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完全不一样。”
沐青沉醉的摸摸自己方才被亲的脸颊,全然没注意,身旁的嫣红脸蛋瞬间抹上一层铁青。
“紫紫,你怎么了?”
银紫一脸又臭又难看,她倏然站超身,不顾某人着急的神色,拐着脚跳到一边开始收东西。
“紫紫!”
“吃饱还坐着干嘛,要是天黑了我们还没到邻镇,谁要负责?”银紫沉声道。
该死该死!这家伙不懂情趣就算了,竟然拿她的嘴跟鸭嘴比,他他他……存心气死她是不是?
对她的怒气不明所以,沐青只有听话地帮忙收拾,如同来时,他弯下腰,让他娘子报复性地用力往他背上一踩,噢!有点小疼。
听见他的闷哼声,他的娘子才满意地将手脚攀上来。
沐青暗暗一叹,原来,他娘子的脾气很不好呢!
“紫紫。”背着她走了好一段路,他终于忍不住地开口。
“干嘛啦!”银紫恶声回了句。
“你不准我帮小岚她们的忙,不准我的手碰到她们,也不准我同她们说话,不准我理她们,是不是表示你也在嫉妒呢?”
“……”
当晚,他们抵达邻近城镇时,却好死不死撞见了一票四处流窜打家劫舍的山贼,正在镇上作乱。
“沐哥哥,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
数十名拔刀威吓镇民的彪形大汉,在住户里搜刮人们家财,平常百姓们哪是这群魁梧壮汉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财物让人抢去,哀求声不断。
银紫捏捏脸颊,会疼就表示眼前的一切鸡飞狗跳,不是幻觉。
“沐哥哥,我们……”是不是该掉头离开,免得成为对方下手的对象。
是呀!这么大的两个人伫立在这边,实在很难让人忽略。
“还有两个家伙,别放了他们!”旅人身上银两最多,岂能漏了这两只肥羊。
“沐哥哥。”银紫两手揪紧他。
一个肌肤黑的吓人的大汉执刀砍来,银紫眼一闭,耳边听见咻一声,再张开眼,竟发现两人从原来位置移动了好几尺,诡异的是那黑呼呼的大汉却站在那动也不动,维持着挥刀模样。
“沐哥哥,那个人……”
“我点了他的穴,他暂时动不了。”
银紫发出惊叹声,她的沐哥哥不但会飞,还会点穴耶!
“你这家伙,把我们兄弟怎么了?”粗声方落,几个汉子挥刀直扑而来。
“紫紫,抓好我。”
沐青交代完,身子轻盈地一会儿右旋,一会儿又左旋,背上的银紫毫不影响他俐落的身手,轻松又简单地闪过急扑过来的汉子。
只不过一个闪身动作太大,银紫怀里的小兔子竟跌了出去。
“小银子!”
眼见小银子恰恰好跌落在那群攻击他们的山贼跟前,银紫慌了,竟松开沐青,甚至跳下他的背,跑到小兔子身边紧紧抱起牠,
几把银白大刀顿时朝她的方向砍来,银紫自知闪躲不开,绝望地闭上眼,心里只想着,小姐再见了,金姐姐再见了,还有……沐哥哥也再见了……
“呜!”
“啊!”
“喝!”
隔绝外界可怖的吼叫声,银紫默默在心中对认识的人道别,上至钱府老爷、小姐,下至看门恶犬,全道了声再见,好半晌过去,等待许久的疼痛却一直没有到来。
她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偷觑着……
咦,怎么四周空无一人?两只眼睛大胆地张开,这才瞧见,不是前面没人,而是全都半跪半倒在地上,一个个捂着右掌心喊疼。
她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令人惊悚的景象,这群人的掌心像让什么尖物给剌穿……
银紫直觉往他们后方的墙上一瞧,果然,三支染成红色的箭牢牢钉死在坚硬的墙面上。
箭!
她一转身,果然看见张着大弓的沐青,神色凝重,眼神略带森冷。
银紫抱着小银子,不顾脚疼,三步并成两步,便扑到沐青身上。
死里逃生,她是吓到了,但他的功夫未免好得教人心惊胆跳。
剌穿了七人掌心,却仅仅只用了三支箭!她的相公,拥有这般神准的本领,到底是何方神圣呀!
“别怕,紫紫,没事了。”
银紫一抱住他,沐青便恢复成原本她所熟悉的表情,就好像刚刚瞬间的森冷目光是人眼花了,将弓背回肩上,他拍着她的背安抚。
“你……沐哥哥是个讨厌鬼,讨厌啦!你……吓死我了,怎么都不先跟我说一声,就把他们的手射穿,那很可怕很恶心的耶!一张眼就看见每个人身上都是血,你……你是故意想吓死我对不对!”
搞了半天,她被吓的是这个?
“对不起,我……我下次一定先通知你。”
银紫白了他一眼,“还要有下一次呀!”
沐青的嘴角突然扬起苦笑,“对,就是现在,紫紫,闭眼。”
周围紧绷着一股杀气,银紫自然明白,一手抱牢小银子,一手勾紧沐青的腰,把小脸埋进他胸膛,她全然信任他能保护自己。
快速流动的风声拂过她的双耳,他足不停顿地穿梭于气流之中,她知道他转了几个身,接着连续侧闪了几回接着跳跃,然后,他停了下来。
“紫紫,可以张眼了。”
银紫犹豫着,会不会又看见一个个被射穿掌心的贼人?
“我这次没用箭伤他们,他们都被我点了穴。”
只是点穴……她张眼一看。
一个左脚踢向空中、一个左右手全往左方甩、一个右腿屈膝、一个脖子歪了一边、一个腰杆往后弯曲……
乖乖隆地咚,二十几个壮汉全让他一人给摆平了。
银紫傻了,久久没办法回神,原来她的相公这么……这么的厉害!
