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消解她体内热火似的。
“你这小家伙──”一向习惯掌控的聿凯哪会乖乖坐视控制权被夺,他微使劲将怀中美人朝床上一推。
向采苹不依地呜咽,只是他随即躺卧在她身边,伸手解开她早已被揉绉的大衣钮扣──衣襟一开,她突然逸出呻吟。“唔……”好凉,好舒服!
不难想象,大衣底下不着片缕。聿凯极快速地打量她身体,一下便发觉她胸脯早已亢奋挺起──他思考着,不知黑虎那帮人让她吃了多少媚药,被药物催起的欲火得经历几次高潮才能够平息?
大手扬起,食指像弹琴似地在她身上一点。涣散的大眼转望着聿凯,眼眸中不自觉流淌出哀求。
“还要……”
“依你。”聿凯邪笑。大手再度回到她身上。
“好舒服……好舒服……”细白的手指无助地抓搔着头顶上的床单,白玉般的娇躯如蛇般蜿蜒扭曲。
聿凯呼吸急促地看着她完美的反应。这是每个男人心中的梦想,美丽的女子在自己指掌下唱吟出愉悦的性爱之曲。
第二章
翌日──
向采苹是被她喉咙的干渴给扰醒的。
“我要水……”还没睁开眼睛,纤白小手就像有意识似的,开始沿着亚麻床面摸索。直到确定不会有人端水过来,她这才死心地睁开双眼。
喉咙干又痛!她勉力撑起身子,一挪动双脚,才突然觉得下体一阵酸麻。怎么回事?她低头检查自己,表情一下变得震惊──衣服呢?她怎么没穿衣服?!
还有,她身上这些痕迹是怎么回事?错落有致的青色瘀痕点点遍布全身……
向采苹急忙抓来被子将身体掩住,一双眼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这是怎么回事?仔细搜寻脑中记忆,她发觉自己竟然一点印象也没!
虽然还弄不清楚自己为何在此,但眼前房间雅致的摆设,多少给了她一点安全感。目光在漆着牛乳般白色的墙面上流连,然后望向床铺左方,那儿设了简单的壁炉,壁炉旁边还有幅高雅的水彩画。
这里她从没来过,只是不管从哪个地方看,都可以感觉这屋子所费不赀。向采苹家在乌来有栋类似的度假别墅,当然,比起眼前这屋子,等级自然差了一截。
不能老坐在这。
向采苹弯腰探向地板,看见一件绉得像梅干菜的白色大衣,转头瞧瞧床铺另一边,房间里仅能蔽体的东西除了这衣服之外,就剩她身上的被子了。可是这衣服……
她皱起秀眉看了它几秒,随后将之弃置。深入骨子里的良好教养,让她没有办法把这件内里沾染着诡异污渍的衣服套在身上,虽然拖着被子到处跑感觉是怪了点,但它看起来至少比较干净。
向采苹心想,说不定到其他房间探探,可以找到几件干净的衣裳。
她赤足踏上白橡木地板,再一次确定此屋主人非富即贵。瞧瞧这木头地板,光滑白皙得有如上好的大理石,可就是没有石材那种冰凉的触感。长长的被子如裙襬拖曳在地板上,传来一阵悦耳的窸窣声。
卧房很大,打开门后是一条半透明的走廊,一面为墙一面是轨道式玻璃窗,她发现外头正下着小雨,雨丝无声地落下,将外头翠绿色的风景蒙上一层美丽的雨纱。
“好漂亮……”她忍不住赞美。虽然出身富豪世家,她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低调,又如此高贵的装潢摆设,心里突然好奇起房子的主人,究竟是谁拥有如此品味独到的眼光?
答案很快地揭晓──
当白色裸足踩进下一个房间,她才猛地发现眼前是厨房,有个男人正弯腰清洗水果。
聿凯听见声音转身,两人四目相接。
向采苹明眸蓦地一瞠,好个俊美男子!
