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明一件事儿,要折腾人了。结果,这个方嬷嬷,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说她老公是内惧。
这话,倘若再传到她婆婆耳朵里,外面的人耳朵里。
“方嬷嬷,你这条舌头,是不是还是嫌太长了?”
方嬷嬷突然接到她睁开的眼神,立马缩了缩脖子:“奴婢怎敢,奴婢是看王妃好像心里不太舒坦。”
“你这话是让本妃心里更不舒坦了。”李敏不怕丑话当着她的面说,“你是王爷派到本妃身边委以重任的人,怎么可以一言一行都忘了谨慎小心?你不想想,你刚才这话如果传出去会怎么样?王爷做什么决定都好,王爷是一家之主,哪怕是帮着本妃教训本妃的家奴,也是合情合理的。”
方嬷嬷因为她后面那句话,直傻了眼的样子,更是看不清她这人了。她不是很好强吗?怎么,现在变成都听老公的话了?
紫叶在旁骨碌转悠下小眼珠子。李敏的话,方嬷嬷不是听不懂,是装不懂。伴随方嬷嬷心里头的野心越来越大,李敏只能是小心地防着了。说句不好听的,方嬷嬷刚才给李敏故意说那话儿,其实都有些挑衅,让李敏上钩的意味儿。
让李敏不要担心,让李敏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以坐到男主人头上去。很多大宅子里的女主人,最后不都是被家奴怂恿着,最后走了这样一条自信心爆棚结果自取灭亡的路。夫妻之间,更重要的是理智地互相尊重。他尊重她,她尊重他。
方嬷嬷脸上那抹一下子受到打击之后阴沉下去的脸,不用说的了。
本来,她还以为,李敏可以趁此得意一下,接着可以给她更多的信任了,到时候,孩子出生,未来的王府肯定是要落到这孩子手里的。李敏有这个资本爆棚自信心。她呢,可以顺着这条藤一路而上,再次掌控住自己在王府的未来。
李敏在马车上昏昏沉沉地睡着,到了王爷府的时候,在路上打了这样一个盹以后,精神反而好了不少。
到了屋内,尚姑姑早在厨房里给她熬好了粥水,给她端了上来。李敏趁着热火劲儿,吃了半碗以后,问道:“二少爷是不是因伤在屋里躺着?”
“是,奴婢是听人家说,说二少爷需要静养。”
“夫人在不在二少爷屋里?”
“夫人昨晚上,倒是在二少爷屋里的,今早上,应该是疲倦回自己房里睡了。”
听见这样说,李敏推开碗:“我先去看一下二少爷。”
朱理听说她被安全解救回来以后,是第一时间,想起来到她那儿探望她。
他屋里的人劝着他说:“二少爷,你过去的话,夫人要发话,到时候,不是给大少奶奶添堵吗?大少爷都说了,让你好生在屋里躺着养伤,奴才奉从大少爷的命令要把二少爷看紧了。”
听见这话儿,朱理嘴角边满是苦笑。昨晚他大哥到他屋里,是把他和尤氏的对话都听见了。他显而易见,是变成了一个拖后腿的,一个拖油瓶。
他大哥何等聪明的人,知道尤氏只等着拿到个借口向李敏发泄。他真不可变成尤氏这颗棋子。
李敏来了。
听见门口有人报信儿时,朱理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人急忙搬了张椅子,在椅子上放上厚实的羊毛毯子,避免李敏冻着。
李敏坐下来后,瞅了瞅小叔的脸色,说:“小叔还是得好生养着,气血不太顺畅,脸上都发青发白,有瘀紫的痕迹”
是神医的大嫂都发出这话,朱理当然是点头答是。旁边的人,早把府医写的方子给李敏过目。李敏扫过房子上的几味药材,像是在心里琢磨了下后,说:“按这个方子,给二少爷继续吃吧。不过得仔细留意着点,二少爷这个身子骨,还是较为虚弱的,祛瘀之后,得及时调补。让府医,每天过来给二少爷看看,及时更改方药。”
想必听见她这话之后的府医,一方面该松口大气,一方面,则是更兢兢业业给朱理看病。
李敏回头,见小叔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某处的样子,挑了挑眉尖:“小叔是想问什么吗?”
