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并没有罢休,我拼命地挤进车子里,她也一直跟在后面。估计她一定很恼火,组织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反倒给我这个混小子找到了,她一定也很不服气。我上了车,回头一看,林月已经钻到我身后的不远处了,心急之下,撞到了一位列车员。我抱歉的时候才发现,这位列车员是上次照顾我的那位,于是自己灵机一动,马上装作晕倒的样子。顺利地,他就把我扶进了列车员的休息室里,林月也只好在后面瞪着愤怒的眼睛,我还偷偷作了一个鬼脸给她,估计已经把她气个半死。
列车员很是友善,他笑着问我有没有去成墨脱,那双大一号的鞋子有用没。我听了后有些兴奋,还说以后要是再来墨脱,我会穿大二号的鞋子,免得脚指头又被磨得不成样子。说起血肉模糊的脚指头,我又想起了古堡里的妹妹,随即兴奋的感觉又没了。列车员以为我又不舒服,于是给我输了氧气,递了一杯热水。列车员还需要工作,于是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休息。
我躺着,心却飞到了很远的地方。杨思怡这么多年来一直找寻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家,信宏也没有放弃过找寻自己的爸爸妈妈,而我还应该这么懦弱地继续逃避吗?其实,我也有好多话想亲自问问爸爸妈妈,为什么他们要忽然离开,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地在我头上刺青,有哪对父母会这么做的,而且我的记忆似乎仍然缺失,尽管吃过那朵盛开在地府的旗花,可是仍然有些记忆找不回来。我想着想着,也逐渐下了决心,这次回去后,我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父母,不管多么艰难,结果是怎么样,我都会勇敢地面对。
这个时候,列车员走了进来,我的思绪也被打断了。他递给我几粒红色的药丸,说是对我的高原症有缓解作用。其实,我早就适应了,只不过表演就要表演到底,于是只能硬吃下去。我盯着这几粒红色的药丸,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位年轻喇嘛的样子,还有在广西深山里兄妹辨认的场景,信宏的吞吐,以及查老馆长迟疑的神情,我忽然明白了过来,然后在心里大喊:难道陈静并不是我的妹妹!
第六卷 终极羌塘
提起举世闻名的青藏大高原,几乎人人皆知。这块突兀高耸,巍然屹立在世界东方的高原,幅员辽阔,占地250万平方公里,几乎是我国领土面积的四分之一。这块巨大的高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地理区域,一般高出海平面4000米以上,远远高于世界上其他的地理区域,如伊朗高原,埃塞俄比亚高原等等,所以享有“世界屋脊”的美誉,同时亦由于它雄居与地球之巅,人们将它跟南极,北极并列,称其为地球的第三极——“高极”。就在这遐迩闻名,世人瞩目的青藏高原腹地,镶嵌着一块很多人颇感陌生又知之甚少,几无印象可留的神秘地区——羌塘。
第一章 去向
信宏拿着神秘的文字前往内蒙古,寻找何凯教授,期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答案。我闲着没事,所以想到四川游玩,可是突生变故,我去了西藏的墨脱。在那里我碰上了稀奇古怪的事情,并意外的获得了天机镜。
从列车下来以后,我飞速往家里赶,林月不知所踪,她并没有跟着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还没赶到家里,只到了楼下,我就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没想到家里毫无光亮。我仔细数了一下,我们住在第六层,那里却是黑着灯的。信宏到内蒙古找何凯教授,还说只去三四天,为什么我离开这么多天,他还没回来。我就说嘛,我出去这么多天,什么音讯也没有,信宏不可能毫不担心,他一定会想办法联系我,原来他自己都没还回来。
现在万家灯火,可是我们住的地方没有路灯,害得我一直摸着黑爬上楼。好不容易爬到了家门口,刚一进门就觉得很是舒服,虽然家里不怎么富丽堂皇,但是非常的自在亲切。我把行李包一扔,就马上钻进浴室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在西藏的时候,我未能洗澡,要是生活在那个地方,一定很痛苦。我用沐浴露揉搓着身子,浑身都酥软了许多,一边洗还一边哼着小曲儿,别提多自在了。我觉得沐浴露不够用,于是又想多倒一点儿,可是却发现浴室里又多出一块香皂。我的习惯是用沐浴露洗澡的,信宏的习惯是用香皂,我清楚的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他的香皂已经用完了,而且还没把新的放上来。
我心想,难道家里进贼了?我把水一关,抹了抹脸就盯着香皂观察了一下,这香皂就是上次信宏买回来的那种,我记得他买了两块。奇怪的是,香皂并没有使用的痕迹,完全是新的。我把身子擦干净,急忙跑到杂物柜前翻了翻,剩下的香皂已经不见了,看来浴室的那块是信宏拿出来的。可是,既然他已经回来了,为什么家里看不到他的身影。我走进信宏的卧室,发现他的确回来过,好些地方都被他弄得凌乱不堪,似乎回来了又焦急地离开了。我本想翻翻他的东西,看看他从内蒙古有没有带回有用的信息,可是又觉得这样不大礼貌,于是只好作罢。
我本来还要告诉信宏我这次出行心境有了变化,哪知道回来扑个空,把我的激情都浇灭得干干净净。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回自己的父母,结果如何都不要紧,至少要知道父母失踪的原因。我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心里想着,那一辈的人就只剩下查老馆长了,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等到信宏回来,我就和他一起去找查老馆长问问父母的情况。自从父母失踪,我一直没问过查老馆长父母的事情,他也没和我提起,哪怕是邹伯父也不对我提这些事情。我这些年来一直以为他们是怕我伤心,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觉得他们不提父母的事情有些蹊跷,何况他们抚养过林月,这事情谁都不知道,林月最后变成了这样的人,她到底又经历了些什么事情?要弄清楚这些真是太难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真期望信宏快点出现,好帮我理理头绪。
