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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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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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屋子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很重,大家毫不留恋地就踏出了门口,除了我之外。我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总觉得这具尸体有一些奇怪的地方被所有人都忽略了。我最后一次用眼睛搜寻了这间屋子,但是除了那具令人作呕的尸体之外还是一无所获。我回过头来要走出这间屋子,可是却看到了林月也回头看了一眼尸体,接着她细致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聊斋志异》里的妖狐鬼魅。
  我们大家把死尸的情况通知了岛上的相关人员,于是岛上又是一惊一乍的,气愤一下子又紧张起来。看起来这趟南海之行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平淡无奇。回到永兴岛上的招待所,无所事事的我倒头便睡着了。因为我才刚从床上爬起来,精神不是一般地抖擞,结果辗转反侧,折腾到了凌晨我还是异常地清醒。躺在床上的我烦躁得要命,于是决定起身到房间外面走走。招待所里的服务员是一名很秀气的小姑娘,她一看到我在走廊里游荡就微笑着问:“您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天气太热了,所以睡不着?”
  “不是,我只是觉得特别的精神,怎么也睡不着,所以才出来走走的。”我也笑着对小姑娘答道。
  “这里有一个小冰箱,我给你弄一杯水,再加上几块冰,喝了之后很容易入睡的!”小姑娘甜甜地说罢就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纸杯,接着放了几块小冰块在杯子里。她微笑着把杯子递给我,说:“喝吧,这里天气太热,连开水都是滚烫的,现在加了冰,喝着可舒服了!”
  我微笑着接过了杯子,谢过了小姑娘之后就拿着杯子走到了别处。在炎热的南海岛屿中,细细地喝着冰开水这真是舒服极了。在上岛的时候,岛上的人对我们说了岛上的情况,这里似乎分为三个区域,有海警区和边防区,这些都是军队的,还有一个叫场站的,这个场站的概念是什么我就不大清楚了。在永兴岛的西部还有一片被称为“西沙将军林”的椰林,这是我们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一百多位将军先后在这里栽种的,每一棵上刻着栽种者的名字。走在这片郁郁葱葱的林子中,看着湛蓝的大海,享受海风的吹拂,不能不说这是一种很大的享受。当我品尝完了小姑娘给我的冰水时,我已经有了浓浓的睡意,但是在把纸杯扔进垃圾筒里的时候,我的脑子里自动地闪过了一些画面,好象想起了一些事情。无奈我的头已经昏昏沉沉,睡意可以说是特别的“盎然”。想起事情来迟钝得要命,于是我就迷迷糊糊地走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起得非常的早,因为西沙工委招待所里有三餐供应,但是是限时供应,要是错过了就没辙了。岛上每天早晨7:00早餐,11:00中餐,下午5:00晚餐,天叔也许是为了省下那点儿银子养他的钱包,所以一大清早就带我们到招待所里享受他口中所谓的美食,所幸的是伙食还不赖。吃饱喝足之后我又跑去向那位小姑娘要了杯冰水,然后在大家嫉妒的眼光中痛痛快快地把冰水喝了下去,不过又是不自觉地想起了一些过往的片段,似乎是在有意地提醒我某些地方有问题。难道是……可是在南海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我的这个想法太荒唐了!
  “走,我们今天去SCUBA!”天叔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我觉得有这个人非常地不可靠,好象总觉得如果一有危险,天叔肯定会先只顾自己地先逃命。
  “什么是SCUBA?”林月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她说起话来也轻飘飘的,不过我还是对她有抵触。
  “SCUBA就是Self Contained Underwater Breathing Apparatus,简称就是SCUBA!”我在心里暗自庆幸,好在来南海前我就已经恶补了一些海洋知识。我接着说道:“天叔你就别到处炫耀了,这个东西谁不知道啊。SCUBA的中文意思就是水肺潜水,意思就是靠自身携带的呼吸系统进行潜水活动。SCUBA这个专业名字早就被人们所熟悉,在全世界都通用,专门代表水肺潜水。现在哪个人还不熟悉啊?”
  天叔他咧了咧嘴,然后就和力哥租了两套潜水服和潜水用的氧气瓶回来。我们另外四个人看到有小木船,于是就想自己划船出海去刺激一番。小木船刚好能承载六个人,我们听了一些在海滨游玩需要注意的事情后就疯一般地出海了。我们听从了岛上人的意见,带了一些食物和饮用水。我拿起一瓶饮用水,迷糊地喝了一口,然后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我喝带来的饮用水没有那个奇怪的感觉,偏偏喝小姑娘给我的水却好象是想起什么忽略的事情似的。
  小木船随着海浪来到了海水的深处,此时天叔和力哥穿好了潜水服并且跳进了海水里。无际的大海让我们放松了不少,大家拿着相机猛地拍下了大海的美丽。待天叔和力哥游到远处时,我就开始拿出钓鱼杆准备钓鱼,可是海底却不断地冒出了许多的死鱼。我们觉得奇怪,便大声地叫天叔和力哥过来。他们潜到水底,想看看海底究竟有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一大片海鱼死亡。我们焦急地在小木船上等待了几分钟,结果天叔和力哥却包上来两具男性死尸!这把没有准备的我们吓了一跳,我手中的钓鱼杆差点儿就掉到海水里。这两个人已经轻度腐烂,他们身上都缠绕着一些深青色的枝叶,这和补给船在来永兴岛的途中捞上来的男尸身上的一模一样。这两个人一定就是那四名遇难游客中的两名了,可是还有一名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跑到鲨鱼的肚子里了吧?
  我越发出神地盯着那些深青色的枝叶,嘴里脱口而出:“这是见血封喉!”
