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锁心水汪汪的大眼睛漾著诡异的光采,压根儿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否会遭遇上危险,反倒对能揪出古复的任务充满著期待。
只要能把他引出蛇洞,就可以跟聂赦魂邀功。
到时候她的形象就能一百八十度翻转过来。
阎锁心满肚子诡计。
也耐心地让时间又走过一个钟头──“大小姐,请下车。”厢型车终于停了下来,小池步下,打开车门,请阎锁心下车。
阳光好刺眼啊──阎锁心一边护著眼,眯著眼睛打量这偏僻的环境,道:“这是什?地方?呃──”话才落下,阎锁心立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子,叱责自己道:“我真是个大白痴,怎么会问你这种蠢问题,用膝盖想也知道你不可能告诉我古复大本营的正确位置──”
“谁说不可能。”倏地,背后传来一道男声接下她,阎锁心闻言回头,赫!果然瞧见了古复那张傲慢的面孔。“我当然可以告诉大小姐大本营的正确位置,只要你跟我合作,我自然会把所有的秘密全都向你禀报。”
“真是你。”她如释重负地舒展开了笑?。“你真的现身啦,没想到我这么幸运。”原本以?得再花点工夫才能见到的这个藏镜人,没想到他居然主动冒出来。
古复假假一笑。“大小姐何须讶异!我好不容易才盼到大小姐愿意到来,当然得要亲自来迎接你。”
一听这话就晓得“恶神”的吸引力有多大,对古复的威胁性又有多强,?了早日解决聂赦魂,他甚至不惜以身犯险露脸见她。
阎锁心不禁摇摇头。
古复满心期待的上前一步,殷殷垂询道:“大小姐,请恕我直接请教你,听说这段时间你一直跟聂赦魂相处著,是不是有这么回事?”迫人的阴沉凝结在他的面孔上,忒是骇人。
阎锁心才不怕他,悠然站著,从容地回答他的疑问道:“没错,是有这回事,我这几天都是跟聂赦魂在一块,你的情报非常准确嘛。”
他谄媚地再问道:“那么,大小姐能不能断定聂赦魂是一个什?样的男人呢?而且他目前是以哪个地点作?根据地,还有,他下一个目标是锁定在哪家公司为他有没有跟你透露过蛛丝马??”
他急切地询问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几次的失败全都肇始于对他的不了解,甚至连他操纵几家公司这最简单的情报也掌握不住。
所以,他顾不得自己的行动太过躁进,好不容易有这机会探听“恶神”聂赦魂的弱点,无论如何都得把握才行。
“问我聂赦魂的?人?”她黑眼珠溜溜一转道。“他嘛──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人。”
古复差点吐血,这是什?回答。“我也晓得他很聪明,只不过,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在你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发现到他有什?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以让人乘虚而入的。”
“有哇!”她不假思索地迅速答道。
古复立刻精神大振!“是什??哪一点?”
她却闭上嘴巴,突然不答腔。
古复心急地追问:“大小姐,你──”
“奇怪?我?什?要回答你的问题?要论当间谍的本事,你应该比我还行才对。”突然,她吊胃口似的把话锋一转,斜为他。
他狗腿地呵呵一笑,解释道:“因?我们同属‘夜行组织’
的一份子,?了‘夜行’好,当然得同心协力消灭敌人才是。“
“消灭敌人?”
“不是吗?聂赦魂可是我们的敌人!”古复仿佛在对她进行洗脑工作般地开始口沫横飞。“这些年来,‘恶神’聂赦魂总是阻碍我们的行动,不断破坏我们壮大‘夜行组织’的机会,不仅如此,那个狡猾奸诈的男人还非常可怕,居然能藏身在幕后指挥数年,直到最近才被我方确认了身份,面对这么一个恐怖的对手,倘若我们不团结起来一块对付他的话,‘夜行组织’
很可能就要灰飞烟灭了。“
怎么办为她都替古复觉得丢脸,这古复脸皮之厚,堪称世界第一。
他背叛了阎家、弄脏了“夜行组织”的名誉,现在却以救世主在自居?
恶心!
“大小姐,以你的聪明才智就该了解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不论你在聂赦魂身上查到什?线索,都请告诉我,好让我能针对他的弱点,给他致命的一击!”古复挑动她道。
她动了动睫毛,遮住眼睛闪过的戏谑。“总而言之,你就是要查出聂赦魂的弱点是吧……”
“是的,他到底有什?弱点?请快告诉我。”他充满期待的步步逼进。
“他的弱点……弱点嘛……”
“是什??”
她?起眼皮,黑亮的双眼迸射出两簇红色的火焰,紧接著红唇慢慢地扯高,弯出一抹略带顽皮的表情道:“听著,聂赦魂的弱点就是我,正是我阎锁心。”
“什?!”古复呆掉,怔愣半天后才反问道:“你说什?为他的弱点是你,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
“确实是我,而且由不得你不信。”她笑得老奸巨滑,还开始热心地跟他解释道:“因?聂赦魂爱上我啦,自然而然我就成为他的弱点喽,如果你挟持我当人质的话,他一定会投鼠忌器的。”
“这是什?话?聂赦魂怎么可能爱上你?”古复不相信她的说法。
她眉开眼笑,一点都不惧怕把自己推上前线会招来危险。
“我没有骗你,他真的爱上我了,否则你想嘛,他怎么可能让我毫发无伤地走出他的掌握,放我离开,这其中的涵义不是明显了,所以你拿来威胁他的话,他一定会让你三分的。”
这……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但──又未免太古怪了点?
“怎么,你还是不信啊,那我也没办法了。”她双手一摊道。
古复完全失去判断力,他的确不知该信或不信?
