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是觉得抱歉,所以过来看看我还是不是在生气?”
锦绣抬头看着阿福,阿福的脸上依然有着让人安心的光彩。
“看样子,你好像没生气?”锦绣试探地问。
“没办法,你经常让我生气,我早就习惯了。”阿福无奈地说。
“哼!”锦绣不服气地轻哼。
阿福无奈地笑了,“你找我想聊什么呀,不会是想要我说说对你的倾慕吧?”
“你……”锦绣又羞又气,“你就不能说些有用的话吗?”
“很好,现在你似乎习惯听我说这些没用的话了。”阿福走到锦绣面前,弯着腰让自己与锦绣面对面。
锦绣发觉两人的距离很近,有些不自在,便将身子向后退。但因为有椅背的关系,后退只能是有一段距离。
锦绣突然想起了在江南的那个早晨,那轻轻的一个吻。
她突然跳开了椅子,站到一边。
“你想干什么?你别以为上次让你……”锦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便有些支支吾吾,“让你、让你……”
“让我占了便宜。”阿福语气轻松地说,顺便直起了腰。
“你还敢说。”锦绣急急地向阿福扑了过去。
阿福顺势将锦绣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说:“既然和江枫都说清楚了,那就给我个机会吧,试着去喜欢我。”
阿福的话像是咒语般,定住了锦绣,她在他的怀里很老实。
锦绣一阵昏眩,她突然觉得依偎在阿福的怀里很踏实。
就这样吧,让他抱一会儿也好,真的很累。锦绣心里默默地想着。
锦绣和阿福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谁也没动。
不知过了多久,锦绣耳边传来阿福的聒噪。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我,连动都不动了。”
锦绣像是如梦初醒,一把推开了阿福。
阿福无奈地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看吧,女人都会过河拆桥。”
“你少得意,是谁让你偷听我和哥哥说话的?”锦绣道。这个时候必须装得理直气壮,她在心里暗暗想着。
阿福双手朝天,无辜地说:“天知道,我才没有去偷听。我是个有脑子的人,我自己会想事情。”
锦绣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阿福继续说:“如果你不是和江枫说清楚了,你也没有闲工夫去想在房门口对我说了重话,而且也不会来找我。”
锦绣一副无奈的表情,对阿福说:“哎呀呀,你可真是神机妙算了。”
“好说好说。”
锦绣不再和阿福斗嘴,认真地说:“阿福,我们总不能白白地回来呀,我一定要查出是谁下毒害我爹爹的。”
“我知道,所以我想问你件事情。”
“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你娘是怎么对待江南梦的?”阿福问。
锦绣马上变脸,对阿福说:“你干吗想问她?你不会想关心她吧?你千万不要做出伤害哥哥的事。”
“哎呀,你想哪去了,你不会在吃醋吧?”阿福辩解道。
“你胡说,你是我什么人,干吗我要吃醋!”锦绣争辩道。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你快想想,你娘对江南梦怎么样?”
锦绣想了想,说:“娘死的时候我还小,但有一次听爹爹和姐姐吵架,姐姐提起过,娘似乎对她不太好。”
“你看、你看。”阿福像是猜中了般,对锦绣说,“明明你喜欢偷听,还诬陷我。”
“哎呀。”锦绣佯装生气地看着阿福,说,“不是的,那晚爹爹和姐姐在屋里吵架,我担心姐姐,所以才在门口听的。”
“你担心江南梦?”阿福有些不可置信,“那你爹说了什么?”
“爹爹喝了很多酒,所以也可能是信口胡说的。”锦绣边回想边说。
“没关系,他们说了什么?”阿福问。
锦绣和阿福面对面站着,开始回忆着一些属于她的记忆。
暮色,无风。
酒香满地。
江万海打碎了桌上的酒坛。
“究竟你要我怎么样?”江万海脸色铁青地喊着。
江南梦就站在他的面前,小小的身子缩在一边,呜呜地哭着。
“我本来就没错,为什么要向她道歉?”江南梦哭着说。
江万海拍着桌子大声地喊:“怎么样才算错?你为什么把锦绣推进荷塘,为什么?”
“我没有,我只是很轻地一碰,谁知她会掉下去。”江南梦争辩着。
“住口!”江万海喊着,“从小到大,我没有打过你,你不要让我今天破例。”
“打吧打吧,你打死我好了!”江南梦说着便向江万海身上撞去。
“啪!”清脆的声音,惊动了门外偷听的锦绣。
哭声骤然停止!
江南梦没有用手去摸自己的脸。
虽然她的年纪还小,却已经绝色倾城。
“很好,不要再哭了,这才是我江万海的女儿。”江万海仿佛气消了般,语气平和了许多。
“爹爹。”江南梦突然变得很冷静,那是一种超越她年龄的冷静,对江万海说,“从小,娘就不疼我,江锦绣只要一哭她就会打我,现在你又为了她打我。”
“你说下去。”江万海不再说话,他想让江南梦说完。
“我告诉你,别说我没有存心把她推进荷塘,就是我存心的,那也是因为你们。”江南梦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江万海很久没有说话,而后他叹了口气,对江南梦说:“孩子,你们的娘死得早,你还能记得你娘打过你,可绣儿连娘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所以我有时会护着她,但我告诉你,那只是有时,更多的时间我是在护着你。你想想对吗?”
