嵋兹胗!
“遵命!”
“其它将领各带人马驻守原地,听候调遣,随时准备反击汉军的偷袭!”
“诺!”其余二十余位大小野将领哄然应诺。
卫军大营粮草重地陷入大火之中,被汉军弄远程强弩,绑着火把射入了营内,并没有大军袭杀,卫军重重防卫,不曾放松,另外五百墨家弟子以及一百长鹰堂硬手聚集在营内各角落,巡察着敌情。
一夜之内,四周的伏兵不断发出弓箭冷袭,但并未强攻卫军与赵代联军的大营,这三支人马,卫军士卒战斗力较强,而赵代两军同气连枝,也不宜强攻,因此汉军伏兵只是偷袭了三营的粮草辎重车马后勤营地,并没有大举厮杀进去。
惊魂一晚过后,赵军、卫军、代军疲于救火防卫,时刻警惕汉军来袭,等翌日天色放明时,三营的士卒脸上都掩不住些疲惫之色。
“咚——咚——”
沉闷而又巨大的鼓声,在黄河滩上响起划破长空的寂静,五万汉军排成整齐的阵列,在河滩上布阵。
五万士卒,个个盔甲铮亮,面色肃穆,刀枪剑戟,寒光烁烁,中间乃是中军的精兵,前排是神箭手、强弩手近万人。
右手边的骑营,战马入行,骑士入列,手中的战刀长戈闪着幽幽寒光,令人望而生畏,右手边是精锐的甲士,厚重的盔甲,长兵利刃,冲锋的主力,虽是兵多将广,整个河滩上却是鸦雀无声,连那战马的嘶鸣,也微乎其微,由此见韩信练兵,确实名不虚传。
韩信一袭铠甲,银光闪烁,手握长剑,望着远处的三方大营,喝令道:“前进百步,准备迎敌!”
五万将士向前走动,甲片和兵刃摩擦,铿锵作响,声势浩大。
卫军与赵军营地都收到了情报后,三方大营立时响成一片,号角声、马蹄声、脚步声、兵甲摩擦声、刀枪撞击声响个不停,两道鼓声传过,三军早已集结完毕,卫禅、陈余、司马卬各带营内精兵出了大营,三方人马达到八万,但看上去精神状态有些疲劳和慌张。
“卫盟主,殷军大将葛一泓昨夜带兵悄然撤走,等天明后本王派人去联系,却发现营内空空如也,殷军撤了,如今北盟军只剩下赵、卫、代三军,不足十万人,粮草烧毁过半,这一仗必须正面击退韩信,否则我北盟军就要解散了。”陈余策马临到卫禅跟前时高声提醒道。
卫禅冷笑道:“无碍,看河滩上汉军军阵,兵力只有数万,不如我方人众,另外汉军背着黄河摆好阵形,由此可见韩信这人带兵,不过如此!”
陈余疑问道:“韩信曾是楚国大将,带兵有方,曾在函谷关外大破义军,虽然先后两次败给了汉王龙天羽,但他一到汉室,就被汉王破格提升上将军,可见此人还是有一套本领的,不能小觑啊!”
卫禅大笑道:“你有所不知,这韩信布阵,竟背对河水,此乃兵家大忌,只要我军迎头冲击,以骑兵为先锋,甲士在后,全力以赴冲散汉军的阵形,那时汉军没有逃散的空间,士卒相互拥挤溺水,到时候不战自溃!”
卫军副将张槐在旁附和道:“侯爷英明,末将愿为先锋,带领骑兵冲破汉军的防线!”
陈余远望前方的地形和汉军的阵列,也觉得卫禅所言有些道理,实在想不通韩信为何会选择这样的劣势地利来布阵,真是糊涂透顶,转身环顾后面的将士,喝令道:“传令下去,准备与汉军决战!”
陈余麾下将领张同、李左车、曹非、蔡昂,赵军大将司马卬,俾将王武、桓婴等人策马上前,拱手应诺。
卫禅冷酷道:“调集三军的骑兵,聚集在一起,至少有两万骑兵,一鼓作气冲击过去,足以将汉军的阵列冲散,把汉军赶入黄河中,淹死敌军!”
