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未婚夫妻,也曾在这张床上一夜同眠,此时,她再到沙发上睡,会不会太矫情?
如果她坚持不同床,他应该会选择睡沙发吧?那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缩在两人座沙发上,隔天会不会变形?
才刚洗完澡,她已经又冒了一身汗。因为……心底有一股渴望的声音左右着她的行动;她渴望有个厚实的胸膛倚偎,抚平她今晚所遭遇的惊吓。但是,想到他原本应该躺在另一名女子身旁,她又承受不了被当作替代品的可能。
唯一清楚的是,她再继续呆坐在这里思考这些状况……那……他一出来,也许真的就要发生什么不理智的事。
决定了!
她倏然起身,抱起棉被、枕头,往外走。
“你去哪里?”
浴室的门已打开,沈博洋换上一件开襟棉质上衣,连着三颗钮扣全敞开,露出白晰但线条分明的紧实胸肌,宽松的及膝短裤下则是一双苍劲有力的长腿。
她不禁贪婪地多看他两眼。
刚洗净的身体,散发着清新的味道,俊逸的脸庞流露出玩味的表情。“你该不会又想象上次那样晃点我,害我一夜孤枕难眠吧?”
他瞅着她无故晕红的面颊,抱走她手上的寝具往床上一抛,勾起她的下巴,硬是让她那一双想回避的眼眸无处可逃。
“嗯?”
炽热的气息袭上柳沁雅的脸,迷晕了原本就三心二意、心烦气躁的她,一时松懈,心里的话竟脱口而出。“你可以回到饭店,那里也有个孤枕难眠的女人。”
“饭店?女人?”沈博洋眼中的玩味转为纳闷。
柳沁雅醋味十足的心里话冲出口后,也顾不得是不是会泄漏更多心事,仰起脸,挑衅地说:“你不是订了间房,打算与情人共度周末狂欢夜?”
他努力消化这天外飞来的一句话,理解她的话意后,一双眼睛眯得有如向鸡拜完年的黄鼠狼。
“是因为这样,所以,那天有人才会匆匆把电话挂断,我再打过去就假装忙碌,不肯再跟我多说两句?”
“什么假装,是真的很忙……”被拆穿那点小小的心机,她嘟起嘴抗议。
“如果我跟你说在饭店房间里等着我的那个,是一个年过半百、现正醉到不省人事的老头,你希望我去跟他挤一张床吗?”
“咦?”她愣了一会儿。
“告诉我你在吃醋,而且是很大的醋。”一抹得意爬上他带满邪意的嘴角。
她像被煮熟的蛋黄梗住了喉头,香也不是,吐也不是。
不过,这个答案对沈博洋已经不重要了。他的手指家拿到许可证一样,放肆地从她的下巴缓缓往下移,穿过双峰之间,绕过小蛮腰,紧紧扣住那弹性绝佳的俏臀,将她压向他。
突来的亲密姿势,让柳沁雅惊呼一声,连忙用双手抵住前方,身体努力想往后缩,掌心却精确地贴在他几近裸露的微隆胸肌上。
他大气一吸,她立刻察觉到掌心下,他胸前那两点敏感凸起,而紧贴着他下半身的腹部,也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遽变化着。
他眼底透露出欲望,仍空闲的另一只手,轻易地托住她的背,俯身在她耳边说着令人羞赧的话语。“你的手……让我觉得你好象比我还要心急……”
“你……下流……”她想抽回贴在他胸部的手却没有空间。
“这就冤枉了,『它』可是什么事都还没做。”语带双关的煽情耳语,加注在她悄臀上的手劲,让她无法将注意力移开他那愤张的欲望……
她只觉全身开始发烫,一边是女性的矜持,一边是被他点燃的情欲,她犹如在水中沉浮,一口气憋得就要晕厥。
可恶的是他那双手,一边慢条斯理的在她背上划圈挑逗,一边在她富弹性的臀上揉捏着,一对惑人的深瞳紧紧抓住她脸上每一个表情变化,性感的嘴唇就在离她唇角不到五公分的地方,缓缓吐着热气……
