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难从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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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难从夫命-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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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战膺看不下去,生气的将她抱在怀里,手劲有点粗鲁的拍着她的背,“没看过你这种女人,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是你……都要怪你……”她难过的连眼泪都掉下来,只能不断的扯着他的衣衫忿忿不平的抱怨着。
  而他只是静静的承受着。
  第九章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军营里四处燃起熊熊营火,将整个营地照得有如白昼一般光亮。
  校兵广场上用几十根粗大的树干,堆起一个高耸的营火台,它亮璨的光照亮了整个广场,也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欣喜笑容。
  为了庆祝战事大捷!边关乱事暂告平定,所有的士兵和将领们都在举杯欢庆,一时间全场的气氛热络沸腾到最高点。
  “这会儿西北边地几乎已全纳入天鹰国的版图,除了额耳汗族尚有些蛮子仍在窜逃为患外,西北边动乱已全部肃清,小弟以为接下来的事,二哥麾下将领就足以应付包办,我应该可以回京复命了吧?”叶祈举着酒杯笑问着主位上的战膺。
  “怎么?这儿太荒凉,没有酒肆花坞,留不住你是吧?!”战膺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他。
  “当然啦!看着有人恩恩爱爱出双入对的,我心里不平衡,想早点离开,眼不见为净嘛!”叶祈戏谑的瞟了偎在战膺怀里的秋燕真一眼,看见她正困顿的揉着眼睛。
  “你专心一点!不许在这种时候给我睡着了!”战膺也发现了,口气凌厉的吼她。
  “唔……”秋燕真迷迷糊糊的勉强应了声,又无力的赖在他身上。
  这些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又是争执、又是不眠不休的照顾受伤的他,几日下来,她已经累得熬出黑眼圈,猛打呵欠,直想倒头就睡。
  “不准揉眼睛!你最近是怎么搞的,老是这副德行,看得我都想揍人了!”战膺不快的拉起她,命令她坐直,不许再靠着他。
  “不要……我要靠着你……”秋燕真反常的噘嘴撒娇,硬是耍赖的偎回他身畔,双手紧揽着他结实的腰身,“一下下就好……求求你……”
  她前所未有的娇态,让战膺怔愣了下,本要伸出的大掌也僵停在她身旁只尺之处。
  他不快的咕哝咒骂了几句,却没再推开她,只是迳自取过酒杯猛灌一大口。
  “没想到二哥也有这等温柔的时候啊!若照以前,你大概早火冒三丈的把人扔出去了。”叶祈笑谑道。
  “闭嘴!你喝你的酒,少废话!”战膺不耐的瞪他一眼,倾耳聆听那愈来愈清晰的皮鼓声,和突然响起的快节奏乐音。
  就在这热闹的音乐声中,一群由军妓装扮的彩衣舞娘步履轻盈的跳入场中,她们时而排开、时而围成圆的扭臀摆腰,有些还特意在一些将领面前妩媚的旋身扭动,勾引挑逗着他们,让许多人乐不可支的当场就多灌了几杯酒。而其它舞妓则在酒酣耳热中,四处拉人和她们共舞。
  有些士兵开始腼典的挥动手脚,有些则趁着酒意夸张摇晃的舞着,每个人的动作都是乱七八糟、可笑得紧,让坐在外围的旁观将领和土兵,笑到抱着肚子喊疼。
  “我的天哪!”秋燕真被眼前的景象逗得笑眯了眼。
  “好象抽筋的猴子……真是够了!”叶祈也受不了的边笑边道:“这是哪门子的余兴节目?”
  “我从没看过男人跳舞……”秋燕真扯着战膺的手臂,笑到上气不接下气。“你瞧那个人还打到旁人的鼻子、踩到别人的脚……”她兴奋莫名的指给战膺看。
  “幸灾乐祸的女人!”战膺直瞅视着她,似笑非笑的,看不出来是否在生气。他大手惩罚性的打了下她的臀,“你嫌我的士兵跳得难看,那就你去替他们跳!”
