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惹烈月,惹家最没有情绪波动的惹烈月,要她反弹?恐怕更难!因为她很实际,实际到认为照顾较虚弱的惹彤星是理所当然,既然是理所当然,又何必要反弹?
就这样,惹家上下一心,把惹彤星照顾的好好好的,尤其是十年前的一场大病,差点儿就带走惹彤星,惹家从此更是小心照护,就算大前年因惹妈妈的心脏出现状况,两老决定搬到只有夏天的新加坡,跟惹爷爷、惹奶奶一同定居,这份照护还是一样。
甚至连惹爷爷才收养不久的,现年五岁多的小姑姑——惹俳辰都知道,要把惹彤星照顾好。
所以只要惹彤星在睡觉,没人会去吵她,连黏着她的惹悱辰做了恶梦醒来,也会乖乖的自己下床到惹红日的衣柜继续睡,半点都不吵她。
就因为这样,惹彤星一直都能睡个无梦的好觉。
但是,今天,有了意外……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她捏过自己的脸,一点都不痛,所以她肯定自己是在睡梦中。
惹彤星情愿自己在不知道是梦的梦境中,因为那种明知道是梦,偏偏又醒不过来的感觉,让她呼吸困难,而且有点儿害怕。
她在飞机上?四周静的出奇,身边没有人,连飞行引擎的声音都没有,她置身在缺氧的机舱中,虽然舱内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但那种被挤压、束缚的感觉却愈来愈明显。
不能动,可是她在挣扎,诡异的空间,开始扭曲……
“听好,后天在这里等我。”
低沉的男音,切进她疼痛的耳膜,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记得,后天等我。”
这回那低沉的男音爬上她的左肩,顺着她的颈侧动脉束紧,缠进她的左耳,她惊恐的拚命摇头,却怎么也避不开他的耳语……
“快醒来!快醒来!是梦,这是梦!”
她的命令,无力的盖不住愈来愈清楚的耳语声。
“记得,后天。”
他的气息吹上她的脸侧,和着她滴下的冷汗,一滴又一滴,冰凉凉的滴到她滚烫的心口……
“住口!住口!”喊得再多遍,她还是陷在梦境中。
瞬间,她似乎听见其他的声音,她的身边出现了惹红日、柔柔、惹烈月……奶奶、爷爷?再过去是爸爸……还有抱着小姑姑的妈妈……
惹彤星看见自己在发抖。
“记住,我不会允许你有任何机会活着离开我。”
“啊!”
尖叫的同时,飞机整个爆炸了……
“惹彤星,你给我闭嘴!”惹红日一把将惹彤星从被子里提出来,大声吼着。
惹彤星猛然睁大眼,眼里的惊恐还来不及散去,“红……红日?”
这么近距离,要是再看不见她那吓得半死的眼睛,他不就是瞎子了?惹红日皱起眉头来,“睡觉睡的好好的,你鬼叫什么?”先是他心跳的快要蹦出胸口,然后是吓死人的尖叫声,现在又是那惊慌的眼……
该不会是……这个迷糊姐姐又做恶梦了?
八成是被那不知死活的小鬼头惹悱辰传染了!
问题就出在那很多年前的美国游学上,好像是回台湾的前两天,他跟惹烈月吵完了才发现,这迷糊姐姐不知跑哪儿去了,怎么找都找不着人,他怕她这迷糊蛋被人捉去卖了,急得半死,连案都准备去报了,哪里知道,她大姐正在隔壁旅馆的接待大厅上睡的不知到几重天去。
要不是因为发生命案,隔壁旅馆整个封锁起来,一一核对出入人员的身份,而来帮他备案的警察,一看见他的脸,连笔录都不必做了,就直接告诉他人在隔壁,不然他还不知道要急多久。
把人找回来后,连惹烈月都发现这迷糊姐姐的不对劲儿,问了半天,什么都问不出来,一回到台湾,这迷糊蛋每晚更是叫得人心惶惶,叫醒她来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反复复就莫名其妙的生病,不见肉的身子更像风一吹就跑。
那段日子惹红日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骂的不知道有多惨,其实他们都不知道,他也被那种异常快速的心跳给折磨死了。
“红日、红日……”她紧抱着惹红日不放。
惹红日确定,这迷糊姐姐真的犯病了,好在现在的她还有点肉来消耗,真是奇怪,好多年了,自从去行天宫收过惊后,不是好了吗?这会儿又怎么了?
收惊也有使用期限吗?看样子又得去行天宫一趟了。
“我会保护你。”惹红日不自在的轻拍着惹彤星的背,“你现在在我的保护中,心跳可不可以慢一点?”
“我……我……”心跳的这么快,她也怕啊!
看她都抖成这样了,惹红日只有认命的把手臂收紧,“当我没说。”
好一会儿,惹彤星的心跳总算是缓了下来,“对不起,吵到你们了。”她说的好小声。
惹红日一听见她开口道歉,马上把她推开,会道歉那就没事了,除了他的小木头,不管抱谁,他都只有一个字——烦,就算是惹彤星也一样。
“别恶心了,我是不会说没关系的,你的尖叫声比惹烈月叫的还恐怖,下次麻烦你等我出了门再叫,你别老挑只有我在家才发病。”早知道他就跟着小木头上市场去,要不他就该抢在惹烈月前头,带那不知死活的小鬼头出去兜兜,那现在就不会被这迷糊姐姐吓得半死。
“还好她们出去了。”惹彤星拍拍胸脯,这才傻笑起来。
惹红日胆子大,多吓几次没关系的,但要是吓到小姑姑还是柔柔那就不好了。
“你……梦见什么?”看见她会笑,惹红日就忍不住问出口。
惹彤星才挤出来的傻笑,被惹红日一问,再也挂不住,“我……我……”
“又忘了?”这迷糊姐姐,连做梦都迷迷糊糊的,能怎么办?
