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笑了,说:“记起来又怎么样?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东方雨摇摇头,笑着说:“看了尤子这两首诗,觉得写得挺不错的,忧郁而伤感。”
杨雪咯咯笑了,说:“知己呀知己。”
东方雨故作感叹:“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杨雪取笑说:“是红粉知己吧。”
东方雨笑而不语,心中却在思索:这个尤子与那三口之家又是什么关系?
这时候,入口处有一对戴眼镜的男女走了过来,那男子目光扫视了一下,便停留在东方雨杨雪身旁,他看了看手中的门票,又看了看座位的排号,招手唤女友过来,依着东方雨杨雪坐了下来。东方雨侧眼望去,两人分明就是那个冯弘和他的女友陈媛。
离晚会开始还有十多分钟,那个陈媛开了一袋瓜子磕了起来,瓜子壳便随口吐在地上,一边杨雪看见了,很是讨厌,嘀咕着:“什么素质?”东方雨看了,急忙上前制止,说:“小姐,请不要随地乱吐瓜子壳。”
那陈媛不以为然的看着东方雨,不待她开口,东方雨又说:“我是宾馆的副总,请陈小姐配合一下。”
那陈媛不由一愣,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姓陈?”
东方雨笑而不答,那个冯弘连忙劝说女友,并连声说对不起。
又一段时间的等待后,文艺晚会终于开始了,台上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神采飞扬的上场拉开了晚会的序幕,两位主持人身后一群帅男靓女激情十足的唱歌跳舞,引得台下一阵欢呼。
台下拥挤坐着四五十个少年男女,高举着上官丹凤的MTV封面照和个人写真照,又有两个男孩拉起了横幅,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大字:“丹凤丹凤,我爱你”。因为上官丹凤还没上场,台下不时有少男少女突然狂叫着:“上官丹凤”!
少男少女的狂热引得一些观众不满。那冯弘低声对女友陈媛说:“现在的明星架子大得不得了,一红就不知东南西北了,你看看他们那疯狂的样子,真的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样?其实娱乐圈的事情最丑陋。”
那陈媛不以为然的说:“你这个人就是跟不上时代,不能接受新鲜事物。教书人就是这样,自以为是知识分子,愤世疾俗,迂腐得很。我就喜欢上官丹凤,很纯很天真。”
那冯弘很是不屑的说:“幼稚!这娱乐圈的潜规则,你知道不?还真把他们当回事呀。就说这个上官丹凤吧,年纪轻轻的,厉害着呢!我有一个朋友在这工作,他告诉我,宾馆想请上官丹凤参加晚会,为大伙献唱几首支歌。可是她一脸的不高兴,说,我是来你们这休闲度假的,别烦我。一口就回绝了,高傲得很呢。”
那陈媛脸色不悦的说:“她当然应该回绝,凭什么呀?现在这社会,讲究实际。可不能白干,没钱怎么行?换了是我,我也不答应。”
那冯弘说:“这又不是什么大型专场演出活动,宾馆不过是想请她来助助兴而已,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宾馆答应给她贵宾卡,可免费居住一个星期,这条件还算可以吧。”
那陈媛嘻嘻笑着说:“什么就可以了?一个星期,也就不过才四五千元,对于这些大明星来说,这算得了什么?未免太少了点。我听说她的出场费,最少也得五万元一首歌,如果她唱三首歌,至少得十五万。打点折扣的话,至少十万吧。”
那冯弘听了,冷笑一声,骂道:“他妈的,唱几首歌就十万!一个农民不知道种多少年粮食。不过你也许不知道,今天晚上她来了,是她主动要求上台演唱的,一分钱也不要。”
那陈媛闻听,不觉诧异的问:“她自己要求来的?一分钱也不要?怎么可能?”
那冯弘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她自己要求上台,没有提任何条件,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陈媛皱起眉头说:“那确实有点怪,也许她想通呢。或者是害怕媒体知道,影响不好。”
东方雨眼睛看着舞台,耳朵却听着冯弘、陈媛的对话,听到这里,也不觉好奇的侧身瞟了冯弘一眼,不由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眼神。
明星免费出场,这种事情不能说没有,不过这种情形往往只在某些慈善活动上,那是因为大势所趋,同时也是捞取名誉的最佳时机。象留香宾馆这类小型晚会,邀请的明星往往不会免费的,除非这个明星与老板很熟悉,前来捧场。先前毅然拒绝,到后来主动要求上台,分文不要,如此转变,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方雨思索着,忽然笑了,自己不过是偷听了人家的谈话,便信以为真。丁公凿井的事情,何其之多。不由又想起了网络上明星炒作的手段,就是利用绯闻、谣言、传言,一时真一时假,糊弄网民。
猛然间,台下少男少女一阵尖叫狂喊,随后雀跃欢呼,只见上官丹凤飘然而至、闪亮登场,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风而动,一身纯洁素白的长裙,纤纤玉手,频频挥舞。顿时,尖叫声、口哨声、音乐声,顿时响成一片,主持人的声音早已被掩盖,因为这个时候主持人已经不再重要了。
上官丹凤手持麦克风,微启红唇:“谢谢大家,首先我为大家献上我的《碧海青天》。”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这时,音乐声响起,强劲节奏,彩灯闪烁。女明星迷人的甩了一下长发,痴情的唱了起来,并扭动了蛇一般的腰肢。第一首歌是上官丹凤的成名金曲《碧海青天》,台下的歌迷齐拍手,忘情的随同她唱了起来。
晚会因上官丹凤的上场,一下子进入了高潮状态。
就在上官丹凤上台的同时。
留香宾馆客房部四楼,负责楼层的服务员已经悄悄溜到娱乐大厅去了,幽光下长长的地毯走道,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忽然楼道口闪出一个人影。
那人在确信无异常情形后,来到了四○○一室门前。
一只戴白手套的手正将门卡插进锁孔,轻轻旋转门柄,一会儿,轻响了一下,门被悄然推开。
那人走了进去,然后悄然合上房门。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豪华套间,套间内可谓一应俱全。那人自口袋里摸出一支小手电筒,摁亮了,用小手电筒照射着室内,然后推开了一张房门,手电光扫过,没有人。那人又推开另一张房门,房间内有一张床,床上正躺着一个小男孩,胖乎乎的脸,睡得正香。
那人向床走去……
第十节
晚会已经进入了佳境,在一段现代劲舞之后,稍做休息的上官丹凤重又上场。
一个莽撞的少男跌跌撞撞冲上台去,献上一束偌大的鲜花,上官丹凤面含微笑,接过鲜花,同时向那个少男媚笑一下。随后,那个少男在下台的时候太匆忙,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引起全场一阵哄笑。随后上官丹凤又与数名歌迷同台合唱,献花者络绎不绝,一时刻欢快一堂。
台下不时有数码相机的闪光灯闪过,强烈的灯光刺激上官丹凤的眼睛,虽然她始终面带微笑,但笑得有些勉强,又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难道她心中在挂念什么事情?
