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冈皇子叹息,觉得头有些疼。
“我另外替你我家饭店。”
“同一家饭店不同房间呢?”叶若婷撒娇问道。
“绝对不行。”
叶若婷闻言又撅起嘴。
“我们明明是对情侣,为什么不能住在一起﹖讨厌,跟人家计画的都不一样。”
“是你想得太天真了。”
大概是明白再怎么生气没有用,叶若婷脸上不一会儿又堆起了甜美的笑容。
“算了,住在什么地方都好,不过这一整个星期你都要陪着我。”
“整个星期?”长冈皇子蹙眉。“不可能,我可不是到台湾来?y光的。”
“那么三天,就三天,你可不能再拒绝了,人家可是为了你大老远来的。”
“你——”
“伯母说你会带我好好玩几天的。”
“我妈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忙。”
“人生不该仅仅是工作而已啊。”叶若婷撅起红唇。“你就陪人家到处走走嘛,我已经近十年没有回台湾来了,这里对我来说就像个陌生的地方。”
长冈皇子非常头大,就算他能腾出时间来,以他的身分只怕不适合带个女人四处游玩。
“好不好嘛﹗难道你连人家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叶若婷看起来像要哭了。
长冈皇子无奈叹息。
“就三天,时间到了就不许再缠我,我还有正事要做。”
“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了?说得真难听。”
“你答不答应﹖”
“知道了。”叶若婷伸手在他手上画着圈。“三天后我会安排自己的行程,不过你别忘了,这三天你是完全属于我的,届z晚不例外喔。”
他又不见了,没有一句话,不见任何留言,待她从浴室出来,房里已没有他的踪影。
薛紫儿呆站着,觉得自己就像被主人留在家里的狗或猫,而猫狗至少还能呜咽地叫着以表达它们的寂寞,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听得见心脏碰碰地跳着,和着时钟滴答的节拍。
好可怕,人一但习惯了有人作伴,寂寞就变得愈来愈难以忍受。
在床上坐了会,薛紫儿轻叹一声往后倒,抱着柔软的被单,紧紧地抱着,她有种错觉,似乎自己不再那么孤单了。
她忽然笑了,咯咯她笑了,最后居然还笑弯了腰,像只煮熟的虾子蜷缩着,直到她隐约听见了敲门声。
薛紫儿跳下床过去将门拉开一个小缝,门外是端着餐盘的服务生。
薛紫儿疑惑地皱起眉。
“对不起,我并没有叫早餐。”
“是长冈先生吩咐的。”服务生笑容可掬。
薛紫儿闻言一怔,服务生就在这时候推门而入。
“小姐请用餐,中餐和晚餐我们会按时送上来,如果小姐想更换菜单或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请随时跟柜台联络。”
服务生行了礼后便要离去,薛紫儿才回过神来唤住了他。
“他呢?长冈先生不回来吃早餐吗?”
“长冈先生从外头打了电话回饭店,说他这两、三天不会回饭店,交代我们按时为小姐送三餐上来。”
听了他所说的,薛紫儿有片刻的茫然,之后她道谢并送走了服务生,回到桌前看着餐盘里的火腿、培根和荷央z蛋。
他不回来了,她似乎彻底将他惹恼了。
但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合他的意。
看来可口的早点吃在嘴里味如嚼蜡,她以叉子搅动着盘中的食物,却已不再往嘴里送。
或许是她离开的时候了,薛紫儿想。
继续留在这里,不管是对他或她都是无益的吧,就算她不再对人怀有恐惧感,那距离成为电影女主角毕竟还远着呢,妄想能担此大任,是她不自量力。
薛紫儿感觉胸口一疼,她放下叉子,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车子、行人﹑以及一栋栋的建筑物。
在阳光的照射下,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是金黄色的,感觉那么温暖,似乎能够给予人们勇气。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排拒这个看起来并不可怕的世界,甚至恐惧得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
逃避了这么久,是否这正是她鼓起勇气面对心禳z的时机﹖薛紫儿认真思索这个问题,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偶尔看看电视,看看窗外,就在这样的模式下,她一个人在套房里过了三天。
第三天凌晨,天还没亮薛紫儿就被錀匙开锁的声音惊醒,她抱着被单坐起来,直盯着房门直到认出进房来的是长冈皇子。
薛紫儿松了口气,掀开被单下床走向他。
“你回来了?为什么挑这种时候——”薛紫儿话只说了一半,脚步跟着停了下来,因为对方正以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神情盯着她看。
“怎……怎么了?”薛紫儿问,理音有些颤抖。
长冈皇子依旧凝视着她,半晌后才转过头去。
“这是我的地方,我高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他冷冷道。
啊﹗他似乎不怎么高兴,难不成到现在还在生她的气?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长冈皇子瞥了她一眼,脱下外套往床上一扔径自进了浴室。
槽糕﹗他似乎“非常”不高兴呢。
薛紫儿叹息,将他扔在床上的外套用衣架挂好放入衣橱里,按着便站在床前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她抓起枕头和被单乖乖坐在地板上。
虽然天就快克了,但看他心情这么差,她还是睡在地上比较好吧?
