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神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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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神讨夫-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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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房睡吧,不需要你伺候了。”朱定康开口。
  “是啊,雀儿,你休息吧。”桑德也示意她去休息。
  雀儿本想说她不累,就见厅里其他管事、仆佣也示意她走人,她虽不明所以,但在众人的目光下,她还是少数服从多数,乖乖退下。
  只羡鸳鸯不羡仙啊,眼前这对新婚夫妇往寝室走去,其他人是笑逐颜开,看他们的感情如此好,相信再过不久,公主就有入门喜了。
  只是桑德进到房间后,只敢悄悄抬眼看夫君,没想到他就像有第三只眼似的,没看她,却开口了。
  “你先去梳洗,我得想些事。”
  她点头,虽然也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但一颗心仍旧怦然狂跳。
  桑德迳自进到房间后方的浴池,烟雾袅袅,浴池两旁的白玉雕像,仍缓缓流出温热的水,四周有着帘幕遮挡,也因为没有雀儿伺候,她有更多时间乱想。
  裸身浸泡在热呼呼的水里,确定他吻上她或抚摸她时,是有欲望的,但成亲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几乎没睡在同一张床上过,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像和尚一样清心寡欲的人!
  没想到欲火一起,他就可以把她吻得全身软绵绵。老实说,被他亲吻比腾云驾雾的感觉还要棒!她露齿一笑,但随即以双手捧着发烫的双颊。天啊,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她不敢再想下去,匆匆洗好后,回到房间,却见他在写信。
  “你先上床睡。”他头也未抬的交代。
  “是。”她乖乖上了床,看着他专注在思索、写信后,然后拿着信起身出去。
  她小心翼翼的偷瞧他。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还要出去?
  不过一会儿他又回房来,手上那封信已然不见。
  送信给谁?她想问,又觉得自己不该插手太多,他若愿意说,就会告诉她。这么一想,她释怀的阖上眼。
  朱定康走到后面浴池梳洗,不一会儿即回到房间,望了床上的人儿一眼,轻轻吹熄了烛火。
  室内本该陷入黑暗,但仍未睡着的桑德睁开眼却发现一点也不黑,反倒因为从窗外倾泄了一室的皎洁月色,更添柔和的浪漫氛围。
  她感觉他也上了床,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在他的手主动圈住她的腰时,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是今晚吗?
  朱定康将她拉入自己怀里,让她贴靠着他的胸膛。
  因为她,他必须跟着加入这场皇宫的权利斗争吗?
  但只有进到核心,明白那些丑陋的内幕,他才能保护她!那是一个极强烈的直觉,再加上卜卦,天有异象,他知道,他是无法置身事外了。
  就这样吗?她屏息了好久,却发现他只抱着她,动也不动。
  “睡吧,明天还有得忙。”他的口气很温柔,知道僵硬的她还没睡。
  忙?她不懂,但过不久,就听到他呼吸平稳,似有熟睡。
  是了!她柳眉一拧。这段日子,她看到他身兼多职,一下子到钱庄巡视,一下子又到酒楼,还有其他店铺,现在还要卖瓷器给洋人,一人忙好多事,所以,很累吧?她不由得心疼起来。
  “好好睡吧。”没有任何迟疑,她轻轻的吻上他的脸,但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她粉脸陡得涨红,急急的想退开,没想到他的手仍扣着她的纤腰,她吓得看向他。不会醒了吧?
  好在,他仍熟睡着。四周是一片静谧,左看、右看、下看、上看,没有半个人看见她主动吻了他,只有窗外跃进的月光。
  呼,幸好!她大喘一口气,放了心,阖上眼,这一天真的太漫长了……不一会儿,松懈的她随即呼呼大睡。
  然而,几乎是她一坠入梦乡,朱定康的眼睛就张开了,看着她亲昵依偎在他怀里,那张粉脸上漾着单纯和信任。
  他的手轻轻抚上被她亲吻的脸颊,那里仍烫着。如此无辜天真的她,却成了钓饵,他怎么能不挺身保护?
  夜色如墨,一名骑士在寂静无人的路上策马急奔,腰间一只令牌,让他很快的通过侍卫盘查进到宫中,还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四皇子的寝宫,而他的主子早已背对着他,等着他的到来。
  他立即甩袖跪下,“奴才参见四皇子——”
  一个飞踢,该名小厮打扮的男子被祈洛踢飞到墙上,撞到窗槛后,重重地摔落地上,张口就吐出鲜血。
  “四、四皇子……”
  “知道本皇子为什么命人把你叫回来?没用的东西,说什么驸马跟公主两人各过各的,连行房也没有!”祈洛走到他身旁,一脚踏上他的背。
  只听到咔嚓一声,该名男子脸色瞬间苍白,痛苦哀嚎,咳出了更多的血。
  “饶……饶命……四皇子,小的不敢……乱说啊。”
  “不敢?”祈洛冷笑,“事实就是摆在我的眼前,还敢瞎说?你这家伙竟然随意唬弄本皇子,差点坏了我的局,你好大胆啊!”
  “小的怎敢——噢!痛。”
  “还敢回嘴!”他又踢了他一脚,那名小厮不死也半条命了。
  事实上,留他也没用了,他今晚已打草惊蛇,原以为相爷是他这边的人,他儿子在接到“驸马”这个跃上皇族身份的大礼后,就该有所表示,没想到朱定康真有胆识,领走了皇妹这份大礼,却忘了给他这个媒人谢礼!
  抿紧唇,看着趴在地上已经昏迷的小厮,他给两名亲近的侍卫一个眼神,他们立即明白的上前,将那个已经差不多要见阎王的小厮给拖了出去。
  另两名侍卫立即过来,“是否要派新的人进驸马爷府?”