男子鼻子挺直、眼眸深邃,剑眉俊雅地画过眉骨突起处,方正的下颚中央还纳了个性感的小凹。麦褐色的肌肤完全看不出瑕疵,一头微鬈的黑发凌乱地散在额上──向采苹心里突然浮现想要画画的冲动。眼前这男人五官,甚至此她学画时所临摹的阿波罗头像还要完美!
男子领口扣子没全部扣上,可以瞧见他那宽肩下结实的胸肌。还有那一双长腿,Lee牛仔裤有如第二层皮肤般完美包裹住他挺翘双臀。看着他活色生香的男性躯体,她暗暗吸了口气。
怪了,怎么突然觉得有点热?向采苹下意识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头直觉骚动不安。
“肚子饿了吗?”聿凯问。
听见他声音,向采苹才猛地回过神来。
“啊,是有一点。”她挺直背脊,朝他优雅一颔首。那姿态之完美,彷佛她此刻裹着的不是凌乱的被子,而是穿着大礼服在觐见女王一般。“您好,请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聿凯没漏看她所有的反应,黑眸中蓦地浮现一抹兴味。
眼前女子跟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一般会被黑道份子抓来贩卖的女人,不是欠了一屁股债,就是被黑心的家人所陷害,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教育水准不高,可她却不一样。
字正腔圆的标准国语或许还常见,但是那股气质,却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够拥有。那不容易,它得经过长年累月严格的要求,父母双亲以身作则示范,还有身边周遭友辈也同样重视才得以孕育的优雅──尤其她又那么年轻,黑虎那帮人说她才十八岁,经过昨晚的贴身相见,这点他非常肯定。
难不成她是所谓的“名门之后”?
只是如果她是,又怎么会沦落到人口贩子手里?
聿凯光打量她却不说话,一股压力无形地朝她逼来,只是这情况对她来说却不稀奇。从小向采苹就常被爸妈带着出入社交场合,对于他人无情的评估视线,她可说是司空见惯。
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优雅,她出声提醒:“不好意思,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再加两分。聿凯心想,世上禁得起他打量而不双脚打颤的女子,伸出手指算算绝对不超过十个。
“坐下吧。等吃完东西,我再告诉你答案。”他是可以干脆地告知她,只是不知道这小家伙听了之后,是否还有胃口吃这顿迟来的brunch(早午餐)。
聿凯转身从锅里铲出一盘炒蛋,再弯腰从烤炉拿出仍温热的法国面包,之后才打开银灰色大冰箱,从里头拿出拌好的沙拉与冷肉切盘。
“橙汁还是鲜奶?”他端着玻璃杯发问。
“我要橙汁──”向采苹答了之后又突然喊:“等一下。”
聿凯停下动作挑眉看她。
向采苹表情尴尬地指指身上被子。“您不觉得,我现在的打扮不适合上桌?”
聿凯看了看她,心里倒觉得还好。人美,就算披在她身上的是条破烂布巾,看起来也依旧楚楚动人,只是看她表情──“你等我一下。”
直到伟岸身驱背转离开厨房,她紧绷的情绪才一下松了下来。她怎么会这么累?向采苹惊讶地感觉自己双脚正在发颤。才出来多久时间,已经把她累得体虚身乏了?
找把椅子坐下吧……念头才刚转过,另一个声音又随即浮现。礼仪老师再三叮咛,在主人还没有表示之前客人就主动坐下,是件很失礼的事,那么就再多撑一下好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向采苹思索牛仔裤帅男与自己的关系,她怎么会待在他家里?最奇怪的是,她刚起床时为什么全身是赤裸的?
