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纵横一挭脖子,哼道:“不必啦,咱们自己来!……哼,我倒要瞧瞧,能不能赶得上你!”
李慕禅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说。
……
第三天清晨,阳光明媚,照亮了整个小院,花叶上露珠晶莹剔透,一片宁静祥和。
李慕禅正在练剑,剑光绵绵,如山如岳,正是镇岳八剑,总觉得自己没有摸清它们精髓,没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啵啵”院门响。
“师姐请进!”李慕禅扬声道,剑势不停。
门“吱”一声推开,温吟月移步进入。
她一袭淡绿罗衫,脸白如玉,修眉凤眸,顾盼神飞,冷漠而性感,仿佛一尊女神。
她进来,李慕禅练剑不停,温吟月一言不发,莲步轻移,在小亭坐下,泡上茶茗,品着茶,打量李慕禅练剑。
李慕禅很快练完了剑,洗漱过后,来到小亭坐下。
“师姐。”李慕禅笑道:“小比完成了?”
又是月末,外门小比到来,温吟月主持。
温吟月点头,道:“今天你开始闭关,……师父在山后有一座石洞,乃她静修之所,赠给你闭关。”
说着话,她斜睨李慕禅一眼,觉得师父太偏爱他了,自己当初可没有这般待遇,远不如他受宠。
“多谢师父,我却之不恭了。”李慕禅笑道。
随后去换了一身衣衫,仍旧一身灰色僧袍,随着温吟月出了小院。
两人出了小院,往北而上,从无极殿前绕到后面,是一山崖,陡峭如剑,直下直上,没有路径。
站在山崖前,下面山谷渊深无际,黑乎乎一片,呼啸的罡风传来隐隐怒吼声,宛如猛虎咆哮。
李慕禅极目远眺,看不清谷底,只有隐隐的河流,他能猜得出,这是沧海山下的大河。
温吟月临风而立,罗衫飘荡之际,曼妙曲线隐约可见,喷火诱人。
……
“就在这里。”温吟月道。
说罢,跨出一步,踩在虚空,倏一下坠落,落到三四丈忽然一荡,消失在山壁中。
李慕禅纵身跃下,待下降三四丈,看到一个黑黝黝山洞,温吟月罗衫飘拂,淡淡看着他。
李慕禅身形一荡,飘落她跟前,幽香入鼻。
温吟月道:“进来罢,我封上入口。”
说罢,她按上一块儿巨石,两人来高,两人宽。
她轻轻一推,巨石轰隆一声,将沿口封住,顿时陷入黑暗中。
温吟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取出一颗圆珠,龙眼大小,浑圆放光,乳白光芒驱散周围黑暗。
李慕禅感觉到,空气是流动的,清新不浊。
温吟月莲步轻移,沿着一条宽阔的通道往里走,拐了两个弯儿后停下,眼前是三间石室,左右中各一间。
中间石室看起来像书房,床榻,蒲团,书架,轩案,案上有琴棋画,还摆着茶炉与茶盏。
温吟月进来,指了指床榻:“师弟,就在这里。”
“好地方。”李慕禅赞叹。
站在这里,四周一片寂静,心也跟着静下来。
温吟月道:“这是师父修炼之所,除了你我,再无他人知道。”
李慕禅叹道:“师父之恩,实在难以报答。”
“你练好武功就是报答师父!”温吟月淡淡道。
“是。”李慕禅点头。
第175章 走火
石室内有一张床榻,一个蒲团,温吟月从左边石室又拿一个蒲团,放到榻上,把原来的挪一下。
一个床头,一个床尾。
李慕禅伸伸手,示意请她先上。
温吟月揽罗衫,坐到床头蒲团上,双手结印,淡淡看着他,腰直挺直,姿态优雅曼妙。
李慕禅则坐到了床尾蒲团,跏趺而坐,双手在丹田结印,冲她笑笑,合眸定息,很快入定。
温吟月淡淡看他,忽然晃晃手,李慕禅没有反应。
她轻咬下唇看李慕禅,齿白唇红,神态诱人。
沉吟一下,她忽然一掌拍出,蒲团平移,将她送到李慕禅跟前,白玉似手掌将触及李慕禅胸口。
李慕禅忽然睁眼,目光如电。
温吟月疾退,倏的归位,随即省悟太示弱,蹙眉瞪他一眼。
李慕禅呵呵笑了笑,却没说话,再次闭上了眼睛。
……
温吟月咬着下唇,淡淡道:“师父说你定力高深,这么一试,也寻常得很!”
