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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 情报机构（2）
大部分军官都已经露出讪讪的放弃表情了，少部分军官还在试图努力。显然，第一道题考的是思维反应，第二道题考的是数字能力，第三道题靠的则是逻辑推理了，而第三道题的时间只有一分钟，难度超过前两道，这自然让部分毫无头绪的军官露出丧气的表情了。孟翔望向表现最好的舒云舟和林天宇。舒云舟一动不动地坐着思考，没有用纸笔，看来他很擅长心算和思考，而林天宇则在笔算着。一分钟时间到后，林天宇首先举手。
“林中尉，说出你的答案。”孟翔点名道。
“3次或4次。”林天宇言简意赅。
孟翔望向舒云舟：“舒上尉，你呢？”
舒云舟微微一笑：“林中尉的办法我也猜得出来，但林中尉完全把秤当成天平来使用。其实只要称1次就可以了。”
“1次？”林天宇和其他军官都很吃惊。
“1次。”舒云舟肯定地道：“把10袋金币按照一到十编号，从一号袋里取出1枚金币，从二号袋里取出2枚金币，以此类推，直到从十号袋里取出10枚金币，最后一共会拿出55枚金币。最后称一下，如果都是真金币，那这55枚金币一共会重55两。少了多少两，那多少号的袋子里装的就是假金币。”
“精彩！厉害！”孟翔也忍不住鼓掌起来。军官们也都一起向舒云舟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也是称一次。”舒云舟微笑道：“从10个袋子里各取1个金币，全部放到秤上去，然后一个一个试探着往下拿，如果拿到真的，那秤就会显示少了一两，我就再放上去，直到把那个假的试探出来不就行了？虽然这个方法有点无赖，但也符合要求。”
孟翔会心地笑了。这个舒云舟不但才思敏捷、脑子灵活，而且很有发散性思维和真才干。
散会后，孟翔特地把舒云舟和林天宇留了下来。经过交谈，他发现舒云舟和林天宇还真是高学历和高智商的人才。舒云舟原来是国立中央大学（南京大学）的心理系和哲学系学生，字国生。本来他已经快要毕业了，结果南京沦陷。逃出学校的舒云舟和几个同学一路辗转到苏北地区，被第五战区的学员兵部队收编，最后又作为新兵补充到365旅内。由于他学历高，并且很有组织和领导能力，因此成了学员兵的第一连连长。林天宇则是投笔从戎的高中学生，但参军时间比舒云舟要长一点，并且还在苏中参加过几场小型战役，曾面对面和日军搏斗过，后来调入第五战区学员兵部队担任二连长，和舒云舟一起作为新兵部队被补充进了365旅。这两人都是军人中的知识分子。
孟翔目光炯炯地望向舒云舟和林天宇：“云枫、宇天，我之所以今天挑选旅里这些军官参加这场测试，是为了挑出精明强干的人，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你们两个人脱颖而出，能力优异。因为干这一行并不需要蛮力，而是需要脑子。我准备成立旅部的情报处，舒上尉、林中尉，你们俩现在已经是这个情报处的主任和副主任了。人员、机构、设备，什么都没有，我只能拨一笔经费给你们，让你们俩自己去慢慢发展和组建这个部门。这个部门的宗旨是‘效忠国家，打击任何外敌’。旅座和其他长官都不知道，你们也没有必要再向他们汇报。所以我是你们唯一的上级。如果我的所作所为符合情报处的宗旨，那你们的所作所为都要根据我的命令行事。当然了，如果我做出了背叛国家、卖国求荣的事情，你们也可以把枪口对准我。情报处的职责不仅仅是日本侵略者，也针对汉奸势力以及我们内部或后方的威胁。至于其他的话，我不需要多说，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能够领会。”孟翔的这番话是有一定的私心的，他隐隐的希望这个情报处成为他自己的私人特工机构。但这其实并不全怪孟翔，在这种时代，过分的单纯就意味着被人利用。孟翔此时也已经迅速变得成熟了，严峻的现实情况让他的思想越来越“自私”。国民政府对抗日有功部队背后开枪的做法已经给孟翔好好地上了一堂课。另外，孟翔毕竟此时也已经手握实权，成为一个旅的二号人物，心里萌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野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舒云舟和林天宇心头凛然：“参座请放心！我们明白！”
孟翔微笑着：“好好做吧！一切慢慢开始。”
舒云舟问道：“参座，我们这个情报处的成立其实在全旅里也是不为人知的吧？”
孟翔点点头：“是的。你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你们的存在也没必要弄得众所周知，因为你们这个部门和你们本来就是生活在影子里的。”
、舒云舟笑道：“那这个部门总要有个代号吧？”
孟翔愣一愣，然后莞尔道：“就叫‘龙影’吧！”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我马上批个手令，拨一万大洋给你们，作为情报处的初期活动资金。你们目前的任务只有两个：一、招募人才，发展情报处的力量，但记得‘宁缺毋滥’，我需要的是做事效率，不是臃肿的人员名单。二、你们马上去苏南一趟。”
舒云舟和林天宇庄肃地接过了他们的第一个任务：“明白！”
365旅在苍山休整了差不多半个月。4月15日的时候，张宣武找到孟翔和李兴武，递过来一份从战区司令部传来的最新战报。“临沂方面似乎有些不妙了。”张宣武语气沉甸甸地道。
孟翔和李兴武连忙接过资料并认真看起来。李兴武忍不住啧啧称赞道：“庞军团长和张军长真是好样的！两支杂牌军居然能和号称‘钢军’的第五师团厮杀了一个多月都不分胜负，真是了不起！”
