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先生昨天很早就收摊了吗?”卡洛斯插嘴问。
“大概六点不到就回去了吧。过一会儿你们就能看到他了。”
“他一贯这么早吗?”
“你指的是早上吗,是的,一直是这样。晚上就不是了,平常时候都得到晚上九点。最近这几天不行啦,没生意,人们一个个都担心的要死……难道说,倒霉的老马克先生和面具杀手有什么牵连吗?”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先生,最后再请问一个问题,昨天晚上你们有注意到什么异常的动静吗?”
“异常?我们睡得很早,又一直在下雨。好像没有发现什么。”
“那么,谢谢你,先生。我们告辞了,抱歉打扰。”萨姆兰略一低头示意,而后走开了。
待两位警官走远以后,男人仍盯着远处看了一会儿,随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往楼上边跑边叫着:“老婆老婆,不得了了,马克先生被人盯上了……”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带着许久不曾有过得兴奋……
在连续问过几个住户,只得到了基本相同的信息后,卡洛斯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执着地问这些居民,他们可能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工作交给其他人去做就可以了。”
“不知道。”
“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是觉得有些奇怪,杀手每一次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吗?还是……还是,我们没能找到那些线索。我想,也许会有些什么吧?”
“嗯,你也许是对的。”
“过程本身就必结果更重要啊。对了,想听听带我的那个老警察说过些什么吗?”
“好啊。”
“那是几十年前的一件小案子。受害者是一位70岁老妇,被人残忍的用酒瓶打破头部,抢走了她身上全部的钱。根据她的指认,我们得到4个嫌犯。她的视力不好,结果无法确认究竟是哪一个人。4个人全都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案子,我们被困在那里。这时候,我的老搭档要我和他一起再去一次现场。当天附近一家商店的有色玻璃被人砸碎了,满地碎碴。他跪在地上,一块块地检验碎玻璃。我惊讶地问他难道要把所有的都检查一遍吗?这里至少有上千个碎块呢。他的回答是,‘在这上千块的碎玻璃里面,可能就混有犯人用来击打老大大的酒瓶碎碴,那上面可能就会残留着犯人的指纹。想想看,我现在的工作难道没有意义吗?当我们找到了,那个老太太就会得到应有的赔偿,而犯人也会受到惩罚。’当时我还是不理解,只为了一种‘可能’,就要在这里一直跪着数玻璃吗?这时候,他抬起头,只盯着我说,‘萨姆啊,有时候,我们都会为了追寻结果而迷失了方向,你要记住,比这更重要的是为了那个结果而奋斗的过程!’”
“说得有道理。他是一个伟大的警察。”听着这些,卡洛斯的脸上重又散发出来热忱。
“是的,他是一个伟大的警察!在后来追捕银行劫匪时,替我挡下了一颗子弹。能和他一起工作,是我一生的骄傲。”
7时30分,肯德尔心理诊所的二楼,肯德尔医生拨通了内线:“安妮小姐,昨天我们走之前打扫过了吗?”
“我有打扫啊,怎么了,医生,您发现什么地方没有清理干净吗?”
“啊,不不,没什么,很好很好。今天第一位病人是……”
“您等一下……啊,八点有您的第一个预约,来访者是那个叫埃迪的男孩儿和他的妈妈。然后是……”
挂上电话,肯德尔蹲下来,从废纸篓里面捡出一盒火柴,有些纳闷地坐回到沙发里面……
“警,警察?”卡莱尔小姐瞪大了不相信的眼睛,“你,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啊,太太您好,只有一些简单的问题。可以吗?”萨姆兰和蔼地笑着,卡洛斯则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金发美女。
“好吧,不过你们可要快点儿,我马上要出门!埃迪,埃迪,快点下楼!”
楼梯上慢慢走下一个身材矮小、脸色苍白的小男孩儿。他眼睛大大的,在与萨姆兰的眼光接触的一刹那,闪过一丝微笑。
“埃迪,你好。”卡洛斯蹲下来摸摸男孩儿的头。
“你们有什么就快点儿问吧。”卡莱尔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对不起,太太,昨天晚上你可听过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吗?”
“没有,昨天下得那么大的雨,我怎么会知道外面有什么奇怪的?又出了什么事吧,你们算干什么的,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对不起,太太,我还……”萨姆兰还想说些什么。
“黑色的。”面对大人们的尴尬,叫埃迪的小男孩儿,说,“黑色的,是黑色的男人。”
这句话使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卡洛斯蹲在地上惊讶地问:“埃迪,你说什么是黑色的?嗯,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但是,埃迪却并不理会。他抬着头,好奇地看着萨姆兰,微笑着说:“黑色的,你也是黑色的。和昨晚的男人一样,你们都是黑色的。”
这一次轮到老萨姆惊讶了,莫非这个孩子真的看到那个用血作画的人了吗?
“埃迪,你可不可以再说得清楚一点,你看到什么了?什么是黑色的,你是说我的衣服、肤色还是……”
“一个男人,有黑色的车,穿着黑色的长长衣服,他也是黑颜色的。在玻璃上画着黑色的……”埃迪继续往下说。
“够了,埃迪,住嘴。”卡莱尔小姐突然大声吼道,两位警官都吓了一跳。
“他只是个孩子,我就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够了吧?你们满意了吧……抱歉,我太冲动了,我,我,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折磨他了,我该出门了,对不起。”卡莱尔拉起埃迪往外就走,萨姆兰和卡洛斯也只好退了出来。
“太太。”萨姆兰看着她的背影。
“你们还有什么事?”
