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喝了一大口。
刚放下酒杯,车老板子喜滋滋地跑进来:“这家伙是真亮啊,二百度大灯泡子,赶上小太阳了,我站在下面都烤脸。”
胖子乐呵呵地接过话茬:“今天点一晚上过过瘾,明天赶紧拧下来换五十度的,二百度的太费电,到时候交电费的时候就傻眼了。”
众人一阵大笑,车老板子也入座,端起酒杯:“二位同志,你看忙活了两天,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呢,这两天我们都乐颠馅了。”
两名电工连忙自我介绍:“我姓常,名叫常量,他姓姚,名叫姚光。”
胖子猛然一拍手:“哈哈,巧了,两位大哥在电业局实在太合适了,一个是姚光,一个是常亮,一听就是送电的,来,为了名副其实,咱们再喝一口。”
等电业局的两位同志下桌的时候,已经迷糊过去,他们给靠山屯带来光亮,自己却昏天黑地,只能闭着眼睛睡觉了。
黄小伙看着姚光常量哥俩,心有余悸,回忆起第一次来放电影的时候,愣是被酒放倒,看来人家靠山屯就这规矩,来一个倒一个,谁也别想跑。
到了场院,只见挑着俩二百度大灯泡,照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野小子在里面来回穿梭,兴奋得不知到该干啥好。
黄小伙接好放映机,把圆盘胶片
然后就开始放映。当姜黎黎扮演的红牡丹骑着一匹T7着马鞭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热烈的掌声响起。
尤其是当蒋大为唱起《牡丹之歌》的时候,全场则鸦雀无声。在听惯了革命歌曲之后,突然听到这样一抒情歌曲,对所有人的思想都是一股冲击。
“这歌太好听了,可惜有几句歌词没记住。”大辫子脸上露出遗憾,影片中善良而倔强的的红牡丹深深印在她的心田。
“小玉,等回去我教你。”胖子向她眨眨眼睛,大辫子这才想起,黄大哥可能早就看过这部电影,也可能早就听过这歌曲。
“胖叔叔,就你那声音,太难听了吧。”奇奇在旁边揭老底。
“去年我还登台唱过呢。”胖子有些不服气:“小玉,起码我会歌词和曲调,回去你慢慢学。”
大辫子点点头,她真的很喜欢这歌,也很喜欢一身侠骨的红牡丹。胖子很能理解大辫子的想法,凡是看了这部影片的姑娘,哪一个又不想做红牡丹呢;凡是看了这部影片的小伙儿,又哪一个——呵呵。
当最后打出职员表的时候,胖子忽然听到有人喊:“演红牡丹的叫姜黎黎。”
厉害啊,胖子知道,靠山屯识字的人不多,看来,那个时代也追星啊。其实,无论是哪个时代的电影,都有自己的一批追随,只不过在表现形式上不同罢了。
“唱歌的叫蒋大为,唱得真好啊。”又一声大喊传来,胖子终于现,原来是二肥子在那叫唤呢。
这部电影,叫靠山屯的乡亲们记住了两个名字,一个是红牡丹姜黎黎,一个是蒋大为唱牡丹之歌。并且,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大辫子就听到不少娃子哼哼着不成曲调的牡丹之歌,索性,她就现学现卖,上了一节音乐课。
放完一部,大伙意犹未尽,胖子晃悠到黄小伙跟前:“好容易来一趟,你就多辛苦辛苦,你看大伙也不走啊。”
黄小伙也不推辞,又重新换片,这一次,却是一部著名的反特片《戴手铐的旅客》。
片名出现之后,胖子不由摸摸自己的手腕子:好像我也刚刚戴过不久,而且和里面的主人公刘杰一样,也是冤枉的。
这部片子情节紧张,看得大伙都攥紧拳头,大气不出,眼睛死死盯住屏幕,有时一片叹息,有时一片骂声,大伙的爱憎,都毫无掩饰的表露出来。
有些人则更有体会,因为文革刚刚结束,人们渴望平反昭雪,这种思想也在电影里面流露出来。
“要是林青山在这,估计感受会很深。”胖子心里也不由叹息。就在这个时候,悠扬的旋律响起,正是那经典的《驼铃》。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路漫漫,雾茫茫,
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
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
当心夜半北风寒,一路多保重。
送战友,踏征程,
任重道远多艰辛,洒下一路驼铃声。
山叠嶂,水纵横,
顶风逆水雄心在,不负人民养育情。
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
待到春风传佳讯,我们再相逢。
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
待到春风传佳讯,我们再相逢!
