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厨房啊!肚子饿死了。”
“除了吃还是吃,你根本没长进嘛!”发现宁朝婵的好吃本性未变,橙姑表情难掩失望,原本她还以为因此可以大赚一票哩!
“嬷嬷,好奇怪耶,刚才被大骗子那么一吓,我真的没有半点胃口耶!还把最爱的鸡翅奉献给大地之母……”宁朝婵将方才的事大略说了一遍。“后来我就赶快跑回来问你啦!那个大骗子最好不要让我遇到,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啊?”一道戏谑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不然的话,我不但不要他把鸡翅赔给我,还要向他道谢,让我在瞬间失去胃口,嘿嘿……”宁朝婵认出了身后的人,假意说道。
“哦,是吗?”他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胡诌,不过她的反应很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黎恺身子斜倚着楼梯扶手,潇洒自若的神色与稍早的霸悍气势大相径庭,教人难以分辨他的真正面目。
“当然不是!你这个登徒子,怎么跟来了?”宁朝婵换上了娇怒的面色。“我问过嬷嬷,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我的……”一转过身来,忽见他双眸炯炯有神、唇边勾着迷人的笑:心没来由地怦然跳动,脸蛋更是不争气地绯红起来。
奇怪,她又不是没有见过男人,但今晚见到的谭公子与眼前这个登徒子,都令她产生异于平常的反应,真是奇怪极了!
原是刻意逗弄,到末了竟觉得有趣、百试不厌,他彷佛是头狂狮玩弄着垂死挣扎的小猎物,低笑问道:“你的什么啊?”
从刚才在许府知道她的真实身分后,一个月前的记忆慢慢流进他的脑海。
莫怪乎会觉得她熟悉,更重要的是,由那时的惊鸿一瞥与激赏,到让他挑中画像,成为他的未婚妻子,这之中的巧合无异是一种冥冥注定的机缘。
当时,他曾经羡慕过将来能娶到她的男子,没想到这个幸运的正主儿就是他……呵,想到这里,他不禁为这个结果感到心情愉悦。
“哼,嬷嬷,你告诉他,朝婵一辈子都不嫁,永远是花苑的姑娘。”宁朝婵拉了橙姑当靠山。
她现在这个样子多好,既不必卖笑,也不必靠男人过日子;她可不想象其它花娘们一样,为男人伤心,连出个门都要遭人指指点点。
“是呀!少寨主,你要是喜欢咱们朝婵,可得按着步骤来,怎么还没提赎身的事,就说朝婵是你的未婚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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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就直说了吧!我要『她』做我的妻子,如果你敢不答应,我可是会……”
“少寨主,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啊!我什么时候说要卖朝婵了?”橙姑毕竟在男人圈里打转了少说十几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就算气势上赢不了他,也要跟他讲道理。
“不卖她?那又何必将她的画送进朔方寨?”黎恺反问,他倒想知道爹是怎么弄到画的。
“啊?画!”提到画,橙姑的神色一变,巾帕急急地掩住了嘴。
“怎么不说了?”
“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朝婵见橙姑一脸紧张,连忙催促。
橙姑见逃避不了,只好将原因说出来——
“还不是前些日子老寨主发出通缉令,只要家中有年满十五岁到二十岁的未嫁姑娘,每户至少交出一名。那时我是想,有这么多的姑娘未必会被选中,于是就把你的画像交了出去……朝婵,你要相信嬷嬷,嬷嬷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巧!”末了,她还反握住宁朝婵的手,强调她的“不愿意”,一切都只是“情势所逼”。
实际上,橙姑本来是想说既然朝婵不能给她带来财富,而且食量又那么大,嫁出去也好,好歹也可以捞点聘金,因此才会将她的画像交了出去,哪知就真的那么准,让她的心愿成真。
“什……什么?!嬷嬷,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个惊讶的消息,让宁朝婵登时感到手脚发软、头晕目眩。
她为了不让嬷嬷再打她卖身的主意,刻意装出爱吃的形象,甘愿忍受吃到撑、吃到吐的折磨,也不愿自己成为待价而沽的花娘,可是这一次,似乎连贪吃的把戏都帮不了她了……
她脑子一空,顿时没了主意。
“朝婵,嬷嬷我也想过,你能吃就是福,福气一定不少,不会被选中,哪知、哪知……不过既然被选上了也好,难得少寨主看得上你,你就嫁给他吧!”
“嬷嬷,你在说什么?”宁朝婵听到这里,不满地发出抗议。“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土、土匪!”
“你就得嫁一个土匪!”黎恺霸道地说。
他曾亲眼见到她的善良心性、才貌兼备,那不求回报的义行教他自叹弗如,若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当然要坚持到底。
他体内隐约有种欣喜的感受窜出——为她即将成为他的妻。
“啊?!少寨主你怎么这样说自己呢?你英俊挺拔、年轻有为,哪个姑娘不想嫁你呀!只是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朝婵一时慌乱才会口出恶言,还请少寨主见谅,你可千万别跟嬷嬷我以及整个花苑计较哪!”橙姑为了大局着想,赶忙澄清。
“就因为我爱吃,嬷嬷你就把我推入火坑?!呜……人家不要啦!”
宁朝婵一脸深受打击,忘了自己早就身在火坑了,两边都一样是火坑,没什么“推”不“推”的问题。
她推开橙姑的手跑下楼,想尽快回房去想办法。
哪知,因为心急加上脚步凌乱,脚下一个踩空,砰砰砰!滚下楼——
好巧不巧,后来赶到的谭文斌及时接住宁朝婵。“姑娘,你没事吧?”
是他!
那位在许府替她解围的公子?!
