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已经长大了。”他忍住笑,又补充一句:“但是在我眼里,你还是小云儿。”
“我是大云儿。”她不平地争辩。
“小云儿。”他坚持。
“大云儿啦!”她嘴一瘪,快哭了。
“可是,我长了你六岁,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比我小、是我的小云儿,让我疼、让我宠,是我的小妻子,这样不好吗?”他柔着声,低眼望着她。
她的不满很快被蒸发掉,只剩下小小的羞怯,和一点点被他诱哄的甜。
“墨砚哥哥,你不介意我不够庄重?”奶娘说,她的性子一点都不适合当叶家未来的主母耶,只像个小孩。
“当然不。”他要的,是一个让他衷心喜爱,能宠能逗能纵容、不会死守着礼教,充满活力的妻子。
“爹说,我都被你宠坏了。”她努力板着脸,依大家的说法,他实在对她太好、太纵容了。奇怪的是,为什么大家这么说的时候,脸上却都带着笑意?
“能宠坏你才好。”他轻啄了下她唇瓣,很满意每天都能在她脸上看见笑容。
“啊!”她低羞地叫,眼睛连忙瞄着四周。
“怎么了?”
“没有人偷看到吧?”她好担心地问。
“偷看到又怎么样?”他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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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羞人哪!”她喔道,白了他一眼。“墨砚哥哥不可以害我丢人。”
“我害你丢人?”他顿时僵住。 “你不喜欢我……”
“喜欢。”她按住他的嘴,瞄了瞄四周确定没人偷看,才微红着脸,低声道:“我喜欢你……亲我,可是被人看到的话……会被笑。”
原来是这样。他心一松,拉下她的手‘
“谁敢笑我的小云儿,我就罚他去扫后院十天,让他以后不敢再笑你,好不好?”他逗着她。
“不好。”她嘟着嘴,“这样别人就会说我仗势欺人了。”
“很好。”他却很满意。“大家最好知道你是我要保护的人,谁敢欺负你、让你伤心,我就饶不了他。”恶势力,哈哈。
她又瞪他一眼,然后终于被他故作强壮的姿态给逗笑。
“墨砚哥哥,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宠坏我。”
这下不只别人,连她都觉得自己幸福的太过了。
虽然自幼父母双亡,得寄养在叶家,但她未来的公婆疼她一如亲生女儿,而她的未婚夫也疼她疼的只差没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送她了,有多少孤儿能像她这么幸运?
“你是我的妻子,不宠你要宠谁?”他轻笑地捏捏她鼻头。
“啊——会痛啦。”她哇哇叫。
“那这样。”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唔……”她低咛一声。不管了,她喜欢墨砚哥哥亲她、疼爱她,别人怎么说她都不理了。
他曾经立誓要保护她一辈子,然而他却错失她十年,让她受尽苦楚,变成现在的样子。东方情自责不已。
一整夜,他握着她的手,守在她床前寸步不离。
夜里,她开始冒冷汗,额头有点发烫,开始无意识的呓语。
她的话,模糊的让他听不清楚,但他最担心的,却是她身体忽冷忽热的反应。
“堂主,这位姑娘体内似乎有某种毒素,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是也不容忽视。她流失太多血,大大削弱她的体力,让她变得异常虚弱,我只能想办法稳住她的伤势,但无法法除她体内那些毒素。”
半夜被传唤来的大夫恭敬地回答。
“就先稳住她的伤势,其他的以后再说。”东方情果决地道。
“是。”大夫连忙拿出药箱,准备针灸。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东方情与大夫留在房内。在大夫针灸的时候,他就在旁观看,稳着不止她乱动。
半个时辰后,大夫收起银针
“这样就行了吗?”东方情看向大夫。
“暂时没问题。属下会命人煎药按时送来,请堂主务必让这位姑娘服下。”大夫说道。看堂主对这位姑娘的关怀程度,让大夫一点都不敢怠慢,倾尽全力要医好她的伤势。
“我会的。”
“那属下先告退。”大夫退了出去。
针灸后,她睡得比较沉,但仍不算安稳。
东方情取来毛巾,擦掉她脸上的汗,然后察看伤口,发现原先的药被汗水濡湿时,他立刻帮她换药。
以这种情况看来,在她伤口结痂之前,最好不要移动,连腰带都不能绑,否则一定会牵动到伤口。
该死!她一个人跑去冒险,最可恨的,是柯渡飞再度伤了他的人;新仇旧怨,他绝不会少算任何一件!
“墨……砚……刀……”她低低呻吟,眉头紧紧皱着。
“放心,我一定会拿回来。”他按住她的手,沉稳地在她耳畔说道。
她轻吁出口气,眉头松开了,手不自觉反握住他的,这才沉沉人眠。
“云儿,不要再担心任何事,只要快点好起来就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东方情保证,接着在她额上轻吻了下。
她唇角微微上扬,笑了。
第五章
“柯家堡有人追来吗?”三天后,东方情总算离开那间客房,有空问一问那天晚上的情形。
“有,但堂主并没有留下线索让他们找,他们也不敢随意乱闯民宅,天亮前,他们就返回柯家堡。隔天,柯家堡悬赏要抓一位面貌满是伤疤、名唤‘云娘’的姑娘。”药铺的庞管事尽责的回答。
云儿受伤后,东方情第一个念头就带她到药铺来疗伤,离开柯家堡后,他也一直住在这里。
三天来,云儿的状况虽然不多,但仍然有冷热交杂的情况出现。再者,昏迷不醒的她也无法自己喝药,东方情一口一口地喂她,从来不让别人代替,直到她伤口复原情况转好、不再喝了药就吐,他才踏出房门。不过云儿门外还是有人守着,以防她有任何状况发生。
“过滤铺里的伙计,不许任何人泄露她在这里的消息。”云儿的安危是他最重视之事。
“是。”庞管事很明白该怎么做。
“另外,柯渡飞呢?”