东方雨又侧眼看了看那冯弘,随后起得身来,离开座位,起身的时候在杨雪手中捏了一下,杨雪看得正起劲,被东方雨无端捏了一下,正要瞪眼,却见得东方雨眼睛眨了几下,便马上反应过来,虽然她不知道缘故,但她知道东方雨一定有什么很紧要的事情。
东方雨、杨雪出了娱乐大厅,经过一段走道,进入了留香宾馆服务大厅,服务台后有两名女服务员,正在聊天,一名服务员约四十岁,胖脸、短发;另一名服务员约二十一二岁,高个长发,脸庞俊秀。年轻的服务员此时满脸不快,口中嘟嘟囔囔,显然是不满意现在要上班,而错过了溜进娱乐大厅的机会。她一手拿着一张上官丹凤的艺术照,另一手拿着一枝笔。也许她想觅机请上官丹凤签名,能得到心中偶像的亲笔签名,是一种荣耀,是一种幸福,当然有时候也是一种炫耀的资本。有些人嘛,是喜欢炫耀的,炫耀可以得到某种满足。
东方雨、杨雪过了服务台,往电梯间走去,突然,东方雨猛的一把抓住杨雪,往旁边一带,快速的躲闪在一旁。杨雪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摔开东方雨的手,正要发脾气,还没有开口,猛然见得一个女人从转角的楼梯口猛冲下来,速度异常快速。杨雪吓了一跳,马上明白东方雨拉扯她的原因。若是迟那么一点点,必然会与那女人撞在一起。
那冲下楼的女人踉踉跄跄,不待站稳,便跌跌撞撞奔向服务台,口中焦急的嘀嘀咕咕。那女人约莫三十岁,身材娇美,穿着时髦,从她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她家庭富裕,一张保养得白净亮丽的脸上满是焦急、害怕、恐慌、痛不欲生。
东方雨马上认出,这个女人正是那三口之家的小孩的妈妈,卫先生的太太。
服务台后的两名服务员凭着职业第六感马上意识到出了问题,不由得齐齐站了起来。
那女人用几近嚎哭的声音叙说着,急口出错,前言不达后语,服务员听得不知所云。她焦急的比划着,那中年服务员轻声安慰她,好一阵子才明白原由:那女人的儿子不见了!
那女人声音颤抖的说:“……小宝不见了,我在楼层找了,上下都找了,就是不见他……小宝,他会到哪里去呢?他才四岁,不可能走多远的,他本应该睡着了,可他不见呢?……”
那名中年女服务员一手拿起了电话,一边问:“夫人,您所住的客房是?”
那女人急切的说:“四○○一室,我叫沈柳,我丈夫叫卫书天,我儿子叫卫小宝,昨天住进你们宾馆来的。”
那中年女服务员已经拨通了宾馆负责人的手机号码,但是没有人接,只得挂了电话,随后柔声问及卫小宝的情形。沈柳说,儿子卫小宝今年四岁,胖乎乎的,非常可爱,也许是昨天坐船游水库受了凉,早上感觉不舒服,喂了一点药丸,有所好转,今天晚上早早的安排他睡下了,闲着无事,夫妻两人外出玩乐。刚才从外面回来,开门后去看儿子,却发现儿子不见了!
中年服务员是早已做了母亲的人,知道不见了孩子,母亲是何等焦急,但现在着急并不能解决问题,她劝沈柳坐下来,一面柔声安慰她,一面询问:“不要着急,不会有事的,我们自下午5点接班就一直坐在这里,没有看见有小孩出去,也没有看到有人带着小孩出去,后门在七点就上了锁,这里是大楼唯一的出口。我们宾馆的保安措施是一流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小宝一定还在宾馆里面,请您放心。”
中年服务员示意年轻服务员去找负责人,年轻服务员急忙离开服务台去了。
东方雨看了这情形,迈步准备走过去,杨雪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的说:“你又要去管闲事?这好象不是你管的事情吧……”
东方雨摆了摆手,笑着打断她的话:“有些事情是不分时间地点的,我们去关心它,不是因为工作,也不是闲事,只是因为我们生活在这个尘世之中!谁没个着急事?你想一想,一个女人不见了自己孩子,有多着急?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多年的习惯了,没办法,改不了。虽然我本来想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但现在我们先看一看这件事,兴许我们能够帮上忙。”
杨雪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