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珍宝系列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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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跃·珍宝系列珍珠-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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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结婚也能在一起一辈子的。”青岛转过头,望着远方的篮球场:“我和你舅舅,我们心里都明白的,我和他一辈子也不会分开。”
  “唔,你又开始学大人们说话了。”小瞳鼓了鼓嘴巴:“什么‘不分开’呀、‘没法结婚’呀!喜欢就在一起嘛!拍苦情电视剧呀?现在你们每天晚上还不是在后院亲亲”
  青岛望着小瞳,噗哧笑出来!
  “笑什么嘛。”小瞳的脸有些红了:“下次被妈妈看到,我可不会给你扯谎!”
  “瞳姐,你真可爱。”青岛凑过去,抱住小瞳:“我很喜欢你。”
  她说着,像亲小孩子一样,在小瞳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被青岛这么一亲,小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小声说:“等你长大了,和我舅舅结了婚,到那个时候我也大概会结婚的吧?我们大家还住在一起,在外婆身边,那样的话,多么好啊”
  “那样的话”
  青岛轻声跟着重复了一句,他将迷茫的眼光投向碧蓝天空,在那儿,有一只青色的小鸟掠过红日,瞬间消失在云端。
  然而不管怎样,他会记住今天。
  青岛和小瞳的关系,在旁人未曾察觉的时候,明显缓和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家里的大人们,却再不用为了孩子们的纠纷而烦恼了。
  新年快要到了,室井的母亲按照往常的惯例,打算给外孙女做一套和服,不过今年因为家里添了个女孩,准备的新和服也自然就多了一套。那天青岛一放学,就被美津子叫到房间里,室井夫人正在给她挑选布料。
  “看看喜欢什么样的?”室井夫人满面微笑地对青岛说:“优香的话,皮肤这么白,还是穿亮一点的颜色好看呐。”
  青岛一看满架的衣料,慌忙摇头:“不,不用给我做了,我有很多衣服的”
  “可是优香没有和服嘛。”美津子在旁边也说:“你那些衣服太不像样啦,哥哥也真是,总给优香买些男孩子穿的衣裳。”
  “我很喜欢穿男孩子的衣裳啊。”青岛笑起来:“又方便又简单,我怕麻烦。”
  “女孩子,就应该有个女孩子样。”室井夫人摇摇头:“女孩子在过年的时候,应该穿一套好和服——来,挑挑看,喜欢什么颜色的?”
  青岛没有办法了,只好走到架子前,挑来选去,挑中了一幅湖绿色的料子。
  “优香喜欢这个颜色啊?”美津子拿过料子,铺到青岛身上比了比,她笑起来:“妈妈,我觉得很好看,优香长得白,这颜色衬得这孩子像块白璧似的呐。”
  “好吧,就这幅。”室井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又想了想:“一套不够,再做套红的吧?”
  “啊,那太多了!”青岛赶紧摆手:“我一个小孩子,做一套和服已经很奢侈了呐!瞳姐她有没有新和服?夫人也应该给她做一套。”
  “放心好了,小瞳那丫头的好衣服可比你多。”美津子笑了笑:“优香,你别总记挂着她了。”
  晚上室井回来,美津子给他看了那幅青岛选的湖绿色的缎子。
  “给优香做和服?”室井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必要吧?”
  “哥哥你也太粗心了!”美津子很不满地说:“你看看,优香的衣柜里一件像样的女孩衣裳都没有,都快过年了,你难道还叫人家穿条牛仔凑合凑合就够了?”
  “可是优香大概不喜欢”
  “谁说的?”美津子拉过旁边的青岛:“她就是不好意思说!漂亮的和服,女孩子怎么会不喜欢?是不是优香?”
