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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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 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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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你承认了!”我开心道,老三他果然是我父亲!知道陈林这个名字,又能一眼认出我,还能知道我脊背上有胎记,而且也是对玄鸟耿耿于怀,妻子的死也和玄鸟有关,这不是爸爸还能是谁?我开心不已,大喊道,“爸爸!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终于承认了!”
  “等等,”老三一下懵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言语,“等等,你说什么?”
  “爸爸,你是不是想让我多叫几声?你怎么丢下我这么久,为什么一直不认我?!”我的心像燃起火一般,兴奋至极。
  “有火,小李着火了,你们快看!”队员忽然喊道,他也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我和老三,应该是爸爸顺着队员指着的方向看去,出事的地方是在泉华之中。泉华的水气不知不觉间多了一倍,在远处看很是模糊,我们只看到一个人浑身是火,不一会儿就倒地不动了。我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又看到一团金色的火焰在泉华里蹿了几下,莫非那只鸟现在就在泉华之中?!人体自燃和那只鸟有关系吗?队员们纷纷冲下去想看个究竟,老三也跟着冲了下去,我刚想跟过去看看,可是眼睛忽然一晃,视线里又出现了奇怪的场景。
  我揉了揉眼睛,恢复后就冲了下去。我使劲地跑着,哪知道又是一次塌陷,摔得我四脚朝天。真是没想到,走了这么多天,隧道居然一直跟到这个地方,未免也太长了,可以称为世界N大奇迹了。因为这里靠着泉华,所以隧道非常潮湿,我的衣服又被弄得脏兮兮的,心里极为郁闷。
  不过,这里十分古怪,隧道在这个地方看起来并不是百年之久,比起前面看到的隧道,这里年代更为久远,很多泥土都已经石化,最厉害的是我在隧道里发现了很多青灰色的角岩质的坚硬小石块,它们和一般砾石及自然崩解的岩屑碎石明显不同,石块周围似乎受人工的打击和加工,呈锋刃状的尖棱,并保留有原始的磨光面,这无疑是古人打制的石片,刮削器之类的石器。
  我仔细查看后,心里一惊,因为根据石器特征,和未发现它们与陶器共生的情况,它们居然属于中石器或者新石器早期人类文化的遗迹,地质时代约在7500年到5000年的中全新世前期,稍早于我国东部的仰韶文化期。
  “奇怪了,隧道这么长,到底通往哪个地方?”我心里纳闷道。
  可是,我刚才一转身,马上就找到了答案。
  第十九章 尽头
  回头一看,绵延千万里的隧道居然就在眼前,因为强烈的光线在一个拐弯处闪耀着,我知道,只要一转弯,出口就会出现。转弯处离我不到十米远,这么说来,隧道的尽头居然就在这泉华之中,难怪这里的隧道水气这么重。我刚想快步走上前,忽然一阵地动天摇,海浪般的声音扑面而来,这是温泉激涌发出的声音。我瞬间就明白了,之前一直在隧道里听到水滴声、海浪声,以为隧道通往海洋,现在终于明白这是泉华处发出的声音。
  我一边走,一边想着尽头为什么会是在泉华之处,其中有什么玄机?我从拐弯处焦急地走过去,想从尽头知道答案,拐弯之后尽头就在跟前的十几米处。不过,我却看到有一个人盘坐在隧道之中,他似乎是把守尽头之人。我有些胆怯,不过随即又想,自己牛高马大,那个人似乎很瘦弱,于是就壮起胆走了过去。因为尽头有光线倾泻进来,所以迎着光的我看不清楚那个人,眼睛直觉得刺痛。我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可是那个人丝毫不动,莫非他很有把握打倒敌人?
  “喂?”我走近后就一伸手推了那个人,谁知道一推就倒,而且还散架了。
  吓了一跳的我,定住神,睁大眼一瞧,吓了一跳。原来这个人不是人,只是一副尸骨,大概水气侵蚀严重,所以一碰就散开,把没有心理准备的我吓了一跳。这个人的衣服虽然也腐烂了,但是还能看得出样式。外面的队员还在说话,我知道自燃的人肯定小命难保,所以就先看看这个尽头之人。这副骨架穿的不是现代衣服,而是清朝的官服,看起来不超过一百年的历史。我心里十分困惑,清朝有官员被派遣到此吗,怎么会出现清朝的官员?我捡起这位官员的骨头一看,没有火烧的痕迹,是自然分解的,这么说来应该是自然死亡,而不是自燃死亡,可是好好的一个官不作,干嘛跑到荒芜人迹的地方?
