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闹翻了?”
“也不是,”豪瑟摇头,“我们讲好的,再为他做一件事,然后,我们就再也不相干了。”
明娜半信半疑, “他会守信吗?”
“所以现在是很重要的关头,我尤其不能让辛西亚出事。她——”
“我了解我了解,”明娜笑盈盈的,欣见豪瑟终于找到一个能令他想安定下来的女孩, “瞧你,紧张成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我以前认识的豪瑟了。”
“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可是——”豪瑟语锋急转而下,“若我没有赶回来,就麻烦你,再送她一程……”
明娜凝神听完,郑重地点头,答应豪瑟的请求,但她更希望,永远不需要走到这一步。
虽是难舍难分,豪瑟仍必须做最后的交待:“我已经告诉明娜,三天之后,若我没有回来——”
“你不会的!”法柔急急打断他, “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不要说话不算话!……
“你听好!”豪瑟抓紧她的肩,“就三天!三天之内我没有回来,你就到大使馆去,让他们送你回去,过了第三天,一刻也不许留——”
“我不要!我要等你,等到你为止。”
法柔的倔脾气他不是不知道,只得软下口气。
“若我赶不上期限;我放你走,心甘情愿放你走,你一直苦苦求我的,不就是这个?你忘了吗?”
“可是,不一样!都不一样了……”法柔软弱地喃喃不止。看在豪瑟眼里着实心疼。
“只是预防万一,你别穷担心。”他笑笑地搂住法柔,哄小孩似地轻拍她的肩。
“现在束缚你的不再是高墙守卫,而是我的爱情——我知道你不会走,我也说过,为了你,我一定会回来,只要乖乖地在这里等我。”
突然想起身边的护身符,法柔将它取下,为豪瑟戴上。
“这是护身符,戴着它可以保护你。”
豪瑟捧起她的双手,亲呢地吻着它们。
“谢谢你,我一定尽快回来。”
两天过去了,法柔无时无刻不是提心吊胆地度日,豪瑟对此趟巴西行的语多保留,反而更让她忧心;自明娜口中,她辗转得知豪瑟是早有计划要与麦德林方面划清关系,可是一旦提及戈美兹的态度,明娜也住口不语了,事情很明显,‘。
他这趟任务特别危险,很可能已被戈美兹当成清理们户的叛徒,不除不快!
她终于可以完全了解豪瑟当前的处境,而他涉险之前,先考虑到的仍是她,法柔明白他何以要定下期限,交代她到大使馆求助的用心,但对好不容易尽释前嫌,已将一片心全抛至豪瑟身上的法柔而言,她又如何走得成?
她甚至狠下心,不与家中联系;电话是接通到了家里,法柔听出话筒那头是姐姐可柔的声音,在自己几乎出口失声之际切断电话,她只有在心底默默祈求家人与时琳的原谅。
另一方面,她挂念着雷茨的情形,她失了约,没有让豪瑟喝下那杯下过药的烈酒,盖瑞即使没有接应到她,至少应该安全救出雷茨了……
得不到任何联络消息的她,只能镇日在屋里胡乱猜想,在这期间,答应她尽快回来的豪瑟仍然没有现身。
第三天一早,明娜就为她收拾好了东西,两个人的心情都悬到了顶点,明娜也是强自按捺着焦虑安慰她:“再晚点,他就会回来了,你别担心……”
可是一直到太阳都下了山,还是不见豪瑟踪影,明娜当机立断地催她走:“你还是先走!我送你到大使馆去,到那里才安全……”
“再等等,他应该快到了。”法柔不死心地在窗前张望,深怕错过那个殷殷期盼的身影。
“不行,再拖下去,大使馆就要关门了,快走吧!”明娜苦苦相劝,“只要他回来,无论你到了哪里,他都会找到你的。”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法柔,明娜说的没错,她应该相信豪瑟,无论她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他都能找到她的。
就在她们准备动身前往大使馆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蔓蒂?——”法柔错愕不止地,“你到这里做什么,”
“来打个招呼呀!”蔓蒂那张美丽脸孔不减丝毫凌人气焰,“豪瑟不在的这几天,是不是很寂寞啊?”
明娜马上挺身站到法柔身前,“小姐,这里是私人住家,请你马上出去!”
蔓蒂轻哼一声,随即闯进两名身材魁健的男子将明娜拖到一旁。
“你以为藏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豪瑟真是太小看人,我舅舅是答应让他走,我可没答应。”
“你这女人——你可别乱来!”明娜气急败坏地吼着,却马上挨了蔓蒂手下一耳光。
“你们放开她!不关她的事,要抓就抓我。”
“很好,”蔓蒂浮起假意的笑容:“不愧成了豪瑟的女人后,讲话都够气魄——我就等你这句话,请吧!”
“辛西亚,别去!——”
法柔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强自镇定地走出去。
回到戈美兹府邸,蔓蒂将她押到三楼一个边陲角落的房门前。
“进去!”蔓蒂一把将她推进去,法柔一个踉跄跌入一堵结实的肉墙里。
“蔓蒂,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还未站直看清楚那个人的面目,她已听到一个粗哑的皇后声音。
“来见见你的小礼物,乔。”说着,蔓蒂拉住法柔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迎视上的是一张黑肤厚唇的脸孔。
“嘿!一个东方女孩!老天!她长得裒漂亮!”乔怪声怪调叫起来,大手捏住她尖小的下巴。“送我的吗?”
