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郁闷,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昨晚明明有人让你去银桥宾馆,你干吗不去?”他气啊,她根本不在乎他。
“我干吗去?你跟我有什么关系?”郁闷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我、跟、你、没、关、系?”屈可乔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像是从北极吹来的风,冷极了,“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看。”
“我怕你啊?我本来就和你没关系啊,再说一百遍都敢。”郁闷对他挑衅地“哼”一声。
然后她看到他脸上瞬间变幻了几种颜色,接着低下头。
他想干什么?
他的脸越靠越近,双手撑在郁闷的头的两侧,把她围在墙壁和他身体之间。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许乱来哦。”郁闷努力想拉开和他的距离。X的,死“水仙”眼里怎么色色的?
“你闭嘴吧。”他吻上她,“我发现你只要开口就会惹我生气。”然后他加深这个吻。
郁闷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跟随他的吻起舞,老天,为什么被他吻住自己就会晕头转向呢?
不知何时,他们又紧紧地抱在一起,似乎想融进彼此的身体里。
在两个人都快要窒息的时候,屈可乔才从郁闷的唇上离开,但依然紧紧地搂着郁闷,把头埋在她柔黑的发丝中,“郁闷,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就是这样喜欢你?”
屈可乔自己也很无奈,十七年来,以他的外形,总会吸引很多的女性,投怀送抱、暗送秋波的无以计数,然而,他都无法接受,总感觉她们的身体又油又腻。哪怕她们不小心碰到他,他也会从心里生出厌恶感,总要清洗后才会感觉好过,所以才养成这样的洁癖。
只有郁闷,第一眼看到她,在车上,她毫无形象地大笑,一点也不符合他对女性气质的要求,可是,她那清爽的气息直直地撞进了他的内心,让他忍不住想亲近她。即使她一拳将他打进那油腻的西红柿汤中,他也没有半点恶心。
也许这就是爱吧?不是说男人和女人各是半个圆,彼此都在寻觅自己的另一半,而惟有命定的伴侣,两个半圆才是最圆满的吗?或许,郁闷就是他那另外半个圆吧。自从有了郁闷,他感觉到生命的喜悦,每天都期待着和她的相见与相处,即使是吵嘴,也甘之如饴。
郁闷努力平复下心清,乍然又听到他这句话,她的心猛地掀了一下。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他的真心。一直以来,她总是当他在整她,在开玩笑。可是在这一瞬间,她的头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十七岁的她听到他在说:“郁闷,我是真的喜欢你。”
稍微拉开彼此的距离,她看着他的眼,他的眼中一片真诚。
当他笑笑闹闹地说着她是他女朋友的时候,郁闷根本不当一回事,当他这样认真地说着喜欢的时候,郁闷忽然红了脸。天哪,天哪,她忽然手足无措了起来,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接着推开他,一溜烟跑回教室。
而没有防备的屈可乔,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等站稳的时候她已经跑远。他并没有追。这样也好,也该轮到她认真地考虑他的示爱了。
一连几天,屈可乔好心地给她考虑的空间,他不去教室纠缠,也不晚晚热线,郁闷反倒有些无法适应这样的平静。她睡不好,一闭上眼,仿佛就看到屈可乔站在面前认真地说:“郁闷,我是真的喜欢你。”
老天,怎么会这样?郁闷百思不得其解,她并不漂亮,又不温柔,而且还老是骂他,他怎么会喜欢上她?但郁闷知道他是认真的,像屈可乔这样骄傲又有些自恋的男子,是不屑撒谎的。面对他的告白,郁闷迷惑了。
十天,整整十天,即使在学校,屈可乔看到郁闷,也只是用一双炽热的眼睛看着她,并不上前骚扰。
明白了事情内幕的常野和小美人暧昧地说:“郁闷,你不要吊人家胃口了。屈可乔耶,这样的男人你还挑什么?换成我早就痛哭流涕表示我的感激了。”
可是郁闷知道她们只是开玩笑,真的把屈可乔送给小美人,还不吓死她?送给常野,屈可乔哪够她这只小狐狸玩的?
第十一天的晚上,郁闷愣愣地对着电脑屏幕,没有一丝玩的兴致。CS上的朋友频频问她为什么不玩,她只是笑笑。怎么说呢?她真的有些期待屈可乔下一步会怎么做呢。
“我总是一个人承担,两个人的困难……”手机响起,她手机的铃声是许茹会的《承担》,她喜欢。
“你好。”来电显示是屈可乔,隔了十天,他又打来。
“郁闷,有没有一直在期待我的电话?”一接通,那个自恋狂的声音又传来。
郁闷的心怦怦乱跳,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有些期待,“自恋狂,你一天不自恋会死啊?”她才不要让他得意。
“好吧,郁闷,换我一直在期待你的电话好了。”他委屈地说。“郁闷,你比我都要狂耶,其实我这些天一直在等你电话,可你一直没有打。”
郁闷沉默。
“好吧,郁闷,告诉我,你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他问得极小心。
一瞬间,与他的纠缠全浮现在眼前,“好。”郁闷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个字,想要改口,可是说出的话却像自己有主见似的,“屈可乔,我不敢保证我会是个温柔的女朋友,我只能说,我们就这样发展下去吧,试试也好。”
“真的?郁闷,你答应了?太好了。”那头的屈可乔像是一个孩子般地叫了起来。
天哪,我在说什么啊?快告诉他刚才是在说梦话,快否认啊!“屈可乔,我只是说试试,如果我不适应,你也不要逼我。” 天哪,说出来的话又和她的理智相反。难道这就是她的心声吗?
