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
“小花,你回来了?”她抬起头,意兴阑珊的对他摆了摆手。
花迟脸色一僵,手于身侧顿时变成火焰掌,双目冰冷将她盯住:“你究竟是何人?”
“……”
官阡陌依然抱着腿坐在地上:“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么?小花?”
见她的确很无辜的眼神,花迟犹豫了一下,眯眼打量着她似乎坐在这里许久的模样:“你叫我什么?”
“你不肯告诉我名字,那我只好给你取个名字。”官阡陌缓缓站起身,抖了抖身后的泥土,抬眸看了他一眼,轻笑:“小叫花,小花脸,叫你小花下有错么?不喜欢的话,你就自觉一点便好了。”
陡然间,眼前仿佛划过当年苏瞳那个蠢女人乱给他起别名的样,他陡然转开头,不耐的收了掌,一边走进木屋一边淡淡道:“花迟。”
官阡陌转身,看着他走进去,挑起秀眉浅然淡笑:“花迟……”
却是同时眸光一滞。
花迟?
她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26
屋内传来酒气熏天,官阡陌在屋外发了一会儿呆,随后起身,进了屋。。只见那厮正仰躺在破木床。上,一边往嘴里倒着酒,一边满脸陶醉的想睡觉的模样,仿佛这么一会儿,他又醉了。
“众人皆醉我独醒。”阡陌缓步走到床边,淡看着微眯着眼喝酒喝的狂浪不羁一身脏乱又瘦骨嶙峋的男人:“你表面上看着是醉了,可心里却清醒着。”
见他不理自己,依然自顾自的喝着酒,仿佛根本就没当她存在,官阡陌转头看了一眼屋内简单的陈设,轻叹:“你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多久?”
见他还在喝,他那身体明明已经不能再这样喝酒,官阡陌看向他那拼了命的往嘴里灌酒的模样,骤然上前,一把按住他拿着酒壶的手,迎上他倏地转过来的微微有些凶狠的目光。
“放手!”花迟不耐烦地甩开她。
官阡陌却是用力按住,死死盯着他满是不耐的甚至带着深深厌烦的双眸:“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花迟偏偏却笑了,一把将她甩开,官阡陌被甩的向呈拱形退了一步,随即站稳,正色的看着那个从床。上翻坐起身的人。。
“我是个外人,确实和你并不熟悉,但你我既然互相救过一次,也算缘分,我现在就在这里,看着你这种等同于自杀的方式,用酒来麻醉自己,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一切?就可以逍遥自在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滚下山去!”花迟冷瞥着她,哼笑两声,继续仰头往嘴里灌着他的酒。
真是无可救药!
官阡陌拢起秀眉,看着他这仿佛置身于六界之外一般的酩酊大醉,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科考落第,落魄归来的许正南,那时的许正南也是每日醺酒,甚至拿着身上仅有的银住在她们荷月楼里每天风花雪月,花天酒地,若非她念着七岁那年许大哥曾给她吃过几顿救命的饭,她那时也不会煽了他几个耳光逼着他从荷月楼离开。
从此她才与许正南有了更深的交情,看着他被自己骂醒,重新参加了第二年的科举考试,直至他状元及第,两年内坐上知府的位置。
但许正南是许正南,眼前这像疯一样的花迟却终究不是他。
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绝望的一切,才能让他如此放弃自己,这样每天醉倒在街边任人打骂,若他是平常人也就罢了,可他并非平常,那眼中的愤世嫉俗一阴狠真的太难让人轻易忽略。。
募地,官阡陌又一次上前将他的酒壶拉开,在他正欲发作之时,杏眼含笑的看着他眼里微露出的杀意:“我饿了,小花。”
说时,抓住酒壶转身便往外走。
“把酒给我。”花迟眉心拧紧,不悦的眼神透着毫不留情的杀意,起身便要追上去,却因为今日没吃东西,身体大不如昨夜稍微果腹时的力气,刚一下了床便差点跌下去。
他低咒一声,手下掌风大做,便要将她整个人拽回来。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动机,官阡陌自知再逃也没什么机会,便转身靠在门框边,低头闻了闻手中的酒,然后侧过头用着极欣赏的眼神瞟着他:“真看不出来,你偷酒都能偷到这么好的东西,若我猜的没错,这是福客居藏了几十年的桂花酿,千金难饮着一杯,你倒是真够狠的,将人家几坛的酒都偷光了吧?”
见她懂酒,花迟收了掌风,懒得再和这多事的女人周。旋,索性坐回床上,躺了下去,闭上眼不问世事。
“我说我饿了,你就是这样待客的?”真没见过这么古怪的怪人,官阡陌气馁的将酒壶往旁边不远处的桌上轻轻一放:“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我从昨夜被你带过来,直到现在,别说是米粮,就连水都没有喝着一口。”
“没有。”那边冷到让人打颤的声音。
“那我吃什么?”
“滚开这里,自己找吃食,别问我。”
官阡陌垂眸:“现在全城应该都是在通缉我,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难道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偏要看我一个弱女这样饿着?”
“女人真是麻烦!”花迟赫然翻身而起满脸的不悦,手中不知是什么银光一闪,官阡陌惊了一下,微微闪夺了开些,随即听见身后屋外的一阵底底的闷响。
“想吃,自己烤。”话落,他手中又抛出一个火折,官阡陌眼急手快的接住,随即迟疑的转身看了一眼他刚刚将暗器射。出屋外时所落的地方。
不看还好,一看她便背后悄然透出一排冷汗,将双脚移了一个位置。
整天自己都呆在山上,也不见一条蛇,怎的她现在就在这门边站了一小会儿,就有一条蛇不知什么时候爬到她脚边。
若非花迟那忽然投出的暗器,恐怕她现在已经被咬伤。
不由的,她将步向一旁小心的挪开了一些。
“你让我吃它?”陡然记起刚刚花迟说的那五个字,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背过身去睡觉的身影:“吃这条蛇?!”