“哎呀,这电影应该给雷达站的解放军看啊!”胖子忽然惊呼一声,立刻受到周围一群野小子的支持。
黄小伙咬咬牙:“成,能为子弟兵服务,俺就进一回大山。”
胖子使劲拍拍他的肩膀:“行,兄弟,就冲着你这股劲,我肯定在叶莺跟前帮你好好说说这事。”
“俺这是拥军,你不要扯上私人感情好不好?”黄小伙一本正经地说着,然后又嘿嘿一笑:“要是能公私兼顾,那不是更好。”
散场之后,胖子和李队长一家往回走,正好姚光和常量哥俩睡了一觉,有点醒酒,出屋解手。看到胖子他们,就忍不住问:“放得啥电影?”
二丫头抢着说了一句:“可好看了,叫红牡丹带手铐。”
姚光摸摸脑门:“肯定是新片,没看过。”
胖子哈哈大笑:“别听她的,放了俩片,一个是红牡丹,一个是戴手铐的旅客。”
众人一起大笑,然后,李队长把姚光和常量领到自己家休息。
胖子则和程磊一起去鹿场,看着家家户户明亮的窗户,胖子忽然冒出一句:“靠山屯光明的日子来临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完美的围猎
天的大青山,一派银装素裹,度过了春之生机,夏之T成熟之后,冬季的大青山,更显肃穆。
积雪还不深,刚刚将地面覆盖,不过,还是给山里的鸟兽带来一些麻烦,增加了觅食的难度。
松鼠算是最无忧无虑一族,它们经过整整一个秋天的储备,现在,可以在冬日暖阳照耀下的树上晒晒太阳。
而其它动物则没有这么悠闲,还在为了生计而奔波。野猪拱开雪层,搜寻地上的坚果、草根;熊瞎子也抓紧冬眠前的最后一点时间进补,希望能多加点膘,以便度过难熬的寒冬。
对于大多数食草动物来说,冬天绝对是可怕的,能填饱肚皮都不容易。所以没到冬季,也是食草动物减员最厉害的时候。
但是对于狼群,金钱豹、东北虎这些生活在大青山顶层的家伙来说,冬天无疑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日子,它们捕猎的黄金季节到了。
而对于再次进山的胖子来说,大青山的一年四季都是迷人的。
这次进山,就是要慰问解放军。当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胖子不禁发愁:“好像太多了点吧?”
