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了,小辉煌邪笑两声,凑近她压低声音,“最近有点片荒,等栽回家了,去弄点好片子传给你们,咭咭咭!”
珞诗知道小辉煌嘴里的好片子指的是哪类型的,要只有她们三个她早就蹦跳起来了。可偏偏家里有男人在,还是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看起来冰清玉洁到让人1-1无能的圣拮男型
这对夫妻还真是纯洁与那恶的代表挖
不过珞诗看着程小兽坐着无所事事还是挺咯心的,小辉煌早有准备地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来,左掰右掰地掰成花溜溜的一团,“老公,接着!”
“掰到斑马纹为止。”小辉煌笑眯眯地下达指令,“红配绿,黄配蓝。”
珞诗和绵绵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接过那个魔方的男人呆然低下头,认认真真地开始掰转起魔方来。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没有反抗,没有质疑,更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
珞诗的眼和绵绵的对上,同时眼圈一热,这TMD是哪一型的极端忠犬老公啊!
转移了这个眼睛和雷达似的男人的注意力后,三个女人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煮席,那姓沈的不错哦。我老公说的,于公于私都是个很有魄力的人一一我家小兽很少夸人的哦。”
“是咩?”珞诗干笑几下,不敢多说。要让小辉煌知道她连姓沈的公司门开哪儿都不知道,恐怕会翻得白眼又笑厥过去。
“你们呐,你们的男人有没有未婚的兄弟啊,好歹照顾我这个未婚的”绵绵叹道,“太嫉妒了!”
“绵绵,等我回家后就速度给你牵线啥。”小辉煌极好心,“我和你说,谭清这人很正派,为人又很绅士,是女人都喜欢哎哟!”
四方形的斑马纹魔方扔到她身上,程小兽的脸又阴又黑,“好了。”是人都看得出他不高兴来着,偏偏那种不高兴又不是明明摆在脸上,而是那股子盘旋的气,黑鸦黑鸦的。
“再掰回纯色的,”小辉煌眼皮也不抬地还给他。
珞诗和绵绵眼睁睁着看着这个小球被抛回程小兽怀里,而他连表情都没动一下,甚至眼也没看一下魔方,手指像交叉的飞梭一样数下翻转,不到十秒魔方就格式化到出厂的纯色状态。
“好了。”
又抛回来。
小辉煌眯起眼,笑吟吟的夸他,“老公你好厉害哦。”转手又掏出一个多色魇方,几下掰成花球,“复原一下吧。”
这小夫妻是把找碴当情趣么?
珞诗眼睁睁地看着程小兽接过这个多色魔方,那花哨的颜色看得她脑细胞都死了一大片。
程小兽接过魔方,却一动不动,“辉煌,这个你什么时候买的?”
“哦,上次你翻翻破纪录的时候。”小辉煌眼睛弯成月牙状,“有挑战才会有进步,你不是常和儿子说玩这个可以开发智力么。”
几乎有那么一瞬,珞诗似乎看到面前这男人像孩子一样委屈地扁起了嘴。她赶紧甩甩头,肯定是看错了。
正觉着尴尬呢,这问屋子的临时男主人回来了。
显然他进来时还是略略吃了一惊,珞诗想起来,小辉煌他们来访的事他并不知道。
手里正抓着多色魇方的程小兽冲他略略点头,两个男人彼此都照过面的。沈夔从善如流地和女士们打过招呼后,两个男人很有默契地寒喧起来,说起场面上的漂尧话。
珞诗见沈夔回来,看时问也不早了便张罗着准备晚饭。小辉煌嚷着说不要太麻烦了,直接出去吃就行了。小区附近的小餐馆儿很多,但上档次的没几家。珞诗犹豫了几下,小辉煌趴着她的肩膀,呼着气,“我看你馋得眼都绿了,趁机会!”
“小辉煌,你要有了是不能吃的。”珞诗想起来,压低声音,“那天你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装的了。”小辉煌扔了个白眼过来,“我估计那死男人早就知道了,切~到底要不要去吃嘛?”
“要,当然要。”
她兴致极高地挽着绵绵和小辉煌一起出门,两个男人当然不能像她们一样手挽手了,便保持着半径半米的距离跟着她们出门。
三个女人时不时回头看他们,腐女因子集体爆发,口桀口桀笑得极邪恶,时不时伴着小辉煌招牌的“哦呵呵呵”的怪笑。
沈夔听着身边的男人低低地哼了一声,再仔细看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不满,又带着些许无可奈何。
“以后不能让她再上这种群了。”程小兽的声音不大不小,眼睛斜到沈夔的方向,似笑非笑,“沈总的女朋友真是活泼。”
沈夔笑笑,“只有对熟人才这样,她在外比较内向。”
“唔,不过废柴党主席这称号还真是如雷灌耳。”程小兽漫不经心地说,“我太太常常和我提起。”
“废柴党?”沈夔皱起眉头,他己经不止一次从别人嘴里提到煮席这称呼了,说不好奇是假的。
“枕总不知道吗?我太太有时候会和她们聊天聊到很晚,想来这党倒是鸾有趣的,”程小兽携着一抹笑容,上面写满了算计,“就算到了三更半夜,她们还很有精神地分享着很多资源。”
提到分享资源,沈夔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资源了。面前这男人哪是夸诗诗来着,他分明是借机和他分享情报。或者说,这个男人在告状。
你女人把我女人给勾搭了,还带坏了!
不要否认,你女人是主席,我女人只是小兵!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这男人干嘛去了,也不把女人拢到床上!
