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身一跃,疾奔而去。
谷天民这些言语当然是赞美陆文飞,但在场之人感受却大有分别。
覆面少女觉着面上一热,默默无言。
狄龙早已看出此子气度不凡,暗中不住地点了点头。
覆面少女又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狄龙道:“入陵之人大部份中了百草翁的瘴毒,烦狄前辈做些功德,把这丹药给他们服下。”
狄龙双手接过道:“老朽遵命。”
覆面少女复又道:“太行乃是非之地,请狄老前辈与我传言,着他们都退出太行,免招了杀身之祸。”
狄龙面现难色道:“这些人志在藏宝,恐怕不见得会听从宫主的劝告。”
覆面少女点了点头道:“本宫亦知他们不会死心,只要咱们把话传到,听不听就随他们了。”
独龙顺从答应了一声,一躬身接过玉瓶转身行去。
陆文飞突然一躬身道:“宫主若没有什么吩咐,在下就此告辞。”
言毕,他转身欲行。
覆面少女缓缓地道:“陆兄请慢行,本宫尚有话对你说。”
陆文飞慌忙停身,旋身回来又一躬身道:“宫主请吩咐。”
覆面少女嗤地一笑道:“你怎的变得如此生疏起来了?”
陆文飞大惊道:“宫主好像与在下甚是熟悉,可是在下却不知宫主是什么人?”
覆面少女道:“谷老已然走了,咱们进入古陵再谈谈吧。”
此时四周的人俱已纷纷走了,只剩他们二人。
覆面少女举步朝洞口行去,径自入内。
陆文飞只得跟入了,来到谷天民所居之地。
覆面少女挥手令他坐下,道:“你来太行很久了,一定有许多的疑问,此刻咱们不妨详细谈谈。”
陆文飞道:“在下希望知道晋王的藏宝究竟在不在太行?”
覆面少女摇头道:“晋王生前食客众多,死后根本没有留下钱财。”
陆文飞道:“如此说来,晋王的藏宝根本没这回事了。”
覆面少女道:“不是没有,只是有几件心爱的宝物而已。”一顿又道:“但早已收藏起来了。”
陈文飞道:“那么为什么有人传出古陵之内有宝藏呢?”
覆面少女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乱造谣言。”
陆文飞道:“那么晋王的宝物可是藏在此地吗?”
覆面少女道:“那倒是有一点,因谷老受先王感召,自愿面壁十年,消除罪孽,还着他来此处收藏一些先王的典籍名画,此或是有人误会了有宝藏的原因了。”
陆文飞点了点头道:“宫主说的是。”
覆面少女又道:“因先王爱这古陵的建筑,是以,此陵为朱衣门的总坛。并约定十年之后,所有朱衣门下弟子,俱要来古陵参见新门主。”
陆文飞恍然又道:“据说先王留有一本秘笈,可有此事?”
覆面少女点了点头道:“有,但是朱衣门已开宗立练,自有它的独特武功。朱衣门已有继位之人,秘笈自然交给她习练,岂有埋藏在古陵之内,而不用之道理呢?”
陆文飞心中暗忖:黑龙翔等人枉为老江湖了,怎的连这浅近的理由都没想通。
覆面少女又道:“本门除了有几位是先王指定的元老,其余均没有职司。”一顿又道:“那方涤尘混称总护法,妄图染指宝藏,实是该杀。”
陆文飞道:“那人是冒充的总护法?”
覆面少女道:“不错。”
陆文飞忽然想起一事,急问道:“照宫主这般说来,先父所持的金牌,乃是无用之物了。”
覆面少女道:“那倒不是,除指定几位长老外,尚有三位信使,每人持有一份信物,到开坛时始可派上用场,但不是什么藏宝图。”
陆文飞已明白了晋王藏宝之事了,思忖一会,道:“宫主此番来太行,想是接掌门户了,但不知见到了那些元老没有?”
