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小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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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小后娘-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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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大点儿声音!喊出你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
  他喊着、喊着,一声比一声更是壮大。
  她也跟着他大喊,两人的声音堆叠在一块儿。
  久久。
  “舒服许多了,嗯?”
  “谢谢你。”压抑着情绪的确是最为扯心扯肺,他对她一笑,开开心心的笑容。
  净菟仰望着他的飞扬神采,多希望他能够永远这般呀!
  他若伤心,由她替吧,他若折磨,由她受着。
  她愿意为他流泪,喜悦和悲痛的泪。
  伸出左手。她轻轻的抚着他浓峻的眉,多少恩情呀,言语已然无用。
  他用右手握牢她的左手,敛眉低眸,“你为了绣刺那一块绢布,刺得指腹滴血。”
  “嗯……”
  玉惊破竟然低头吮吻她的每一根手指头,他小心翼翼的吮吻令她为之心折。她知道他对她的珍疼。
  他放开手,在她的讶异中,他拿出一直存惜于他腰带内的绢布。
  “这个……”怎会在他身上?
  “不是你要送给我的吗?”是他从那只棺木中取出来的啊,“虽然绣工差强人意,不过心意最重要。”
  “一直和你陪伴着……”净菟酸酸的微笑,多好,当她思念他的时候他也思念着她。
  “你绣的菟丝花实在不好分辨,丑了些,也怪了些。”
  “可你不在乎的嘛。”
  “我在乎……的只有你!”
  轻风一阵吹拂,一大片的青青绿草摇曳生姿。是春风吧,只有春风才会如此温柔。
  玉老夫人悬梁自尽了。
  一串佛珠跌碎在地上。
  她留下一封遗书——
  惊破,对不住。
  我下去陪伴你爹和你的叔,这是我早该做的了。这一刻,我心平静。解脱的感觉令我终于能够安然。
  玉惊破闭上眼,内心五味杂陈。
  “婆婆爱惜你,她不忍心你自我折腾。”
  “是我这个不孝儿令娘亲难堪!我间接的逼迫她自绝而亡。”
  “婆婆说她的心是平静的、安然的,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儿,这几年她的身体活着,心灵却是深受煎熬,那才是最悲凉哀戚的。”
  他睁开眼,定定的看着身旁的净菟,她也牢牢的望着他隐匿伤痛的目芒。
  这一刻,相对默默,
  两人都感到他们是彼此的仅有,是惟一了。
  至于白香和黄菊的往后应该如何处置?净菟认为她们毕竟没有真正造成可怕伤害,虽然曾经超过恶坏心机。
  “让她们离开玉府,以免再生风波。”玉惊破利落的对吴总管下命令,“江南水都的玉府别庄就送给她们居住,一切衣食照旧,效仆伺候也不可少。”
  净菟安心了,如果惊破为了她而严惩两位婶娘,她的过错可就大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道理她懂得,何况两位婶娘其实也是可怜人,她们只是贪了不该贪的,罪不至死。
  悄悄的,她把手儿放人玉惊破的大手中,他不动声色的紧力一握。
  盹着他刚硬的侧面,她突然觉得就算此刻同他一块儿死去,她也不怨不慌,她是幸运的呀!
  婆婆的罪恶是由于爱不得的悲哀,两位婶娘成为对食的伴侣是因为孤寂的求不到丈夫的爱,而玉旋的生母呢,却是从来不曾拥有过真心渴盼的爱人。
  净菟在心中虔诚的感恩,她是差一点就要饿死的流浪乞女,因为遇到玉惊破,她成为玉少夫人,成为他捧着宠疼的掌上明珠。
  抚尸痛哭,刺绣淌血,被逼再嫁,与夫相认……,一桩桩、一幕幕的记忆画面令她微笑,并且湿了眼。
  听着玉惊破有条不紊的交代各项命令,那冷冷的威风仍使她动心。
  “少夫人,欢迎回府。”众奴婢欢喜喊叫。
  是呵,这日她重新回到玉府,和她的夫君,她依恋深深的男子。
  “今晚你就同我一起住在风波阁,朝露阁可以当作我们孩子的起居室。”玉惊破径自下了决定。
  “嗯……”真是害躁!老管事和几个奴婢都还进进出出的张罗吃食呀,他们似乎在窃窃轻笑。
  我们孩子……这四个字让人听来好生暖和,她也盼着拥有他的孩子,像他一样的英挺伟岸,像他一样的玉树临风。
  花厅里只有他们夫妻俩,奴婢们都下去歇了。
  净菟探问了下,“关于玉旋,你要如何安排?”