“不,没什么,太太,你们要去哪个诊所?”
这一次,卡莱尔几乎是大怒了:“你们要干什么?啊?我离了婚,带着这个孩子相依为命。你们还想干什么,记住,他什么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他还要去看医生。明白了吗!”说完,愤然离去。
“拜拜,白色的叔叔,你真帅!”小男孩天真地回头向着卡洛斯招手再见。
“你是黑,我是白。如果那孩子说得是真的,那么,他大概是指肤色吧。”
“嗯,嗯……心理诊所吗?”萨姆兰自言自语着。
第三章 小猫家族
“您是个二战老兵啊,约翰先生。”萨姆兰环视这简单房屋的四壁。
“是啊,警官,我真名是乔纳森。”
“乔纳森先生,我的父亲也参加过那次大战。”
“哦?他是在哪个战区?”
“在珍珠港偷袭时没日本人的飞机炸死了。”
“是啊,真可惜啊。战争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它夺去了太多人的性命。却也让我这一把老骨头能健康地活到现在。警官,您想加多少糖呢?”煮好的咖啡正冒出清香和热气。
“清的就好,谢谢您的款待。”
“好了,您的咖啡。话说回来,那位年轻的警官呢?”老约翰把两杯咖啡放好,示意马克回它的窝里趴着。马克有些好奇的看着萨姆兰,又打量打量主人,然后安静的坐下了。
“他先回去了。”
“嗯,所以您就来看看马克对吗?说吧,警官,您觉得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啊,马克是个好家伙。也许它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这话可是一点也不错,在这方面,它比我们要强很多。警官,您有兴趣听听它的故事吗?”
“当然。”
“它原来的主人是我的战友。我们两个是班里仅剩下来的两个人。他是个爱狗的人,不幸的是,和马克相处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死掉了。我成为它的主人,确切一点说,是它的朋友。”
“恕我直言,警官。您从事的职业可能决定了您的识人之能。我也自以为活了这么多年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了。但是,马克却比我们都要敏锐得多呢。”
“嗯,我理解,您请继续。”
“相信您这次来不是听我唠叨的,您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吧。”
“嗯,我想请教您,您对这附近的人了解有多少?我想您在这里住了相当长的时间吧。”
“是啊,快30年了。”
“那么,您能谈谈这里的人们吗?”
“呵呵,这个嘛。请问警官你想知道谁的事情呢?”
“在街的背面,有一位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你知道吗?”
“卡莱尔小姐吗?虽然我这个人不太热衷别人的隐私,但是,她我还是知道的。”
“请您谈谈可以吗?”
“哦,她最近才搬过来住。不过,我并不是那个时候就认识他们母子的。因为马克每天会到一个朋友那里去玩儿,在那里看到了埃迪。啊,就是卡莱尔小姐的孩子。一个很不错的少年,他好像很喜欢马克,马克也很喜欢孩子。于是,他有时间也过来我这里玩儿。”
“可最近并不安全,他的妈妈回叫他出来吗?看起来,她似乎管教很严呢。”
“是啊,是啊,几天前卡莱尔小姐来找过我一次。”
“不过,当她看到我的朋友也在我家的时候,有点惊讶。之后,我们三人聊得很愉快,一起吃的晚饭。可我当时猜测她本来是想叫我以后不要再让埃迪来玩儿的。”
“你刚才说的朋友,是心理医生吗?”
“是啊,您是怎么知道的?那可是个大好人啊!对吧,马克?”
马克像是听到听懂了老人的话,“呜呜”地叫着,像是表示着赞同。
“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求求您,沃勒医生,再快一点吧!”卡莱尔小姐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她看来很担心。
“夫人,请您镇静一点儿。您今天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不介意的话,请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坐在对面靠椅里的医生操着一口标准美语温柔地安慰着。
“我需要和您单独谈谈。”她用不安的眼神瞥向正在一边玩沙盘的埃迪。
“可以,如果您坚持的话。”沃勒转过身去,“埃迪,你在这里继续玩儿这个沙盘,摆出你自己喜欢的图案。我和你妈妈除去谈点儿事情好吗?”
“嗯,医生,一会儿见。”埃迪好像对此并不在意。
走进隔壁的休息室,医生请卡莱尔坐在沙发上,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对面,等待着对方开口。
“医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很害怕,埃迪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是我生命的全部,我,我……”离开了埃迪,卡莱尔再也绷不住了,她几乎是在哭了。
“别担心,虽然我还不确定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如果你想说埃迪的问题。请相信我,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会没事儿的。”
“我知道,我知道您是个好医生。我,我不想再呆在这个城市了。”
“嗯?您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什么人找了您的麻烦吗?”
“不,不,还没有,没有人伤害我们。”
“您的意思是,会有潜在的危险?”
“是,大夫,今天早上警察来过了。”
“警察?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想一定又出了什么事儿吧。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马克的水果店前面有好多的警察。”
“那么,警察来找您也许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您不必这么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