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雷嗯了一声道:“你倒是蛮厉害的!”
那妇人喀喀笑道:“有哪个男人能逃出我艳娘的手掌?”
金雷不屑地道:“不要把话说得太满,当心闪了舌头!”
突然,那轿外传来一声大叫,金雷从那轿帘的缝隙之中朝外面望去,只见武祖棋那几个壮汉正把那疯女反手捆绑着,欲押往他处。
那艳娘道:“一个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金雷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艳娘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好像对她蛮关心的吗?”
金雷道:“我正是为她来的!”
艳娘满面失望的道:“我道你是看上奴家呢,原来竟然看上这一个时好时痴的女人,呸,真丢人,这个疯女人听说是我丈夫从前的老相好,不知怎地突然疯了,我丈夫怕她胡说八道,派出院中武士,追踪这个女人已经追了许久了!”
“哼。”
金雷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丈夫的心计颇深!”
那妇人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雷道:“你丈夫是个世间最坏最坏的人,他的财富全是偷来的,当初这个疯女人帮他偷钱的时候,他甜言密语的骗她私奔,如今钱财有了,便想办法杀她灭口!”
艳娘怒声道:“你胡说!”
金雷冷笑道:“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骗你!”
艳娘冷冷地道:“我丈夫虽然待我们不好,没有夫妻闺房情趣,但是我总是他的妻子,谁要这样侮辱他,我绝对不依……”金雷冷冷地道:“你可去问问他金银岛的事!”
艳娘道:“我当然会问他!”
金雷见那轿子已抬到一间房间,并指点了艳娘的穴道,以迅快无比的身法掠出轿外,穿空而去。
轿夫放下轿子见八夫人久久没有下轿,无人敢探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等一个婢女出来之时,才发现那位夫人口吐白沫的呆呆坐在轿中。
“不好,夫人中邪了!”
这一声大叫立刻惊动了全院子里的人,那些护院武士自四面涌过来,朝八夫人一看,只见她口中吐着白沫,双眸直直的朝上插去,也无法看出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在那里干瞪眼,这种情形他们不瞪眼又能怎么着,有哪个敢碰一下八夫人的玉体?
还是那个婢女聪明,道:“快扶八夫人进去歇歇,中邪的人只要过了时辰就会好了,唉!李二嫂芬大妹子快过来帮帮忙呀!”
三四个女人七手八脚的把八夫人扶进了房中,围观的仆人和武士们见没什么好看的也渐渐散去。
金雷乘着他们混乱的时候,掠身追着武祖棋等人的去处,他跟进一个大天井中,藏在一堆稻草后面。
那个疯女活活的被吊在天井当中,一声声夺人魂魄的长叫划破空中,她发丝披散,罗衫破裂,那副样子谁又会相信她便是昔年名满江湖的金陵美女呢。
金雷忖道:“念在她和两位师父的关系上,我该救她!”
他想立刻出来救那个疯女人,可是他此刻如果稍有举动,则他的行踪便要整个暴露出来了。
他暗暗想到:“寻个适当的时机再上手!”
武祖棋斜睨了那疯女一眼,道:“我去请船主来!”
他身子轻轻飘去,健步往内院行去,没有多久,只听杂乱的步履声渐渐传来,一个锦袍绣靴的中年人由几个不同服色的汉子陪伴而来。
武祖棋有若一只狐狸,灵巧的跟在那人后面。
金雷双目通红,忖道:“果然是金船船主,果然是金船船主!”
登时一股愤烈的怒火在他心湖中燃烧起来,金银岛的那一幕情影重新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双拳紧握,道:“我要给两位师父报仇!”
金船船主望了吊在半空金陵女一眼,哈哈大笑道:“金陵女,你也有今天!”
金陵女仿佛突然清醒过来,大骂道:“没良心的东西,你的心给狗吃了!”
金船船主冷喝道:“住嘴,给我鞭打!”
身旁一个汉子一跃而出,扬起手中蟒皮长鞭,狠命的抽击着那个可怜的女人,她仿佛无知觉样的纵声长笑,笑到没有一个人不心寒胆颤。
终于,她熬受不了鞭苔的痛苦而晕了过去。
金船船主满意地道:“这个骚货不给她点厉害,她是不晓得我是干什么的!”
武祖棋上前道:“船主,可要杀了!”
金船船主嘿嘿地道:“那不需要,我要留下她的生命,给血影人和碎心客看,让他们晓得,他俩争的女人在我手中变成了什么东西!”
武祖棋低声道:“船主,这恐怕不好!”
金船船主一怔道:“什么地方不好?”
武祖棋嘿嘿笑道:“这女人如果逢人便说你霸占金银岛珠宝的秘密,对于你绝非是件好事,照属下的意思不如一刀了结!”
金船船主冷笑道:“你也把我看的太小了!”
武祖棋惶恐的道:“哪里,哪里,我只是为船主着想!”
金船船主道:“这个你尽可放心,我已把苏药王请来了!”
武祖棋似乎一震,道:“那个专玩毒的老头子?”
金船船主嗯了一声道:“他有办法使她变得又丑又老,又聋又哑,最后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看这不比杀了她更绝?”
武祖棋笑道:“如果血影人和碎心客见了不气炸了肺才怪!”
金船船主道:“传说血影人和碎心客都没死,他们最近还在少林寺出现,我为了要使他们俩活活气死,故意摆上这一招绝招!”
他转首道:“把苏药王请来!”
苏药王是个道道地地的江湖郎中,一副奸滑阴沉之相,两只绿豆眼睛仿佛只能看白花花的银子和黄澄澄的金子,他一身灰蓝长袍,一摇一摆的行了过来。
金船船主道:“苏药王!”
苏药王低声的道:“船主,你说的是她!”
