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一窝女巫在家斗法,桌子、椅子满天乱飞,杯子、盘子会自动排好,要是有不理解的人看到不吓晕才怪。
女巫的世界不需要男人。
“胡扯,你家不正常,男女结合是为了繁衍下一代,婚姻是必须的程序。”她的理论令人生气。
沙星博皱眉的说:“我奶奶和不同的男人生了六个私生子女,然后他们又生下我们六个私生女,不结婚也能生小孩呀!”他们很正常,一代传一代。
“你奶奶的惊世骇俗不适合现代,你少给我有样学样,否则我会揍你一顿。”握着拳头的沈劲在她面前又挥又吼的,像个学人的大猩猩。
“喂!你有没有搞错,我的家务事几时请你来管?狗抓耗子是违反自然定律。”有病!
该用什么魔法让他清醒呢?她暗忖。
“星儿,你在顶撞上司。”此举该要扣钱。
“请叫我沙秘书,总经理。”她不爱听他叫她星儿,肉麻得像情人间的喃语。
“我说过没外人在场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他恼怒地一咆。
“拜托,叫你沈劲你不高兴,单一个字我又叫不出口,你存心为难人嘛!”他是全天下最难相处的人。
要不是看在他每天中午都会买一块蛋糕慰劳她的份上,早就在茶水中施法整他冤枉,省得他老是怪里怪气的在身边绕来绕去,还常常偷看她。
说他暗恋她,他打死不承认、一脸惨遭羞辱地大骂她无耻,尽使女人的小手段来诱惑地,他宁可去抱个妓女也不肯抱只猪,叫她别白费工夫……
如果她不理会,他又有话说,一下子说不尊敬他,一下子又说她故意拿乔,上司说句重话就板起脸抗议,要她摆张镜子练习微笑。
天呀!男人,你的名字叫矛盾。
“你乖乖地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然我开除价。”这是她的弱点。
“你、威、胁、我。”沙星博气得往桌上一拍。
和他相处久了,脾气会变得特别暴躁。
“星儿,你太胖了,少吃一点。”眉头一皱,沈劲不高兴的看着她胸前快弹掉的扣子。
光他一人受视觉摧残还好,若是其他男人就该死,她的粉脂玉肤不能轻易示人。
“沈总,王小咪约你喝下午茶;张家千金玉如请你回电;川田幸子小姐邀请你共进晚餐;玛丽莎说她今晚会在宾馆等你……”
一口气念了十几个人名的沙星博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口气不疾不徐,毫无平仄之分,沈劲一所知晓她在抗议。
“呃,星儿,你在生气?”他问得很小心,不敢触怒她。
“不敢,沈总。亚太影后金玫希望你能拨空陪她出席颁奖晚会……”
“别再念了,我说错话了,我道歉。”她明知道他最恨这些自以为是,又爱投怀送抱的女祸,才故意念来折磨他。
女人是很好用,在宣泄生理欲望时。
但是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就不可爱了,一黏上就像快干胶,三秒钟就甩不掉,除非剥了一层皮,所以他讨厌女人,尤忌主动的女。
偶尔玩玩倒是无所谓,要他负责可不成,他还不想和女人死绑在一起。
不过,总有个例外——
星儿。
“我太胖吗?”
“不会,胖得恰到好处,非常有弹性。”他多余地加了一句。
因为他的手正轻触着她的前胸,本意是要帮她扣扣子。
沙星博横睇了一眼,退后一步。“你可以笑我、吼我,甚至翻脸,但是下次若再叫我少吃一点,我绝对翻脸给你看。”
“是,这句话是禁语。”他快昏了,原来她真正介意的不是“胖”,而是不能“吃”。
“要是再让我听到这句话,不用你开除我,我会自动请辞。”为了吃,她可以拼命。
沈劲在心里嘀咕着,到底谁才是上司,属下说话还比他大声。“好。要不要吃蛋糕?”