“遵命!”卫将张槐、秦凉、冯泰等人哄然应诺。
卫禅、陈余商议后,最终确定由张槐做先锋主将,曹非、蔡昂、王武为先锋俾将,带卫军一万骑兵,代、赵各五千骑兵,组成两万骑兵,迅速排成了楔形阵,先锋骑兵锋芒遥指广袤河滩上的汉军。
“进攻!”卫禅长啸一声,下令对汉军发动进攻。
骑兵团齐齐开动了,战马嘶叫,蹄声大作,两万战马一起冲锋,在平坦的河滩上,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那气势,足以压倒数万甲士的冲锋。
马匹在冷兵器战争中有着无可替代地重要作用,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是步兵难以比拟地,若双方实力相当,骑兵一方可不待步兵方结阵完成,在其没有形成防御纵深时就把步兵一冲而散,历史上不止一次记载了少数骑兵击败数十万大军的经典战例。
“杀——”
冲出去的骑兵,犹如离弦的箭,一去无返的士气,汹涌地压制过来。
韩信静坐在战骑上,面对两万敌军骑兵来袭,淡然若定,没有一点紧张,转身对着诸将道:“将士们,我军今日背水一战,置死地而后生,没有丝毫退路,有的只是一往向前,击垮北盟军,与汉王汇合,辅助汉室九合诸侯,共谋天下,你们有没有信心跟随本将军大破盟军!”
“有!有!有!”三军雷动,士气如虹!
韩信微微一笑,若是不在此排好阵列,如何能示敌以弱,迷惑敌军将领,吸引敌军主动来攻?另外还能激发将士们的斗志和誓死杀敌的决心,一举多得。
“弓箭手预备,放箭!”汉军俾将梁越明指挥弓箭手,当敌军骑兵接近一箭之地时,开始还击。
无数强弩,猛烈地倾泻了出来,铺天盖地全部都是密集的箭雨,弥漫了天际,全部是钢头大弩箭,甚至还有弩车,乃是汉军兵工厂最近研制生产的一批弩箭,比普通弓箭射程和威力都加大的一倍多。
“蓬蓬蓬——”
弩箭离弦破空之声,格外摄人,随着弩箭密集落下,前面冲锋的卫军和赵军的骑兵被弩箭射中,穿衣破甲,有的骑士被射中后,带出丈许远,有的连人带马射倒在地,人仰马翻,后面的骑兵操纵不好跟着栽倒。
但骑兵的速度非常快,几轮箭雨之后,盟军虽死伤不少,但已靠近了汉军阵形的三十步处,眼看就要交锋了,这时汉军阵列中的一排手拉投石机忽然透出黑铁球,随着铁球落地,瞬间爆炸开来,响声震耳欲聋,竟是炸雷引爆。
卫军、赵军、代军三方将士何曾见到这等东西,吓得惊慌失措,战马受惊,又死伤一片,等盟军的骑兵冲至跟前交锋时,人数减半不止,气势已明显减弱了,汉军早布置好了盾牌和枪林,冲在最前面的战士就象撞到岩石上的浪花,猛地在咆哮声中扬起,然后重重地摔下,摔得粉身碎骨,后浪继续义无反顾地撞了上来,大战开始了。
第六十三卷 江湖之乱 第五章 破北盟军
韩信一袭纯银战甲,在晨光下格外耀眼,战袍展动,威风凛凛,脸色淡定自若,看着两万敌军骑兵的冲击,摇了摇头,若是不在此设下阵法,迷惑敌军主将,估计对方也没有胆量派出所有骑兵主力主动来袭。
背水扎营布阵,在兵法上本是大忌,但危难也有双面性,激发将士誓死一战的决心,本来汉军就要优于敌军,此时在没有退路的前提下,更加威猛彪悍,弓箭手一阵狂射之后,敌军的骑兵损伤过半了。
从远处望去,就像黄河内咆哮的河水冲击岩石的刹那,疾驰、刹那的凝止,然后便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咔嚓扑哧兵甲战马与厚盾枪林撞击的瞬间,惨烈异常。
交锋处,不时有人被斩杀、砍落、刺穿,血肉战场,每一个士卒都在拼命地挥灭这生命,将士本无罪,但为了军人的荣耀,为了履行军人的职责,他们疯狂地斩杀对方,刚刚还在舍生忘死的屠杀着别人的,可能现在已是马蹄下的一堆肉泥。