  “你认为呢?”
  “我的意见……”是受宠若惊吗,这世俗一向是夫君说了就算,哪有妇人表示意见的地方?
  “说吧,放心。”玉惊破取笑着,“我不会怪罪你多言。”
  多言也是妇人大忌。她笑了,窝心极了。她的夫君能够刚强,也可以柔情、体贴。
  “玉旋是你的弟弟,可他并不明白为何父子关系成了兄弟关系。何况如果他问起他的生母为何是他原本认定的祖奶奶,这要如何解释?”
  “隐瞒真实,将错就错?”
  “往后他长大成人了,再决定该不该让他清楚这纠缠纷乱的一切,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即使他早熟得像个小大人。”
  “所以我这个兄长,必须继续扮着爹亲大人的角色?”
  “长兄如父嘛。”
  “那么你这个小后娘的角色至少还要当上十几个年头,不觉委屈吗?”
  “怎会呢?”
  “我说啊——”他抱她坐在他的膝上,“你真是一个菩萨小后娘。”是他心中最温柔的悸颤。
  玉惊破开始懊恼了。
  昨夜,玉旋等三个娃仔不知是不是想故意惹他不快,他们竟然直巴着净菟玩儿,一会求她说故事,一会又嚷着要捉迷藏。
  玩累了,倦了,他们居然大剌剌的躺在床上。可恶!
  三个娃仔占据了他的大床已经不可恕,竟还敢乱抱他的净菟睡觉。
  她是他的妻,是他的啊!三个小鬼头实在是有欠教训!
  既然他们家教太糟,身为他们名义上爹亲的他,自然担起教诲的责任喽。
  之后,他忍到了半夜才把三个小鬼头抱到丝竹阁,丢上床后他咧开嘴,快意畅笑。
  “想和我抢入,哼,门儿都没有!”
  他大步走回风波阁,解衣、上床;用力抱住他熟睡中的妻。
  但不一会儿水月居然睡眼惺忪的走进来,她愣愣的叫他一声爹爹便爬上床,硬是挤呀挤的也想抱着净菟一块儿睡。
  他能如何?劈碎小水月?不,他只能徒呼负负,郁结于胸。
  第二日,净菟为了培养他和玉旋的感情安排了郊外野食。
  为博她欢喜,玉惊破自然应允。不过是和三个小鬼头搅和而已,没什么不得了、了不得。
  一家五口和小醇一道出门,寻了一个小桥流水的郊地烤烤肉和鱼,也是一大乐事。
  小醇驽顿,忙忙乱乱的烤了好几尾焦黑的鱼。
  “哈哈哈哈。”三个小鬼头大笑大跳,水月动作大,差点跌摔。
  “小醇。”玉旋含笑着,“你的脸黑了,连辫子也烧焦了一些些,你都没有感觉吗?”
  小醇抓抓脸孔,憨傻的咧开嘴角。
  所以,玉惊破只好负责起升炊烟和烤烧的工作,当他哀怨的瞥着净菟和三个小鬼头玩着拉风筝的游戏,唉,他嫉妒极了。
  但是嫉妒无知无害的小孩儿未免心胸狭窄,然他就是嫉妒,难以压抑内心少许的愤愤不平。
  所幸烧烤后,净菟温柔的以手绢替他抹去薄汗,他起伏的情绪才终于平抚下。
  “你烤的鱼和肉片好香,好可口,是我所吃过最棒的了。”虽然玉府中的佳肴已经可以媲美大客栈的招牌大菜。
  他笑了,“当然!因为我爱你这小家伙啊。”
  玉旋、镜花和水月纷纷交换视线,无声的传递彼此的心声——
  “爱不爱和食物的可口有关系吗?”