“我没有女人穿的衣服。”聿凯回到厨房,将手里拿的衬衫、休闲衫与长浴袍全塞到向采苹手里。
她一手要抱衣服一手要拉被子,差点落了个两头空。
聿凯眼尖,早一步将她衣服拿走。“我帮你拿到房间去。”简单俐落说完他便往前走,也不管身后人会有什么反应。
只见向采苹拖着长被子尾巴急急跟上。
“换好就过来用餐。”将手上衣服往卧房一丢,聿凯瞥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五分钟,穿上长衬衫外披大浴袍的向采苹再度来到厨房,发觉聿凯早已不在里头。
他人正在餐桌前忙着。所有餐点都已经安排妥当,白色厚质的浅盘装满两人份食物,大方地散置在大块柚木裁成的餐桌上,椅子是木头椅铺上厚软的亚麻坐垫,看起来相当柔软舒服。
“坐。”聿凯手一指位子。
向采苹依言坐下,一坐定,她唇角立刻扬起一抹愉快的笑意──果真如同她想象般舒服。
她抬起头,刚好捕捉到聿凯深思的目光,有礼地问:“有事吗?”
聿凯摇头。他只不过是在适应自己的衣服被别人穿在身上的感觉。想也知道身高一八五的他的衣服对她来说会太大,可是她很聪明,知道要利用浴袍上的系绳,将他衬衫整理得有如女装的短襬洋装,外头再罩上他买了还没穿过的灰色浴袍,用以遮掩她没穿内衣的胸部。
聿凯黑眸突然一玻В唬沃姑淮┠谝拢乱o里想必也没穿内裤。
真是神奇!光想那画面──他的衬衫裹住她完全赤裸的娇躯,昨晚用手指,或用身体满足了她七、八回的他,竟还是能马上起反应。
她是截至目前为止,第一个能在他醒过来后,仍会想见的女人。他从没跟女人过夜睡过,通常在饭店做爱完后,他便会唤来康要他送她们回家。
聿凯将自己分得相当清楚,他用Ken的身分与之接触的人,就绝对不会看见他私底下的那面。谁能想到,一个冷静、果断、无情,财富足以毁掉一个中小型国家,引发世界经济震荡的财经巨子,竟然会是个愿意亲手下厨,喜欢坐在窗边赏海景的孤独男人呢?怪的是他竟会想到把她带进他的城堡中……
聿凯回忆昨晚自己为何会做出那种决定?好像没什么理由!低头看着她秀白如瓷般的小脸,他当时脑中第一个浮现的地点,就是眼前这屋子。
但话说回来,小家伙跟这屋子的气质挺速配的。
一边思考,聿凯边伸手捻了块沾着牛油的法围面包吃着,坐在离他九十度角位子上的向采苹一见他开动,她才跟着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浓汤无声地啜饮。
她真的很有教养。打小在老西堂堂主严格的培训下长大,聿凯很有自信能够从人们脸上与身体肌肉的细微反应,辨认出对方的底细。他不着痕迹地观察向采苹每一个吃饭的动作。
完美的西式用餐礼仪,上桌第一先喝汤,然后吃面包,紧接着用的是冷肉与他刚亲手调的生菜沙拉。看得出来她很饿了,可是仍旧能保持一贯的优雅而不显狼狈──
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满心头的问题一直按捺到她放下刀叉,手执玻璃杯啜起橙汁时,聿凯才出声提问:“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嗯──”向采苹放下杯子,垂低眼眸很费力的思索。或许是先前被药物控制的次数太过频密,以至损伤了她脑子某些记忆回路。
“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只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从哪里来,我在哪里读书,我爸妈是谁,我最后的印象是我搭飞机来纽约,然后……等等──”说到这向采苹蓦地瞪大双眼。“我现在还是在纽约吗?”
聿凯点头。“这里是长岛。”
“噢──”她大感放心似地点了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是过来参观MoMA(纽约现代美术馆)的。”
她这个答案让聿凯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到纽约的?”
“十五号,八月十五。”
一个礼拜前。聿凯心想。“你知道今天几号吗?”
向采苹摇头。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