收拾好的鸭子大鹅各五十只,加在一起就有四五百斤,需要俩人才能挑上山;毛口袋三十多个,这东西虽然不沉,但是占地方,胖子倾尽全力,最后不惜使出绝招,以他的重量趴在麻袋上,把里面的空间压挤到极限,结果还是装了四个麻袋。
还有放映电影的一套设备,也得俩人;其他杂七杂八,各家各户送的小玩意,划拉到一起,也有两个土篮子。
如果要是胖子一个人,这些东西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胖子现在也寻思好了:能通过正常渠道解决的,就不要用超能力解决。
最后。一共挑选了七个人。除了王三炮、车老板子、黄小伙和胖子之外。还有三个棒小伙。
因为要在野外宿营。目前仅有三个帐篷。正好可以睡六个人。然后有一个守夜地。
七个人肩上地担子都不轻。除了上面提到地那些东西之外。还有帐篷炊具酒坛子之类。一人肩上一副扁担。颤颤巍巍。穿行在树林之间。
“有鹿群!”王三炮忽然吆喝一声。
“哪呢?”胖子连忙放下担子。又到冬天了。胖子也琢磨着继续扩大鹿场。尤其是香獐子。还显得太单薄。
王三炮指指雪地上一片凌乱地脚印:“这不是。看样子是马鹿。大概能有二三十。后面还有野狼在追击。肯定是大老青它们捕猎呢。”
从野牲口的脚印之中,王三炮能发现很多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胖子一直对这个事羡慕不已,不过也学不来。
“那鹿群不是危险?”胖子心里着急啊,狼群精通集团式围猎,它们可以不慌不忙跟着鹿群跑上几个小时,不达目的不罢休,所以,最后总会有一两只犯下错误的野鹿落入狼口。
“那是当然,鹿吃草,狼吃肉,这都是为了活命,难道你想叫狼群都饿死啊。”王三炮总是能用最朴素最直接的语言来给胖子上课。
胖子只好重新挑起担子,大山有大山的法则,他也无权改变。
又走了一段,地上的印记越发杂乱,而且也基本上是按照胖子他们行进的方向延伸。王三炮的脸色也渐渐凝重,忽然,他低声叨咕一句:“这群马鹿恐怕全都要完蛋。”
胖子急了:“咋回事?”他也有点常识,知道一般不会这样,通常情况下,抓住一两头就够狼群解决温饱的了,还想奔小康咋的?
体弱多病跑不快的野鹿,会最先丧命,这也是大自然的淘汰方式之一。而捕猎者也就会停下来享用美餐,不会继续追击,所以成群覆灭的情况太罕见了。
“这事就得管管了,大老青也太狠了,竟然想赶尽杀绝。”王三炮终于下定决心,然后回身对众人道:“留几个人在这看东西,再跟我去几个,咱们再斗斗恶狼。”
“我去,我去——”几个人呼啦一下全都围在王三炮身边,都嚷嚷着要去,要知道,即将面对的可是凶狠的恶狼啊。
胖子用手一点:“老板叔领着黄小伙和大栓留下,我们仨跟三炮叔去。”
他心里有数,跟狼群作对,危险程度不亚于虎口拔牙,所以把山林经验丰富的车老板子留下,照顾黄小伙,而大栓,今年刚满十八,还稍显稚嫩。
王三炮把猎枪背在身后,胖子把手里的洋炮交给李长海——他是李长江的老兄弟,自己手里拿出铁杆红缨枪。这是胖子最拿手的武器,感觉比猎枪洋炮都好使——那啥,主要还是因为他枪法太臭。
另外一个小伙子名叫李二宝,手里则握着一根大棒子,他今年刚刚二十出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
“出发,都听我的,没我的命令,谁也别乱动。”王三炮收拾利落,领着三个人上路。行走山林,他有绝对的权威,当然,也需要他这种权威来指引,否则是很危险的。
顺着蹄子印一路追下去,地上的雪不厚,鹿群穿过的地方,也没有太多障碍,所以四个人走起来并不吃力。
王三炮在前面走得很沉稳,不急不缓,面对可能会出现的战斗,必须保持好体力,老猎手绝不会犯低级错误。
要是换成胖子,估计就会心急火燎地一路飞奔,即使追上去,也成了强弩之末,无力再战。
走出几里地之后,胖子才想明白这点,心中对这位森林之神更加钦佩。
王三炮走走看看,不时点点头。然后忽然放弃了追踪蹄子印,而是带着三个人钻进密林。
“三叔,不追
胖子心里纳闷,嘴上也询问起来。
“咱们抄近道过去,省得走冤枉路。”王三炮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知道它们要去哪?”胖子心中惊骇:这鹿群在山里乱跑,谁知道它们会跑到哪啊。
“嗯,大老青这次看来是要干一大票,手下全部出动。想不到啊,几年功夫,狼群已经壮大到六七十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