  室井有些不安地看看青岛,然而青岛脸上并没有不豫之色。
  “过年的时候大家都穿和服,我也想穿穿看呐。”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那幅缎子:“而且这颜色,让我觉得很亲切”
  室井默默看着那幅湖绿色的缎子,他不由得想起青岛以前那件绿色的军用风衣
  那一刻,即便不看青岛的眼睛,室井也能知道,在他如今那双美丽安详的琥珀色眸子中,一定充满了不可挽回的凄怆和荒芜。
  一如海潮反复扑向那空无一人的沙岸。
  和服在新年的前两天终于完工,室井夫人给青岛做了两套,一套是湖绿色,另一套是白底上印有大朵大朵的红山茶,这也是青岛挑的,小瞳看了后,曾经笑她说这种料子,就好像江户时代歌伎们穿的和服。
  “红色的花朵不是最漂亮么?”青岛说。
  新年那一天,青岛穿上了那套湖绿色的和服,走到书房去给室井看。
  “怎么样?”她转了转:“好像很复杂,以前都不知道女人的和服麻烦到这个地步。”
  “很漂亮,像个小人偶。”室井前后看了看:“是不是捆得很难受?”
  “还行,习惯了就好了。”青岛嘿嘿一笑:“这可比我那件大衣值钱得多了。”
  “青岛,如果实在不喜欢,也不用非要穿它的”
  “不,我要穿。”青岛摇摇头:“这是妈妈亲手给我做的。”
  室井的心一动!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青岛称呼自己的母亲为“妈妈”,而且这样温和,这样自然,这让他不由得一阵欣喜。
  如果母亲能亲耳听到这样的呼唤,那该多么好!
  “小瞳在叫我去打球呐。”青岛轻声说着,把手放在室井的手背上,灵动的眸子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等下午,我们再出去”
  室井握住她的手,醉酒般的甜蜜微醺一点点在他的胸膛里弥散开来
  “好,我等你。”
  那天下午,室井和家里人打了招呼之后,就开着车带青岛出去了。室井说要带青岛出去逛逛,顺便去神社里拜神。
  他告诉母亲,如果赶不回来,当晚可能打算在外面过夜。
  “不带小瞳么?”室井夫人疑惑地看看外孙女:“两个孩子一块儿去嘛。”
  室井有点紧张地看看外甥女,却不料小瞳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上午和优香打球,把脚脖子崴了呐——那家伙可真能闹,舅舅记得要看好她哦。”
  她说这话时,看着室井,脸上笑眯眯的。
  上车的时候,室井和青岛说:“没想到小瞳居然不肯跟来,我还一直在担心她非要跟来。”
  “她不会跟来的。”青岛笑了笑:“小瞳是懂事的好孩子。”
  室井好奇地看看青岛:“怎么?和那个冤家化解矛盾了?”
  “嗯,只要说通了,就没问题了。”
  “说通了?你和她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青岛王顾左右而言他:“大家和解了,天下太平呵!”
  知道从青岛这儿套不出什么来了,室井有点好笑地发动了车。
  车大约开了一个钟头,就抵达了天德寺,那时候已近下午时分,庙里的人开始稀少,诺大的殿堂,并无多少游客。
  青岛那天,穿了那套红花的和服,黑色的长发被美津子好好地盘在了脑后,她就这样端立在古雅的大殿里,室井看着,忽然笑起来。
  “怎么了?”青岛抬头看他。
  “你这样,像个巫女。”室井说:“好像那种能祈求来天神的巫女。”
  “我祈求不来天神,可是我能祈求来别的。”青岛的眼睛闪闪,看了一眼室井,复又转过头去,在神像面前合十。
  “求了什么?”
  室井低下头去,嘴唇凑近青岛耳畔,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低哑而温暖,含有一丝男人的魅惑。
  “求了一天最好的日子。”青岛也低低地笑起来:“就是今天。”
  她笑得很得意,几乎不配那身典雅的和服。通常,只有男人在赚了不可言说的好处之后,才会露出那样微妙而放肆的笑容。
  从庙里出来,俩人手挽着手走下山,在快到山脚的地方,那间不大的民宿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室井走了进去,看店的老人走上前来。
  “客人有预约么?”