宁朝婵很快就认出他来,并且相信他会因为她的可怜遭遇而再次拯救她,就像英雄救美人的美丽爱情故事一样。
于是,她露出凄苦的神情,我见犹怜地倒在他的胸怀里,语焉不详地说了句。
“公子!救我……”随即,昏了过去。
两个人都太过投入了,以至于没有看见黎恺在谭文斌接住她的同时,面色转为铁青。
第三章
“唰——唰——唰——”
她的衣裳在他的狼爪下被撕成十来片。
“呜……你不要过来、不要……”她紧紧揪着残破的衣裳,护住胸前那片春光,脚跟不住地往床榻里头蹭呀蹭的,一对惊恐的眼眸盯着他,想要逃开他锐利的攻击,却又找不到生路。
“你敢说不要?!”他笑得邪佞、张狂,一双狼爪再往她的脸上扑来,连甩几个不轻的耳光。
她推拒着他,不想让他欺近。
“哇——”顾不得衣衫不整、春光外泄,她伸手抵住他的胸口,惊声尖叫!
“宁朝婵,醒醒!”
这妮子,就连睡着了也不安分,抡起粉拳东打西捶的,是梦到杀父仇人了吗?
黎恺垂下头,看着她的小拳头不断推打着他的胸口;要是再不把她叫醒,告诉她“她认错人”了,他恐怕等会儿就会被她捶得一身青青紫紫。
“哇~~不要!不要过来!”
宁朝婵霍地坐起,俏脸上布满愕然。
“喂,你作噩梦啦?是不是梦见仇人了?”看她这副憨模样,黎恺忍不住取笑道。
她连昏睡都不安分,拳打脚踢的可笑模样逗笑了他,对于她刚才倒进文斌怀里的举动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虽然适才激升的妒意确实教人难受,不过当他一想到她仍旧逃不出他的掌握,他愿意原谅她这小小的出轨。
好不容易分出梦境与现实,宁朝婵再度被吓到。“啊——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她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事?
“我是你的未婚夫婿,不在这里,难道在别的女人房里?”
“你才不是我未婚夫婿呢!我明明、明明就……”对了,她想起来了!她明明就倒在谭公子怀里,而且还“交代”过他,要他救她的呀!
难道……
她惊恐地瞠大双眼,愕然地看着黎恺。
难道谭公子救不了她?而这个大骗子为了要得到她,狠心地杀了谭公子?因此现在她独自跟一个“杀人凶手”共处一室……
在许府时,她就对他的肃冷形象感到害怕,如今再亲自遇到他的暴行,心中的惧意更深了。
“啊——”宁朝婵承受不住这个恐怖的结果,放声尖叫。
“喂,别叫!”黎恺右掌飞快地摀住她的嘴,却被她狠狠地重咬了下虎口,他吃痛地松开手,咒骂道:“该死!”
“你这个杀人凶手!”
天哪!她竟然跟这个杀人凶手是未婚夫妻?!不论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退婚、退婚、退婚——
“我杀了谁了?”这真是子虚乌有的莫名指控。
“谭公子,你杀了谭公子!你把他还来,还来……”震惊过后,她稳住心神、打着寒颤,鼓起莫大的勇气,拉扯他的手臂,要他赔命!
他被她摇了两下,一双星眸微玻鹄矗耆薹ㄏ嘈潘嵊姓饷椿拿南敕ā!澳阍诳嫘Γ课谋笫俏沂Φ埽以趺纯赡苌彼俊
“你这个小人!把他还给……咦?!你的意思是……你没杀他?他活得好好的?我说的是谭公子耶!你确定?”宁朝婵愣了下,止住了所有动作。
一连串的质问,教他听得莫名其妙就算了,还无从回答起。“我有什么理由杀他?”她怎会误以为他要杀文斌?
“那他人呢?怎么不是他在这里,反而是你?”她急问,一时忘记自己有多怕他。
“他啊,八成和哪个花娘快活去了。怎么,你很希望他在这里?”他的眸子闪了一下,但她却感觉到危险。
“呃……本、本来就是呀!我是在他怀里昏倒的,他怎么可能会不顾我的请托,而拋下我去和别的姐姐快活?一定是你在造谣。”对,一定是这样!
她万般肯定的模样,像是多了解谭文斌一般。
见状,黎恺的脸色一变,刚毅的脸庞罩上一层肃然,冷若冰霜。“你喜欢他?”
当看见她的双颊泛出绯红,无须多说,他便知道了答案。
一股无法按捺的莫名怒焰直涌而上,冲进了他的胸臆间和脑际,只消一个轻轻触动,便会爆发……可是他却控制住了。
那原本是无法停歇的怒气,在思及她种种痴想之后突然烟消云散,同时深不可测的眸光也被恶意和得意所取代。
“告诉你,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文斌已订亲,就算你再痴心妄想也无法改变一切。”因为她不可能与文斌共守,所以他可以处之泰然。
“我、我哪有痴心妄想!你少在这里胡说!”被人戳破心事,宁朝婵红着脸否认。
不管是哪个女子,在看过谭公子温文儒雅、笑容可掬的模样后,都会选择那种平易近人的男子,而非眼前这个看起来狂妄霸道的山寨少寨主吧?
“是吗?”他恶意地笑了,却不减他狂霸的气质。
“哼!我干 什么都跟你说?你这个讨厌的自大鬼!你一定没姑娘喜欢吧?哼哼,活该……唔!”骂得正高兴,本想露出得意的嘲笑,孰料唇瓣却教他给掳了去,被与他同样霸悍的嘴唇掳掠了。
她惊讶得张大了嘴,正巧让他滑溜的舌滑进,在她的檀口中任意进出、搅弄。
陌生的颤栗感在她的四肢漫开,令她变得虚弱、瘫软。
原来她的滋味是如此的甜美,无意间触碰到她那软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