覆面少女摇头道:“他们均尚未来到,一切都得等他们来到了再说。”
陆文飞道:“若是此刻燕山宫主发动攻势,宫主将何以抵挡?”
覆面少女冷笑道:“谅她再也没有这种胆子。”
陆文飞立起身来道:“宫主若如无旁事,在下得先告辞了。”
覆面少女并不起身,缓缓道:“我不送你了,本门开坛之日,烦你来一趟。”
陆文飞点头应是。
他举步待行出,突然一人匆匆行了进来。
二人几乎碰了一个满怀。陆文飞反应灵敏,侧身一让,来人闪身进入,原来是白胡子大叔。
白胡子一脸怒容,对陆文飞点头打了个招呼,直步行入,朝覆面少女道:“本门册籍信符,俱为燕山取去,并传信几位元老,不日便要开坛祭告祖师,接掌大法了。”
覆面少女神色自然道:“她没有三位信使的金牌,如何能取得信符和册籍?”
白胡子道:“据说她与桑子弼为奸,不知如何盗去了信符。”
覆面少女点头道:“知道了,本宫自有道理。”
白胡子道:“几位前辈不知何时到,咱们也该传个信儿与他们。”
覆面少女摇头道:“你与陆兄谈谈吧,我要歇息去了。”
言毕,她立起身来,朝隔室行去。
陆文飞见她步入隔室,便对白胡子问道:“碧云宫主可是我那王大哥的妹妹,怎么她的口音与大哥一般。”
白胡子微微一笑道:“你大哥可没有什么妹妹。”
陆文飞又问道:“大叔,可知大哥哪里去了,我很久没见他了。”
白胡子道:“他忙得很,近日恐怕没空见你了。”深深看了陆文飞一眼道:“近日本山情势甚为复杂,你行动务必小心为是。”
陆文飞笑道:“在下孑然一身,既没仇家又无藏宝,不论情势如间变化,亦与我无干。”
白胡子正色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可如此讲。”微一顿又道:
“凡事不可预料,况且你大哥已有意成全你,你该好自为之。”
陆文飞大感诧异道:“大哥要成全我什么?”
白胡子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自知晓。”
陆文飞想了一想,不知白胡子所指的是何事而言,立起身来一抱拳道:“晚辈来此已久了,我得走了。”
白胡子道:“你准备去什么地方?”
陆文飞道:“行无定处,我打算去看看黑帮主,顺便请他替我访查仇家。”
白胡子慨然一叹道:“令尊一代豪杰,竟为宵小所害,真是太可惜了。”又道:
“以老汉看来,截击令尊之人,当是避秦庄。”
陆文飞迟疑一会,点了点头道:“此言大是有理,以先父的武功,一般江湖盗匪,岂能奈何地,想是桑子弼手下那批玄衣武士了。”言毕一转身,昂然道:“我找桑子弼去。”
白胡子往横里一跨步,拦阻道:“使不得,你人单势孤,岂是他们的对手?再说老汉也只不过揣测罢了,并没有什么证据。”
陆文飞点了点头道:“既有这条线索,晚辈早晚宴访查出来。”一抱拳道:“告辞了。”
他转身快步行出秘洞。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只见满天黑云密布,天际沉甸甸的,想是要降雪了。
陆文飞一夜不曾合眼,也觉有些疲乏。暗忖:我且先找个庙宇歇息一番,养足精神,方能访查暗害先父之凶手。主意想起,举步朝前奔去。行了约有一箭之地,只见人影一闪,单于琼珠仗剑从林中行了出来。心中不禁一动,缓步迎了上去道:“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征兆?”
单于琼珠秀眉一挑,没好气地道:“没有。”
陆文飞见她神色有异,遂又道:“姑娘满面不悦之色,想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单于琼珠冷冰冰地道:“久闻令师乃是当代大剑客,姑娘特来领教你几招。”
陆文飞大感意外怔了怔道:“切磋技艺原无不可,只是此刻实非其时,咱们改天如何?”