“大嫂受苦了。”朱理的口气里难免流露出一丝难耐。
气恨自己武功不强,令她被人劫走。
李敏的目光,在他脸上仔细浏览过一圈,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说:“之前,十一爷是和我在一块儿。”
朱理像是抬起了头。
“可是,她半路跑了,夜深天黑,那里,飘着大雪,有野狼走兽出没,四处都是深不见底的,被雪覆盖的深谷。我被解救出来以后,至今都不见她踪影——”
李敏回来后,都做了些什么,甚至到了朱理房里探望朱理的消息,都一五一十地禀报到尤氏的房里。
尤氏听着,端着茶碗的手心不断地发抖。
旁边看着的喜鹊触目惊心,喊:“夫人?”
尤氏把碗里的茶喝一大口,像是才解了渴说:“本妃是想,她精力真好,被人劫持回来,不是虚弱地躺在床上不能动,而是赶紧去侍奉人了。”
孙婆子和喜鹊也觉得,李敏这个精力太好了,是个孕妇,都还能四处走动。
李敏是现在想过了初期怀孕最容易胎儿流失的危险时期,接下来,相对养胎要好一些。
孙婆子不知道是什么口气,对尤氏说了这句话:“大少奶奶的肚子,现在慢慢有些形状了。奴婢整天能听见方嬷嬷说,说大少奶奶的肚子,分明是世子。”
“她当然想着对方能生个世子了,因为她把宝全押那女人身上了。”尤氏嘴角挂起一丝嘲讽。
方嬷嬷算是她的失误。想当初,她就不该,顺着自己的老公的意思,招了这样一个奶娘进来。现在好了,不知道她儿子发现没有,这个老奴才越来越大的野心,是要把护国公的未来,都抓在掌心里了。
“要是,生的不是世子呢?”孙婆子当然也是方嬷嬷得逞的,故意这样问。
尤氏叹口气:“那就不得而知。人家都说这是天意。”
孙婆子和喜鹊一块低下头。
昨晚上,朱隶都下令封城了,消息能不走漏出去吗?也不知道那些风水大师是怎么回事,以前一个劲儿地唱李敏不好的人,现在一个两个突然转变风向了,说是天意。都说这是天意使然。天意让李敏当上了隶王的妻子。所以,有老天爷保佑,李敏不会有事的,因为李敏是老天爷送给隶王的礼物,是要辅佐隶王完成大事业的。
尤氏只要是有关自己儿媳妇的点滴新闻,都会用力用心地听进去。不得不说,有关自己儿媳妇的一点新闻,都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叫做“诡异”。
你想想不诡异吗?首先,怎么风水师们突然间都转移论调了?其次,自己儿子怎么变傻了,是给气到还是怎么的,居然下令封城,消息都给传出去了,这岂不是给很多人机会。给了风水师再次制造谣言的机会?给了敌人闻风逃亡的机会?最可怕的是,她儿子难道不怕,这些话,都给京师里那个主子给听见了?
