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起情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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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起情涌-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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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我幸,不得我命!
  今天,她事先得知父亲跟杨适要在办公室里谈事情,她就特地选在这时候过来。
  “璧人,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对吧?”卢定坚吸了一口烟,笑望着女儿。
  卢璧人将一叠彩券放在父亲的桌上:“星期天我们学校办园游会,我这里有一些彩券,爹地您捧场买一点吧!这些费用是给学校一些清寒学生做奖助学金的。”她边说边瞥了眼杨适。
  但杨适只是在一旁低头翻阅资料,彷佛没看见卢璧人似的。
  “多少钱?”卢定坚问。
  “一张一块钱,这里总共有一百张,爹地我看您就帮我多买一点吧!”卢璧人央求道。
  “那就全买了吧!”卢定坚倒是很捧女儿的场。
  卢璧人开心的笑道:“谢谢爹地!”
  她停了一秒,见杨适仍然专注在他眼前的那叠资料上,不得不开口说:“杨适,同事们要我转告你,希望你那天能过来玩玩。”
  杨适微微颔首,“好。”
  卢璧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你答应我啰!爹地您也听见了,到时候不可以黄牛哦!”
  杨适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卢定坚见状也对杨适说:“去玩玩也好,最近事情真是太多了,该去轻松一下。”
  “我知道。”杨适又答应了一遍。
  得到他的承诺,卢璧人就这么满心欢喜的回去了。
  园游会当天,卢璧人以为有了父亲的背书,杨适总该给点面子,谁知她等了一个早上就是没见到杨适的人。她勉强打起精神招待周筱玉和她的男朋友邓先生逛了园游会里的摊位,中午时周筱玉跟她男朋友回去后,她立刻到办公室打电话给杨适。
  丁怀楠接了电话知道是璧人打来的,他立即捂住话筒,轻声的问杨适:“你答应璧人要去参加园游会的,她在等你呐!”
  “说我有事出去了。”杨适说。
  丁怀楠却对着话筒说:“璧人,杨适去处理一些公司的急事,不过他已经赶过去了,你再等等,他马上就到了。”
  丁怀楠挂上电话后,杨适拧着眉头,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谁教你要答应人家呢?”丁怀楠发现杨适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应该说是痛苦吧!
  杨适拿起车钥匙,望着丁怀楠。“就算帮我的忙,你去一趟,请璧人吃个饭或是喝杯茶,代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丁怀楠诧异道:“你真的不去?”
  杨适把车钥匙塞进丁怀楠的手里,并且立刻将自己锁进房间里。
  若杨适跟他不是生死之交,打死丁怀楠他也不要做这种事。
  看一个女孩子极度失望的表情,恐怕比面对她撒泼发飙更令人难受十倍,偏偏杨适就把这种难堪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
  第4章(2)
  当丁怀楠把车子停妥在校门外时,他清楚的看见卢璧人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向他飞奔而来。她一定以为他是杨适,如果现在有枝仙女棒,怀楠恨不得立刻就将自己变成杨适。
  他拔下车钥匙,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卢璧人。当卢璧人来到他车窗前用手指敲了敲车窗时,丁怀楠只得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迎视她,同时,他也看见璧人如玫瑰般的笑靥迅速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落寞而应酬式的笑容。
  “阿楠,是你啊!园游会都快结束了,如果你早点来就知道我们今天有多热闹了。”她心不在焉地说着。
  丁怀楠从车里出来,结结巴巴的说:“早上公司有点事,本来我以为很快就可以处理完,谁知道搞到现在,杨适都还走不开身,真是气死人了。”
  卢璧人觉得自己的心正淌着血,对于杨适的爽约,她不想问原因,本来她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昨晚她才对自己说,杨适不见得会来,如果他来了,那就算是老天爷特别送了一个礼物给她。
  理所当然,老天爷是不会无缘无故送礼物给她的。
  “杨适要我请你去吃饭或喝茶,算给你赔罪。”丁怀楠低着头说。
  “好。”
  卢璧人沮丧的说要去一家小酒吧,丁怀楠虽然觉得不妥,但见她心情低落,也只好陪着她去了。
  他知道卢璧人今天的心情很苦闷,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或许陪她藉酒浇愁是他唯一做得到的。感情的事本来就是无解的习题,有什么道理可说呢?当初杨适跟沈德容那一段死生契阔的爱情,有不可抗拒的阻碍,如今他跟卢璧人呢?丁怀楠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任何不能恋爱的原因。
  看着璧人这样无言的喝着酒,再怎样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于心不忍的,因此他决定打电话叫杨适过来这个酒吧。或许是说把杨适骗来吧!
  他简短的告诉杨适,他在酒吧碰到一点麻烦,他知道杨适绝不会对他置之不理的。
  当杨适来到酒吧时,卢璧人已经吐得七荤八素了。
  杨适见状,心疼的搀扶璧人在椅子上休息,同时请酒保送一杯浓茶和醒酒药过来。
  “我让你带她去吃饭,你为什么要带她来喝酒呢?”杨适一脸被他打败的表情。
  丁怀楠立刻推卸责任说:“是她自己硬要喝的,不关我的事。”
  “可是你也不用带她到这种地方来。”他的语气透着责怪之意。
  “唉!不是我带她来的,是她带我来这里的。”丁怀楠一脸无辜的说:“如果你不爽约的话,璧人也不会伤心得让自己醉成这样。”
  杨适拿起冰毛巾替璧人敷在额头上,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个丫头为什么陷得这样深呢?