李慕禅不说话,脸带微笑,与庙中释尊的微笑相似,慈悲祥和。
温吟月轻哼一声,也不再说话,深吸几口气,将心中的郁闷散去,凤眸瞪着李慕禅。
李慕禅阖眼调息,呼吸越来越细,越来越慢,到了后来,良久才呼吸一次,细微之极,若有若无。
温吟月暗叹,他这般年纪,有如此精纯内力,确实不一般,虽比不上自己,但自己得益于神奇功法,不能相提并论的。
随着李慕禅呼吸越来越细,她明白,这一次是彻底入定,不忿于他的大胆,这个家伙,好像笃定自己不会伤害他。
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却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她摇摇头,越发感觉这湛然师弟让人看不透,一阵糊涂,一阵精明。
不过,仅是盏茶时间,他能进入深度禅定,如此定力确实不俗,怪不得师父赞叹有加,自己确实不如也。
她看着李慕禅,凤眸一眨不眨,倏的一动,来到李慕禅跟前,莲掌拍出,将要触及他胸口。
李慕禅一动不动,似无所觉。
温吟月倏的退后,归于原位,知道这一次他彻底入定了,呼吸如常,心跳如常,毫无反应。
她摇摇头,忽觉自己无聊,变幼稚了,这样的事,寻常时候自己可做不出来。
她剜了李慕禅一眼,又深吸几口气,凤眸合起,开始入定。
……
李慕禅入定,心中观照,修炼慈悲观。
慈悲观的修炼,关键是观想,观想要清晰,随着修为加深,景像越来越清晰,宛如实质。
当景像达到实质,真正生发出慈悲心后,算是圆满。
他精神强大,观照清晰,常人需得日积月累,慢慢描绘,越来越清晰,直至圆满,他却可一蹴而就。
三天过后,慈悲观成,生出慈悲心。
他静静睁开眼,温吟月生出感应,同时睁眼,见他眼中柔和的光芒,不由怔了一下。
她随即恍然,道:“修成了?”
李慕禅微笑点头:“是,慈悲观已成。”
他笑容慈悲,祥和,声音低沉而磁性,令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听从,声音透着一股莫名的力量。
“吃些东西?”温吟月问。
李慕禅摇摇头,微笑道:“不必,我要接着练,有劳师姐了。”
温吟月淡淡道:“师父过来看过你。”
李慕禅点点头,笑了笑,随即又闭上眼,一动不动,再次陷入定境。
李慕禅开始修炼大明王经。
第一步是慈悲心化为怒火,怒其不争之心,怒火熊熊,火焰越来越盛,越来越大,与人齐高。
火焰颜色慢慢变化,先是红,后是金,最终变成了青色。
然后,火焰化为一人,三目、青面,头戴骷髅冠,怒发冲天,左手握索,右手持剑,呈弓步而立。
这尊佛像与他对面而立,彼此关照,化为真实的人。
然后,这尊不动明王升空,盘膝坐到他头顶,大放光明,照彻他周身,荡涤其身心,最终变得剔透如琉璃。
再后,明王缩小,化为一个炽亮的光点儿,从他头顶落下,自百会贯入心口,融进心口。
到了这一步,种子凝成,打下根基。
当他练到这一步,睁开眼睛时,温吟月也睁开眼,目光奇异。
“师姐,多久了?”李慕禅问。
温吟月道:“一个月零十天!”
李慕禅慢慢点头,微笑道:“我想吃些东西。”
温吟月飘然下榻,很快端来一碗粥,清香四溢,他肚子顿时咕噜一声响。
他接过了,喝下去后,顿时周身发热,力气大增,知道必是好东西,笑道:“是师姐熬的?”
