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碎裂的声音。
玉佩后是那张绝美的容颜,此刻定格成绝望的画面。
“这是,你的?”颤抖的掌心捧着那冰凉的玉佩,白芷微微挑眉,点了点头。
掌心一握,青筋暴起,皇甫华垂着眼,好似要将那玉佩捏碎一般。
白芷的眼角扫过皇甫华腰间的绿色玉佩,她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块玉佩,会和皇甫华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心中似乎猜到了什么,妩媚的唇角缓缓上扬。
沉重的步伐慢慢移动,转身不再看她一眼,软剑垂在地上,划出了“吱吱”的声音。那绝望的背影渐渐朝着殿门走去,而后,消失。
不一会儿,如水的女子出现在白芷的身旁。
“水墨,莞儿是谁?”白芷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
水墨皱着眉头,聪明如她,应该猜到了什么。皇甫华,这就是你的劫数吧。“皇上一生挚爱的妃子,莞妃,多年前失踪,杳无音信。”
“可有皇子,或者,公主?”白芷伸出手,轻轻描着自己的眉。
“水墨不知。”对于莞妃,一直是宫里的禁忌话题,唯一能知道的,便是莞妃那副绝世容颜和倾城舞姿,赞王曾为她血洗一城,算是赞国史上的一笔污点。
万峰的话犹在耳边,白芷微微一笑。
……
“殿下,朝中大臣异议颇多,这太子妃……”皇甫华的心腹大臣郑文公别有深意地看着座上那抚着额头的男子,突然传开一声冷喝,“闭嘴!”
郑文公一愣,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一旁的老管家。
老管家最了解皇甫华的脾性,立即使了个眼神,让郑文公先行退下。
屋内是皇甫华沉重的呼吸,他的掌心依旧握着那块玉佩。“陈老,你认得这个吗?”将那块洁白放于桌上,老管家眼前一亮,颤抖的双手接过。
“这,这是当年皇上送给莞……”看着皇甫华的脸色,老管家不敢再说下去。
慢慢闭上眼,皇甫华近日,终于尝到了嗜心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居然是自己的……
哗啦一声,桌上的书籍被皇甫华一扫而下,“为什么!”
老管家纠结着一张老脸,“殿下,如今是关键时刻,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坏了大事,况且,白姑娘既然是……”
“不准说!”他不想听,不想从别人嘴里听见那两个字。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上次派去熠国的那群死士可有消息?”他必须转移注意力,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还没有,离王藏得很深。”老管家小心地看着皇甫华的脸色。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要那个男人,再也见不到白芷!
……
幽深的林中,几匹骏马飞速地穿梭着,惊起一片鸟鸣。
“王爷,休息一下吧?”长风紧紧地跟在沐瑾的马后,有些担忧地看着那削瘦的白色背影。
“不,小芷在等着我。”沐瑾一刻也不想停下来,以皇甫华的性格,不知道他会对小芷做出什么。
沐瑾只给东方烁留下了口信,便亲自赶往赞国。当那明黄色的男子看见桌上的一封信件后,内心是无比的震撼。果真,梅妃的背景并非那么简单,原来自己一直宠爱的皇弟,居然也有自己的势力。
“驾!”一行人气势汹汹,突然,前方的骏马狂躁不安,抬起了前蹄不肯前进一步。
“王爷小心,有埋伏!”以长风的经验告诉他,前方潜伏着深深的杀气。
沐瑾皱着眉头,皇甫华的动作有够快的。
几十名黑衣人利索地从树上一跃而下,将沐瑾等人团团包围起来。
“公子,小心!”数名暗影立刻将沐瑾护在身后。他们一生为梅家效忠,直至梅妃仙逝,公子一直没有动用他们的力量,如今有机会为公子办事,他们就算以性命相抵,都要保护公子的安全。
刷刷刷!飞奔的脚步在干枯的草地上踩出了凌乱的脚印,数道银光闪过,居然齐齐朝着中间的白衣男子攻去。
长风翻身下马,立刻加入了战斗。
沐瑾静静地坐在马背上,眼中的阴霾一闪而逝。
这几日,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夜澜在支配着他的思维一般,有时候竟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拇指慢慢扣住腰间的剑柄,梅家的暗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这群死士,虽然训练有素,招式狠辣,却也抵不过沐瑾的暗影。
双方旗鼓相当,却在长风这个身怀丰富经验的侍卫加入下,死士渐渐落于下方。
沐瑾抬头看看夜色,不行,他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驾!”双腿一蹬马肚,白衣男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突出重围,很快那群死士调转了方向朝着那白衣男子追去。
“快,保护公子!”众人飞快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数只暗器朝着沐瑾的后背飞来,哪知道,前面的白衣男子突然弯下腰来,咻的一声拔出腰间的软剑一把卡主了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暗器,身形一转,那些暗器朝着原路飞回。
“哼。”几声闷哼,数名死士倒下。
长风惊讶地看着前方的男子,为什么从王爷身上,他好像看见了夜澜的影子。
很快,暗影们追上了前面的白衣男子,以身为盾阻挡着那群死士的进攻。前进的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沐瑾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白芷!