“蛋糕?!”沙星博马上火气全消地跳到他面前。
“真是没救了。喏!蓝莓蛋糕。”他无奈的笑笑,觉得自己似乎太纵容她了。
“沈劲,你是大好人,我最喜欢你了。”有蛋糕,大家好商量。
沙星博快乐地接过蛋糕,为了表示感谢,在他脸上啵了一下,不敢太重也不敢太久,免得他又说她勾引他。
“星儿,你吻错地方了。”不喜欢她胖,偏喜欢她的吻,他确实病得不轻。
“不然要亲哪里?我可不亲你的脚祉头。”她大口大口地咬着,三、两下工夫蛋糕就进了胃。
“这里。”他点着自己的唇。
“不行,每次都占我便宜……晤……”便宜还是被他占了。
沈劲说不上来为何爱吻她,总觉得她抱起来很舒服,有一股婴儿香,还有种源源不绝的生命力吸引着他,令他不由自主地朝她伸出手。
而且吻上瘾了,好像一天不吻她就浑身无力,不见她也会特别想念她,非要她立刻出现在眼前。
到了夜晚可就寂寞了,他不能以上司的身分命令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上班,跟着他,所以他找了不少女人来代替。
可是糟糕的是,那些女人一个个都瘦得见骨,一抱起来他就生气,丝毫引不起欲望,往往脱了衣服又穿上,没兴趣和一堆骨头做爱。
肥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冬天不怕冷,暖呼呼的。
“星星儿,有人送礼物你怎么没签收……噢喔,又来了,你们当我没进来过。”
沈期真想瞎了算了。
该死,他招谁惹谁了,为何总会在最不适当的时机出现,
好疼!
抚着下巴,沈期正式见识自己大哥的快拳有多重,现在他的牙床松动,嘴角还有血丝,而他却没有抱怨的权利,甚至还得说句“对不起”。
天理何在呀?
只不过是中午休息时间到了,他知道星星儿禁不起饿,特地来找她去员工餐厅用餐,顺便聊聊各国美食。
哪知一到顶楼,不见人在座位上,却看见她的桌面上有盒包装精美,还附上一朵红玫瑰的方形小礼,心想一定是有人看了刺眼,把她叫进去大吼一顿。
英雄救美是骑士精神,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勇敢前往屠龙,却又落个惨不忍睹的下场,英雄真难做,当场变狗熊趴着吃屎。
“大哥,你要谋杀亲手足前请先告知一下,别让我死得不明不白。”
“哼!”
哼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拒绝?“我敲了门,是你们太入情了。”
“谁告诉你我们有情,关上你脑子里的腓色思想,我会瞧上她?”沈劲极力否认。
“喔,是吗?别告诉我你想咬掉她的嘴巴当午餐。”口是心非。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之前有好几回都被他撞个正着,说不喜欢还老是抱着人家猛亲狂吻,从不顾忌场合地任性妄为。
不过,幸好是不喜欢,万一是喜欢呢,他不是会被打个半死,因为上演的必定会是激情画面,儿童不宜。沈期讽刺的想。
“我是在教训她不听话。”沈劲硬是蒙住心眼说着违心话,死都不承认沉迷于沙星博的唇。
“是啦、是啦!你是总经理。我是小副协理,你日理万机不该太辛劳,由小弟代劳好了。”他作势要拉“大”秘书。
沈劲光一步挡住,“你想找死?”