温吟月淡淡道:“师父送来十锦丹,补气极佳。”
李慕禅笑着点头:“师父大恩,实在愧领。”
“练得如何了?”温吟月接过碗。
李慕禅道:“还好,已经凝成种子,下一步可能容易一些。”
“嗯,也不枉师父如此待你。”温吟月点头。
李慕禅笑道:“师姐是不是觉得我夺走了师父,所以一直恨我?”
“胡说!”温吟月蹙眉道。
李慕禅笑了笑,目光祥和:“师姐自幼跟在师父身边,感情深厚,岂是我能夺走,师姐是想岔了。”
温吟月神情不动,清冷如昔:“少说话,多练功罢!”
说罢,扭身离开了。
李慕禅笑着摇摇头,闭上双眼,接着修炼。
……
凝成种子,再修炼大明王经,仍是艰难,难如登天。
他双手结印,口诵真言,心神凝于种子上,隐隐感应虚空中的不动明王。
不动明王位于虚空之中,另一重天之内,通过手印与真言,加之心中的种子,三者合一,凝成召唤,欲与另一重天的明王沟通。
能否成功,需得运气。
李慕禅精神强横,三颗心珠齐凝,顿生感应。
温吟月忽有所觉,抬头望天,只见一尊虚影绰约出现,在李慕禅头顶虚空,头顶的石头无法遮挡。
这尊虚影越来越凝实,最终,面目清晰可见,一团火焰中站着一个三目之人,面目青蓝,狰狞可怖,头戴骷髅冠,左手执索,右手持剑。
温吟月浑身发紧,顿时一朵朵莲花影子出现,她如坐莲花上,背后虚空遍布莲花,又在头顶结成华盖,抵挡这尊虚影散发出的庞大威势。
金刚怒目,天地如焚烧。
她大是吃惊,师弟竟真的修成了大明王经!
她当初翻阅此经时,曾以为这乃玩笑,是神话传说,只是彰显佛法之深,并无修成可能。
仅第一步,凝成种子,就艰难无比,几乎无人可成,再者,精神与另一重天沟通,本就虚无缥缈之事。
佛法虽深入人心,但是否真正有彼岸,人们仍是半信半疑,是否真的有另一重天,谁也没见过,也大概是没有的。
妙莲经乃佛家无上秘典,她修炼之后,武功奇深,几乎脱离武功藩篱,介于佛家神通之术与武功之间。
即使如此,看大明王经时,她也觉奇奥,有些悬乎,怕是练不成的。
……
虚影越来越凝实,忽然一沉,钻入李慕禅身体。
李慕禅忽然睁眼,瞳中有两团火焰跳动,泛青色。
温吟月一触他目光,芳心顿时一紧,一股庞大力量山岳般压下来,浑身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
李慕禅神情已变,怒气勃勃盯着她,手一撑到了温吟月身前,俯身凑过嘴唇,便要亲她诱人红唇。
“咄!”温吟月神情不动,蹙眉断喝,身形一松,挣脱开威压,双掌化为莲花,印在李慕禅胸口。
李慕禅紧盯温吟月凤眸,任由她击中,身体一动不动,坚定如山,温吟月黛眉更紧,双腕竟奇痛如折,这一掌如击在硬铁上。
李慕禅又亲过来。
温吟月身下莲花一闪,倏的退后,下了榻,李慕禅也起身,一步跨到她身前,再次亲过来。
温吟月不论如何闪避,他如影随形,空间仿佛不存在。
温吟月掌化莲花,双掌拍出,瞬间到了他胸前,是下了死手。
李慕禅动作更快,探手一捉,便捉住她手腕,如探囊取物,精妙的招式全然无效。
捉住手腕,让她不能动弹,李慕禅又凑过头去。
温吟月身上莲花一闪,一朵硕大莲花绽放,清晰宛如实质,她猛的一抖身,崩开李慕禅双手,一闪出现在洞口位置,再一闪,出现在山崖上。
乍一出去,她发出一声清啸,随后飞向无极殿。
她知自己不是对手,唯有联合师父方能压下他,师弟看起来极不妥,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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