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招,真是高招!
与靳沐优堪称拜把兄弟的姚镇颖,可是头一遭看到他吃瘪,不过他不得不佩服江枫红的忍功,先是故意屈从以换取清白,接着再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说真的,世上敢这么耍弄靳沐优的人还真是没几个。
“我再问一次,江枫红人呢?”
喜怒不形于色的靳沐优,这时反倒显得更骇人,尤其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气,更教人忍不住直打哆嗦,旁边的一些学生会成员终于耐不住惧意而悄悄退离。
“沐优,校长也是今天一大早才看到文件,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如果你想找江同学,恐怕得到校外去罗!”姚镇颖大胆的继续捋虎须,只因为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砰的一声!
一张旋转椅被他猛地一踹,登时四脚朝天,不过当高张的怒火稍加发泄后,他的确冷静不少。
“给我查出她到底转到哪个该死的学校去!”被压到极低的嗓音,却透着一股阴狠。
“沐优,江同学并不笨,尤其她身旁还有位精明的秘书先生。”姚镇颖的言下之意,就是指目前江枫红极有可能按兵不动。
靳沐优的薄唇微抿一下,“镇颖,你说!我跟她还有机会碰面吗?”他睨向窗外,问得诡异。
“呵,只要你想的话。”
“也对。”
江枫红,我必须赏给你一点掌声。
不过没关系,我的掌声你现在虽然听不到,可日后你必定听得见。
我可以向你保证!
第5章(1)
几年了?
她都快记不得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没回台湾。
她是怎么搞的?她今年才不过二十五、六岁,可是自己的心境却像七八十岁的老婆子。
唉!她知道错了,现下的她可是顶着留美财经博士的光环正式加入江氏企业,所以她不该还未正式上班,就先学会哀声叹气。
况且,父亲为了让她熟悉政商界的名流,特地带她前来参加这场设在六星级大饭店的庆生宴。
这可是她第一次在社交场合公开露面,自然得做好公关,使别人对她留下深刻印象,将来也好与这些商界菁英、名绅打好关系,好让自己的第一步能够走得顺畅些。
然而尽管见惯了大场面,可她毕竟才刚回来,对于台湾的社交圈不甚熟悉,大抵也是心理作祟,她总觉得自己的服装有问题,而且在与人对谈间,她也老觉得自己的笑容造作不自然。
不过,这全是她多虑了。
江枫红完全没注意到,当她挽着父亲的手走入宴会厅时,她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而这些目光中包含了赞叹、惊艳、羡慕等等,想当然耳,某部分的妒忌亦掺杂其中,可无论如何,她成为宴会上最美丽的焦点。
不过就算江枫红远比今晚的主人更具看头,可深谙风头绝不能盖过主人的江董事长,在接下来所要进行的切蛋糕仪式中,让江枫红先到一旁休息,以免抢尽主人的风采。
“杨董事长最近可说是春风得意,不仅自家公司的股价不断上扬,听说他的千金,也就是今天的主角跟靳氏的总经理正在交往。”
“喔,这位杨小姐的本事可真大,竟能获得靳总的青睐。”
“哈!口气别这么酸,对靳总来说,交往并不代表……”
靳氏!
坐在角落的江枫红在听闻行经前方的两名宾客的对谈之后,执着水晶杯的手倏地晃了下,而后她忍不住连饮了好几口水果酒,以掩饰前一刻的心悸。
江枫红啊江枫红,你真没用!才听到一句靳氏,你就吓成这样?怎么,难道那些陈年旧事你还念念不忘吗?
那年她离开天儒学院之后,并没有转到其他学校就读,而是选择前往美国深造,在那段期间她也曾经问过何秘书,靳沐优是否有更加激烈的报复行动或是直接杀上门找她,不过何秘书给的答案都出乎她的意料。
靳沐优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仅没再找江氏麻烦,也未曾上门找她算帐。
换言之,她的不告而别对他来说,压根儿无关痛痒,讲难听点,她的离开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困扰,哪怕她故意在利用完他之后,再一脚将他踢开。
说真的,以他冷傲的性情看来,在得知她有心利用后,他应该会发飙、狂怒,甚至会不惜一切的拿江氏开刀,然而这些情况全部没发生。
当然啦,或许是他突然转性也说不定,毕竟是他招惹她在先,而且还用尽各种卑劣的手段逼她屈服,最后甚至还无耻的要她……反正他种种的恶行让她不得不提早离开天儒学院,选择在人生地不熟的外地求学。
所以说到底,她自认没有任何对不起靳沐优的地方。
也就是说,哪怕靳沐优突然站在她面前,她也毋需惊慌惧怕,因为这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
喝!他……他……他……
幸亏她手中的酒杯已经被服务生收走,否则酒杯的碎裂声肯定会引来宾客的侧目,届时她恐怕连钻进桌子底下都没用。
靳沐优!
他竟然也来参加这场生日宴会?
可是,她方才为何没瞧见他?
而且时间已经往前推进了将近六年,可是他除了变得更有成熟魅力之外,还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让他怎么看都像个运筹帷幄的领导者,然而他还是有些许不同之处,例如……他眉眼之间的冷傲已经退去不少,取而代之的,反倒是另一种让女人为之沉溺的邪魅气息。
其实江枫红有所不知,当她远远打量他时,她的绝色容颜也瞬间闪过无数种复杂的情绪。
忽地,就在她闪神的刹那间,一道夹带着阴狠的目光从不知名的地点穿过人群,朝她疾射而来。
她颤抖了下,却找不到这道冷光从何而来。
喝!莫非是……
她又惊又慌的朝靳沐优的方向瞄去,靳沐优并没有望向她这一方,没来由的她松了口气,也为自己的惊慌感到不可思议。
难不成在她的潜意识里,仍对靳沐优所做的一切感到胆怯?