  卢璧人自从那天宿醉之后,就绝口不再提杨适这个人。
  卢定坚虽然看在眼里但也无可奈何,毕竟现在的男女已经不喜欢让父母来干涉他们的感情了。
  卢璧人虽然每天一样到学校教课,但日子却过得有点茫然,她变得很沉默,常常对着窗外发呆,脑子是空的,心似乎也已经空掉了。以前她总会拉着周筱玉,用诉苦的方式发泄心里的感伤,但现在她似乎已完全放弃一切宣泄的方式了。
  学期结束时,卢璧人收到大学同学的邀请函,信函的大意是说学校要举办一个话剧研习会,希望邀她参加,同时教授也需要一个助教,如果她愿意,学校会帮她安排宿舍。
  卢璧人接受了这个邀请,而且打算尽快动身前往南京。她想暂时离开这个伤心地也好。
  卢定坚故意让杨适去帮卢璧人买火车票。
  而卢璧人要到南京,而且可能在那里长住的消息对杨适来说,也是一个意外且难以接受的事实。
  丁怀楠知道后也替他急得冒火:“喂!你的神经是不是全打结啦?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这样无动于衷?”
  “或许璧人的决定是对的,她有权利去追求另一片天空。”
  “你就可以给她一片天了,不是吗?你不但能给她一片天,你还能给她全世界,你为什么硬是不肯?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到那么远的地方独自面对心中的苦痛?”丁怀楠扯着喉咙大吼。
  杨适锁着眉头,没有人能体会他此刻内心的挣扎。
  他多希望能握着卢璧人的手,要她留下来……可是,戴先生的影子是个巨大的阴影,这个影子逼使他不得不远远的避开卢璧人。没有人了解他,他是不希望自己伤了璧人啊!
  “阿楠,不要逼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杨适哑声说道。
  “放你的屁!”丁怀楠真的快要被他气炸了。“璧人到底有哪一点不好?
  我觉得她完美得不得了,如果今天德容还在,或许你拒绝她,我会站在你这边;可是我想破了头也不明白,你明明爱她,为什么不承认?“
  杨适颤动了一下身子,口是心非地说:“你少胡说,我几时说过我爱她?”
  “你的嘴巴不说,可是你的眼睛却不会说谎,当你听到璧人要到南京的那一刻,我发现你的眼神就像当初知道德容要被姓曹的军阀逼婚时一样。杨适,你骗不了我的。”丁怀楠激动的说:“现在还来得及,去和她谈一谈,璧人一定会留下来的。”
  卢璧人离开上海的这天是个天气阴暗的雨天,空气湿冷、细雨纷纷。
  卢定坚送璧人到车站,他依依不舍的说:“如果在那里住不惯就回家来。”
  卢璧人笑道:“爹地,我在那里念了好几年的书,对那里已经非常熟悉,哪会住不惯呢?倒是您,别只顾着生意,要找时间多休息。”
  卢定坚坚持陪璧人在月台上等火车,周筱玉也赶了过来。
  周筱玉四处看了看,低声问:“他会不会来?”
  “当然不会!”卢璧人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仍希望会有奇迹出现。
  “杨适也真是冷酷无情,他该不会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上海吧?”
  卢璧人沉着脸说:“是我自己想换个环境,跟他没关系。”
  “才怪!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周筱玉对她扮了一个鬼脸:“待会儿他要是来了,而且求你别走,你怎么办?”
  “他求他的,我走我的。”其实她心里明白,他根本连来都不会来,更别说求她留下。
  “火车来了!”周筱玉拉长脖子在人群里张望着,真的没有杨适的身影,实在太令人遗憾了。
  卢璧人见火车进了站,心里的惆怅油然而生,原来杨适真的是很冷酷无情啊!
  “你们回去吧!我要上车了。”她无奈的说。
  “路上小心!”卢定坚目送璧人上车。
  “璧人——璧人——”
  这时,一阵急促的呼唤声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卢璧人诧异的回过头,不仅是她,就连卢定坚和周筱玉也以为杨适终于出现了,结果落入他们眼帘的却是丁怀楠。
  “睡晚了,差点赶不及来送你。”丁怀楠气喘吁吁的说道。
  卢璧人眼里闪着绝望的泪光,勉强堆出一个笑容说:“其实南京离上海不算太远,有空你们可以来找我玩啊!”
  “那当然,我选了一本外国小说送你,如果路上无聊,可以打发时间。”丁怀楠把小说交到卢璧人的手上,同时附在她耳边轻声的说:“原谅杨适,他很害怕这种离别的场面。”
  卢璧人点点头,很快的上了火车,她隔着车窗向父亲、周筱玉、丁怀楠还有她尚未成型的爱情挥手告别。
  其实杨适也在月台上,他甚至是所有人里面,来得最早的一个。但是他一直默默在人群里目送卢璧人,直到火车开动、渐渐驶出了他的视线……
  有些事情如果能够预知,人生也就可以少一些遗憾了,如果杨适能够预知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让璧人搭上那班恶梦列车。
  卢璧人所乘坐的火车在行往南京的途中,与另一辆脱轨的火车在郊区相撞。
  消息传来,卢定坚几乎傻了眼。怎么可能……
  早上璧人还活生生的在他面前,才不过几个钟头的时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他立即吩咐司机备车,并且立刻动身赶往火车出事的地点。
  而得知车祸消息的杨适,自然也陷入了最深痛的不安与自责之中。
  “璧人不会有事的,我要到现场去看看。”杨适焦虑的说。
  “我跟你一起去。”丁怀楠担心杨适的情绪不稳定,因此坚持由他开车。
  他们赶到了失事现场时,天空已经灰蒙蒙亮了。
  一阵阵哀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他们的耳里,凌乱的现场,已分不清是失事受伤的旅人,还是焦急的家属在啜泣。
  杨适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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