薛紫儿决定后就躺了下来,却已经无法再入睡。
他这三天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做了些什么事?和什么人在一起﹖她有许多许多的疑惑,却无法开口问他,毕竟对他而言,她什么不是。
她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任何事情,他是这么想的吧,否则不会不留一句话就失踪了三天,然后又率性地摸黑回来。
薛紫儿叹息并抱着被单翻身,就在这时候长冈皇子从浴室走出来,只穿著一件浴袍,头发湿淋淋地披在额前及脑后。
“不擦干不行,会感冒的。”薛紫儿见状脱口而出,随即就为自己的多事感到懊悔。“对不起。”于是她又说。
长冈皇子看了看缩在地板上的薛紫儿,原本就情绪不佳的他显得更为不悦。
“你像具死尸般躺在那儿做什么?”他挑起双眉问。
“我想把床让给你睡。”薛紫儿低声道。
“为什么不一块儿睡?”
“你心情不好不是吗?我担心会惹得你更加生气。”
“我心情再差不会打你出气。”
“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又是为什么?”
薛紫儿无法回答,他实在不需要对她睡在什么地方如此在意啊。
初到此处时她不就一直是睡在地上的﹖她蹙眉想着。
此时长冈皇子往床上一坐,转头对她发出命令:“过来替我把头发吹干。”
薛紫儿于是拿着吹风机爬上床,跪在他身后以暖风吹着他的湿头发。
“风会不会太烫了?”她边拨弄着他的头发边问。
“真是不可思议。”长冈皇子却喃喃说着全然不对题的话,因为有吹风机的声响,她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于是薛紫儿开了吹风机。
“你说了什么吗?”她问。
然而这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长冈皇子只是倏地转过身抱住了她,在她惊呼出声前已将她推倒在床上。
“怎么了?怎么了?”薛紫儿嘎声喊道,脑中闪过的是电影中男主角推倒女主角以闪避子弹的镜头。
“太不可思议了﹗”长冈皇子这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按着不等薛紫儿问明原由,他已经俯身攫获了她的唇。
第八章
他又吻她了,又是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警就吻了她,而她太不中用了,怎么可以老是这么莫名其妙就楞在那儿任由他吻呢?
他究竟为什么要吻她?为了打发时间?还是把她当出气筒﹖不行﹗差点又要沉溺其中了。
在心慌意乱中忽然有了这样的体认,薛紫儿于是使劲推着他并撇开头闪避他的吻,弄得气喘呼呼的,好不容易才让长冈皇子停了下来。
“你在搞什么?”他显然非常不悦,喘着气从上头狠狠瞪着她。
“不是……不是要我替你吹干头发吗?为什么忽然……”她喘得很,双手放在胸前犹无法让自己急促的心跳慢下来。
“为什么突然吻你吗?”长冈皇子翻身躺在一旁,不耐地闭了闭眼睛。“你又来了,总是为了个吻大为小怪,闷不闷啊?”
薛紫儿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坐在一旁沉默以对。
闷?难道毫不反抗任由他亲吻才是对的﹖“你——总是这么对女人吗?动不动就抱住她们接吻。”半晌后她开口问。
不知道为什么,这问题似乎引起很大的反弹,长冈皇子倏地坐起来,转过头瞪着她。
“你这疯女人竟敢问我这种问题﹗”他咬牙道,令薛紫儿一阵畏缩。
为什么他可以抱着人就吻,而她不过是问个问题就得被冠上“疯女人”的称谓﹖薛紫儿觉得有些委屈,但她自我反省了下。
会不会是她问话的方式侮辱了他?男人大概都不喜欢自己被视为左拥右抱的花花公子吧。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于是她低声道歉了。
“你是不该问。”长冈皇子瞪了她一眼又躺回床上。
心想既然谈话就到此为止了,薛紫儿打开吹风机的开关继续为长冈皇子吹干头发,没想到他又怒冲冲地坐起来,抢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并扯掉了电线。
“别吹了,你就不会说点什么吗?至少开口问一问啊﹗”他对着她咆哮。
薛紫儿一楞,继而蹙眉道:“你刚刚才说我不该问的。”她提醒他。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问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长冈皇子吼着,随即冷着脸撇过头去。
看着长冈皇子的后脑勺,薛紫儿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说话他不爱听,不说话他又不开心,男人果然麻烦,行为和思考模式都令人百思不解。
套房里霎时寂静无声,而在确信他无意打破沉默,薛紫儿只得轻叹一声先开口
了。
“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心情不好?”
该不会是牙齿疼吧?薛紫儿心想。
不知道是杂志还是报纸上为的,身体上的不适经常会导致脾气暴躁,她一直觉得这说法很有道理。
“我怎么了?”长冈皇子终于转过身。“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挑起眉看着薛紫儿。
“是你——是你要我问的啊。”
“谁让你问这个了?”
“那么我该问什么呢﹖”薛紫儿歪着头轻叹。“你有话何不直说呢?还要人家问。”
没有料到她居然会这么说,长冈皇子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潮。
“你少自以为是了,我对你根本没什么话可说。”他嚷道。
薛紫儿看看他,然后点点头。
“头发呢?还吹不吹?”她问。
“不理它会干的。”长冈皇子没好气道。
薛紫儿又点点头。
“那么你早点休息吧,天就快亮了。”她说着收起吹风机爬下床去。
长冈皇子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理由生气,尤其是对她,但是她那一脸无辜的表情,那愈来愈沉着冷静的态度,不知怎么的就是让他难以平心静气。
“你上来。”
“咦?”正要躺回地板上的薛紫儿眨着眼睛。“什么?”
“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