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发疯,这才有趣呢!」
「不……」不该是这样的!朔星脸色惨白。
「你是雪妃那女人的孽种,才不是我的宿妃所生,我以折磨你为乐,不顺心时便骂你、打你,又逼你喝打胎药,打掉你可能怀的孽种,这都是无比的乐趣啊!因为折磨你就是报复雪妃和狗皇帝最好的方法。你的生死谁在乎?我还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在进宫之前,我已将蛊毒的解药全部销毁了,因为,不论今天的事情成败与否,你都没有活着的价值了,哈哈哈……」凤婆婆狂笑不已。
「你这狠毒的妖婆!」邢放浑身紧绷,狂怒之火在眼底焚烧。
「怎么,终于开了眼界?可惜你领悟得太迟了!」凤婆婆高傲的睨视朔星与邢放,哈哈狂笑。
「是吗?」楚越含着淡笑轻声道:「我听说越毒的蛊,最好的解药是下蛊者的生命,一旦下蛊者死了,毒效便失灵。凤婆婆,你现在很怕自己比朔星公主早死吧?」
凤婆婆面色剧青,想不到被楚越料中心事。
楚越递给邢放递一个微笑,要他放心,接着命侍卫架着凤婆婆离去。
「溯星,原来你是雪妃的女儿,是奔雪最亲近的姊姊,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不!朔星望着皇帝,连连摇头,急忙往后退。
眸光一转,她迎上邢放的目光。他的眼神是同情吗?他为她感到可怜吗?还是他瞧不起她的愚蠢呢?
为何啊?为何会这样?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她为何是这么可悲的人?
朔星的心被狠狠撕裂,成为碎片在空中飞舞,那痛楚远比刀剑人骨还难受,体内的血液像被凤婆婆的话抽干,一滴不剩,她什么都没有了,也失去了活着的目的,她原来只是个错误……
「朔星,你是朕的女儿,朕要再封你为公主……」
「不,我不是……」
朔星茫然的环视着四周的人们。为何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孔,为何他们的嘴角看来都在嘲笑她、可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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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谁?我原来不是我……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她喃喃自语,之后再也无法撑住自己虚弱的身子,往后瘫倒。
眼前有如弥漫着黑雾,她闭上眼,宁可让自己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也爬不上来,再也不想爬出来。
「朔星!」邢放及时拥住突然昏厥的她。
「来人啊——」皇帝急得立刻大喊,「快宣御医!」
邢放拥着朔星,胸中的剧烈疼痛扩散至四肢百骸。
若不是为了他,朔星也不至于被风婆婆的刀砍中!
他从不知道,她多年来承受着凤婆婆那么不堪的对待,遇上她之后只知道对她予取予求,霸夺、嘲弄她的一切,冷酷的强迫她成为他的人,最后还任由她报仇进宫,面对这么残酷的事实……
邢放紧紧搂住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 ◇ ◇
眼前是一条苍茫虚渺,看似无尽头的路,有如一条长长的黑布,捆住所有的光明与希望。
朔星独自走在路上,垂首望不见自己的双足,仰首看不到天空,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一阵狂风飒然而至,她站下稳脚步,身子被风一卷,带到半空中。她没有发出一声惊呼,没有力气挣扎,只能随风而飞。
其实那也不像是飞,反而像是堕落。不管它了,就随它去吧!就随着黑暗的旋风飞扬,任由它将她带往任何地方。
远远的有两道光影,左方那道是灿亮的白光,光芒中有个一身白衫的女子,脸上是纯净又慈蔼的微笑,朝她伸手呼唤;另一边则是迷蒙的黑雾,黑暗中有道奇异的光芒,中间立着另一个浑身黑裳、面带威厉的女子,急急朝她伸手拉扯。
「来吧,我是你的娘亲……」
两个女子同时朝她招手呼唤,朔星左看右望,不知该走向何方。
「来啊,你是我的女儿……」
「不,你是我的女儿……」
此起彼落的叫唤,朔星再也无法分辨那是谁的呼唤声。
她不住摇头。不!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儿,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我不要,我不要……她无助的挣扎抗拒着。
忽然,一只强而有力、带着暖热的手握住她在半空中挥舞的手。
「朔星……朔星……」那低沉的嗓音,像剑一般穿透所有云雾,驱走一切,是如此的接近与熟悉。
是谁?是谁如此呼唤着她?
眼前有另一道光亮透过帘幕照射着她。
朔星睁开眼,清醒过来,一时无法适应眼前的光线以及景物。
她身下的被褥好柔软,好温暖,床铺四周是华丽的纱帐,房里的摆设精致又高雅。
是宫中吗?是,这是宫中的景物,有两个小侍女在一旁收拾着衣物。
隔了十六年,她又一次躺在皇宫的华帐内,这感觉实在陌生,虽说这是她出生的地方,她本该归属于这里,她却有一种错置的荒唐感。
她还是醒过来了,她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去,一了百了,再也不必面对支离破碎,什么都不是的自己。
什么是真实呢?真实的背后实在好残酷……
原来她不是宿妃所生,她不该身负深仇,自幼所受的一切教导及对待都是阴谋……难怪她总是得不到宿妃与凤婆婆的爱,难怪她受到的待遇总比不上望辰的十分之一,就算她曾经怀疑过、不甘心过,但那些总在凤婆婆的严厉及打骂中被压抑,她一直百宿妃当成无辜的受害者,以为雪妃和奔雪是她的仇人,一心只想报仇,从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
这十六年来,她活得孤独又辛苦,只因自己是别人复仇的棋子,多可悲、多可笑啊。
静谧的夜,虫声卿卿,月亮高挂天空,寒气凝成霜雾,让所有的景物显得一片迷蒙。
两个小侍女转身走向她,朔星赶紧闭上眼,听见她们来到床畔。
「合儿,你瞧公主什么时候会醒来?」
「不知道,连御医都不知道她何时清醒,只能等待了。宜儿,已经四更了,再过不久张麽麽就会来替公主梳洗,咱们不如到侧室小歇片刻吧,看来公主是不会立刻醒过来的」。
两个待女望着她,嘀咕了一阵,接着转身进人侧室就寝,不久后,两人不再交谈,整个寝宫寂静无声。
朔星睁开眼,望着漆上亮红艳彩的梁木,脑海问过宿妃悬梁而死,自己咬牙习武、受凤婆婆打骂、杀人无数的画面,还有遇到邢放后的心动及沉沦……
不!她想逃!