张宣武也目露钦佩光芒：“是啊，庞张二将军手上的也都是杂牌军，能取得这样的战果确实是不输给我们川军呀！日军第二次进攻临沂刚刚也失败了，张军长还率领部队奋力反攻，不但把第五师团的师团长板垣征四郎杀得落荒而逃，还缴获了板垣仓惶逃命时抛弃的大衣和手杖。但是。。。”张宣武的目光变得忧虑起来：“根据情报，日军刚刚从青岛方向调来了一个加强联队共4000援兵准备连同第五师团一起投入临沂战役。如此一来，日军倘若再对临沂展开第三次进攻，恐怕已经是老兵疲的庞张二将军是撑不住了。”
孟翔的心里也忍不住对张自忠和庞炳勋都肃然起敬，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先问了一句：“台儿庄怎么样了？”
张宣武道：“日军第十师团正在发疯地进攻。但由于濑谷支队已经被我们打残，因此第十师团此时的战斗力已经降低低一半了。李长官调集了十余万部队迎战，目前战事还在激烈进行中，双方都死伤巨大。不过，日军华中方面军的第11师团、第13师团已经从苏南出动，正在猛攻苏中的扬州、高邮以及皖中的凤阳、蚌埠等地，对第五战区的南翼造成了很大威胁。李长官派遣了第21集团军、第51军、第31军等部队在阻击，再加上第22集团军已经撤走，而第3集团军又要防备徐州西线，这样的话，能够在台儿庄地区参战的国军只有第二集团军、第60军，以及那个不怎么听调遣的第20军团。所以，台儿庄地区的国军的压力虽然也很大，但一时半会应该可以撑得住。而临沂方面则是最危险的。”
孟翔心有灵犀地笑了：“旅座，我们当初在藤县恶战的时候，对第20军团袖手旁观的做法可谓是深恶痛绝。所以，我们自然不会也做这种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想必旅座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去增援临沂了吧？”
张宣武笑了：“这是自然。眼睁睁看着同胞部队浴血奋战却见死不救，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我们365旅虽然成立才半个多月，但却集结了整个第22集团军的精华，战斗力不算低。我们可不能看着其他国军兄弟部队陷入苦战而稳坐钓鱼台。眼下，弟兄们也休整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重上战场了。至于去哪个战场，这就不需要多说了。”
孟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当然是去临沂。首先，临沂比台儿庄更加危机，台儿庄的国军现在还撑得住，但临沂的庞张二将军已经奋战一个月，再加上日军援军赶到，庞张二将军很难再撑下去了；第二，临沂目前的得失还要比台儿庄更重要一些。藤县已失，临沂就是台儿庄最后的屏障了。一旦临沂失陷，那么攻占临沂后的第五师团就可以和第十师团合兵一处。两部一起进攻台儿庄，台儿庄的国家恐怕也撑不住了。只有坚守住临沂，迫使日军兵分两处，才能逐个击破地歼灭日军有生力量。至于第三嘛，因为我们还欠张军长一个人情。当初是他的骑兵旅在危急关头援救了我们并奠定了藤县大捷的基础，这个大人情，我们肯定是要还的。而现在，就是我们向张军长投桃报李的机会。”
张宣武一拍手掌：“说得对！滴水之恩，也要涌泉相报。更何况现在正是全国各方部队齐心协力打鬼子的时候，我们这样做也是天经地义的。我马上发报给李长官，申请我部调到临沂参战。”
对于第22集团军新成立的这个第365旅的主动请缨，李上将先是惊讶，然后便是感动。武汉军政部不久前调第22集团军前往武汉进行“休整”的真实目的，李上将自然洞若观火，但他也无能为力，对于第22集团军主动要求把365旅这个刚成立的部队继续留在第五战区参战的真正意图，李上将当然也是心知肚明。在他的设想中，这个365旅目前在第五战区只是“避避风头”的，当然不能作为一支常规的部队来使用。李上将原本只是打算把这个365旅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国民党对第22集团军最后这支余脉的赶尽杀绝，也算是他能为川军、为第22集团军所尽到的最后的一点力。但李上将大大出乎意料，这个365旅不但没有乘机保存实力，反而主动要求重新上战场。毕竟，一支已经被中央下决心要彻底瓦解和控制的部队是不能轻易上战场的，因为部队里的官兵一旦死得所剩无几了，那中央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取消这个部队的番号或往这个部队里塞中央的人以此完成控制。再上战场，除了要躲避日军的明抢外，还要躲避背后国民政府的暗箭，因此是冒着非常大的风险的。能够做出这么悲壮的决定，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李上将在感动的同时，忍不住也再次感慨万千。
虽然李上将并不想把365旅送上那条凶多吉少的道路，但临沂方面的战事确实已经很危急了。庞张二将军的部队都是西北军，能够坚守一个多月并打退日军两次大进攻，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而如今，日军大批援军到来，庞张二部显然在得不到增援的情况下肯定要撑不住了。临沂一旦失守，第五师团便长驱直入地挥军台儿庄并和第十师团合兵一处，那台儿庄的压力就暴增数倍了。倘若台儿庄沦陷，徐州将危在旦夕。由此引发的一系列恶性后果，让李上将想想都头皮发麻。因从继续坚守住临沂是不容忽视的。可李上将的手上也没有能调动的部队了，把这个365旅派到临沂虽然只是杯水车薪，虽然确实能起码稍微缓解一下局势，但365旅这支第22集团军的余脉恐怕就更加危在旦夕了。抽搐半响后，李上将海上决定同意365旅的请求。出于对川军和第22集团军的愧疚，李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