阎锁心的笑容愈扩愈大,太棒了,古复这颗妙棋子正可以拿来当作踏板,好扫除她与聂赦魂之间的误会与鸿沟,她会好好利用的。
古复存在的用途正是如此。
他左思右想,仍然分辨不出她话中真?。
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脸庞,浑身皮肤忽然全起了疙瘩,赫然惊觉!这个丫头在举手间就让他处于绝对的弱势,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况。
???“喏,瞧见没有?前面那栋建筑物叫‘魂舍’,我之前就一直住在那儿,现在证明我没有骗你吧。”阎锁心领著古复和其心腹来到“魂舍”不远处,贼溜溜地眼珠子扫了他一眼后,继续说道:“‘魂舍’呢,其实就是一座秘密城堡,它的用途是拿来招待‘贵宾’的场所,我是聂赦魂的爱人,他们自然得招待我住最豪华的地方,他对我的用心是唯一仅有的。”她继续吹捧自己,好混淆古复的判断力。
“那──里面的人呢?”距离虽然有点远,却没有看见半条人影在晃动,所谓的“魂舍”怎么空荡荡的宛如一座死城。
她不禁翻了记白眼纠正他道:“那里怎么还会有人,当我溜走后,驻守的佣人也一定连忙都撤走,我想他们大概也料想得到,‘夜行组织’的成员会紧接著过来打探虚实,他们怎么还会傻呼呼地等在那里。”
古复胸口忽地被重重一击,侧过首盯住她,严厉地问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在玩什?花样?”
“玩花样?”她无辜地直眨眼。“玩什?花样?我没有啊!”
“没有──撤!”霍地,古复回头对手下命令,转瞬间,他的心腹立刻跳上各自的座驾,四具引擎同时?动的高级轿车在沉滞的空气里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撼人心神!
真不负狐狸之名,思绪这般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出她的阴谋。
载著古复的轿车先是逃命似的疾驶而去,另外留下的三部车却都一致将车头对准站在原地的阎锁心,打算杀人的决定忒是明显。
“恼羞成怒啦,现在打算杀人灭口。”阎锁心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他们的下一步举动,果然,第一辆车引擎一爆,狰狞地朝她疾驶而去,阎锁心闪过,但第二辆车又紧接著冲出,然后一记紧急转弯,趁她跳开尚未站稳身形时又冲了过去,阎锁心慌乱间虽然再度跃开,但是身子仍然擦撞到车身,并且提起的风势也带高她的身体,将她扫倒在地。
呀……疼……左侧身被撞得好痛好痛,但她顾不得疼痛,连忙又跳起来,因?第三辆车又冲过来了。
阎锁心吃力地避开,但在旁虎视眈眈的另两辆车却乘隙疾驶过来,准备一举将她撞进阎王殿。
砰、砰──蓦地,两声枪声响起,然后是紧急煞车导致车轮绞死的声音──刺耳的唧声在空气中惊心动魄地回荡著……时间有一秒种的僵凝,随后,三辆轿车同时掉头,没命似地奔驰离开,从破碎的车窗看去,可以瞧见两个开车的驾驶手臂上都流著怵目惊心的鲜血,那两人都中枪了。
见到那三辆要命的杀人车开远后,阎锁心这才放下心来,任由自己的身体软软地栽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疼死她了、累死她了,玩苦肉计竟是这么辛苦,而且差点就把小命给玩掉了。
幸好她的猜测没有错误,也幸亏聂赦魂的脑袋跟她一样灵光,懂得守株待兔的真理,明白她会把古复这个罪魁祸首给引过来。
由此可知,他们两人对事情的看法颇?一致。
这样一来更能证明他们的灵魂是相通的。
只是──好疼呀……“起来。”聂赦魂走到她身边。阎锁心仍然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只用哀怨的眼神锁住表情森冷的他。手,不知不觉抽紧,身躯也随之僵硬起来,聂赦魂非常不习惯自己的反应。
“人都逃光了,你还赖在地上做什??”这妮子,总是如此的奇怪,令他不晓得该用何种态度对待她才是正确。
“我爬不起来嘛。”她可怜兮兮地诉说自己的无能?力。
“我被其中一辆车给撞伤了,身子好痛好痛,一点力气都没有。”
“是吗?”虽然他也亲眼见到她在危险中搏命,但──“是啊、是啊──唉呀,好痛、好痛。”她抱扶住受伤的左手臂,呜咽地抱怨道:“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我受伤了,站不起来。何况你也亲眼瞧见,我用行动来证明我们是同一国人,这样你还不信我吗?”她都拿生命作?赌注来证明她的无辜,难道还不够?
他和她同属一个阵线?
他们已经联盟成了“伙伴”。
她究竟是打哪来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聂大哥。”他的表情在告诉她,她太乐观了。“你肯适时出手救我,不就代表你已经相信我,既然相信我,又何必这么残忍,干脆好人做到底,抱我去‘魂舍’养伤嘛!”她软语乞求道。“只是抱我进屋子去休息,这也很困难吗?”非得要缠得他答应不可。
聂赦魂原本想说什?,最后却没有说出口,弯下身子,便将她抱起来,往“魂舍”走去。
他真的抱起她。
阎锁心表面镇定,内心却欣喜若狂。
他抱她,他真的愿意抱她。
阎锁心将没受伤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结实的腰干,小脸则乘势紧紧捱贴住他坚实宽阔的胸怀。好爱好爱他身上的气息,好爱好爱他胸膛的舒适,如果能够霸占一辈子的话……不!不是如此,而是必须,在她付出那么许多以后,没理由得不到他的爱。
聂赦魂将她抱到那间重新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