“他在两天前回到柯家堡,知道有人闯进密室非常震怒,悬赏的公告就是他下令贴出来的,说是云姑娘身为家仆、却意图行窃,只要捉云姑娘到柯家堡,就可以领赏银五十两。”
“柯家堡的各项生意呢?”东方情又问。
“关于这件事,大小姐十天前来时已交代过。
目前我收到的消息,是柯家马场的生意少一半以上,而护镖的生意全被我们抢过来,其他零碎的酒楼、药铺生意,原本就是亏损中经营,我们不必动手,他们也撑不久。“云流宫主身旁的四婢统以小姐称之,风琤为大、雷玦次之、水玥居三,焰珂最小。
“很好。”东方情冷冷地笑了,“继续下去,我要柯家堡的生意在山东做不下去。另外,王家那三兄弟在吴山寨的状况呢?”
“他们很尽责,也很仔细,将吴山寨里的状况一五一十的传回来。”庞管事回道。
谁也没有想到,当日在南山上抓不成柯无双、反被堂主打跑的三兄弟,会被堂主网罗,成为吴山寨的卧底。
“嗯。”东方情想了想。“庞管事,在这件事结束后,把从柯家堡那里买来的产业中,分出一家客栈交给他们,让他们不必再流落街头。”柯家堡的客栈以财势压倒了他们的小客栈,那么柯家堡就欠他们一家客栈。
“属下知道。”也算他们幸运,跟堂主有同样的敌人,所以堂主这也算帮他们讨回公道。
庞管事恭敬地又问: “柯家堡和吴山寨一直有来往,这两个地方相辅相成,柯家堡如果出事,吴山寨的收入来源也会受影响。
目前,柯家堡和吴山寨人员各半,大约共一百二十人,堂主打算怎么做?“破坏的行动他们能够执行,但不知道要执行到什么程度。
“我要柯家堡生存不下去,到时候吴山寨一定会想抢我们所护的镐,一来破坏我们的护镐信用,二来替柯家堡制造护镖绝不会有失的假象,在这个时候,就让柯家堡和吴山寨挂勾的事情曝光,柯家堡的名声将一败涂地。我要你引官府的人去剿吴山寨,让吴山寨从此消失。”
“那柯家堡呢?”
“柯家堡由我应付。”柯渡飞的命,将直到他取回墨砚刀的那一天。
“属下明白了。”
“记得随时注意柯家堡与吴山寨的动向。”东方情再叮咛。
“是,属下先告退。”
“嗯。”庞管事退下,东方情也起身走向后厢房。
十年的家仇、五年的计划,多年的江湖历练让他原本就不急躁的个性更形沉稳,即使在事情完成的前一刻,他都能维持最冷静的情绪。
复仇的事势在必行,而且不容许失败,柯渡飞一定会付出他血洗叶家的代价!
墨砚哥哥……
断断续续地梦到从前,再也没有比那段日子更美好的回忆了,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在他身旁的十年里。
然而,她再也回不去了。
唇上,仿佛还留着他的温度,鼻间还闻得到他的气味……墨砚哥哥……
她虚弱而恍惚地琤开眼。
有一瞬间,眼前的时空和梦里的时空重叠,她以为她流浪的这十年才是一场梦,直到腰间的疼痛传来,记忆也慢慢回笼。
她琤眼望着四周的一切,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房内的摆设耐用而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
这是哪里?她又为什么在这里?
她撑着手肘想起身,而腰间隐泛的疼痛让她更小心而缓慢的移动,等她能够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顺势滑下,她才发现自己根本衣衫不整。
“呀!”她惊讶地低呼一声,连忙拉起被子,又想到这房里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才又放下被子。
她的外衣不见,原本的腰束被放到一旁,中衣只是摆着,而底下的贴身兜衣,只有颈后的结是完整的,腰间的那个根本没绑!
她又慌又惊,不意又扯动伤口,让她差点疼的掉出泪。
咿呀一声,房门突然被推开,她吓到立刻伸手拉起被子,结果因为动作太快,直接扯痛伤口。
“呜!”一颗眼泪硬是不受控地滑出眼眶,她双眼红通通的。
“小心!”他快步走过来,动作迅速又轻柔地扶她躺好,避免再弄痛她的伤口。 “别动。”他命令,然后拉开被子察看她的伤口。
“你……”她想阻止。
“别动!”他再度命令,确定她的痛只是因为扯动伤口,并没有使结痂的伤口再度裂开后,才望向她,“你终于醒了。”
他的神情满是关心与如释重负,她不自觉将被子拉到下巴,密密地盖住自己的身体。
由他刚才的举动看来,脱掉她外衣而让她衣衫不整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她该先害羞还是生气?但是!他是为了帮她治伤呀。
咬了咬唇,犹豫半晌,她终于轻声开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端了杯水,凑近她唇边。“喝一点。”昏迷了三天三夜,她的声音比他想象中更沙哑。
她顺从地喝了点,才想再问一次,他已经先回答了——
“还记得你夜探柯家堡的事吗?你受伤了,是我把你救回来,替你疗伤、照顾你;你已经整整昏迷三天了。”他拂开她的发丝,为了让她能舒服的休息,他早在第一天夜里就将她梳好的发髻散开,而她散着发,看起来更加荏弱,也更令他眷恋。
“三天?”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