不不不!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应该跟他一样学会遗忘,毕竟在商场上总会有照面的一天,到时候她总不能像现在这般……
咦?此时紧挨在靳沐优身边的小姐,也就是生日宴会的主人翁,她真的好面熟。
她姓杨……她该不会就是杨谨华吧?
天呐!她真不敢想像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对了!刚才有位宾客说,杨谨华正与靳氏总经理在交住,言下之意,不就是说靳沐优是她的男友了?
原来……
恭喜啊!
杨学姐终于盼到与靳沐优在一起了。
江枫红苦涩一笑。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所吸到的空气竟有些混浊,于是她趁着众人在高唱生日快乐歌时,悄悄起身往饭店的后花园移去。
不过就算她已置身在种满各式奇花异卉的花海中,可是弥漫在鼻间的,仍是那股混浊不清的味道,而无半缕花香。
江枫红,别再替自己找藉口了,其实你根本就……
她不断的吸气吐气,想让脑袋能够清醒一点。
也许杨谨华就和靳沐优一样,压根儿认不出她来,所以她应该……
江枫红不禁失笑,接着她抬手轻拍了下微凉的双颊,并在调适好心情后,拎起雪色的裙摆,轻巧的转过身。
“喝!”
当真是猝不及防,原本要跨出脚步的她在瞥见眼前的身影后,吓得直往后退,且踉跄了下。
“是……是你!”江枫红直盯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男子,无法将激动的情绪给压下。
“对,是我。”西装笔挺、唇角噙着神秘笑意的靳沐优,以近似慵懒,却又不容人小觑的低沉嗓音说话。
“你、你……”她不断的命令自己要冷静,可是当声音一出口,她立即暗暗咒骂了声。
拜托,别抖了!
“枫红,好久不见,你好吗?”靳沐优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当年的影子。
枫红?他居然叫她枫红?
想当年他可是连名带姓,像叫阿猫阿狗般的喊她,如今他竟然用这么亲昵的口吻唤她?
“我……我很好啊,那你呢?你过得如何?”极力压下内心的骚动,江枫红得花更多的力气来让声音不再颤抖,而且还要佯装无事的问起他的近况。
很好!就是要这样,要不然刚才所做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
“都是老样子啦,倒是你,你变得比以前更美了。”他毫无波澜的黑眸在此时熠亮了下。
她的脸蛋蓦然一红,“你、你也一样,变得比从前更俊了。”此话一出,她差点想咬断自己的舌根。
老天!这是哪门子的对话?她怎么会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
靳沐优笑出声,“枫红,想不到几年没见,你变得更会说话了。”
“有吗?”她困窘不已。
“枫红,怎么不进去厅里吃蛋糕?”他巧妙的转移话题。
江枫红一愣,突然猛盯着他看。
“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变了很多,若是以往,你压根儿不会说出这种话。”太绅士了,一点也不像骄傲的他。
“没办法,不变不行呀!”他感叹的说。
听起来他似乎有弦外之音,但会是什么呢?
她想问却又觉得没立场,况且她实在没把握他已经忘了……
“这几年在国外,你肯定学到不少东西,对了!有没有交到心仪的外国男友呢?”
靳沐优笑着询问的同时,微扬的薄唇间竟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然而江枫红并未察觉,只觉得他或许真的忘了那段前尘旧怨。
“学业都快忙不过来了,哪有空交什么男朋友?”其实这样也不错,毕竟她已经领教过他的能耐,倘若能跟他重修旧好……哈!他不记仇她就应该额手称庆,而不是奢望他们还会有进一步的关系。
况且,他已经有了杨谨华这位女友了是不?
“你呢?我记得杨学姐在天儒时就已经很爱慕你了,如今她总算得偿所愿,我该祝福你们二位才是。”她尽可能的掩饰住声音里的酸涩,佯装大方的祝贺。
“你……祝福我?”他的声音略带疑惑。
不知何故,江枫红竟不由自主的全身一悚。
“是呀!我听说你跟杨学姐已经是一对,而且你方才还陪着她唱生日歌呢。”她稍稍牵起美丽的唇瓣,僵硬一笑。
靳沐优没再出声,可是一双盯着她的眼眸却流转着奇诡的光芒。
“我有说错什么吗?”她不太喜欢他这种眼神,因为太捉摸不定,这会让她心慌害怕。
“你大概漏听了什么吧。”
“什么?”她一阵愕然。
“枫红,你才刚回台湾,有些事你或许不太了解。”他突然一脸诚挚的深深凝视她。
这会儿,江枫红更加不解了。
“不懂?”靳沐优略微扬眉,太过柔和的嗓音里漾出一丝危险。
江枫红被动的点下头。
“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他冷不防的笑出声,而笑容中竟隐约藏着某种算计。
“你……”
这时候,江枫红才彷佛惊觉到什么似的,神情非但变得极其不自然,就连双脚都下意识的往后退。
“枫红,你怎么了?”她一退,他便一进。
“我、我……”一股夹带着惊人恨意的无形压力冷不防的袭向她,当下她犹如笼罩在一片足以令人窒息的恐惧中,让她骇然不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