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到一箭远的后面,这时走着两个不太快的人物,看情形,那不似存心追赶什么人,车战的估计也许是错了,那是两个少见的人物,走在前面的是个三十余岁的女子,乍然一见,姿色、身材,真有点像玄冰妖妇,然而年纪小得多,风骚却毫不相差,后面紧紧相随的是个快近七十的老头子,看起来怪怪地。
“师傅!一般人,为什么把你叫作半鬼大臣,那是什么意思?”后面老人似在望前方,没有开口。
“喂!你说呀,又在摆架子了,当心,今夜我不和你那个了。”
“哎,雅西,你又来了,前面有生人。”
“不!你要答应我的问题,管他什么生人。”
老头伸手勾住他的肩头道:“离开黑暗岛,你不叫我师傅,我才说。”
“啊!要我叫你当家的,像嘛?好!反正我们师徒、夫妻都不分,不叫就不叫。”
“雅西,我有一半像鬼嘛?”
“屁!师姑才像鬼,我最讨厌她。”
老头道:“不许你对师姑无礼。”
“哼!你还想她那老胃口。”她忽然挣脱老头的手,猛地冲出。
怪老头急急追上,伸手将她抱住,连声道:“雅西,你误会了,我怕她害死你,我与她三十年前的关系早断了,她现在身边有三条牛作乐,不会再找我啦。”
女子瞟了他一眼,忽然格格笑道:“你怎么把三位师哥叫牛呢?”
老人道:“你师姑喜欢他们的牛劲呀。”
“别说了,你也是条老牛,别拉开了,快回答我。”
老头道:“一般人只看到被我们制住那些东西痴痴呆呆,飘浮不定,又只在夜晚不动,形同幽灵,当然也把我们看成半鬼了,当年我又是南斯国大臣,现在你懂嘛?”
“啊!原来如此啊!可惜我与三位师哥在江湖还没有字号,多没意思。”
“哈哈!那「红云老祖」不是叫你「鬼妓」,怎么没有字号?”
“哼!那老贼,我总有一天要把他变成男妓。”
“吁!那两个男女是何来历?”
女的发现了车战,忽然呆了,低声道:“那青年是我的。”
老头道:“可以!那女的我要留下。”
“不行。”
“喂!雅西,莫忘了,我还是师傅,当心我毁了你。”
“好呀!见了美女你就要毁我,我也不是好惹的。”
老头沉声道:“雅西,本派的规矩,男女之事,各不相犯,你找男的我不干涉。”
“可是你还没把金鬃传给我?”
老人道:“你祖师未下令,谁敢传授?”
“哼!他已不能动了,你有权。”
老人道:“那也要回岛面告祖师才行。”
女的道:“什么时候回岛?”
老人道:“夺到天后铃,使本派武功天下无敌才能回岛。”
“这要什么时候?难道叫我永远停在绿鬃级?你把你打入赤鬃级好了,我不在乎。”
老人和声道:“雅西,极阴五遁,你三位师兄还只得授三遁,你已得授四遁,只差一遁你就是金鬃极了,那时你就是师妹了,何必急在一时呢。”
女的似感满意,不再生气了,回头道:“现在就下手?”
老人道:“慢点!不可冒失,那个青年男子有问题。”
“什么呀!我们怕过谁来?连红云老祖被都我们打败了,不是他的音杀能抗得,早已变为我们的赤鬃级了。”
老人道:“雅西,你睁大眼睛,运出「火遁灵光」看看,那青年头上显出什么?”
“哎呀!金、紫两色灵光而已,那是他练有两种内功罢了,大惊小怪。”
老人道:“金光冲空有三尺,这种内功太古怪,紫光中含有火焰,恐怕含纯阳,这是本派内功劲敌,另外一种你还看不见。”
“我看不见,那是什么东西?”
老人道:“是一种玄妙的白色波状光体,藏在金光与紫光之间,好像不是内功,甚至发出震撼之音,千万要小心。”
这时只距二十余丈距离了,车战和姜瑛姬从未回过头,只听他轻声向姜瑛姬道:“阿瑛,你从来没见过他们?”
姜瑛姬道:“毫未见过。”
车战道:“那就不对劲,我们做最坏的准备。”
“阿战,做什么最坏的准备,难道那老怪是九泉地狱王。”
车战道:“不是九泉地狱王也是半鬼大臣,不过他身边的女子又是谁呢?那不像被制的情形。”
“他们是在注意我们,而且在商议什么,阿战,如何应付?”
车战道:“纯阴五遁又称极阴五遁,哪怕在数尺之内,如不扣住他,不管用什么功力他都能逃脱去,但时机要把握恰到好处。”
姜瑛姬道:“装作中了赤色鬃?”
车战道:“恐怕比赤色鬃更强。”
姜瑛姬道:“我能闪得开?”
车战道:“打不到你的身上,我会护住你,但必须要装出象样才行,凭你的武功,相信能办到。”
“阿战,你呢?”
车战笑道:“为了诱他靠近,当然也要装。”
姜瑛姬道:“为何不放出三尾蝎王?”
“不行!不能把他们估计太低,这种妖人如一次不成功,再想制住他就太难了。”
“阿战,他们快上来了,但有点怪,他们为何那样慢,难道看出你什么了?”
“不好!铃子,阿虹的铃子在我身上。”
车战道:“练纯阴功的人,不管练任何阴功,他们眼睛和别的人不同,这就是比练纯阳的高明之处,我们看人家的眼神、气色,身上冒出的阳刚之气,那要特别细心才行,练阴功的一看就明白。”
姜瑛姬道:“他们不采取行动,对他毫无办法,如此跟在后面,岂不是把我们要去无名湖的行动暴露了,这怎么办?”