  第九章 万里长线
  “什么是见血封喉?你是说这些树枝树叶的吗?”陈静看着我好奇地问道。
  “没错,就是那些树枝树叶的!”我向他们解释道。
  见血封喉又叫毒箭木或者剪刀树,是中国已经几乎要灭绝的濒危植物,也是世界上最毒的植物种类之一。它是桑科植物的成员,树汁是乳白色的,就是那些乳白色的汁液有毒。当这些毒汁由伤口进入人体时,就会引起肌肉松弛、血液凝固、心脏跳动减缓,最后导致心跳停止而死亡。人们如果不小心吃了它,心脏也会麻痹,以致停止跳动。如果乳汁溅至眼里,眼睛马上也会失明。所以,古时候的人们常用这种很毒的乳汁制作成毒箭作为狩猎的武器,被射中的大型动物,无论伤势轻重,也只会跳几下就倒地死去。云南傣族的猎手把箭毒木叫作为“光三水”,在土话里即跳三下便会死去的意思。这种植物原来产于东南亚,现在在云南的西双版纳还可以找得到。
  信宏皱着眉头听完我的话,又是闷着一句话也不说。他翻了翻船上的两具男尸,我觉得好奇,所以也仔细地跟着他看了看。这两具男尸被海水泡得发肿,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估计是船沉下去后淹死的,但是信宏为什么要这么仔细地查看这两具男尸呢?信宏检查了老半天也没说一句话,我实在憋不住了,于是就问:“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伤口,他们身上的伤口!”信宏说完就叹了口气,因为这两具男尸身上根本没有伤口。
  “可是你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他们身上有伤口,而且……”我想了想,说,“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伤口?”
  “你先说,见血封喉要毒死人的话,是不是先要把毒汁从血液里送到身体里?”信宏问道。
  “没错啊,要不然见血封喉怎么杀人……”我说到这里整个人就僵住了,然后结结巴巴地说,“你……这些尸体……尸体的上面没有伤口!”
  “对,身上没伤口又怎么能被见血封喉毒死呢,他们可是‘血’都没见,又怎么能‘封喉’呢?”信宏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么说他们是被淹死的吗?”林月面无惧色地问道,她一个外表柔弱的女人,内心倒蛮强悍的。
  信宏还是老样子,他对林月依旧不理不睬的,弄得我都怀疑是不是根本没有林月这个人,只是产生了幻觉才看到了她。还待在海水中的力哥接过话说:“这两个人不可能是淹死的!我以前在天山的天池那里见过几个被淹死的人,他们的眼睛都是深红色的,而且整个身体都是硬邦邦的,就算被水泡得很久,身体也只是表皮发软,用力抓下去尸体的内部还是发硬的,但是你们摸一下这两具尸体,它们从里到外都是非常的软!很可能在他们掉到海里之前就已经死了。你们看,他们的眼睛是发黑的,就连嘴唇都是黑成这样了。这应该就是中毒的迹象了!”
  “我在海里也摸过了,的确是软的,”天叔在海水里泡久了倒也不哆嗦,他问,“今蔚,中了这些树枝的毒会有什么明显的痕迹吗?”
  “这个……”我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然后缓缓地说道,“好象是眼睛会发黑……对了!他们的脖子那里都会有一道很明显的黑色痕迹,就像是被人勒死的那样!”
  信宏听罢就马上把死者的衣领拉了下来。果然,在这两具男尸的咽喉处都有一道很明显的黑色痕迹,活象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一样。此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海风还在徐徐地划过海面。浮在水面上的死鱼,可以说是因为见血封喉的毒液通过它们的鳃部进入了它们的身体里,所以这群海鱼才会死去,但是这两具尸体的身上没有一丝伤口,“见血封喉”的毒液怎么进入他们的身体,进而毒死他们的呢?除非……除非他们身上的伤口非常的小,极其的小,小到我们用肉眼都看不到,可是这可能吗?
  “你们先把他们送到岛上去吧,木船只可以载六个人,我和天叔就先在这里游一下。”力哥说道。
  我有些不情愿就这样离去,毕竟这可是来永兴岛第一次出来玩耍,就这样背两具死尸莫名其妙地回岛上了,怎么说都有点不甘心。不过,我们总不能载着两具死尸在海上玩耍吧,况且小木船只能载六个人,现在天叔和力哥还在水里。左右为难之下,大家只能妥协地把两具尸体运回岛上,然后尽快回来接天叔和力哥。
  在往岛上划船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周围的海水里浮出了几只透明的水母。于是,我叮嘱力哥他们千万不要接近那些水母,以免被它们的毒刺蛰到。这些水母的触手比较短,像是在北方冷水域的霞水母,它们的触手伸展开来就有三十多米。从古到今,水母伤人至死的事情屡屡皆是。尽管水母如此危险,但还是有些刚出生的小鱼小虾聚拢在水母的底下,因为它们想在水母的伞下寻求保护,当然是以不被水母的触手捕捉到为限。
  水母也叫海蛰,元代的谢宗可写的《海蛰》就这样写道:“层涛拥沫缀虾行,水母含秋孕地灵。海气冻凝红玉脆,天风寒洁紫云腥。霞衣褪色冰延滑,橘缕烹香酒力醒。应是楚汉萍实老,忽随潮信落沧冥。”想到这首诗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好。
  我们划到岸边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大家喝了几口水之后又把小木船推向了大海,只留下岛上的人们在岸边无限地惊讶。太阳已经无力地垂在了海平线上,再过一会儿它就要下去休息了。天空渲染着一片昏暗的黄色,让人觉得喘不过气,现在大家都筋疲力尽,划起船来也慢吞吞的。我沓拉着沉重的眼皮,不经意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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