卫军大将张槐,代军将领曹非、蔡昂,赵军将领王武各自率领骑兵冲锋着,顷刻,曹非被乱箭射中,死于马下,蔡昂被两名汉军校尉联手刺落马下,被战马踏成肉泥,王武在与汉军将领邵雄对战中,被一刀斩落马下。
韩信手中的令旗一挥,俾将风秦海、李波各引两千骑兵,从阵列的左右杀出,士气高涨,骑兵的刀锋过处,所向披靡,杀得盟军骑兵阵脚大乱,几个照面,卫军、赵军的骑兵所剩不过两三千人,被汉军以骑兵阵分成一团一团地困住,逐一吞食消灭,大将张槐被出自古玄门的用剑高手秦海削掉了首级。
不到半个时辰,两万敌军骑兵被全部消灭,残余几百骑兵仓惶逃走,被汉军弩机手远程射杀,地面上残留着无数死尸,有将士的尸体,也有战马骨骸,血流成渠,尸堆如丘,血水从河滩处流入了黄河,河水面都被染红了血色。
汉军将士重归入阵,阵形完好如初,所有士卒望着面前的血腥场面,没有丝毫动容,神色肃穆,目光仍直勾勾盯着两百步远处的卫、赵、代三国兵马,战争没有结束,那么敌人就要彻底击败!
望见汉军如此勇猛,远处的赵、代、卫三国的将士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发僵,气势一下子减弱许多,两万骑兵冲击过去,竟然没有对汉军的阵形造成丝毫动摇,而且半个时辰不到就覆灭了,都有些胆怯。
卫禅脸色阴沉,两万骑兵被汉军顷刻消灭了,与他刚预想破敌的结果相差太大了,一时难以接受,暴跳如雷道:“怎么可能,汉军如何能抵挡住骑兵的冲锋,怎么可能,本侯爷就不信,对付不了韩信,来人,传令下去,三路人马同时出击,与汉军在河滩上决一死战!”
陈余忙道:“不可,适才两万骑兵都没有讨到丝毫便宜,可见韩信有备而来,又摆好了阵法引我军上钩,眼下我三方人马加起来甲士只有六万多人,战车不足百乘,战马不过三千,控弦之士五千余人,难与汉军争锋,还是撤回军营,闭战不出,从长计议!”
卫禅冷哼道:“汝欲撤退?不行,兵败如山倒,一旦撤退,大军士气低迷,再也难以抵挡住汉军的进攻了,何况让汉军登陆上岸,站稳脚跟,北方诸侯之地就彻底沦丧了,今日必须要阻挡住汉军的进攻,击败韩信!”
“卫侯爷,你醒醒吧,我们面对的是汉军,是大将韩信,不是一群乌合贼寇,汉军兵多将广,粮草充裕,兵甲精良,又有火药相助,即便我三路人马联合,也不能取胜,何必在此送死!”赵将司马卬在旁插言道。
“岂有此理,本侯爷再代盟主之位,你们要不尊盟主之令吗?”
司马卬冷笑道:“殷军半夜撤出大营,背信而去,魏国损兵折将,逃回河东之地,北盟军兵临瓦解,早就名存实亡了,眼下事关赵国数万将士性命,如何尊你盟主之令?哼哼,代王,本将军这就引兵撤回赵国,不知代王可愿同行?”
“这个?”陈余犹豫未决,虽然眼下形势危及,但北方诸侯缔结盟约,阻抗汉军渡河,如今临阵脱逃,未战先败未免又失颜面了,故此一时左右为难……
卫禅按住腰间剑柄,森然道:“你若临阵脱逃,违抗军命,不要怪卫国对盟国下手!”
卫军诸将秦凉、冯泰、宴长风、韦东纷纷拔出利刃,随时准备对赵军动手,而赵将司马卬、桓婴等将领校尉也拔剑出鞘,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大敌当前,盟军先内讧起来。
陈余开口制止道:“够了,眼下大敌当前,我们当该同仇敌忾,岂能相互残杀,让汉军白白捡了便宜?卫侯爷,虽然你身为盟主,但也不宜逼人过紧,你且看汉军兵力达五万众,与我三路人马总和不相上下,如何能抵挡得住面前的虎狼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