金船船主嗯了一声道:“正是这个女人!”
苏药王嘿嘿地道:“人倒长得蛮不错,虽然她现在蓬头散发,可是从她那清秀的轮廓上,以及她那不错的身材上,可想见她昔年也是个极出色的美人!”
金船船主嘿嘿地道:“她是金陵第一美人!”
苏药王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她!”
金船船主道:“你苏药王自认是天下百草之王,现在我要你使出你的独传秘技,把她弄的又丑又老,又聋又哑,还要使她把以前的事通通忘掉!”
苏药王沉思道:“这未免有点太可惜了。”
金船船主一怔道:“可惜什么?”
苏药王笑道:“可惜这样一个美人便要毁在几种草药之上,我苏药王曾利用苗疆一种百日毒,杀死数百白道高手,但都没皱过眉头一下,却单对她有点于心不忍!”
金船船主嘿嘿地道:“你也会怜香惜玉!”
苏药王大笑道:“人之常情!”
金船船主冷冷地道:“我请阁下来是要你办事的,不是要你对我的女人评头论足,想人非非,如果阁下认为不愿下药,那么本船主也可以另请高明了!”
苏药王嘿地一声道:“船主,我苏药王只不过是觉得可惜而已!”
金船船主冷冷地道:“没什么好可惜的,你苏药王尽量用药!”
苏药王道:“欲使她变得又丑又老,又盲又聋,还要她忘掉过去未来,这种药必须要调配的好,否则药量过轻过重都不足以变成那个样子!”
金船船主冷冷笑道:“不要卖弄你的才学,还是用药吧!”
苏药王道:“船主吩咐的事哪敢不从!”
他自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蓬红色粉末,道:“把她放下来!”
武祖棋拔剑削断吊在空中的绳索,金陵女的身子立即落在地上,经过这一下的重摔,她突然又清醒过来,睁开双眸左右一瞥,大叫一声,拔足奔去。
金船船主沉声道:“抓回来!”
武祖棋一挥手,三个佩剑汉子纵身跃去,金陵女惶悚的朝那堆草堆后面奔去,她因为身上鞭伤极重,还没跑出多远,那几个汉子已追踪而至。
突然——
半空中闪过一道颤烁的刃光,斜斜劈在一个汉子的身上,那汉子惨烈的一声悲叫,在地上翻了个滚,吼道:“有人偷袭!”
这一剑来得太突然,仓促间无人知道有人藏在那草堆之后,另两个汉子一呆,登时愣愣地立在那里。
金雷身子一跃而出,冷哂地道:“谁敢再动她一下。”
金陵女抖颤的道:“你,是谁?”
金雷冷冷地道:“我姓金!”
金船船主嘿地一声道:“阁下好俐落的身手,居然随身一招,便将本船主的护院武士杀伤,这在本船主的经历中,还是头一次!”
金雷冷笑道:“阁下可还认得在下!”
金船船主摇摇头道:“没有丝毫印象!”
金雷大笑道:“阁下是贵人多忘事,哪会记得在下这个无名小卒,可是阁下的脸,在下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金船船主一愣,道:“那么阁下是本船主的故人了!”
金雷不屑的道:“可以这么说!”
金船船主登时愣在当地,在他记忆之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个青年人,可是这青年人口口声声说是认识自己,那么他和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面。
刹那间,无数的问号涌进了这个一代枭雄的心中,但他却茫无丝毫头绪,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也难怪,当金雷在金银岛的时候,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虽然是短短的数年,这其间的变化可真不小,金雷由一个少年一下变为一个健硕的青年,金船船主自然是一下子认不出来了,况且他那时根本没去留意那个少年!
金船船主愣愣,道:“我们在哪里见过面!”
金雷冷冷地道:“金银岛!”
金船船主面色陡变了一变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岛!”
金雷哼了一声道:“金银岛不是你金船船主的私产!”
金船船主沉声道:“那个地方岂是你能知道的!”
金雷冷冷笑道:“我不但知道那个贼窝,还知道你是那里的贼头!”
金船船主变色道:“本船主本来就是干黑市买卖起家的,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始终没有抖出你的底子,阁下是不是故意要来揭我的疮疤!”
金雷怒声道:“我叫金雷,这个名字对你也许不会太陌生!”
苏药王变色道:“你叫金雷?”
金雷冷冷地道:“不错!”
苏药王嘿嘿地道:“真没想到不空禅师的儿子竟会是你,嘿嘿,本门派出多名弟子正在悬出千金重赏捉拿你,没想到自己送到我姓苏的手中!”
金雷大笑道:“你是哪一门派的?”
苏药王道:“万毒之尊——百毒门!”
金雷悲凉的一笑道:“百毒门,百毒门,哈哈,你竟是百毒门的!”
苏药王得意地道:“你也知道百毒门的大名!”
金雷满面杀机地道:“你如果不说出百毒门三个字,也许还能多活两天,但现在我金雷决不会让一个百毒门的人随便跑出我的手去!”
盈满在眉梢的杀机倏地一浓,手中碧血剑缓缓的扬了起来,一缕缕冷寒的剑光流散在半空之中!
苏药王大叫道:“你敢和本药王动手?”
一股寒意自他心底之中涌了起来,直泛肌肤。
金船船主的身子陡然晃移而来,挡在苏药王的身前。
他一挥大袖道:“你如果和姓苏的有恩怨,可到外面动手,在本船主的家里,不论是谁,今日都不准动手!”
金雷暗忖道:“他自身难保,还在那里硬逞英雄!”
金船船主继续道:“看在本船主的面子上!”
金雷大叫道:“你的面子有什么好看的!”
金船船主面上抽搐了一下,道:“嘿嘿,金朋友既然不把本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