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三个月没回家是我的不对。”见大妈和母亲拼命对他挤眉弄眼,险些有要抽筋的姿态,青木关呼了一口气,决定孝顺的顺应母意的开口向正铁青着脸瞪他的父亲道歉,不过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接着却说:“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想念我,我还以为你对我根本是希望眼不见为净的,我三个月不回家可是在孝顺你喔,爸。”
“你这个混帐!”青木卓治咆哮出声。
“关儿……”姬子与哈琳娜则异口同声的轻吟了一声,感觉头顿时痛了起来。
“看吧,我每次回来好像都会惹得你暴跳如雷,我是不是少回来比较好?”眉头一皱、肩一耸,青木关一脸无奈的看着父亲说:“好啦,今天叫我回来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看我,我想我的任务已经达成了,我可以走了吧?”他说着起身准备走人。
“你给我坐下!”青木卓治倏然狂吼道。
肩膀一瞬间垂了下来,青木关乖乖的坐回沙发上,百般无奈的望着他等他开口。
“你有没有较好的女朋友?”青木卓治吸了好几口气平息怒气之后,朝他问道。
这个问题让青木关怔住了,“你问我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他突然难以置信的瞠大双眼,瞪着父亲,“难不成爸!你今天要我回来就是要替我安排相亲不成?”
他还隐约记得上回回家时,父亲曾经提过相亲的事,但是那时他压根儿就把它当成笑话听,毕竟他也才不过二十四岁而已,父亲——在开玩笑吧。
青木卓治意外的扬了扬眉头,左顾的望了他两个妻子一眼,“你们谁跟他说了?”他问。
“开玩笑,我不干!”姬子和哈琳娜未来得及回答,青木关已经激烈的跳起身叫道。开玩笑,真的给他猜中了!他才不干哩,抵死不从!
“你要去哪?你给我站住,青木关!”见他往门口迈步,青木卓治立刻轰声雷动的朝他吼道。
“我绝对不会去相亲的。”青木关蓦然停下来回头叫道,皱着眉以少有的斩钉截铁口气说道:“如果你真那么想抱孙子的话,去找大哥、二哥,要不然圭子也行,这几年内你是别想奢望我能结婚替你生孙子。”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还不想结婚,至少在接下来几年之内,你若想抱孙子想疯了,不如去盯大哥、二哥或者圭子也行,反正长幼有序,要结婚还轮不到我,这就是我所要说的。”他不畏强权的挺胸说。
“关儿,你怎么这样对你爸说话,你……”哈琳娜拧眉开口,却被他截断。
“妈,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还不想这么早结婚。”
“早?你几岁了,还给我说早?!”青木卓治怒不可遏的瞪着他。
“长幼有序,你怎么不说大哥、二哥?”没办法,他只有大义灭亲了。
“你大哥下个月要订婚了,你二哥和他女朋友也已经论及婚嫁了,他们俩最迟今年都会结婚。”姬子突然插口说道,“关儿,今天找你回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
“呃,是吗?”对于这突来的喜讯,青木关倒是真的愣住了,他意外的看了姬子半晌之后,才缓缓转头对面泛微笑的兄长恭喜道:“大哥,恭喜你了,二哥,你也是。”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青木卓治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盯着他最小的儿子开口说道:“诚和聪都要结婚了,你呢?有女朋友就带回来给我看,没有的话就乖乖给我去相亲,对方……”
“既然大哥、二哥都要结婚了,那么我更没有理由要这么急着结婚替你生孙子了,你说是不是,爸?”青木关匆忙的打断他说道。
“你讲的是什么话?”闻言,青木卓治的脸色再度变青。
“人话喽!”他看了父亲一眼,不敬的呼气耸肩道。总之他是死也不会去相亲的!
“混蛋!”
“关儿。”
在咆哮与温驯警告两种极端的声音下,青木关腰间的B。B。Call倏地响了起来。
啊,也该来了。青木关心喜的忖度,早上在回家前交代过辉,要辉在十一点若还没见他回社里的话,一定要Call他以救他出水深火热之地。而现在十一点整,辉的远水来得还真是时候哩!
“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先走,失陪了。”他做个样子匆忙的看了一眼Call机,边说边朝门口走去。
“会有什么事?你给我站住!又是那几个小子在搞鬼,你以为我不知道。”青木卓治有如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完全知道他肚子里打的主意,于是生气的吼道,却在见他完全没有停步的打算,干脆自己起身追在他后头边走边骂道:“你这个浑小子真想气死我是不是?家里这么大,偏偏要一个人搬出去住,出去就乐不思蜀的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你往东你就偏偏要往西,叫你相亲你却跟我说你不要结婚,你是硬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你这个浑小子给我站住,你听到没有?!”
“爸,对不起,我真的有急事,咱们下次有机会再聊,拜拜。”青木关急速的加快脚步,一下子便拉大了与父亲的距离,直到在踏出大门上了车之后,这才将头伸出车窗朝正气喘吁吁的往他这个方向冲来的父亲挥手叫道,并下一刻当然脚踩油门,“噗”一声逃离现场。
老天保佑他老爸这回别被他气死才好,阿弥陀佛!
“辉,谢谢你的Call机,真是来得及不如来得巧,刚好救我一命。”走进六本木会社中,青木关一屁股坐进所属自己的位置上,朝葛木辉谢道。
“怎么了,又和你老爸杠上了?”