  或许是受到欢乐气氛的感染,战膺脸上的冷厉缓和了几分,连带使秋燕真的心情好了起来。
  “我不行……”她以为他在开玩笑,连忙摇头挥手拒绝。
  “快去!我还没瞧过你跳舞的样子。  ”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推进场中。
  一看见秋燕真出现,旁观的人纷纷起哄拚命鼓噪着,她难为情的瞅视着战膺,娇啧的踩了下脚。
  无可奈何,她只得转身跳了起来,配合着皮鼓的节奏徊旋,舒展肢体移动着。
  她的衣带飘然飞舞,配合着身上的环佩钉铛发辫跳跃,整个人彷佛都快飞起来似的,让旁观的人看傻了眼。
  她的舞姿和那些舞娘的媚惑撩态完全不同,身段轻柔,宛如一条出游的水蛇,在烂亮营火的照耀下,竟让人有种见到谪仙飞舞的幻觉。
  “天羽洄旋舞?”战膺有点意外的低声喃念。他不解她怎么会跳天鹰国南方女子最擅长的舞蹈?
  只有南方女子纤细的身段,跳起来才会有飞天的感觉,一般北地壮硕的女子跳这舞,只能以惨不忍睹来形容。
  她娇小玲珑的模样跳这舞,却是异常的适合!这让他开始恼了起来,突然想挖掉其它男人的眼珠,不让他们再多看她一眼。
  “不许跳了!”战膺猛地拍桌起身,脸色阴骛的对着秋燕真大吼,却发现她的眼神有点茫然,步伐踉跄了下,下一瞬间,毫无预警的往后倒去。
  “该死的!”战膺不敢署信的低吼一声,在众人来不及反应前猛地飞身过去,有惊无险的接下她险些撞上地的纤弱身子。
  当秋燕真睁开眼,人已安稳的躺在大军帐内。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古大夫已执起她的手,仔细的把脉。
  “我怎么会在这?”她不解的望着古大夫和叶祈脸上的高兴表情,回头开始寻找战膺的身影。
  “你晕过去了。”战膺从桌旁起身走到床前,脸色很臭的瞪着她,“明明不能跳,你去跟人家凑什么热闹!”
  “二哥,你别对她发脾气……她现在可禁不起吓!”叶祈连忙上前制止战膺。
  “你别开口!这是我跟她的事。”战膺气愤的推开叶祈,低头对着秋燕真吼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想看我发脾气是不是?”
  “你说什么……”秋燕真瑟缩了下,“我都说我不会跳,是你硬推我出去的……”她十分委屈的抬眼看他。
  “狡辩!你一定……”战膺倏地一拳击在床板上,让古大夫和秋燕真两人都吓了好大一跳。
  古大夫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打断他的话。
  “皇爷,秋姑娘现在怀有身孕,身体比较虚弱,需要静养,能不能请您小声点?别这么吼着,否则若吓着她,孩子很可能会不保!”古大夫急道。
  “古大夫,您说……我有了?”秋燕真吃惊的抓住他的手。
  “嗯!恭喜你要做娘了。”
  古大夫脸上的和煦笑容只让秋燕真的欣喜维持了两秒,她像被雷击中般的身子突地一僵。
  她心慌的放开古大夫的手,惊恐万分的缩退到床角,直视着战膺。
  “你那是什么表情?马上给我过来!”战膺看了气得想捉回它。
  “你别靠近我!”她惊惶失措的躲开,眼泪猛地掉了下来。
  “你他妈的又想搞什么鬼!”战膺倾身向前又想抓她。
  “不要碰我!”秋燕真恐惧的闪开,跌跌撞撞的冲到床的另一头,猛往叶祈的身后躲,“叶将军,求你救救我,别让他伤了我的孩子!”