“嗯。”因为说谎,她的眼睛不敢直视正瞪着她的惹红日。
她不但没有忘记才做的恶梦,相反的还记得牢牢的,耳边的呢喃,近的就像咬在她耳朵上不放,就算她现在醒了,耳朵深处还是会隐隐作痛。
她不说,是因为别人说,如果把梦说出口来,就会成真,她好像不怎么想把梦境变成真实耶……所以她不说,只要不说,那梦就只是梦。惹彤星一直是这么相信的。
“你确定?”她脸上说的明明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惹红日忍不住再问。
“嗯,我确……定。”怕惹红日再追问,她马上转开话题,“我肚子饿。”
惹红日翻了翻白眼,不说就算了!
女孩子就是这么麻烦,一大堆秘密,反正没事就好,他也不是真的想听。
“小木头把你的早餐留在桌上,睡这么晚,说不定小木头就快回来了,我看你干脆等午餐一起吃……”
惹红日叨叨念念的走出了惹彤星的房门,回自己房间继续赶程式,好赚更多钱来养他的小木头。
惹红日一带上门,惹彤星就吁了好大一口气的往床面倒下去,她把自己蜷成像一条特大号的蚕宝宝,这样,她才有安全感。
又做这个有点儿可怕的梦了!
其实,今天不是第一次了,前两天在公司,她中午趴在桌上午睡,睡着睡着,就睡出了这个好久都没再做的恶梦……
有多久了?快十年了吧?
没说,是因为她长大了,不想再让家里的人为她担心,而且,只是个梦嘛,又不是真的!
会不会是因为亲爱的家人坚持十年前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病,是因为游学的关系,把巧合当成因为所以,一再强调的结果就是……她怎么也忘不了他?
说来奇怪,很多事她都记不得太久,要不也是记的不清不楚,只有这件事,一直都清清楚楚的,让她想忘也忘不掉,连模糊一下都不行,他的脸、他的声音,那贴身的熟悉让她有点儿惊慌。
还好,他只存在梦境中……会不会,那个差点吓死她的金发美女,张眼直瞪着她的那个画面,还有他的话……根本就是梦中梦?
所以说,她没有到过拉斯维加斯、没有走错旅馆、没有看见他开枪、更没有人死,一切都是梦、都是梦……
欺骗自己,还真难!惹彤星叹气了。
她明明就有去拉斯维加斯、明明就走错旅馆、明明就听见他开枪、明明就有人死掉、明明就签了字,那些根本就是事实,不是梦!
没关系的,她安慰起自己,是真的也没关系,都十年了,那个人说不定早就忘了她,再要不,她远在这小小的台湾岛上,藏身在这两千一百万的人口中,他找不到她的,而且她现在是女人,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不会动不动就被有他的梦给吓死,最多就是叫一叫喽!
听说尖叫可以舒缓平时过多的压力,那她叫的这么凶,肯定不会得忧郁症。
这么一想,蜷在被子里的她又傻笑起来。
乐观一直都跟惹彤星长相左右不离不弃,是好是坏,这就见人见智了。
等她中午出现在饭桌上时,脸上已经恢复红润,就跟平时没两样。
“彤星,抱抱。”惹悱辰一见到惹彤星,马上把手伸得长长的。
惹彤星马上把那胖嘟嘟的身子搂到身上来,她喜欢那种怀里满满又热热的感觉,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要出去也不叫我,害我……”惹彤星抱怨的话在看见惹烈月的注视时,立刻收住话尾。
“最近工作比较忙?”惹烈月问着不相干的话。
“嗯。”其实她这个月已经有新增加两位保户了,做保险只是因为她想帮助那些无力负担生活风险的人,让他们有比较好的生活保障,又不是要靠保户的佣金发大财、赚大钱,所以她一向是公司里业绩倒数第一的人。
人嘛,能吃饱饱、睡好好,就很幸福了。
那要能吃饱、睡好,又不用花很多钱,所以她很挑保户的,不过她挑的跟别人都不一样,专挑那种连付保费都可能有问题的人,她才会尽心尽力的帮他规画保单。
要是碰到那种不愁吃穿又穿金戴银的人,通常她都会把这种客户让给其他人去赚大笔的佣金,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待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是个最基层的小组长,连小小的主任边都沾不上,可是,她工作的很快乐。
“要不要我帮忙?”
“不……不用!”糟糕了,烈月知道她说谎了。惹彤星把怀里的惹悱辰搂得更紧了些。
“彤星,你抱太紧了,我会痛痛。”惹悱辰小小声的提醒。
“喔,对不起。”她马上松手。
“你就让惹烈月帮你是会怎样?做妹妹的帮帮姐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她诊所里一堆有钱没处花的笨女人,随便保几个,你就不用大清早叫得吓死人。”惹红日很不高兴的插进话。
“彤星,你又做恶梦了?”木柔柔担心的问。
惹红日一听是心爱的小木头说话,马上抢走发言权,“小木头,你都不知道,她早上叫得好像被人怎么了,还好你出门去了,要不然我还真怕会吓到你。”
“惹红日!”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彤星都吓死了,他还一点都不担心?木柔柔有点儿生气了!
“小木头,你先听我说完,我有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她叫醒,还有保护她、把她抱得紧紧的,等她没事了我才推开……我是说放开、放开她的。”一等木柔柔的脸色一缓,惹红日马上挨近木柔柔身边,“我这么棒,赏一个吻?”
不等本柔柔回答,惹红日自动黏上,其他人早就习以为常了,要不是木柔柔坚持三胞胎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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