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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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令-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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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这个字窜入他脑海。
  回想方才一战,怒山双煞不会使毒,打斗中他也没有受伤,而那蒙面男子亦未对他出手。
  可,无痛、无伤却气息窒碍难行,除了毒,不作它想。
  莫非……愕然醒悟,望向睡得不省人事的唐婉儿。
  难道连你的泪也有毒?
  不知道,我不知道。
  “唐尧!我饶不了你!绝不饶你!”冷焰唇齿含血,恨意如火燎原,疼怜亦如浪涛天。
  他竟然让她变成这样!
  情爱,就是这模样吗?
  醒来的唐婉儿脑袋瓜里想着如此甜蜜的疑问,视线始终落在身旁的冷焰脸上,小心翼翼的,仿佛一不小心自己的目光便会吵醒还在熟睡中的人。
  不能吵醒他,她还想多看他一会儿。
  情爱,就这模样吗?
  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确认他在自己身边便教她喜不自胜,好像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宝物,在意到只差没将这件贵重的宝物藏在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啊,她这样的念头好贪心啊!唐婉儿着实讶异。自己对冷焰,竟然会有想将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好的念头。
  真坏。她在心底暗斥自己,小脸却藏不住只有她能如此接近他的得意。
  怎么办?她快乐到就算此刻有人告诉她她的生命将在此刻告终,她也毫不在乎,无怨无悔。
  内心那一处比寒玉房更寒、更冷的空虚角落因为他的出现而充实,因为他的情意而回暖,拥有了这些,她此生已无憾。
  颤抖的指尖抬举在半空,怕惊醒他似的,隔着些许距离,描绘着令自己眷恋痴迷的轮廓。
  如果过去的十年是为了换得今朝与他的相遇,她甘愿领受,她感谢那些曾加诸于她的苦痛。
  能遇见他,她好开心。
  虽然,她仍然不知道他将她带出唐门是何用意。曾问过,但他回避不说;也罢,他不想说,她便不听、不想、不再问。
  他喜欢她笑、喜欢她说话,他说虽然很吵,却已成习惯,所以她依然笑,仍旧说话;不同的是,他更专注地看她笑、听她说话,偶尔也会扬起令她心跳加速的微笑。
  她一样喜欢他的笑,喜欢因他的笑而起的心悸,喜欢他的怀抱,喜欢他的一切、一切更甚于自己!
  如果能——
  “怎么不叫醒我?”
  低沉微哑的酣然嗓音,缓缓如暖泉沁入她耳里。
  睁开眼便迎上她注视眸光的冷焰先是一惊,而后险些醉倒在她凝视的灿红双瞳,而不自知。
  她的眼,对他总有莫名的吸引力。
  “醒多久了?”
  尚且失神的唐婉儿,傻傻的口吻听不出是陈述还是抱怨。“你睡得好熟。”柔情的眼神尽现而不自知。“你睡着的模样,很好看。”
  她知道自己的手在做什么吗?冷焰双目含笑,等着看她什么时候才会回过神来。
  许久许久,唐婉儿迷乱的心思逐渐回笼。
  发觉指尖不知何时起就贴上他的脸,唐婉儿烧红了一张脸,赶紧收回。“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她心慌,羞怯地不敢抬头看他。
  “不该这样。”
  “什、什么?”她一头雾水。
  “看你熟睡的模样是我的乐趣,却被你抢走。”
  “啊……你常常,看我?”
  “直到今早之前,每天,每夜。”
  “每天、每夜?”
  笑睨她益发绯红的双颊,冷焰一时心神荡漾。“是的,每天、每夜。”
  “那我睡着的,样子,是不是,难看?”他的答案让她无法再将话问得流利。
  冷焰抓来她的手压在颊边,感觉柔软无骨的细致。“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落吻在掌心,连他都无法相信这话竟会从自己口中说出。“你怎么看我,我就怎么看你。”
  呵,曾几何时他冷焰他学会挑情?要是早先有人告诉他他总有一天会将这话说出口,恐怕下场是没命再去胡说八道。
  天,婉儿改变了他,他愈来愈不像江湖传闻的冷焰。
  他觉得她好看!唐婉儿听出他调侃底下的话意。他竟然觉得她好看。
  她这般模样的人。
  “焰。”
  “嗯?”