“好。”屈可乔也正经地说,“郁闷,我们都小。我答应不会逼你,但郁闷,你要保证你会用心来跟我交往。”
“OK,成交。”郁闷一口承诺。
OK,成交。
郁闷就这样把自己卖掉。
轰轰烈烈的高三生活,郁闷也搭上了早恋的末班车。
如果说大家期望看到郁闷和屈可乔卿卿我我的画面,那可就白费心机了。对于屈可乔和何郁闷来说,那种黏在一起扭麻花似的恋情并不适合他们,他们还是如往常一样,只是多了一段上学放学的路和一顿午餐。遇到不满意,郁闷照样“死水仙”、“自恋狂”。“洁癖男”地骂个不停。
食堂。人声鼎沸。
“喂,那块排骨是我的,你还给我。”屈可乔伸出筷子抢着郁闷便当里的那块排骨,而且还是郁闷已经咬了一口的。
“我管你,你不许动。”郁闷伸出筷子压住他夹起排骨的筷子,“我都咬了耶,很不卫生的。你有洁癖,不会想吃的。”狠狠地抢回来,她一口塞到嘴里。
“不行!我这段时间营养不良,医生吩咐我要多补补。”屈可乔才不管,倾身向前,张嘴咬住还遗留在郁闷唇外的那片肉块。
抢抢抢,两唇相贴,厮磨着,排骨没抢到,反倒挑起了他的欲火。不管三七二十一,吻了再说。
他伸出舌尖挑开郁闷的唇,狠狠地给她吻下去。
唔,好香的排骨哦。一吻罢了,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唇。
“嘘——” 尖锐的口哨,“安可安可,再来一个。”食堂里大家高声欢呼。
郁闷这才醒悟过来,“死‘水仙’,全给你吃。”一盒米饭全扣在屈可乔的头上,她怒气冲冲地跑出食堂。
真是丢脸死了,为什么总是无法拒绝他的吻?
而头上顶着白色饭粒的屈可乔,兀自坐在那里傻笑。旁边桌子上的秦可风、洛可简、常野和小美人都失笑地摇摇头,天哪,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变成傻子!
高三的生活就这样在打打闹闹中过去。郁闷和屈可乔一直这样相处着,吵架、打架,偶尔也约会,一转眼,已经是毕业在即。
“郁闷,你考哪所学校?”报考志愿的时候,屈可乔跑到郁闷的身边。
“走开,不许看。”郁闷急忙挡住她的志愿表,有没有搞错?她才不要再和他考到一所学校,水深火热啊,这样的生活一年足矣。
“郁闷,给我看又能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出国的。”他一副舍不得的表情,“干脆,郁闷,你跟我一起出国吧。我爸妈都会同意的啦。”
“你爸妈同意,我爸妈可不见得。”郁闷给他一个铁板。唉,失策啊,当初在屈家妈妈面前努力地扮演了一个泼妇,本以为那种上层社会的贵妇人会回家把儿子训斥一番,然后严厉禁止他们往来的,谁知道,恰好相反,她反倒被他们全家人缠上。
噩梦啊,有谁知道被屈家人喜欢的后果啊?每每郁闷被拐到他家,他家人都会像热情的小狗般黏得她受不了。当然,他们只是热情,热情到郁闷搞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伟大到让他爸爸妈妈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把屈可乔划分到她的势力范围,而他哥姐则恨不得马上把他打包送到她家,让她去头痛他的自恋和洁癖。
如果高考可以摆脱他的纠缠,她一定会全力以赴,干吗还要自寻死路地跟他出国?
“郁闷,你就舍得离开我吗?”他一肚子窝囊气,“郁闷,你真的还没有爱上我吗?”
我咧,爱上他?郁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十八岁耶,哪有那么深的感情啊?
郁闷给他一个白眼,没理他。抽出压在手底的志愿表,郁闷小心地藏起来。她绝对绝对不要和他再成为同学!
七月高考结束,郁闷选择在家睡觉,以弥补这后半年的苦读。虽然不敢保证,但郁闷相信在明星高中,没有人可以考得比她更好。
什么B大N大,肯定全是手到擒来。至于屈可乔,对不起,要“放羊”请自便。
放榜了,一大早屈可乔就打电话来预约她的时间。
“干吗?”睡了几天,她心情很好。
“庆祝啊,小泼妇。庆祝你考上好大学啊。”他在那头笑。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考上?”
“郁闷,你太小瞧我了,虽然我在你面前不是什么人物,但我自认还是有些识人的本领的,以你何郁闷的智商如果考不上,那我屈可乔也就白活了。”
“好,那我们一起去看榜。”郁闷收线。
学校的大红榜前人满为患,虽然一部分人没有参加高考,还有一部分是参加高考但却不准备在国内念书的,但大家都想知道今年有谁能好运地拿到学校的大奖。
每一个看到郁闷的人都冲她“恭喜恭喜”,郁闷虽然暗爽在心,表面上却是一副君子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
人群让开了一条通道,郁闷和屈可乔毫不费力地走到前面,“何郁闷”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宇很明显地写在红榜的最上面。
哇哈哈哈哈……郁闷在心里狂笑三声,果然不出她所料。
屈可乔看到后面的分数时差点摔倒,虽然他知道郁闷一定会考上,但以郁闷在以前的学校的表现以及她转到明星高中后的“辉煌”事迹,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考得那么好。
“718?”他大叫,“何郁闷你是不是人啊?”
“嘿嘿嘿;过奖过奖。”郁闷没法不骄傲。
“你告诉我,你报考哪个学校?”屈可乔一直都不知道郁闷最后的选择。
“嘿嘿,通知书下来你就知道了。”她还是不肯跟他说。
他也参加了高考,虽然要出国,可是还想试试在国内,他可以进人哪一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