没有回应。
官阡陌觉得可笑又可怕,她怕蛇,怕这种身上光。滑溜溜的恶心的叫人起鸡皮疙瘩的东西,特别是虫或者蛇这种长长的东西,平日里看见这些软软的爬行动物都是绕路走,现在这已经是强做镇定,可是……吃蛇……
身后许久再也没了动静,花迟睁开眼,转身看向那个蠢女人,竟见她明明之前是迟疑甚至声音里有些忐忑的模样,现在竟正弯身向下,咬着牙,伸出手要将地上的死蛇捡起来。
他眯眸:“你果真要吃它?”
正俯身向下的官阡陌一顿,转眸淡看向他:“不然你认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还有其他本事去宰其他的东西拿来吃么?”
说时,她弯身便要将蛇捡起来,花迟一看,赫然手中又是银光大作,抛出一样东西,将她打的向后退了两步。
“你……?!”官阡陌怒从中来:“你这人怎么……”
“这蛇有毒。”花迟闭了闭眼,缓缓起身。
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27
“你……?!”官阡陌怒从中来:“你这人怎么……”
“这蛇有毒。。”花迟闭了闭眼,缓缓起身。
这个官阡陌,是继苏瞳之后,他所见过的第二个这么有耐心更又有着强烈目的心的女人,虽然厌烦,但若这女人吃了蛇,中毒后死在他屋外边,他也嫌脏的很。
“有毒便有毒,我将它那带毒的牙拔了再烤,不是就好了?”官阡陌白了他一眼,倒底还是她再好的性,也受不了他那古怪脾气。
就在她正要再一次低身将蛇捡起时,就着屋外的月光,终于看清楚,那打在蛇七寸上的暗器,呈黑绿色,也就是说,这暗器也有毒。
她募地一阵恶寒,直起身目光冰冷的看向那似乎笑的很邪恶的花迟:“你故意的?”
“是又怎样?”见她这故做平静的神态脾气,花迟忽然笑的邪魅无边,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直到站在她眼前,双臂一抬,将她整个人困在门边,左右都出去不得。
“你以为花某,真有那么好心?嗯?”微凉的手指挑起她细腻滑嫩的下巴,俯首将满口的酒香在她鼻间喷洒:“怎么?现在还有胆吃了它?”
官阡陌凝眸不语,略谨慎的向后靠了靠,却靠在门框上无法再动弹。。
抬起眼,迎上花迟那双眼里邪气又浪荡的目光,她却是笑了。
想她官阡陌在荷月楼这么多年,像他这种调戏姑娘的方式早已经是老套路,她又何尝觉得哪里可怕,她若想躲,自然也是躲的开。
但她毕竟还是有所忌惮,忌惮他的武功,忌惮他的毒,忌惮他这每日醺酒的破身竟没有酒臭味,反倒是醉人的酒香,更也忌惮他那双仿佛在渐渐变色的双眼。
是她看错了?还是……
花迟似笑非笑看着她,直到她双眼渐渐失去防备的色彩,直到仿佛如同苏瞳当年被他施了**术那样呆呆的望着他。
微凉的手指渐渐趴上她的脸颊,暧昧而又温柔的抚摸,似挑。逗,似调。戏,似打量,又似温存。
“女人。”他危险的眯起眼,缓缓俯首向她唇边,暗声低叹:“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只是……”他忽然笑着,低眸看着她呆愣的盯着自己的模样,嘴边笑意加深,眼尾的血蝶仿佛又注入了灵魂一样,轻轻在他眼下飞舞。
“你这样干净。”
“我花迟,从不碰太过干净的东西。”
话落,他抬手一招,官阡陌便双眼乖乖的闭上,无力的向他怀里跌靠了进去。
花迟将她抱起,旋身放到木床。上,出门之时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她因沉睡而恬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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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阡陌是被一阵烤肉的香味给弄醒的,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木屋里,只是不知究竟是怎么睡着的。
正犹疑间,那阵香味儿又扑鼻而来,她忙坐起身,发现屋外竟有火光,便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快步走了出去。
屋外正架着一堆木枝燃起的柴火,熊熊火光照的微微有些发冷的身舒服极了,火堆上正架着一只快烤熟的野鸡,她怔怔的看了一会儿,随即转身看向四周,天还没有亮,附近又没有人,她自然想得到这是谁做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烤的野鸡上边似乎洒了些酒,但正是因为这些酒才使得它身上散发出一股香味,比任何的油盐都好用,官阡陌正饿着,便也顾不了什么,更也知道如果花迟那厮想给她下毒的话也用不着等到现在,便也就毫不客气的掰下来开吃。
一边添饱着肚,一边转眸看向安静的四周,她想,最近需要在山上藏身的这几日,也许并不如她想像的那样艰苦。
又或许,花迟这人,也并非真的无可救药。
只是她想不通,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现今这副鬼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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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荷月楼后侧别院,小喜偷偷的从门后溜了出去,转身看见不远处的墙角下站着的一位翩翩佳公的身影,便忙小心的将怀中的信又往怀里揣了揣,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那公身后,抬手轻拍了一下:“姐……”
这一拍加上一个轻唤,只见那公转过身来,竟果真是一身男装打扮的官阡陌,她一身碧青男袍,头悬冠,鼻上还贴了一小缕胡,若非与她亲近过或者对她非常了解之人,肯定无法发现现在这个正站在荷月楼后院的帅公哥儿,就是那全城通缉的杀人潜逃的要犯官阡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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