  “我有没有说、说过……”低下头,话愈到后面,她说得愈细声轻语。
  “说什么?”冷焰倾身俯耳。
  微抬首,过近的距离令唐婉儿的心突地一震,定了定神,再也藏不住情意。
  指尖滑过熟悉的轮廓,她在他耳畔轻道:“我好爱、好爱你。真的好爱。”
  两潭墨池倏地掀起波澜,亲耳听闻,才知道私心里他盼了多久,冀望有一天她能坦白开口对他言爱。
  “抬头看我。”
  唐婉儿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抬头。
  孰料蟀首微仰,暖热的唇便覆了下来。
  “啊!”她整个人被圈在他的怀抱,欲退无路。
  她感到骇然,他早有预谋;她羞涩难掩,他倾注深情。
  原意是蜻蜓点水—怎知在尝到亲昵的甜美后竟欲罢不能地注入力道,吻断彼此的呼吸。
  唐婉儿因为身子不稳,双手无可避免地攀上他肩颈,让他将自己搂得更紧,任由这份甘美润泽彼此。
  天,她真的好爱、好爱他!可是——
  对不起,我还是瞒着你,骗了你……
  第七章
  “大哥!等等我,大哥!”唐青衣挥动马鞭驱策坐骑,赶上前方飞奔远去的背影。
  好不容易,终于并驾齐驱。“大哥,既已掌握婉儿行踪,您又何必亲自出马,这点小事交给手下人便成,您——”
  “闭嘴!”驾!唐尧双腿一紧,胯下马儿加速向前不停狂奔。
  “大哥!”真不明白,为什么原本以逸待劳,静观武林动荡看好戏的大哥突然决定亲身追上婉儿他们。
  得到婉儿被带出江州的消息便见他神色有异,之后得知潜入唐门的人是索命阎罗冷焰时,神态更是诡异。
  不出半晌,便驱骑向江南疾奔。
  是何缘故?唐青衣乘隙注意兄长神情,揣测此刻他内心作何想法。傲视江湖的大哥,唐门的当家,为何在听见这两椿消息就变了脸色?这疑问在他跟来的一路上一直悬岩在心。
  “大哥!”突然想起一事,唐青衣快马疾驰对着迎面不止的逆风急叫。“我们仓皇追来又不知他们出了江州后往哪里走,接下来要怎么……”
  “杭州。”该死!他竟忘了那个人。哼,那个人竟然能压住阎罗令的毒性!
  “您怎么知道?”
  “再多话就回去。”不再理会坚持跟着上路又 嗦的胞弟,唐尧含怨的心此刻像被某种无法明言的急迫追赶。
  唐青衣只好安分的闭上嘴,事实上他也无法再开口,光是策马追上兄长已让他吃足苦头,看来,对于驾御之术他也没有兄长来得精。
  几乎是每一件事,他永远落在兄长后头,永远是第二顺位;而他,似乎也甘之如饴,习惯当第二。
  其实,若要他为首也难啊!像他那样不羁的性情,怎么担当主导唐门的大任?
  这个二当家的位置,他坐得愉快自在,不管事,又是在一人之下众万门人之上,何乐而不为。
  只是自从婉儿被带离唐门,大哥便像失去什么似的,起先还是一如往常,随着派去的人一一锻羽,不是被冷焰索命便是教他自己一时动气夺了性命,一次、两次、三次,到最后终于动了脾气。
  明明口头上对婉儿极尽轻蔑之能事,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可骨子里提及婉儿时,他口气中隐含的不安与愤怒却是这么真实。
  “大哥,有件事小弟不明白。”
  “闭嘴!”心急赶路的唐尧根本不想听。
  “您对婉儿究竟是何想法?”