……
赞国皇宫,冰冷的宫殿内,皇甫华一去不返。
水墨为白芷斟了最后一杯茶,安静的空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为什么帮我?”白芷确定,自己身上的软筋散已经全部解开,终于对着那如水的女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不是帮你。”其实,她是在帮他。
白芷微微挑眉,便转身在殿内搜罗起来,终于找到一把匕首,便在水墨的眼皮子底下藏进了自己的袖中。
“你要走?”水墨往前跨了一步。
白芷有些奇怪地看着那疑惑的女子,“为何不走?”在这里,皇甫华也不会告诉她什么,而且,她也大约猜到了这副身子的秘密。
“你,不等离王来?”水墨握了握自己的衣袖。
微微一笑,“你知道的可真多。”白芷觉得,她好像在拖延时间。“你怎么知道离王会来?”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他,会来吗?
“能不能,等一等?”转身的刹那,水墨拉住了白芷的袖子,时机,还没有到。
白芷深深地看着那满怀心事的女子,那对眼眸毫不掩饰地看着自己,白芷能看见,那坚定中真诚的恳求。
也罢,反正早走晚走,都是走。
不一会儿,窗外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水墨浑身一僵,便看了白芷一眼,转身离开了宫殿。
摸索着袖中的匕首,白芷正思索着要如何去赞王所在的宫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水墨的眼中透着灰色,垂着头走了进来,紧握着双拳,站在那里许久许久。
“走吧。”淡淡的开口,白芷疑惑地拉住她,却被水墨轻轻避开。
“离开这吧,离王很快就会来了。”毕竟,她传出去了那么多消息,如果离王收不到,那么,他就不配拥有这个女子。
白芷有些惊讶,这个水墨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赞王的宫殿在哪里吗?”
水墨转过身来,眼中挣扎了许久,终于,轻叹了口气,“我带你去。”
……
两名乔装后的女子敏捷地在宫中穿梭着,白芷惊讶地发现,水墨带她走的,都是极少人迹的偏僻小路,却又偏偏都是捷径,一路上畅通无阻,除了偶有巡逻的侍卫路过,她们几乎没有停下过脚步。
终于,在一座假山前,水墨顿住了身影。
“接下去的路,要你自己走了。”转身看向那张绝美的小脸,水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那你呢?”白芷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你要去哪?”
水墨微微一笑,“回去。”
回去?白芷一把拉住了那正要后退的女子,“皇甫华若是知道你放我走,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水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柔色,“你果真,和他不一样。”不由得好奇那个离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才能让眼前这特别的女子倾心?
她当然和皇甫华不一样。
水墨慢慢松开了白芷的手,“保重。”淡淡的一声叮咛,却如重石一般在白芷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要走,这个如水的女子,外表柔弱,其实白芷知道,她有一颗坚强的心。
她比自己想象的,更有主见。
水墨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白芷突然觉得,这便是两人短短几日的相处,最后的句点。
转头看向那戒备森严的宫殿,蹲守了许久,终于,那紧闭的宫门慢慢打开,走出来一个太医模样的老头子。
“皇上已经睡了,我们明日再来看看。”其中一名太医轻声说道,便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宫殿。
赞王就在这里。
白芷抬头看着这高大的树,一个跃身,便隐入了茂密的树叶中。
敏捷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白芷无声地落在了那片森密的砖瓦上,看着地面上毫无警觉的侍卫,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
她的轻功,也不是白练的。
轻轻搬开一块瓦砾,望向宫殿里。只见一名公公静静地守在宽敞的金色榻前,偶尔用沾湿了的帕子擦拭着那沉睡中男子的额头。
心中顿时有了百种计划,利索地搬开数块瓦砾,在那公公转身的刹那,白芷翻身下去,轻轻落地,正好在那公公的颈后用力一劈,立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将那昏迷的公公拖到一旁,捆绑起来。
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走到龙榻旁,睡梦中的男子不过四十,俊美的容颜更添几分成熟,看着这张与皇甫华十分相似的脸,白芷忍不住觉得,是不是那变态的性格,也是遗传自赞王?
“水,水……”轻轻的呢喃,那沉睡中的男子似乎要转醒,白芷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也许是她的注视太过炙热,赞王悠悠睁开眼来,刺眼的光芒下隐隐有个人影,让一向谨慎的他突然坐了起来,“谁?!”
白芷转头看向窗外,还好,没有惊动到守门的侍卫。
这个侧脸,在梦中出现了无数回,此刻,恍若梦境般站在自己面前。赞王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为何这个梦境,如此真实?
“醒了?”好听的声音轻声响起,那混沌中的赞王突然拉住了白芷的手腕,眼中尽是惊喜和痴迷,“莞儿,你,你终于回来了。”
默默抽回自己的手,“我不是莞儿。”
赞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莞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挣扎地就要起身,没想到,一抹冰冷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我说了,我不是莞儿。我叫白芷。”微微一笑,白芷手中一动,削掉了赞王脖颈上的一缕发丝,这匕首,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你不是莞儿?”不,不可能!这一模一样的脸庞,虽然年岁看上去,确实小了很多。他的莞儿,如今,也有三十了吧。
白芷微微挑眉,他总算听进自己的话了。
“你口中所说的莞儿,可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白芷收回匕首,拉起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
赞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白芷的脸,“一模一样,连神态,都如此相像。”
心中一动,白芷回望过去,“你可有送过一块玉佩给莞儿?”
玉佩?!赞王颤抖的手突然抬起,指着白芷的脸,“你,你有莞儿的玉佩?”
微微挑眉,白芷算是默认了。只见那激动的男子突然哈哈大笑,白芷慌忙捂住他的嘴,“小声点,你想害死我?”万一惊动了门外的侍卫,她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