“没办法,物以类聚,和你是死党的我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孝子。”
“这回他又出了什么难题了?回去接掌家业?不对,对这千篇一律的教派你应该早已经免疫,那么是任务上的事,他又先斩后奏的给你乱接Case了?这次是轮到哪位政要呀?”葛木辉挑眉问道。
“都不是,我若讲出这次他要我回家的目的,铁定吓死你。”青木关盯着他开玩笑般的说道。
“真的?说出来听听。”葛木辉一脸兴味的等着。
“听好喏,他叫我回去——相亲。”他清了清喉咙,慎重的盯着他慢慢说出那关键的两个字,一说完自己就抑制不了的笑了起来。
“真的假的?”看着他一脸不正经笑意,葛木辉微微皱起眉头怀疑的问。
“真的呀。”他几乎是笑不可遏的。
“那你还笑得出来,难不成你对相亲已经期待已久了?”
“我这是苦中作乐。”稍微收敛了一下笑容,他瞅着辉吊儿郎当的说道。
“喔,那你掩饰得真好,我完全看不出你苦在哪里。”葛木辉嘲弄道。
“谢谢,我也是这样认为耶。”他笑嘻嘻的对辉说。
葛木辉对他的不正经摇头,要不是认识他几乎有一辈子之久,实在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吊儿郎当、没一刻正经的娃娃脸会是青木家的继承人,集家族事业、武士荣誉,且为PSA中最优秀、最受上级长官赏识,或者该说疼爱的跟亲生儿子没两样的大人物。而他才不过二十四岁,是他们六个人之中最年轻的一个。
上杉、葛木、高木、青木、片桐以及一柳,他们六大家族从桃山时代便一直是最高权力当局的秘密武士,宣誓效忠权力领袖,并且遵守一套专为大将军制定的律令,保护、辅助最高权力者拥有霸权。所以历经桃山、江户、明治到现在平成时代,六大家族依然禀持着先人的武士精神,一代传一代的为权力政府秘密的效忠着,PSA——Police for Secret Agent就是他们的身份。
上杉丰自,三十岁,正直、沉稳、嫉恶如仇,身为上杉家五兄弟中的老大,他自然传承父亲的衣钵成为上杉家最年轻一代的PSA。葛木辉,二十七岁,叛逆、不驯、狂傲如风,身为葛木家独子的他即使自年少便因故脱离家族,誓死不再踏进家门一步,却在一次他父亲执行任务时丧命而自毁誓言,毅然而然的接下父亲PSA的身份。
高木辙,二十八岁,精明、严肃、深沉内敛,他并非高木家上任PSA的直系血亲,却在以众人所不明的原因下成为高木家PSA工作的继承者。
青木关,二十四岁,开朗、精力充沛、吊儿郎当却又让人很信任,身为青木家侧室所生的混血儿,竟意外的能成为青木家族的众望所归,实在让人讶异。
然后是片桐雅之,二十五岁,上帝最扼腕的一个创造,明明该是十全十美的男人,偏偏上帝忘了在他身上放下情感这种东西,所以天才加淡漠等于自闭,他就是六本木中最不可或缺却又最碍眼的成员。
最后是一柳建治,二十六岁,干练、认真、武功高强,而且长相漂亮俊秀的就像个原罪。他们五人甚至于还曾背着他说过,若哪天他们六人在执行任务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时,也许把他扮成女人,使出美人计会是他们惟一的救命符。当然这种话可绝对不能给他听到,否则吃不完兜着走的人绝对不会是别人。
他们六人的情谊看起来普普通通,实际上却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危险任务中变成了生死之交,而这间六本木会社便是他们六人设立来休憩玩乐,以及方便与上级联络的据点。
“真无聊,最近都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吗?”翻看着桌面上不知谁顺手带来的杂诊,青木关有些意兴阑珊的开口道。
“这么无聊就去相亲呀。”葛木辉淡道,双手双眼合作无间的在眨眼间就将出现在电脑荧幕上的敌机全部击落——他在玩Game。青木关一瞬间眉头皱成了一团,“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葛木辉继续玩他的玩Game。“丰自呢?”过了好一会儿后,青木关再次不甘寂寞的开口。
“大概在他家武道馆授课吧。”现代的上杉家可是日本著名的武道家,拥有五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上杉家不开间武道馆授授课可就有些暴殄天物了,所以上杉丰自只要有空闲都会回家去帮帮忙、代代课。
“辙呢?”
“天知道。”他的深沉内敛可是出了名的,平常的行踪当然也深沉内敛的让人看不透,要知道存心想失踪的他在哪里,可能要比大海捞针再稍微难上那么一点点。
“那雅之呢?”
“听说他们家公司出了一些事,现在大概正在伤脑筋吧。不过他那个天才,我想花不了多少时间又可以回到这边来发呆了吧。”片桐家的企业社可是远近驰名的,据他们几个人的估计,传至片桐雅之之后,片桐家的后代大概有三百年可以每天跷脚喝茶度日了。
“那建治呢?”青木关非常顺口的接下来间,旋即又道:“等等,你可别告诉我他因为打电脑的关系,用脑过度且压力太大,所以男扮女装的跑到街上去舒缓压力喔。”他一脸揶揄与得意的笑容,似乎很佩服自己能想到这个理由。毕竟男扮女装这事,确实是日本上班族男人舒缓压力的最新流行方法。
听到他所说的话,葛木辉差点没仰天狂笑起来,不过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由电脑荧幕的反射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人影,顿时他当机立断的将那口笑气吞进肚子里,哪管它会不会让自己因窒息而死,毕竟那种死法要比被活活打死好得太多了。
“关,你完蛋了。”他呛了一口之后,基于朋友一场的关系,非常有义气的回头对关说道。
“完蛋?干么完……”像是突然间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