她好想逃开自己、逃开现实、逃开一切的仇恨误解,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记得这一切。
她已没有勇气面对自己,也没有勇气活下去。
她是一只刚刚获得新翅的鸟,却没有一点重生的喜悦,只想展翼飞向地狱!
第十章
早朝后,百官都已退朝,唯有邢放迟迟不肯离去。
他一身黑色的朝服,凛然立于皇帝面前。
丞相魏锲立于皇帝身畔,不解地看着他,皇帝也扬眉望向邢放。
「启禀皇上,微臣近日将亲自监斩凤氏那妖婆。」邢放开口道。
「嗯,此事理当由你负责,朕相信你会秉公处理。」
「微臣必定依循国法处置。」
「很好。你退下吧。」皇帝起身欲离去,却见邢放仍在原地,并无离去的样子。「怎么,邢爱卿还有事?」
邢放沉默半晌后终于开口,「皇上,微臣有个请求,请皇上让微臣前去追星阁看望朔星公主。」 冷冽的嗓音、铿锵的语调,在空荡荡的朝殿上回荡。
皇帝扬眉瞧着他,「邢爱卿。朕已重新封朔星为公主,你想见她?这是不合礼法的要求,」
「微臣明白。」邢放敛眉。
「要不要说个理由?」
邢放抿唇道:「因公主为微臣挡下那妖婆的刀,微臣于礼应该去探望公主。
「但是五日来朔星没有苏醒过,若你想当面向她致谢,也得等到她清醒之后不是吗?」皇帝顿了顿,接着说:「对于你这个外表冷酷、实则公允的巨子,朕总是摸不透、靠不近你。你没有楚越的细腻及风趣,所以不易亲近了解;亦不如丞相魏锲那般侃然建言,联未能轻易明白你的心思……若你无法提出能够说服朕的理由,朕无法答应你。」
真正的理由?邢放垂睫下语。他的理由是什么?他只是想见朔星,想要看看她。自从她昏厥那日起至今五天了,从未醒来过,他的一颗心揪在半空中,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他多么害怕失去她,害怕她再也不醒来。他好想看见她,着见她睁开眼,听她说话,即使她说恨他,他也不在意……
他的眼渴望看见朔星清丽的容颜,他的指尖渴望抚触她的脸,他的双臂渴望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这一切的心情,他该怎么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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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放深吸一口气,淡然地道:「皇上圣明,微臣的要求是过分了,微臣这就告退。」忍下心中的失落,他缓缓退身欲离去。
「刑爱卿,等等。」皇帝唤住他。
邢放止住步伐。
皇帝带着深沉的目光踱至他面前。「你能否告诉朕,为何朔星那一日要救你?朕想听听你如何解释。」
「因为……微臣做过对不起公主的事,公主想亲手杀了微臣。这段日子,微臣嘲笑过她、刺伤过她、逮捕过她、囚禁过她,公主痛恨微臣。」
皇帝盯着邢放好半晌,低声道:「朕明白了,原来她是这么恨你啊,恨得宁可自己受伤,也得让你活着。邢爱卿,因为被朔星这般恨着,所以你宁愿蒙住眼睛逃避自己的心吗?」
邢放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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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继续道:「你是如此容不下罪恶之徒,朔星又这般恨你,但是你之前逮捕朔星时,她何以不曾杀伤你?你又为何没有立即格杀她?你甚至放过她,让她有机会人宫行刺朕。邢爱卿,于公。你没有尽责:于私,朕却要感激你没有误杀朕的皇女。但,这不表示你足以功过相抵,因为,朔星为你受伤,至今未醒,你,仍然是罪多于功。」
邢放薄唇一抿,「皇上责臣甚是,微臣的确该受惩罚。」
「为了让你抵罪,你今日便将刑部的所有的事务处理完毕,明日起,你就天天进宫照顾朔星,等她清醒。只要朔星一日不醒来,你便得不到自由,永不得离开她。」皇帝意味深长地道。
邢放垂首应诺,「谢皇上成全。」
「魏丞相是否有疑议」皇帝转向一直静默无语的魏锲。
「徽臣认为此举万万不可。」 魏锲刚正的脸上沉敛严肃。
邢放不由得一愣,望向魏锲。
魏锲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于私而言,貌锲是邢放的大师兄,长他三岁,生性耿介不群,相当令人尊敬。
「喔?魏丞相有何见解」皇帝眉一挑。
「邢尚书虽是刑部之首,但若贸然让邢尚书进人后宫,并且看顾朔星公主,实在名不正,言下顺,易落人口实。」魏锲不疾不徐地道:「微臣认为,若皇上真想让邢尚书回报朔星公主的救命之恩,倒不如给邢尚书一个实际的名分较好。」
「那么,邢尚书要以何种身份入后宫,才能既合礼法又合朕的心意呢?」
「嗯……公主曾与邢尚书单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