江南梦点头,“爹爹,我知道你疼我,但是锦绣得到了娘的宠爱,而我什么都没得到,还被娘说成不是她的孩子。”
“是的孩子,你娘的确说过,但是你娘死得早,她还没来得及疼你,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她不会那样对你。”江万海对她说。
“爹爹,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不喜欢我?”
江万海叹气道:“你娘是个好人,她真的很疼你,在你还没满月的时候,得了重病,你娘更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为此,她还累倒了,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还马上去看你。”
“真的吗?”江南梦将信将疑。
江万海点头,“真的,只是你病得太重,身子有些走形,做爹的自然粗心没看出来,可你娘细心,就发现了,她便觉得你不是她的孩子。”
“我真的不是吗?难道爹爹也信吗?”江南梦问。
江万海不再生气,反而笑了,“你想想,每次你娘说你不是她孩子的时候,都是你惹她生气的时候,或者是你妹妹哭的时候,对吗?”
江南梦点头。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口无遮拦的,就像你和锦绣吵架时,你会打她对吗?但哪个做姐姐的不打妹妹?你是这么想的吧。”江万海耐心地说。
“是呀。”江南梦点头,“打完,我也会哄哄她的,但一想到娘那么疼她,所以有时也不会去哄她了。”
江万海点头,“这就对了,既然你知道你娘也疼你的,所以你不要再为难锦绣了,好吗?”
江南梦点头,小脸上闪现出梨花带雨的笑容。
锦绣面对着阿福,回忆了绵绵的往事。
阿福一双眼睛盯着锦绣,像是要看穿一切般,让她有些心虚。
“你看什么?”锦绣问。
阿福笑了,是很大声的那种,而且笑了好长时间。
“笑什么?”锦绣有些忍无可忍。
“依我看,你是自己跳进荷塘里的吧!”阿福贼贼地说。
“你……”锦绣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像你这样古灵精怪的,江南梦要是真把你推下去,你怎么可能因为担心江南梦而在你爹门口偷听呢?八成是因为心虚。”阿福对锦绣说。
锦绣捶了阿福一拳,对他说:“就你机灵,其实我就是气不过姐姐总和我抢江枫,才陷害她的。可事后我真的担心姐姐,才会去爹爹那儿偷听的。”
“你就不怕淹死?真有你的。”
锦绣摇头,“才不是呢,我可没那么笨,我是当着陶青和江枫的面才跳下去的,而且那时姐姐明明真的推了我,我也就顺势了,我那时就知道江枫一定会救我的。”
阿福尴尬地站着,他心里有些失落。换作是我,也会救你的,只是你更信任他呀。
“对了,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锦绣认真地对阿福说。
“什么事?”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陶青哥哥?”
阿福笑着说:“你总算还记着,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找他。”
烛灯摇曳。
片片茶叶和着水涡,轻飘飘地旋转。
陶青放下茶壶,笑眯眯地看着锦绣。
“哥哥,快说呀,什么主意?”锦绣追问。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给义父下的毒,但是如果等着那些人露出马脚,那会是相当长的时间。”陶青语气暗含试探。锦绣点了点头,她对陶青的用意了然于心,“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吧。”
“我想让你做圣地山庄的新庄主。”陶青坚定地说。
锦绣吃了一惊,对阿福说:“你们要让我夺权?”
阿福点头。
锦绣摇头说:“不行,如果圣地山庄交给我,那才是最大的错误。”
“但你必须这样做。”陶青说。
“不行,陶青哥哥才是最好的人选,就算不是他,也应该由姐姐来做庄主,或者……”锦绣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慢慢地说,“是江枫。”
阿福摇头,“不,就是你,不要忘了,在江南那些浪子要杀的人是你,所以你才是那个害死你爹爹的人的最大威胁。”
锦绣想了想,对阿福说:“你让我逼他们采取行动?”
“是的。”陶青将手搭在锦绣肩头,对她说,“但是这会给你带来危险,你要仔细想清楚。”
锦绣义无反顾地摇了摇头,坚定地对陶青说:“我不会怕的,从我见到爹爹死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阿福不语地看着锦绣,可怜一个姑娘家,却要背负这样的家恨。他不觉有些心疼,便对锦绣说:“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不让你受到伤害。”
一股暖意涌上了锦绣的心头,她感激地看着阿福。
陶青对锦绣说:“绣儿,明天你要对大家说,圣地山庄要选出新的庄主,接着你要尽可能地游说大家让你当庄主。”
锦绣看了看阿福,又对陶青说:“你们有没有要怀疑的人,或者你们想要让我牵出谁?”
陶青端起茶杯,轻轻吹着,他示意锦绣喝茶。
锦绣无奈,压着性子喝了一口,因为是热茶,锦绣被烫得伸出了舌头。
“你不要问我,我们在怀疑谁。”陶青眯着眼睛对锦绣说,“而且,我们也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锦绣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不想让那个我们怀疑的人觉得我们在怀疑他。”阿福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
锦绣一头雾水。
“绣儿,有的时候不让你知道,其实是一种对你的保护。”陶青对锦绣说,“而且,从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开始,我就会置身事外,所以,一切的事情你都要自己解决。”
锦绣不语,良久,她坚决地说:“我明白了,哥哥你不要担心我,我一定会做得很好。”
回廊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走着。
临近房门,锦绣站住,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