要不就干脆将她吻晕,不给她挣扎的机会,要不就放开她好让她喘一口气,这样隔着衣服刺激着她每一根敏感神经,简直是一种不人道的折磨……
她觉得自己像只遇上坏心猫儿的倒霉老鼠,在被一口吞下肚前还得满足他整人的恶趣味。
心一横,用力推开他,在他来不及反应时抓起他的衣服下摆,往上一撩,让上衣脱离他的身体,再主动将自己的柔软身躯贴上,伸出舌尖,探往那邪恶却诱人的上扬唇角。
在看见他错愕的眼神时,她终于有扳回一城的快意。
只是,这个快意并没有延续太长时间,最后,被吃干抹净的,仍是这个自不量力还笨到火上加油的可怜女子……
翌晨,惯性地在上班时间,沈博洋睁开了眼。感觉臂弯里柔软的女性身体,他眼里浮现宠溺,缓缓吐出一抹满足的轻叹。
不同以往,在第一时间起床梳洗,快速用完早餐及浏览五份国内外报纸,然后开车进公司;此时的他,像不想上学的幼童,在脑中编着各种合理的说词,好让自己赖着不必起床。
怀中的女人嘤咛一声,往他怀里挪了挪,像只慵懒的猫儿,在他臂弯里踏了几下,又沉沉地睡去。
紧贴着他的是如白玉般的剔透雪肤,完美的侧身曲线在被单下弯曲起伏,他静静让她靠着,静静欣赏眼前的美景,静静感受这样异常令人留恋的清晨……
两个小时过去。
搁在床头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他的闲情逸致,也惊动怀里的人儿。
他快速按下接听键,一边轻轻拍着柳沁雅的背,哄她再睡,然后压低音量说话:“什么事?”
“老大——”电话里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现在都十点了,你怎么还没进公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里?我马上叫救护车过去!”
是他那过度热心又联想力丰富的堂妹。
“我还好好活着。”他咬着牙说。“今天不进公司了。”
“老大?这样很奇怪耶……难道……医生宣判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他哭笑不得。也不能怪沉晴芳这么大惊小怪,公司成立六年来,他只有早到晚退,出勤率百分之百,就连出国办公也不曾因时差而影响作息,今天他居然不进公司?!
“放心,我的身体还可以撑到发退休金给你。我电话会关机,今天,就算有人进公司打劫,你也给我想办法自己解决。”接着又说:“我没事,只是想……带我老婆出门走走。”说着说着,自己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呃……我完全了解,我会拚死保护公司的,老大,你放心!”对方一副荆轲刺秦王的壮士气魄,他可以想象明天进公司,肯定又得签她的勒索假单。
挂上电话,低头一望,一双水汪汪的星眸好奇地盯着他。“你不去上班?”
“舍不得离开。”他一头钻进她胸前的馨香,顽皮地轻咬那团雪脂凝肤,惹来她的娇怒。如果可以,他也想过过“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放纵生活。
柳沁雅扭着身体,粉拳无力地槌着他结实的手臂。“好痒啊……别、别闹了……啊……”
虽然不必上班,但美人在怀,令人精神一振,他不忘维持长年来的良好习惯——开始努力地“工作”。
柳沁雅感觉自己像饱受一夜风雨摧残的残花落叶,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听着他在厨房弄出的热闹声响,忙得不亦乐乎,真不知道那无穷的精力来自何方?