单于琼珠长剑一指道:“撤剑吧,别婆婆妈妈的。”
陆文飞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了上来,剑眉一扬,伸手便去拔剑,突然忆及临行师父谆谆教诲之言:“孩子,记住,行走江湖处处应以忍让为先……”想到这些话,不觉松了按在剑柄上的手。拱了拱手道:“比剑之事此刻万难从命。在下如有开罪姑娘之处,我情愿向你赔罪。”
单于琼珠道:“谁要你陪罪?姑娘是要掂掂你究竟有多少斤两。”
陆文飞不知她为何突然逼迫自己比剑,心中不禁大感为难。
单于琼珠见他只管沉吟不语,顿起鄙夷之心,格格笑道:“似你这等没胆的匹夫,居然会有人看上你,实是可笑之极。”
陆文飞大怒,“铮”地一声,长剑出鞘。
单于琼珠面上笑容立敛,抱剑当胸,连退了两步,摆开了一个招式,凝神待敌。
这当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山坡上一连奔来了数人。
陆文飞一看来人竟是谢清文,张修武与黑龙翔。
只见谢清文一脸怒容,当先疾行,朝单于琼珠奔来。
陆文飞急对单于琼球喝道:“姑娘小心,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单于琼珠一旋身,不禁柳眉一扬道:“站住,你找本姑娘何事?”
谢清文厉声喝道:“狄龙老贼哪里去了?”
单于琼珠道:“他老人家不是与你们送解药去了吗?”
谢清文大喝道:“老夫问的是他现在去哪里了,不是刚才。”
单于琼珠亦怒道:“你枉为一派之主,怎么连话都不会说?”
谢请文心头怒火直冲,蓦地伸手朝单于琼珠右手腕抓去。
这一手不仅快速绝伦,而且奇突之极。
单于琼珠愤怒之下,狂笑一声,不退反进,左臂一勾,翠袖毕直的抖起,划向谢清文攻来的右腕,右手长剑一抖,三朵剑花挟着刺耳的尖啸,直袭前胸。
谢清文沉哼一声,下盘不动,上身陡地往回一撤,双掌齐发,将来剑震得一窒,顺手撤出长剑。
就在谢清文攻击之时,张修武一声不响,从旁发招,往单于琼珠身侧拍去。
单于琼珠瞥见张修武发招,仓捉之下,急忙往后一挪。
讵料,张修武一击不中,挺身又攻了上来。
单于琼殊脚下尚未立稳,一股强劲无匹的掌风已至。
陆文飞一见两人攻一人,不由大喝一声,道:“你们要不要脸?”一顿又道:“以一派掌门人之尊,竟用如此下流手段对付一办女流之辈,你们不觉羞愧吗?”
谢清文举剑正待前攻,忽见陆文飞介入,不禁长眉一皱,喝道:“这不干你的事,劝你少管闭事为妙。”
陆文飞道:“在下希望明白两件事,门主如能给予在下满意的回答,在下可及时撒手不管。”
谢清文道:“什么事你说吧。”
陆又飞道:“单于姑娘与二位并无过节,何故向她寻仇?谢清文道:“狄龙那老贼助纣为虐,假意为犬子解毒,竟将古陵中毒之人,全数毒倒,此女为他之徒,我不找他找准?”
陆文飞吃惊道:“这就不对了,那瓶解毒丹是在下亲眼见碧云宫主交给狄前辈,怎会是毒药呢?”
张修武道:“现古陵中毒之入俱都昏迷不醒,难道老夫诬赖地不成?”
陆文飞满脸惊接,对单于琼珠问道:“姑娘可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单于琼珠道:“小妹随家师出来后,即分手探望邬师兄,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陆文飞道:“狄前辈乃是一代大侠,绝不会做出此卑劣之事,其中必有原故。”
张修武道:“不论是何缘故,先擒下此女再说,不愁老的不出来。”
单于琼珠大怒,一抖手中长剑道:“你们一齐上好了,难道姑娘还怕你们不成?”
张修武脸上立现杀机,掌上凝功,一步一步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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