  唐尧倏地扯住缰绳,快马立时顿下。
  “啊!”唐青衣来不及煞住马缰,冲到前面好一段距离,赶紧折回来。“大哥,您要停也好歹说一声再……”
  “你刚说了什么?”
  “小弟说的是您要停——”
  “不是这一句。”什么时候这胞弟开始跟人打起哑谜?唐尧眯起一双眼,审视一脸茫然的唐青衣。“你问了什么?”“大哥。”唐青衣咽咽口水,想说“没什么”,又迫于兄长压迫,只好开口:“小弟刚问您对婉儿是何想法。”他是不是问错了?
  “是何想法?哈哈哈……”唐尧突然像发疯似的仰天狂笑。
  “大、大哥?”
  狂笑乍止,唐尧冷凝的脸色让唐青衣感到陌生。他从未见过兄长这样的神情,仿佛痛苦,又似乎十分享受这种痛苦。
  太奇怪了。
  “她是药人,是毒人,是我唐尧一生的心血!为我所有,属于我,只属于我唐尧一个人!”话竟,唐尧扬鞭策马狂奔。
  留在原地的唐青衣,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眼前逐渐远去的是自己亲大哥。
  是我唐尧一生的心血!为我所有,属于我,只属于我唐尧一个人!
  这话的意思是——
  “大哥,等我!”唐青衣抽鞭加快坐骑奔驰速度。
  无论如何,他必须赶上。
  眼看杭州城墙愈来愈清晰可见,冷焰绷至最高的警戒心终于松了些,执缰的手随着稍微松懈的心神微放,不再那么急着赶路。
  他的安心,在帘后的唐婉儿也感觉得到。
  “为什么突然慢了下来?”
  她话已说得日渐流利,全拜先前冷焰心不甘、情不愿的教导所赐,虽然之后的日子并非那么不甘愿,然而唐婉儿想尽快与他像常人交谈的强烈念头,也是功臣之一。
  “快到了。”
  “到哪儿?”
  她一问,冷焰才想起自己一直回避告诉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时想不到借口,于是沉默。
  “你要带我到哪里?”
  “朋友住处。”
  朋友?“你有朋友?”帘后的声音像是非常惊讶。同时似乎惊觉自己的语调,赶紧解释:“我以为你独来独往,若不是因为我断不会与人交往,所以……”
  “过去我的确独来独往。”冷焰向后压着隔开两人的布帘,让声音能更清楚传进她耳里。“但闯荡江湖多年,三五朋友也是有的,不必大惊小怪。”
  “你的朋友……”帘后传出似羡慕又好奇的疑问:“几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对你好吗?”
  冷焰哼哼笑了几声。
  “怎么了?”
  “有的好,有的不好。”
  “怎么说?”
  “朋友有两种,能帮你助你的是益友;恼你、气你、惹麻烦的是损友。”
  这样啊……“那我就是损友了。”失落从帘后认真地传了出来。
  冷焰只手向后伸进布帘,准确握住临近的小手。他知道她从不坐离自己太远,总是倚在帘边乘隙偷看外头。“你不是朋友,是我心爱的女人。”
  “呃。”他又来了。露骨坦白的话再度让唐婉儿羞于回应。
  谁想得到,褪下冷淡外衣的冷焰,骨子里的真性情竟如焰火。
  果真人如其名,是包裹在寒冷冰山中的焰火。
  而这,只有唐婉儿有幸窥知。
  羞涩的沉默久得不像平日爱说话的唐婉儿,冷焰启口问:“怎么了?”
  “是不是应该找个隐密的地方把我放下来?你要去见朋友,总不好带我去吧?还是我就在马车里等你?”按捺住对他口中益友、损友的好奇,唐婉儿认为这法子不错。“我就在马车里等你。”
  “为什么?”这时候的冷焰突然变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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