当然是不要惩处孟翔。虽然双方都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内在含义则都是心照不宣。
蒋百里将军和杜聿明等中央军嫡系将领的求情则比较诚恳,他们承认了孟翔胆大妄为,但请求委员长看在孟翔是为了一心一意抗日卫国而不择手段的份上,能对他宽大处理。
面对这么多人的求情,委员长自然要做出从善如流的姿势,况且,连自己的儿子都和孟翔一个鼻孔出气,那委员长更加是“法不责众”了。再者,从明面上看,蒋纬国和孟翔竟然是周瑜打黄盖的关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搞得委员长都没办法找借口处理孟翔。因此这件事折腾到大年初三的时候,差不多也尘埃落定了,国府对第五战区上上下下的有功之臣都封赏了一番,勋章大洋一个都没有少,当然了,孟翔也和中将军衔擦肩而过了。没有挨处罚,孟翔已经谢天谢地烧高香了。
大年初五早上,在听到敲门声后,孟翔打开门,看到了满面春风的蒋纬国,以及他身后站着的一名器宇轩昂的中校军官。
“军座!新年好!恭喜发财。”
“哈哈,你也一样!”
“事情已经过去了。”蒋纬国显得喜气洋洋,“我父亲没有那么小气。他对你还进行了额外的嘉奖。肖中校!”他对身后那个军官示意了一下。
这位看上去一脸朝气的中校向孟翔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军座好!报告军座,我是黄埔军校五期炮兵科毕业生,我叫肖树斌。根据军委会任职命令,我和我的炮兵营从现在开始,划归入一八〇师作战序列。”
“哦?真的?”一听到有了新的大炮,孟翔顿时乐开怀。
“怎么样?这份新年大礼还算不错吧?”蒋纬国喜笑颜开道,“肖中校的炮兵营所装备的火炮都是国府通过滇缅公路向美国新进口的美式榴弹炮,包括12门美国最新的M…2式105毫米牵引式榴弹炮和4门M…1918式155毫米重型榴弹炮,还有十多门轻型火炮和反坦克炮。有了这批火炮,我们师和我们军的炮兵力量都会如虎添翼。”
“太好了!”孟翔激动得真恨不得跳到屋顶上唱歌,心花怒放的他拉过蒋纬国和肖树斌“来来来,纬国老弟,肖兄弟,走,我们一起喝一杯新年酒。”
“好呀,军座请客,我就却之不恭了。”蒋纬国兴致勃勃。
与此同时,德安里一零一号。
“校长,您让属下亲自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孟翔,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他的派系归属和他的政治立场,都是重点。”
“回校长,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孟翔一开始应该属于川军派系,但随着365旅后来脱离川军并投靠西北军,看来他出身于川军,但却立足于西北军。不过,第33集团军长期归属第五战区,李宗仁对他的拉拢肯定是意料之中的。这次的事情也已经说明了,孟翔虽然是西北军的人,但和桂系也有着暗地里的密切关系。除此之外,于学忠的东北军和孙桐萱的鲁军与他的关系也不错,中央军里好几个将领和孟翔也有着较好的私人关系。因此孟翔的派系归属比较复杂,他整体上还是属于西北军的,但暗地里更多的则有可能和桂系牵上了关系。至于他的政治立场,这倒没有什么疑问。在孟翔的身上,百分之九十以上可排除异党的嫌疑。”
“我需要的是准确的判定。西北军如今根基已丧,不足为惧,孟翔即便在西北军里闯出什么名堂,整体上也不会闹出太大的风浪,还在国府的控制范围里,但如果他投向了桂系,这对中央就十分不利了。”
“校长,目前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孟翔已是桂系中人。不过,假如是为了有备无患,校长您为什么不在这次趁机剪除了他的羽翼?是…二公子的原因吗?”
“我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但我担心这样做会适得其反,甚至是弄巧成拙。假如孟翔其实并非桂系中人,结果被我们逼上梁山,这反而不美。况且,国府现在暂时离不开李宗仁和白崇禧,我也不好拂了他们的面子。桂系力保孟翔,有可能是乘机拉拢孟翔,我们不能做这个反面角色,所以我才把那个炮兵营给了孟翔。”
“校长考虑得真是周到。”
“嗯…还是先加强监控吧,以防万一。”
“是,校长。属下立刻去办。”
第一百七十二节 八百壮士
正月中旬的时候,在百里将军家过完春节并且再次逃过一劫孟翔带着蒋纬国、肖树斌、蒋雍以及顺便从重庆捞到了这个炮兵营,满载而归回到驻军地。临走前,孟翔和百里将军诚挚地互相告别。实际上,百里将军此时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尽管孟翔花了很多来历不明的资金挽救自己未来岳父以及此时这位中国最著名的战略军事学家的健康,但百里将军的身体毕竟是积劳成疾,且卧病已久,再怎么昂贵的药物和再怎么高明的医生也是回天无力。百里将军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很大程度是因为孟翔的关系,这个孝顺女婿一方面大洒金钱地聘请名医、购买名药,另一方面他在对日战场上屡战屡胜,极大地鼓舞和振奋了百里将军的精神。
“困龙,你是龙是蛇,我是不会看错的。古人云,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我能在垂暮之年得到你这个知己和学生,此生足矣。别担心我,大展手脚好好地干吧!”临走前,百里将军满怀期待地对孟翔道。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孟翔毕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