只要想到京师里的那个人,尤氏额头的青筋直跳。自己妹妹容妃那个可怕的下场,历历在目。
不管怎样,最糟糕的恐怕是,她儿媳妇,还真如那些风水师所说的,真的是几乎毫无发伤地从外面平安被解救回来了。真是好比被什么神罩着一样刀枪不入的感觉。
尤氏想,要是她是京师里那位主子,这会儿能继续坐得住才怪了。
孙婆子和喜鹊看着她脸色犹豫不决,还以为她只是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对付方嬷嬷或是应付李敏。
尤氏想的可远不止这些。她只想到,昨晚上,大儿子那个眼神,真是叫她心里面冒起了一股寒气。
要按照往常,她要气的半死的。站起来,对大儿子直接一顿骂就是了。可是,昨晚上大儿子一句不发的,反而让她一句话都没得说。
想到这儿,尤氏结论,既然京师里那位主子都没有动静呢,自己按兵不动就是了。或许,等李敏生下了个小郡主再说。反正,机会有的是。
李敏从朱理那里回屋以后,听人来报,说是李老太太来了。
老太太带着马氏,是听说昨晚那可怕的消息以后,一夜惶惶睡不了觉,今天早上听说她被解救回来,两个人戴着黑眼圈直接过来见她了。
尚姑姑都觉得这两人来的不是时候,没有见着李敏刚回来需要休息的吗。像徐家人,就都很体贴,明着比李家人更挂心自己骨肉,但是忍着没有动作。
李敏沉思了下,道:“请老太太和我婶子进来吧。”
老太太和马氏前后进了花厅。两个人来的时候,一路刚看到护国公府的大门,已经被护国公府的气势吓的不轻。
马氏都对老太太说:“我就说过,敏儿那相貌,继承了徐娘子,天生注定了未来是大富大贵的,莹儿哪能和敏儿比?”
老太太只知道,从护国公府的大门口,坐轿子到李敏住的院子,这段路还挺长,快相当于进皇宫的节奏了。
李莹据说现在是住进三爷府里了,婚礼有没有举行,怎么样的一个婚礼,他们李家人当时已经在冲着北燕的逃亡路上,全然不知。
老太太为人向来低调,活了大半辈子,看事情说话儿,没有马氏那样冲,直接对马氏说:“我劝你这话少说为妙,你这话不是给敏儿添福,是添乱。”
马氏悻悻然,想自己说两句李敏的好话都得挨老太太批,这个老太太的心思,莫非还在京师里的李莹身上。
李敏起身,对长辈回了礼。老太太和马氏依次坐下。尚姑姑带着丫鬟上茶。
老太太面含慈祥地看着尚姑姑。尚姑姑冲老太太行了个大礼。两个人之间却是没有交流一句话。
李敏要不是看到这幕,都差点忘了,尚姑姑是老太太送她的人,只因为尚姑姑曾经亲口承认过自己另有主子。
“祖母来到燕都已经是有些时日,孙女没有能及时上门拜访。”李敏先是开了口。
“你身上有孕,而且,我和你叔你婶,一家人,现在都在燕都里有得吃有得住,有王爷的人看着,不需要你担心。”说完这话,老太太打量起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昨晚上,听说敏儿受惊了,如今如何?”
“是敏儿让老太太和婶子受惊了。”李敏摇头。
“你婶子是受惊了,一早上,跑我房里,拉着我一定要过来看看你。”
听见老太太这样说,马氏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李敏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这俨然是这群人找她的关键所在。
马氏听她问,全盘托出:“敏儿,不是你婶子喜欢嚼人舌根,只是这些人太不像话了。据说,之前,有人传你坏话,说你是不祥之云,结果被王爷给惩了。别说,王爷真是把这些人的舌头割了,婶子我都觉得是件拍手称快的事情。”
“哪些人,说了些什么话,让婶子义愤填膺了?”李敏淡淡地笑问。
马氏说:“还不就是——”想起了什么,马氏稍微收敛了下口气,婉转道:“说起来,婶子我也是想不明白了,不都是一家亲人吗?结了婚,那都是一家人了,却这样针对亲家,是好事吗?”
这话一下子揭开了,昨晚她遭绑的消息传出去以后,不说风水大师怎么预言,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大多女人遭绑,都是会遇到些什么遭遇可想而知。于是,一些离谱的流言这样传了出来,甚至有人说起,李敏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可能不是朱隶的,所以,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