  “你在说什么?我二哥不会……”叶祈哑然失笑的才说了几个字!战膺已暴怒的疾走过来拉住秋燕真,火大的打断叶祈的话。
  “出去!统统给我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他破口大骂把叶祈和古大夫全都赶了出去。
  “你放手!放开我!”眼见能帮自己的人全走光了,秋燕真心急的拚命挣扎。
  “你在发什么颠?”战膺怒喝,“我有说要对你怎样吗?”
  秋燕真静了下来,强装镇定的哽咽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我就……就……”她倏地住口,泪汪汪的看着他。
  “你就如何?”他不悦的反问,眼里多了一抹火光。
  “我……我马上就走!我会走得远远的,不会再来烦你……求求你,我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我想要他!”说完,她焦急的转身就想逃,却让他使劲的扯回。
  “你以为你逃得了了吗?立刻把药喝了!”他紧搂着她的腰强行带到桌前,空出一只手端起药。
  “我不喝……我死都不喝……”秋燕真心寒的踉跄了下,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心,当真丧尽天良的要打掉自己的孩子,“他也是你的骨肉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我知道他是我的骨肉,所以,你才更应该要喝下这碗药!”他冷硬的道,强行灌她喝完整碗药,立刻丢开碗,低头堵住她的唇,让她没机会把药吐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秋燕真痛哭推开他。
  他竟然真的强灌她打胎药……她跌坐在地上,心痛的不能自己。
  “你哭个什么劲!”战膺冷冷的斥道,边说边把她抱回床上,自己也跟着上床,在她身旁躺下。
  他将大手放在她平坦的腹部上,接着一股暖暖的气流从他的掌心传了过来,让她原本隐隐作痛的肚子,慢慢的舒服许多。
  “你……又想做什么?”秋燕真哭着要拉开他的手,却突然发现——“为什么我的肚子不疼了……难道……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还要管我?”她气极的打着他的手。
  “罗唆!你再吵,我就真的把你肚子里的那块肉给弄掉,你听到了没?”他猛地吼了声,害她怔愣了下。
  “你没给我喝打胎药?那刚才我喝的是什么?”她不敢置信的拉着他的手急问。
  “打胎药?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这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女人,见鬼的该死的愚蠢透顶……”
  结果战膺的暴吼还没吼完,秋燕真便破涕为笑的翻身紧搂住他的脖子,“谢谢……我好爱好爱……好爱你……”她乱七八糟的喊着。
  只要能让她留下他的孩子,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听到她的喊叫,战膺脸上露出一种要笑不笑的表情,“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要叫到让所有人都听见是吧?”
  “哦!”她呐呐的应了声,闭上嘴不敢再嚷嚷,只是小脸上有着满满的灿烂笑容。“娘!我有了心爱的人的孩子了……”她将脸埋在他的怀抱里,心满意足的咕哝着。
  “你娘是何方人氏?”她的自言自语还是让耳尖的战膺听到了,他突然问。
  她先愣了下,还是老实说:“我娘……她是天鹰国的南方人,世居江州。”
  “江州?”他沉吟了一会儿,手揉着她的发。
  “嗯!!我娘说江州很美,每到春天,遍地都是桃花落瓣……她还说江州的家里为了赏桃花,还特地建了三层的桃花楼,四周围绕着九曲湖水和艳红桃树,美得像人间仙境一样……”她的声音逐渐飘渺起来,迳自沉湎在过去的回忆里。
  “桃花楼?”他突然扬高声音,“你知道桃花楼?!那你有没有听过桃花羽……”他倏地停下。
  “你是说桃花羽裳曲吗?”她笑道,不意外的看到他神情突然一凛,接着她轻轻哼了其中的一小段曲调。
  “这是我娘在世时最爱的曲子,她常拿着玉箫吹给我和弟弟听。”她眼神渐渐的黯了下来。
  只是后来她娘纤弱的身子终究熬不过北地狂厉风沙和烈阳的毒害,在鸽儿两岁时便生病死去;而她爹在娘死后,悲恸欲绝的抱着她娘的尸体和那只玉箫,说是要去千年不化的天雪山寻求绝世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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