  “爹爹怎么笑得好像孩子?”
  “而且是个呆孩子哦!”
  然后他们口中所咬的肉片掉了,瞪直眼睛,一眨也未眨。只有小醇仍是视而不见,开怀的一手拿鱼,另一手抓起肉片。
  直到玉惊破、吻罢休,三个小孩子反而局促不安的低头猛吃肉片。
  净菟羞赧的打他一下手背,“你!你坏!”
  “哪里坏?我这么的爱你、惜你……”
  “别说!”她捂住他的嘴。
  这男人怎么总是不避人眼,不睬世俗呀,他一天到晚想吻她便吻,想抱她便抱的,一点儿也不担心被人嘲笑。虽然她也喜欢他以实际行动表达他对她的眷顾……嗯,这可糟糕,她快要被他带坏了啦;
  这一日他们玩得极尽兴,除了玉惊破,因为他竟然让三个小孩子骑上他的背……
  自然他是当马的角色!
  三个小孩子笑得声音都哑了,连玉旋也是抿着嘴偷偷的笑。
  唉!这一切全是为了让净菟感到安慰,为了她开心。
  他不免向她抱怨,“我这做丈夫的男子汉,好像承欢的后宫嫔妃。”
  “我又不是皇上。”但,心甜沁出蜜来了。
  她怎会不明白,不感动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呢;
  男子为天,女子是地。
  说书先生说过女子必须柔顺温婉,尤其是一个妻子更是必须做低、做小,因为丈夫可是依靠!
  但他对她的百般呵护和万种柔情,以及委屈的当起孩子们的大玩偶,这早已打破原本的认知和禁忌。
  “破,我有多么的感激上苍,你知道的。”上苍安排他到她的人生中啊。
  终于摆脱三个黏皮糖!
  玉惊破大展身手——
  他一会温柔、一会狂野的和净菟缠缠绵绵,这夜的温存深刻得令两夫妻满足喟叹,满足得以泪光相视。
  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担心他会受不了。
  “野人。”她以指尖轻轻刮扫他强健劲瘦的胸膛。
  他闷笑,忍耐着微痒和她太调皮的举动,“等到我们成为老公公和老婆婆了,我一样饥渴着要你!”
  “羞羞脸!真要七老八十,全身上下全是皱纹不是很丑吗?”
  “你会因此不让我碰你,不让我爱你?”
  “才不!我不会嫌弃你,永远都不会!况且那个时候的我又老又丑……”
  “即使你的脸上有一百条皱纹,即使你的身上有一千条皱纹,我对你的爱情绝对是一本初衷。”
  一本初衷……
  好美好深情的四个字!
  玉惊破玩着她颈下的小铁片,“这是含羞草吧,不过刻工很少见。”
  “是我被丢在孤苑时就搁在衣袍里的惟一物件,我担心弄丢,所以把这块小铁片系上红线挂在颈子上。”
  “因为它,你选择四处流浪,饥寒交迫,并且被人欺凌。”心疼的感觉使他一栗。
  趴在他胸膛上的净菟点着头,“我想,这是我的爹娘留给我的。”
  “恨不?他们遗弃了你,无论是什么缘由。”
  “不!他们一定有苦衷,这世上没有一个不爱子女的父母,他们舍了我的时候一定很痛苦的。”
  “小菩萨。”他笑着,却为她心酸酸。
  “我好想找到他们,我羡慕着有爹娘可以喊的孩子,那样好幸福。如果可以,我盼着孝顺他们,毕竟他们生下我,这分恩情大如天,我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难怪你对玉旋的孤僻可以忍受。”他得到的是多么美好的珍珠——
  她呀,他惟一的珍珠。
  翻转那块小铁片,玉惊破盯着铁片上刻着的鹿净菟三个字。
  她解释说:“因为上头的三个字,所以孤苑的老嬷嬷就当这是我的名字。我想也对,爹爹应该姓鹿,是他为我取的名字。”
  他亲吻她的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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