她似乎也感染到他的好心情,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呆呆地发笑。
不久,他旋风似地卷进房间内,连着被单将她一把抱起,先是轻轻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然后搂着她坐进沙发;叉起一口西红柿炒蛋送进她的口里。
如尊贵的女皇,被细细呵护得无微不至。
她眼里一直含着笑,既不扭捏也不抗拒他的服侍。
在听见他不只一次的爱语,一颗心定了下来,原本旁徨无措的感情找到了归宿,“幸福”这个字眼,毫无预警地跳上脑海,胸口满溢的感动,几乎要使她落泪。
沈博洋用舌尖舔干净她嘴角的西红柿酱后,满眼笑意地问她:“老婆,吃饱了没?有没有感觉全身体力顿时恢复?”
怪异的问题让她敏感地抓住快溜下的被单。“你……想干么?”
他眼中露出玩味的神色。“本来想带你出门走走,既然你问我想干么……”一只手抵在下巴,舌尖悄悄探出唇瓣,仿佛眼前摆着一盘肉质上好的松阪牛肉。“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脸一臊,趁着他淫言秽语还未出口前,捣住他不正经的嘴巴。“不准,什么都不可以。”
没想到她两手一放,被单一滑,雪白的美丽胴体春光乍现……
在见到他眼底的促狭转为混沌时,她心跳漏掉了一拍,转念后机灵一跃,赶紧包里起被单,往卧室冲,留下一脸赞叹,还未从美景中回神的沈博洋。
他是被揪着耳朵才清醒过来的。
回头一望,柳沁雅穿著高领无袖针织上衣,搭配一件飘逸的小喇叭长裤,身形优雅轻盈。不过,除了手臂,其它地方均包得密不透风,让他瞪得两眼欲穿。
“换衣服。”她挡住他那双想作乱的手,推着他进房间,几乎是用逃的出来,然后将门关上。
“你不想看猛男变装秀吗?”沈博洋在门内喊着。
“一点都不想。”她在门外回应。
“机会难得,竟然不懂把握。”他一个人喃喃碎语,门外的人早就一溜烟跑去准备路上的茶水及点心。
从沈博洋换好衣服到两人出门坐进车里,“共花了将近三十分钟。柳沁雅差点不敌他惊人的八爪鱼黏人功夫……
“老婆……你的腰好细哦;你都做什么运动呢?”
“皮肤这么滑,用哪一个牌子的护肤乳液?”搂够了腰,又往她光洁的手臂上下其手。
“闻起来好香,真的是六块一百元的香皂洗出来的吗?”一个狗鼻子在她脖子上又嗅又亲。
美其名是做市场调查,实际上根本就是公然性骚扰。
她板起脸;努力不被他那堆问题逗笑。“你再不上车,我就自己搭车出门喽!”
“上车!马上上车。”见老婆大人扭着细腰就要离开,他赶紧将她带回车里,乖乖闭上嘴。不过,他忍不住还是呜咽了一声,样子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柳沁雅心中暗笑,这就叫做十年风水轮流转,谁让他之前这么爱捉弄她,居然假装喝醉,偏偏她还上了当,整晚满怀柔情地照顾他。
车子愈走愈偏僻,沿途尽是绿油油的稻田及蓝天白云,柳沁雅好久没有这么悠闲地享受假期。平日放假大多窝在家中,稍远也顶多到台中找蒋茗芳,喝她亲手煮的咖啡,闲聊打发时间。久困在都市丛林中,会让人遗忘有一种快乐,就只是单纯地感到快乐,并非因为任何附加的物质享受。
“都不问去哪里,不怕我把你卖了?”沈博洋见她眯着眼,舒服地窝在椅子上,连鞋子都踢掉了,整个人蜷得像只懒猫。
“卖完了,我会帮你数钞票。”她不以为意地回答。
她要开始培养什么都赖着他的坏习惯,有他在,她的脑袋可以休息,她的表情可以松懈,她可以变成懒骨头,任由他宠溺。
“对了,”她突然张开眼。“为什么你车上会有换洗衣物跟盥洗用具?”
“是不是怀疑我到处留情,金屋藏娇?”
是有这个可能!她斜着眼瞅他。
“我经常到全省各地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