  “有,是姓室井的。”
  老头和气地笑起来:“哦,那么您快请进。”
  那是一间古朴的旅店,兼卖过路人茶水,里面是客人留宿的房间,不大的院子里,稀稀朗朗植了几株梅树,早春时分,白梅盛开好似瑞雪。
  “天要下雪了,客人进里面来喝口热茶吧。”老头招呼着室井他们进了房间,又端上了一个黑色漆盘,里面盛着一壶茶水以及一些水果。
  客室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老头端上茶来之后很快就退了出去,房间里显出一种寂寥的净爽。
  “真喜欢这里。”青岛叹了口气:“总算,只剩下咱们俩了。”
  “你这话,好像我们做了很多年的夫妻似的。”室井微微一笑,他抬起手,松开青岛盘在脑后的长发。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披散在青岛肩头。
  窗外,有淡淡微光透过玻璃窗射下来,那是天空在下雪,鹅毛大雪宛如透明的粉尘,正无声无息地撒落下来,在那光芒辉映下,青岛新雪般明亮的秀发宛如一团黑色的火焰。
  室井搂着青岛,纤细的小人儿发烫的赤裸身体,蜷在他怀里,像一朵柔嫩无比的花,等待着只为他而绽放
  那是一种热烈而又温存的、安静而又芬芳的、像海洋又像涌泉的爱情,在分离了这么久之后,两个柔软的身体终于再度融合,他们反反复复地缠绵,就好像要把对方的一切,如这般深深烙在自己的身体里,永不再分。如潮欢情汹涌而来,室井忍不住将心中存了多年的声音释放出来:“我爱你”
  “叫我叫我的名字”
  在魂销魄荡的一刻,室井听见青岛低声这样恳求着,她全身贴合在室井身上,那声音,既像呻吟,又像哭泣。
  “青岛青岛,我爱你”
  那一刻,室井恍然听见,那海潮再度轻轻打到沙岸上来,发出叹息一样的嘶声。
  室井忽然间,悲哀得几欲落泪!

  29

  次日起来,天还在下雪,屋顶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了。
  “走不了了吧?”青岛看看远方的车道:“这么大的雪,怎么开车?”
  “那就再等等,也许下午就能停了。”室井一面说着,走下廊檐,“看,比昨晚的小多了。”
  青岛跟在他身后,也走进天井,她站在雪中,转了个圈:“好多年没看到这么大的雪了。”
  “东京的雪不会下这么大的。”室井笑了笑:“去年下雪,我站在搜一办公室里,就巴望着能下得像样子一点,结果还没等回家,雪就融化光了。”
  “看看,官僚了吧!”青岛很沉痛地拍了拍室井的肩膀:“管理官先生,那种雪天里,我可是在霞关做路检呐!”
  室井笑起来:“好吧,我道歉。你也该进去了,不怕冻着了?”
  “没事。我一点都不冷。”
  “还说不冷?”室井指了指青岛:“看,脸都冻红了。”
  “那不是冻的。”
  “胡说,不是冻的怎么会这么红?”
  青岛嘻嘻笑起来:“刚才,我偷偷喝了两口甜酒。”
  室井诧异地问:“哪里来的?”
  “就在屋角,好像是老板准备的,大概是附送的饮料吧。”
  “一大清早的就喝酒?”
  “怕什么?日本男人从来就是大清早就喝酒的嘛。”
  “找理由。我看是馋了吧?”
  “嗯有点儿。”青岛抱住室井,快活地转了个圈:“可是喝了酒以后,人就觉得很快活呀!”
  室井笑起来,他由着青岛拽着他转圈。白雪皑皑的小院子里,黑色的身影,与跃动着的白色雪花交织在一起。女孩酡红的双颊,男人如黑水晶般明亮的瞳仁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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