  我蹲下来看了一下子,觉得不怎么明白,正想从尽头出去,看看自燃的队员是不是留了什么线索,却发现尸骨前有一些文字。低头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些神秘文字,而且密密麻麻,估计是这个清朝官员所写。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其实仔细看也看不明白,可是这个时候突发情况又出现了。鸟鸣声忽然飘进了隧道,而且是从尽头处飘进来的,我听着那声音逐渐靠近,心里大惊:这该死的鸟不是要进隧道吧?刚在心里猜测一番,那团火焰之鸟就出现在了隧道的尽头,把我吓了一跳。我这次没敢看这只鸟,或者是凤凰,只是转过头,然后撒腿就跑。那只鸟没有追赶我,好不容易从隧道的塌陷处爬了上来,却发现队员已经把烧成碳的小李抬了回来。
  “你刚跑哪去了,害我们一直担心。”陈静焦急道。
  “我……”开了口的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说遇到的事情,于是又闭上了嘴巴。
  “奇怪了,这个人又是自燃,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团火在泉华里飘?”原羽捂着鼻子和嘴巴,说起话来都怪腔怪调。
  “先把小李放好,大家记住,出行一定要两三人,我已经强调很多次了,至于这个泉华……”何凯教授又再次说明,“大家要活动也在泉华周围,别进得太深,怕有危险的东西在里面。”
  “教授,有就最好,我们不是来考察的吗,如果都是发现已经知道的东西,那这次来还有什么意义?”队员发出质疑。
  “要有献身精神。”队员里有人附和道。
  “你们说的没错,可是尽量避免危险,等到把四周的环境都记录后,大家再一起进去查看,好不好?”何凯教授知道自己理亏,所以只好屈服。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老三却把我拉到一边,说有事情跟我谈。我心想,怎么差点忘记了,刚才已经父子相认,都没来得及告诉陈静,她一定很开心。老三面色严肃地把我带到离人群较远的地方,说:“你刚才怎么说我是你爸爸,你误解我的话了。”
  “怎么了,你又想否认?!”我很是失望和生气。
  “没有,没有否认,是你真的误会了!”老三急忙辩解道。
  “你知道陈林这个名字,又知道我身上的胎记,我又觉得你面熟,你的……”我犹豫了一会儿,说,“妈妈又是因为那只鸟而死,你们来羌塘不是和玄鸟有关吗?”
  “你真的误会了!”老三又再次说道。
  “那你说,我哪里误会了?”我激动道。
  “哎,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告诉你,你接受不了的,心理素质太差!”老三也很失望道。
  “那你说,你知道什么事情,说啊,我能接受的!”我迫切地知道答案。
  “你来这里是想找父母,为什么来这里我是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老三说到这里又卡住了,他很认真地看着我,最后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你们怎么跑这么远,快回来,万一碰上那群盗猎者,那就糟糕了。”何凯教授折了两名队员,所以一看到我们远离营地,她就慌忙地叫我们回去。
  老三如遇大赦,立即跑开,不理会难过失望的我。我脚步沉重地回到营地,心里很是绝望。这个时候,信宏逃命一样地走过来,看到我后就马上说:“终于摆脱那个扎西向导了,一直缠着我,罗嗦死了。”
  “你还真好命,哪里都受人欢迎,没看到扎西向导只和你一个说话,应该感到高兴嘛!”我苦笑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你好像……?”信宏一下子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我注视着信宏,心里想着他有色盲的事情,又想起老三也有色盲,觉得十分郁闷,怎么这么多人都有色盲。信宏更是厉害,居然一直瞒着所有人,可是天生色盲的人怎么会在小时候就知道自己是色盲的?我看信宏的秘密小册子,1990年他就开始记载,1991年就是父母不见的时候,而那时候我就搬来和他一起住了。那时候我都还没懂事,信宏这个人真是高深莫测,这么小就这么细心。除非,他不是天生色盲,不然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明白什么是色盲?我是有话不能憋太久的人,更无法忍受兄弟一般的朋友瞒着事情,刚才又被老三刺激了,所以理智失控,马上就说:“信宏,你有事情瞒着我吧?”
  信宏大概以为我会接他的话,谁知道听到我答的话,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说什么?”
  “别装了,信宏。我知道你有色盲,我也不会因为这个看不起你的,更不会告诉别人。”我不愉快地说道。
  “你……”信宏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别你啊我啊的,我看过你的册子了,你别在狡辩了,我早就怀疑你眼睛有问题,上次说胎记的时候就怪怪的。”我说得很激动,但是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别人听见。
  “说什么呢,这么激动?”陈静走了过来,我和信宏也马上不说话了。
  “对了!”我想到了隧道里的事情,正好可以把尴尬暂时化解,“你们知道吗,那条隧道,它的尽头就在这里!”
  “哦?居然有这么长?”陈静故作惊讶,其实我看得出她一点儿也不惊讶。
  “真的,那里还有一个清朝官员的尸骨。”我小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省略了那只火鸟,潜意识里觉得不应该说出来,大概是怕他们担心我遇到火鸟又要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
  陈静听完我的叙述,马上就闹着要下去看看,我立刻就阻止,因为害怕那只鸟还待在尽头处。现在别说进隧道里,就是到泉华里走上一走我都不敢,万一被那只鸟发现,就死翘翘了。我现在能肯定,人体自燃绝对和那只火鸟有关系,要是能安全地把它捕获,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是要怎么才能保证自己安全?
  生火做饭完成后,我们就大口地吃起来,虽然半生不熟,而且味道怪异,却觉得吃上一大锅也不饱。夜幕降临,何凯教授就吩咐大家待在营地,明天再出去做研究,千万不要在晚上跑出去,要方便也只能在附近方便。我听了就觉得好笑,万一谁的屎特别的臭,那我们不就遭殃了。信宏被我拆穿有色盲后,他一直避开我,那个老三也是一样,根本不想和我说话。我觉得受了委屈,心里也很是郁闷,好在原羽话多,于是就一直听他罗嗦。
  帐篷里只有我和原羽,信宏又和扎西措在外面的篝火旁聊天,老三也故意和何凯教授一起,我无聊至极,想起原羽是研究古生物的,于是就问:“你知道凤凰吗。古生物学上有没有说到凤凰?”
  “嘿嘿,你算问对人了。你看,大家都喜欢把龙凤说成虚构动物,把它们否定,可是传承了五千年,甚至更久远的事情难道真的是假的吗?没听过,事实胜于雄辩,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历史,难道都是假的?”原羽愤慨道,口水都溅满一地。
  “那你怎么看?”我饶有兴趣地问道,生平第一次觉得原羽说的话还有能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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