“随你处置。”蔓蒂摆了摆手,一副“反正我管不着”的神情。
“真的?有这么好的事?”乔还半信半疑地。
“如果玩腻的话,还可以把她送进你们老板开的妓院,这么清纯可人的东方女孩,可以替你们招来不少生意吧?”蔓蒂提供着她自认天衣无缝的“好点子”给乔,乔是纽约甘比诺家新任接班人小哥狄的手下要人,这次受命前来和戈美兹套套交情,联络一下彼此感情,没想到竟还有这项意外收获。
“你——说什么!你要把我——”法柔意识到自己身陷的危险,然而,亲耳所闻仍令她惊骇地难以置信,蔓蒂竟要这名黑人玩腻之后,再送她进“妓院”?……
熟为人知的,黑手党的恐怖势力遍布各行各业各阶层,只要落入黑手党的掌控,便永无翻身之地……
“没错。”蔓蒂洋洋得意地打断法柔充满惊惧的疑问,“要整你,我有比死更好的方法,让你一辈子没脸去见豪瑟!”
尤其与一般的妓女户不同,供应全美大多数妓女来源的黑手党人自己经营的门户,对妓女的限制更严,盘剥更重,加上外人难以想像的毒辣手段,如果真被送进去,只怕这辈子都只能暗无天日地过日子。
“真可惜,这么可爱的女孩到那种地方,太糟蹋了。”
乔还装模作样地深表同情一番, “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好好待你的——”
乔淫秽的目光盯着她,法柔建害怕的力气也没有了,彷佛自己正赤裸裸地被他观看……
“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蔓蒂还不忘附带好心提议,“她可是豪瑟的女人,别让豪瑟发现是你带走她,要不然…”
“豪瑟?你是说豪瑟。朗格?”听了这个名字的乔大惊失色,连忙抽回手,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她是豪瑟的女人?我看算了,我可不想卯上那头冷血动物。”
乔萌生退意,一副敬谢不敏的态度;早该知道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他在心里直犯嘀咕,蔓蒂这女人八成是疯了。
“怕什么,乔,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豪瑟人还在巴西,根本赶不回来的,只要尽快带她回到你们的地盘里,豪瑟还找得到人吗?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蔓蒂伸手拍了拍法柔的脸颊,一张脸扭曲地像个恶魔。
“你也认命吧!就算豪瑟拼了命去救你出来,只怕你已成了残花败柳,你想,他还愿意再看你一眼吗?”
“不!我不要,我不要!”法柔惊恐地大喊,眼底泛满绝望,她宁可死也不要受那种凌辱!毫无自由、尊严。只能在黑手遮覆的角落残喘苟活,她宁可一死!
拼命往门口的方向冲去,法柔甚至还没构着门边,就被随即伸来的大手抓回去,乔失控的力量一时过头,她小小纤弱的身躯被无情摔向墙角,眼前一帘黑幕罩下,四周只成一片黑……
脑海里的晕眩仍未散去,法柔晃了晃头,勉强地撑住身子坐起来,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客房中央的大床上,她慌忙低头查看身上的衣服——幸好,她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的幸运。
浴室里传来的冲洗声提醒她还有另一个人存在,法柔连忙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
水声嘎然静止,她转动门把开门,身后猛然伸来的手随即用力关上它——“这一次,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法柔回过头,发现是一张出乎意料的脸孔。
“洛昂?”她惊呼出声,“怎么是你?”
他身着浴袍的壮阔躯体压迫性十足地将法柔困在自己和门板之间,距离近得能嗅到彼此鼻息。
“怎么一点欢迎表示也无?”他皱起眉问,“见到我总胜过见到那个黑鬼吧!
法柔不能放过任何脱身的可能,甚至是哀求地:“放我走,洛昂,求求你,放我走,我——”
“那可不行,我花了好大力气才让乔暂时将你交给我处置。怎么能轻易放你走?”洛昂低头搜寻着她的唇,法柔趁机躲开。
“别怪我没提醒你,辛西亚,我是你的最后一个机会了。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我会考虑留你下来,要不然你宁愿被那黑手党的黑鬼推进火坑里去吗?”
“我哪里也不去……”法柔摇头,在洛昂的逐步逼近下慢慢往后退,“我要等豪瑟,他会来救我,我哪里也不去!”
“不准你再提起这个名字!”洛昂突然大吼,一把拎起法柔将她丢向床上,“他很快就要消失,你永远也别想等到他!”
伸手狂暴地扯着她的衣服,洛昂在她未及反抗前便强攫住她嘴唇,在他强大压制下,法柔完全挣脱不开,混乱的意识里只想到豪瑟,只想到豪瑟一个人……就在千钧一发之时,门突然被撞开,闯进两名陌生男子,一前一后地拿枪指着洛昂:“放开她!双手背到后面去!”为首的陌生人发出指令,穿着白色西装外套的他,和法柔一样,有张道地的亚洲脸孔。
洛昂心犹未甘地背起手,白色西装的亚洲男子示意身后的黑人小伙子到前面去带回他们奉命营救的女孩。
黑肤的年轻人脱了身上的夹克为法柔披上,洛昂却在这时翻身下床,构着预放在床底下的自动手枪,一枪擦过那名黑人的手臂,他的同伴见机也朝洛昂开枪,房里的家俱顿时碎散四处。
“过来!辛西亚!”洛昂在枪声停止时,扑了过来,一把抓住法柔手腕。
“不!你放手!”法柔心慌地想抽回手,洛昂毫不放松的气力却足以弄碎她纤细的手骨。
白色西装的男人又连续两枪射过来,子弹划过洛昂的脸颊渗出血迹,受伤的黑肤青年趁势自洛昂手里抢回法柔,一脚使劲将他踢向墙边。
两名陌生人带着惊甫未定的法柔迅速离开现场,到达地下酒窖,打开阴暗酒窖的灯光,法柔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染着血,是那名受伤黑人的血。
“得委屈你先待在这里。”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