“此话严重了,我是担心你过劳死,而且星星儿的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害他也想咬一口。
不过,这当然是心动非行动,他只有一条命。
“我有允许你叫她星星儿吗?”沈劲吃味地想再揍人。
“一个称谓而已,你在计较个什么劲?反正你又不喜欢她。”沈期故意如此说。
脸上敛聚怒气的沈劲揪起他的衣襟威吓,“少动她脑筋,她不属于你。”
“难道就属于你吗?沈总。”沈期挑衅地看着他。
星星儿除了稍为丰满了一些,还不失为一位美人儿,看久了颇令人心动,有种吸引人亲近的特质。
公司里不少单身男子还挺迷她,私下组了一个圆圆妹亲卫团,不时会送些小点心来讨她欢心,不过都是在总经理没看见的情况下。
“沈期,你闲多一个嘴巴费事是吧?你可以开始考虑用喉管进食。”他的话让沈劲很愤怒。
“大哥,你为了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和兄弟反目,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沈期凑上前一说。
“你以为我会对一个小胖妞有兴趣?”他的心正大声说着反话。
沈期眼神暧昧地搭上他的肩,“意思是我可以追星星儿?”
“你敢!”
“有花折就别客气,难不成要我拔把野草?”他可没有同性恋倾向。
“再叫她一句星星儿,我打断你的牙齿”沈劲不介意让他成为无“齿”之徒。
两兄弟一味地沉浸在可笑的争执中,突然,一声惊天憾地的尖叫传来,他们互视一眼,才发觉少了一人。
“星星儿。”
“星星儿?”
沈劲一脸忧虑地率先提腿奔出,沈期也紧张地尾随,差点被反弹的门板撞扁鼻子。
因为很少有事能引起沙星博激动大叫,她是个古怪女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地敢向任何禁忌挑战,一副舍我其谁的大无畏神态。
所以这会他们不由得绷紧肌肉加快步伐,一心要去解救她。
但是,找到沙星博后,他们却后悔不已,尤其是沈劲。
“那是什么鬼东西?”
兴奋的沙星博回他一个“孤陋寡闻”的蔑色,“这是猫,你没看过吗?”
“不会吧!明明是黑貂。”惊奇的沈期低声一喊。
“没见识,这是保育动物之一的貂猫,全世界找不到一千只耶!”好软的小身体哦!
“谁的?”沈劲不快的问。
“我的。”她快乐地扬起一张小卡片,表示是爱慕者的礼物。
“丢掉。”是谁敢在他眼皮底下动他的女人?
“不要,我喜欢它。”开心的沙星博抱着小黑貂磨蹭着。
不承认嫉妒的沈劲心口一酸地抢过卡片一瞧。“王昌庭是谁?”
“采购组组长。”幸灾乐祸的沈期落石一投。
“好,调他下台东分公司采购石头。”看谁敢再妄动。
嘎!沈期闻言顿时傻眼,台东有分公司吗?
而且石头……
买石头要干什么,葬人吗?
第四章
没人会看一只稀有珍奇的小黑貂不顺眼,总是手一伸就想抚着它俏皮圆眼的小脑袋逗弄,可是只要一瞧见黑貂主人身侧的阴沉男子,伸出的手像是碰到冰刺般地连忙缩回。
沈劲的态度并不是出自宠爱,而是它的位置正窝在他最想碰的地方——沙星博诱人的胸沟。
“跟你出来很没有成就感耶!好像和僵尸逛大街一样,人人回避。”瞧,连小孩子都拔腿就跑。
仿佛湘西赶尸在台北街头重现,群众纷纷惊吓地让出一条路,极力将背部都贴上橱窗或骑楼旁的柱子,生怕一个呼吸太重会沾上尸气。
很生气的沙星博努力挤出一丝可亲笑容,企图化解路人的防卫心,她和他可是截然不同,绝无杀伤力。
可是,眼前的市民领会不到她的善意,个个自动绕路而行,能不接触就尽量避免,当他们是病菌二人组,活动公害。
“笑一笑,你的脸皮上了水泥妆了吗?我很丢脸你知不知道?”早知道就不该受他威胁走这一遭。
只怪女巫的志气太薄弱,一客三色冰淇淋就被收买了。
沈劲冷眼睨着在她胸前酣睡黑团,“它太碍眼了,不许养它。”
“缺乏爱心的人滚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