迷糊中,我睡着了。梦里,又出现了一直梦到的画面,爸爸妈妈在黑暗里来来回回,最后一只美丽的大鸟闪现在黑暗的尽头,爸爸妈妈也跟着那只大鸟消失在了那边,而我一直追赶着他们,可是却怎么也赶不上。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可是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这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难怪睡得这么沉,但是我记得手机一直调有闹钟,可是今天却没听见声响。打着冷战从被窝里钻出来后,翻出衣服里的手机一看,原来是没电了。没电也正常,在西藏的时候,我一次电也没充过,估计已经有很多信息发来,不知道有没有信宏的。
我洗漱完毕后就找来充电器,准备给手机充电,哪知道却忽然停电了!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这么倒霉!我无所事事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由于心里好奇信宏的去处,所以又走进了他的房间。他的床上乱七八糟的,好多东西都是他带去内蒙古的,它们从包里被倒了出来,不过还没来得及整理。信宏还拿走了一些衣裤,好像又出了一趟远门,我嘀咕着,莫非是去找我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我去了西藏。
我记得他去内蒙古前,拿了一本黑色的笔记本,说是要把何凯教授告诉他的内容都记录在里面。可是,我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本笔记本,估计是信宏还带在身上,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乱扔。信宏装行李的背包也不见了,他的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他的去向。
我在屋子里无聊透顶,电力还没恢复,家里也没固话,所以我就下了楼,决定找个公用电话打给信宏,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下了楼,我却又看到了林月。在去西藏的时候,我曾在家的附近看到她,现在又看到她,莫非这里面有某些秘密?我看到她急冲冲地走着,但没注意我,于是我又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这一次,路上行人不多,天气冷了人就不大愿意出门,除非上班,否则大家都窝在家里。或许这就是人的一种惰性,和西藏那里热情奔放的人们是不能比较的。
林月走了很远的路,我跟着她冒出了一身的热汗,而她还没疲倦,速度并没有慢下来。我逐渐发现她去的地方是老城区,难道林月住在那里?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跟着她走进了狭窄的巷子里,这个时候巷子一个人也没有,我怕会被她发现,所以就没有跟进去,只是停在了巷口。我哆嗦着站在一根电杆下,一直对着双手哈气,虽然现在才步入十一月,可是浑身都冻得僵硬了。
我看了四周的街景,觉得有些眼熟,随即马上想了起来,在报纸上我看到过这个地方,建国初期,这里曾有一伙反动分子,他们在一个印刷厂里藏了很多武器。后来这个地方被查封,但是武器没有被搜出来,最后不了了之。不久后的几年里,这里又爆发霍乱,所以印刷厂荒废后一直没人处理。
我皱着眉头,心里极是纳闷,林月跑到这个地方做什么?我探出一个头,看到巷子里已经没有人影,于是急忙跟了上去。谁知道,走到巷子里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四通八达,林月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悄悄地走近工厂,这里腐朽得像鬼屋一般,看着怪吓人的。
我看了看左右,没有行人,于是马上偷偷地钻了进去。这里寂静得诡异,我的呼吸都被放大了好几倍,不时地还有虫子在爬,但这里的温度比较暖和。我还没走进工厂就听到了枪械的声音,还听到有人用英文说话,最后林月说了一句话,不过很是模糊,没听清楚,只听到最后两个字——羌塘。这些家伙有枪械,我不好靠近,所以又悄悄地钻出了工厂。看来,我得好好向上级反映一下,没想到当年的枪械一直藏匿在这里,也得好好弄清楚,他们的枪械是否就是几十年前失踪的那批。
林月就如一个谜,本来由查老馆长抚养,结果却变成了这样一个人。要不是上次在广西太匆忙了,我肯定把查老馆长烦死,把问题问个明明白白。如果再找不到信宏,我就要自己回去老家那边,问问查老馆长。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我父母和林月的事情,想到这里,我的脚步更加急速了,回家的路却异常的遥远。离开老城区后,我就坐上了公交车,本来想继续步行,但是遇到林月后,心里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现在有飞机我也会坐上去,更别提公交车了。
回到家以后,电力已经恢复,我急忙把手机充电,当电源接通手机的时候,手机就响起了来信息的声音,而且连续响了一分钟。我都快愣住了,等到手机停止响铃后,我准备一条一条地把信息看完,可是这个时候却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我看了手机屏幕,是信宏的号码,我正想找他呢,没想到他却抢先了。
我接通电话后,还没来得及说话。信宏就在那边扯开了嗓门:“你去哪里了,快回老家,查老馆长已经去世了!”
第二章 半年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给自己打气,在下定寻找父母的决心,而唯一能给我线索的人家是查老馆长,现在我听到信宏在电话里说的话,半天没醒过神来。查老馆长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赶上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忽然去世了,上天啊上天,你是故意捉弄我吗?查老馆长是一位慈祥的长者,对待我们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