不过简单几句话,一来一往问,琢磨起来里面的道道弯弯又是一堆。隐约还暗示着他在某种能力上的欠缺。
这种深深埋藏的提示可真是绵里藏针般的毒辣啊!
沈夔这么一想浑身都不对劲了。
再看看这对一前一后走着的夫妻,觉着他们还真是一对不出世的极品。
番外之回忆
沈夔记得很清楚,那是他第一次在望远镜的镜头外见到她的真人。
那是个周末的晚上,他例行采购。在附近的那个美乐福超市,见到了穿着旧T恤,趿着双旧帆布鞋子的她。
当时她正在在一堆处理的冷冻海鲜里扒拉着,试图在这些硬梆梆的碎鱼块里能捞到全须全尾的好货。
看得出来她很专注,很认真。
从他开始注意她到现在为止,整整过了半个小时,她依然是毫不气馁地站在那铺满了碎冰块的海鲜处理柜台上,满头六汗地翻着。那样地执着和渴迫,细细的手指在冷捞渔块问穿梭着,翻找着。
他不知道自己在离她不远处的货架边看了多久,待到她终于从角落底部掏出一条完整的冻鱼时,她终于是笑了。
笑得极满足。
他见过她这样的笑容,在望远镜里。她捧着大碗吃饭,悠闲地翘着脚,左摇右摆的。她脸上就是这种惬意地似乎掌握了全世界的财富一样的满足表情。
那样的满意,让他感觉到,她似乎是个极容易满足的人。
可在他印象里,女人是种永远也无法饕足的动物。远的,舒月的虚伪自私和背叛。近的,格格和易素,每每谈及利益便寸土不让,分毫必争下更是花样百出。
这是出自商人世家的心机与天性,无法违逆。
就连他的母亲,年轻时也是个颇有控制欲的人。
有着野心是件好事。
他幼年时曾被这么教导着,欲望滋长野心,野心会促使你迅速地成长,促使你攀登得更高,用最快的速度达到目标。
他少年时笃信着这个信条,并贯彻实施着。争夺,撕裂,拆分,重新整合。商人要善于算计,精于掠夺。在最恰当的时候出手,然后在慢慢地资本叠加的过程中,把商品的利润无限地扩大。
刚接掌公司时,他是这样地想表现自己,贪婪地扩张,不知节制地掠夺侵占。少年得志,不可一世。
唯独舒月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被背叛的怒火焚烧着,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他已经成年,不需要父母的抚慰。他有自尊,不需要朋友的安慰。
于是只有高强度地工作着,直到把自己累倒。
住在医院里却也无法放下工作,因为那己经是他唯一的寄托了。
是的,他还有工作,还有填不平的欲壑。只要他专注于这些,待到时过境迁,更高的地位便能取代被背叛的痛苦和受人耻笑的羞辱。
人,总是畏于强者。哪怕心中不忿,明叶白背后咒骂连连,转到他面前来,却依然得低头赔笑,叫一声,沈少。
那日,他在医院见到了那位老人。过了很久,他才记起来,对方的公司已经在自己的一次掠夺过程中分扇离析。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他的事业毁在某人之手,必是不共戴天之仇。对方已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当时直想回避,怕对方一个不慎便心肌梗死。
但对方却和他攀谈起来,言语间不轻不重,不卑不亢。他颇为尴尬,想着对方或许也知晓舒月的事,不过借这个机会来欣赏一下自己的窘态。
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那位老人用中风后那不太利索的舌头,和他谈起来了自己的人生。父母子女,成长经历,亲朋好友。
对于那个已经灰飞烟灭的公司,一生的心血。对方只一句话揭过:能温暖地陪你到老死的,永远不是财富。
老人说:在商言商确是不假,商人是没有什么人隋可讲的,但作为老板,是需要些人情昧的。
他为之一震,犹如酲醐灌顶。回想在公司所作种种,不由一身冷汗。有时敌人,或许就是在自己无意的言行中培养起来的。
在那个午后,一个掠夺者和一个被掠夺后的无产者,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天,有如故交好友。直到老人的妻子过来提醒丈夫要回去休息,交谈间足见夫妻情深一如自己的父母一般。
一个美满的家庭,如果有适当的财富,便是完美无缺的了。可现在看来,是他毁了这个美满家庭完美无缺的机会。
所以,他会被人背叛,想来也是种报应。
出院后,他试着放松自己,放慢了工作的节奏,调整了待人处事的态度。连父母也很惊讶他的转变,从冲动激进,变得沉稳谦和。从毫不手软,变得圆融可亲。
业大,必守。盲目无序的扩张只会带来不必要的捎耗和拖累,这是一个家族企业发展的固然法则。
待到他能独挡一面时,父母也放心地移民出国。
于是,越发地寂寞。
他开始寻觅着可以温暖他到老死的那个女人。不需要太美丽,也不需要多好的家世。只是需要一个会让他高兴,会让他生气,可以让他牵挂着,而她也会将他时刻放在心上的一个人。
这样的低要求,应该很陕能技到吧。
但世事难料。
有时越简单的事,越是难办到。
就比如一只王八,想要恰巧对上和自己眼睛差不多大小的绿豆,这也是要有凡率的。
他不是没有追求,也不是无人追求,只是时间都不长。
某人捣乱是一个原因,主要原因却是在自己。
不对,不是她。
没有感觉。
他想寻找到像初见舒月时一般的悸动,那便是恋爱一一即使当年他爱上一颗烂水果。
直到他无意中在新买的望远镜里窥探到那问神秘兮兮的违章建筑,突然滋长出的好奇心。
在一个明媚的早晨,他终于见到了耶违建的主人。抱着衣服晒着,晒好了就眯着眼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的女人,不知道是她那半睡半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