一群山贼让随后赶来的宫差带走,及时救了大家的沐青被镇上百姓奉为上宾,两人让众人拥入满意酒楼,挑了间最顶级的厢房,供他们免费住宿。
银紫忽然成了哑巴,从镇民开始道谢到两人入房准备休息时,她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但她的动作倒和平常没两样,
一样拉着沐青躺上床榻,她在内,他在外,翻个身,两手两脚窝进最佳位置——他的怀中。
“紫紫,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沐青一颗心悬在空中,虽然她的态度没什么变化,但一声不吭就够反常了,如果他没做错事,那便是,他吓着了她。
“没有。”银紫闷着声道。
“那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因为他伤了人,所以她害怕了吗?
他只知道,让她害怕比用箭射中自己还要难受。
“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
“想你到底是谁!”银紫坐起身,一脸挫败。
还以为自己见识够广了,跟在小姐身边什么江湖人物没见过,结果她竟然连自己挑的夫婿有这般身手都不知道,还沾沾自喜拐来了一个愣家伙供她使唤。这下可好了,要是她相公哪天心情不爽,或是她哪天惹恼了他,那她的下场铁定惨惨惨。
银娃娃,哈,她看成了破娃娃都有可能。
“沐哥哥你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却瞒着我,说你只是个猎户,你……欺骗我!”想戳他的玉指在空中僵住,想想那群家伙的下场,自己还是别动手的好。
“紫紫,我真的只是一个猎户呀!而且,你也没有问我身手好不好。”他被骂的莫名其妙,如果她问起,他一定会回答。
“你……”银紫差一点点就戳了下去,她咬牙道:“夫妻之间是不能有秘密的。”
“我没有刻意隐瞒你什么呀!”
又是一张无辜至极的脸,银紫戳不得,索性拿起一旁的被褥咬了起来。
是,是她笨,别再指望一个愣木头能主动说出什么来。
“好,那沐哥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沐青。”他回答得清楚明白。
银紫抓狂了,两手紧抓掐着他的颈子,忘了她的小身手怎么跟人家比,而沐青也就任着她掐,差点喘不过气来。
“紫紫……紫紫……我不能吸气……”
手一松,银紫无力地趴回他身上,“我真会被你气死,好吧!你告诉我,你这一身的武功是从哪来,别跟我说你师父教的,我要听的是你从小到大的事情,包括你爹娘是谁?你住在朴湘村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学武?还有教你功夫的师父是谁?”
沐青乖乖回答。
“师父是在崖底下发现我昏迷在那里,打我睁开眼的那刻起,我的记忆里只有一头白发的师父。我记不起来自己的爹娘是谁,我是哪里人,师父在我的衣鞋上发现个青字,所以叫我沐青。我跟着师父十几年了,师父教我练武我就练武,交代我执行任务我就去完成,三年前师父说要云游四海去,就把我丢在一个小镇上,要我去学习和人群居以及正常人该有的情感。”
这段内容听起来好像极为普通,却又大大有问题。
“寻常工作不需要像你一样身怀绝技,又飞又跳的吧!你们师徒到底是做什么的?”
沐青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嘴蠕动着像说了几个字,银紫没听清楚。
“说大声点,你师父都要你去执行什么任务?”
沐青脸色黯然。
“杀人。”
咦,她刚刚听见了什么吗?
“师父每段时间,都会指派我一个猎杀对象。”
银紫相信自己耳朵真的没问题,要这么一根呆木头去猎杀人?好吧!依他的身手,是真的可以。
“所以你……是个杀手啰!”她半撑起身,合眼对上深色的黑瞳,她的声音没有害怕,纯粹是好奇。
“是,也不是。”沐青没有漏过她脸上任何神情,就怕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丝的恐惧。
“说清楚点。”
“我说过我只是个猎户,一个猎人。”
猎你的头啦……咦,猎人?
银紫像是想到什么,水眸猛然瞠大。“你就是三年前忽然消声匿迹的赏金猎人!”
她听闻过,几年前,京城出现了一个专杀江洋大盗及作奸犯科之人的高手,除了一身傲人的武功外,还拥有力大无穷的神力。他以猎杀对象的人头换取高额赏金,而他的专属武器便是弓箭,又听说他杀起人来眉头从来不皱,冷血得很咧!可在她看来,她相公呆得很,这点传闻有误。
怪不得沐哥哥老说自己是猎人,他猎的不是深山野兽,而是为非作歹之人的项上人头。
银紫的眼眸迸出炫目光彩,太好了!原来她有一个了不起的夫婿,赏金猎人是她的相公耶!
嘻!她真厉害,居然一眼就看中块璞玉,这下可以肆无忌惮地闯遍大江南北了。
“紫紫,你不怕吗?”她的笑容太过灿烂,沐青忍不住伸出手,触碰着那不带一丝畏惧的脸庞。
“怕什么?”
“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她抓下他的手掌玩,大胆刮弄他右掌心中一道深褐色的伤疤,玩腻了,就搬弄着一根根比自己粗的指头。
嘿嘿!她现在制服了赏金猎人的手呢!刺他掌心就刺,玩他伤疤就玩,要他五指歪左就歪左,歪右就歪右。
“因为我……”嗓音沉了几阶,“杀过人。”
沐青对上那双含笑的清瞳,为她眼底的暖意感到不解。
她不怕他吗?为什么不怕?
记得刚到小镇上生活的那年,同样有人问他过往做过什么,他才说完,原本视他为朋友的人立即露出惊恐害怕的表情,忌惮再三避他避得远远的,整个城镇的人也都开始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