  “不必了,朱定康不是笨蛋,对可以进入他们夫妻生活范围的仆佣必然会严加筛选。”他冷笑,“更何况这次试探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我知道皇妹可以成为一颗最有价值的棋子。”
  看来,主子的下一步也将自己的亲妹妹算在内。两人吭也不敢吭一声,依他们对主子的了解,这颗棋子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备轿!我要去拜访相爷,他的儿子太不受教,也不懂得人情世故,本皇子今天受到的鸟气,可得从他身上讨回来!”他咬牙怒道。
  两人对四皇子的说词一点也不意外。
  他心机深沉,为人残忍,而他们的保身之道就是听从命令、执行命令。
  尽管已是二更天,唯我独尊的四皇子仍然夜访相国府,约三更天时,才甩袖离去。
  第6章(1)
  天亮了。
  清晨的空气有点冷,早起的桑德缩着脖子,对着冰凉的掌心呵气,搓了搓手,看着另一边空了的床,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在什么时候下床的。
  此时敲门声响起,雀儿端了盆温热的水进来伺候主子梳洗。
  “驸马人呢?”她问。
  雀儿一边拧干毛巾伺候主子洗脸,一边回答,“驸马爷很早就到书房,好像是有人一早就来找驸马爷,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好像是东宫的太监。”
  “东宫?”桑德拧眉。难道夫君真的跟太子同一国的?
  房门突然被打开,朱定康跨过门槛走进来。
  “东宫的人那么早来找你做什么?跟昨天你写的信有关吗?”实在太好奇了,她迫不及待的回身问。
  朱定康立即看向雀儿。
  她暗自呻吟。主子怎么愈活愈单纯?有些话说不得的!这下好了,害得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自首。“我只看到东宫的人,至于什么信,雀儿可不知道了。”
  他抿紧了唇,“下去吧。”
  “是。”求之不得的她连忙端起脸盆,退了出去。
  “待会儿我们一起出门。”他走到一脸尴尬的桑德身边,突然开口要求。
  “我们?可你不是忙着要处理瓷器的买卖?”
  “无妨,晚一点也能处理,先吃饭吧。”
  在用完早膳后,她才慢半拍的想到,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将甜点囫囵吞枣的吞下肚后,桑德无视夫君皱紧的眉头,接过他端来的水,大口喝下后,又问:“昨天写了什么信?东宫的人找你又做什么?”
  “这事,你最好忘了。”他只是向好友示警,祈洛的耐心渐失。
  瞧她一脸困惑,他板着脸警告,“另外,对你四皇兄,你也要有提防之心。”
  “你担心他对我不利?”会吗?
  “他不是个好人。”
  “我知道,但老天爷让有些不好的人存在是刻意的,因为他们有存在的必要。某些错误的示范,因此让有些人心生警惕,或是引以为戒,也有人因祸得福,人生大转弯。”这是她在记录善恶簿时,最大的心得。
  这席话超乎他的想象,她看来是如此年轻,但有时说出口的话都带有人生哲理,似是看多了人生百态后的有感而发。
  对着他探究的黑眸,她有些手足无措,“我说太多了,还是说得不对?”
  但在善恶簿里,真的有人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惜了先前的善行,但也有人幡然悔悟,改变一生,很多善恶都只在一念之间。
  “老实说,你没说错,但很矛盾。平日的你看似单纯憨直,有时,却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奇怪感觉,我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了解你。”
  怎么突然说出这么感性的话?她顿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走吧,爹一早就派人‘请’我们回家一趟。”他不想多谈,把话拉回正事。
  爹有什么事?
  桑德不懂,但朱定康知道,昨夜他让一个人下不了台,那个人找了个冤大头来出气,所谓子债父还,完全符合祈洛以牙还牙的行事作风。
  不久,他们搭乘马车前往相国府。
  一见两人入前厅,朱炎脸色欠佳,但仍然不忘向媳妇行礼,“公主万安。”但腰一挺直,在看向次子时,一脸阴霾。
  朱定国跟韩玉露夫妇也在,桑德及时阻止他们行礼,“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多礼,太疏远了。”
  两人向她点个头,朱定国随即看向弟弟,“昨晚四皇子带着一肚子火气上门来,将爹扎扎实实的痛骂一顿,包括过河拆桥、知恩不报——”
  “不必说了!”朱炎深吸一口气,拧眉看向桑德,“公主,老夫有些话想私下跟定康谈谈。”
  “我是他的妻子,爹有什么不满,我也想听。”她很坚持,因为此时的气氛太过凝窒,她不想让夫君单独面对父亲的炮火。
  “可是——”他迟疑了。
  “我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除非爹不是这么想的。”
  该聪明的时候也不笨!朱定康似笑非笑的看着第一次如此执拗的妻子。“说吧爹,不然让公主有种错觉,以为我们这个家是父慈子孝!”他出言嘲讽。
  “你!”朱炎咬咬牙,“好,既然公主这么关心,那我就说了。四皇子是看得开,反而耐心等待,怎知等到的却是你那一席堪称‘教训’的话?”
  来告状了?朱定康嗤笑一声,“我只是说我心里的话,何况,是四皇子说我可以畅所欲言。”
  “你分不清真话假话吗?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四皇子说是我没有教好你一些人情世故,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跟你哥哥一样,听我的安排——”
  “我本来就不是哥哥!”他笑着驳斥。
  “还笑?!让我被四皇子劈头怒骂,这是你一个儿子该做的事吗?”他真的是气到火冒三丈,对着二儿子怒吼。
  那他这个爹又做了什么?天天抱着权势的大腿,逼儿子习文习武的,三句不离成就、成功,可曾对他嘘寒问暖?可曾想过儿子想要的又是什么?朱定康在心中悲愤的驳斥。
  桑德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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