车战道:“离开无名湖还有很远,我们慢慢行去,看一下他们有无变化。”
“阿战,快看左侧。”
左侧有个老妇人,身后跟着三个牛强马壮的大汉,可是三大汉中竟押着一个中年人,车战一见,不由大惊道:“哈沙图落在那老妇手中,事情不妙。”
姜瑛姬道:“管他,假借老妇之手,除了他更好。”
车战道:“你不懂!除掉了当然好,如果被老妇利用呢?以他本身之长,加上纯阴五遁,这就不堪设想,何况我还要利用他牵制谷不凡呢。”
“那怎么办?”
“在尚未被这边两个发现,我要救出哈沙图。”说着,一拍口袋,突见一道金光飞出。
“吓!他把三尾蝎放出对付老妇,这面向你进攻怎么办?”车战无暇解释,一把带起她,如电射向左侧。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怪吼,那老妇和三大汉猛见一只金色大蝎向他们猛扑,措手不及,四散惊避,就在这时,车战其速绝伦,一闪到了迷迷糊糊的哈沙图身后,突运五雷印神功,一下就将他右手扣住,急向姜瑛姬道:“瑛姬,快拔出他头上赤色鬃。”
“哎呀!阿战,没有赤色的,是金色的。”
车战道:“小心,别刺着,快拔。”
姜瑛姬拔下两根金色如发东西,惊声道:“阿战!那老妇难道就是吸血阴母?”
车战道:“错不了!九泉地狱王不但有吸血阴母和半鬼大臣的两个徒弟,而且有徒孙,我们快点离开,”
姜瑛姬道:“哈沙图怎么办?”
“带他走,现在他尚未清醒。”
“三尾蝎王呢?”
“它会自己找来,走!趁那老人和女的未到。”车战拉着哈沙图,一闪抢人侧面林中,绕道向南奔,一口气脱离十几里,到一石山上,这才觉出哈沙图有点清醒,于是停下来,放了手!
“阿战,他的兵器和三个小皮袋?”
车战噫声道:“不见了。”
“你抓着他的时候就不在呀!难道被吸血阴母夺去?”
忽听哈沙图道:“车公子,你如何处置我?”
“哈沙图,你以阴符害死了黄金帮主万百通,算起来是与我有那么一点点过节,但万百通也不是一个正大光明的人物,我不放在心上,其他你我之间算不上什么恩怨情仇,不过我得警告你,未来的日子里,为恶为善全凭你一念之间。”
哈沙图冷冷道:“你要放我一马?”
车战笑道:“我救你就不会再杀你,要杀你也不会在这种情形之下出手,你走吧。”
“你的意思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车战大笑道:“我眼睛现在有四个敌人,也可说是四个对手——谷不凡,你,加上半鬼大臣、吸血阴母。”
哈沙图嘿嘿笑道:“轻轻放走一个自己认为是对手的人,你太冒险了,你别寄望在「感化」二字上。”
车战笑道:“哈哈!你错了!论年纪,你比我大一半多,论江湖经验,我不及你十分之一,我不会自大得不知自量,今后你不为恶,我敬重你,你如不为善,我会杀掉你。”
哈沙图大笑道:“你认为我的家当被吸血阴母夺走?”
车战道:“当然你有办法保全那三只皮袋和一双金戈,那不重要,我一直没有把它放在眼里,我看重的是你的真功夫。”
哈沙图闻言一怔,问道:“我的东西你全明白?”
车战笑道:“那不重要!对了,你如何中了吸血阴母的家伙?”
“那是受传言所害。”
车战点头道:“你以为他们白天不害人?”
哈沙图点头道:“现在明白,白天不害人的只是被其制住的外人。”
“她不打算利用你?”
哈沙图道:“你能利用我嘛?他们的极阴五遁,无法控制我,练在三色鬃上的鬼哭神嚎心法,也只能把我整成白痴状,她准备一到黑夜就吸取我的精气神。”
“原来如此!好在是白天。”
“也好在被你发现,车战,我感激你是一回事,我们同不同路又是一回事,我走了。”
姜瑛姬道:“哈大哥,玄冰妖妇呢?”
“哼!别提那娼妇了,我被吸血阴母制住,完全是她的错,她如不想勾搭那三个大汉,吸血阴母还不会出手。”
车战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有一只袋中的东西,可以让黑暗岛上的人物害怕?”
哈沙图道:“你错了!凡品毒物她们不怕,她们怕的是通灵毒物。”
车战道:“你我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未在生死相拼之前。我还是要告诉你,谷不凡的骷髅神功,已经练到化境,遇上他千万放不得金戈,放出去他会收掉,你不作飞剑使用,他还不能把你怎么样,配上轻功,防守尚能自救,同时,据老辈人物推测,他也有对金戈,那是三对中第一号,形同匕首,你的一对只是三号。”
哈沙图大惊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车战道:“你与谷不凡比起来,我希望你活着,但你不要会错意,我们不是朋友。”
“哈哈!江湖上说你这人可恨又可爱,果然不错,我也告诉你,谷不凡和玄冰各有弱点,你信嘛?”
车战笑道:“这个时候,你我说的话绝无虚伪,多年老友也不过如此。”
哈沙图道:“说真的,现在我有种想法。”
车战道:“不要说!你只想打败我,不想杀死我对不对,那你一辈子也休想。”
“噫!你能看透我的心理?”
车战道:“我不是神仙,因为我也有这种想法,老哈!说真的,你有困难可以来找我,在我们未动手之前,也许我也会找你,你可以走了。”
哈沙图大笑道:“好!我喜欢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