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柏熏平又问道。
“因为我要克服惧鼠症。”
“为什么?”他再问道。
“因为当杰被老鼠围攻时,我必须要去救她,我不能眼睁睁的见她被害,所以,我一定要克服它。”
柏平表情古怪的瞧着他。
“你那个曼丘杰武艺出神入化,不知高了你多少倍,你认为她什么时候会打不过老鼠,而需要你帮忙?”
“不知道!但总有一天吧!”管乐齐很认真的回答。
柏熏平摇了摇头。难道恋爱中人都像他这般没神经吗?净做些没大脑又莫名其妙的事,让人受不了。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砂鼠,抚摸了几下它身上柔细的毛,柔声道:“他有点不太正常,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请你多包涵!”
到底谁不正常?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跟砂鼠说话,应该才是不正常的吧!
哪管只砂鼠竟像懂他的话似的,“吱!”的朝他回应了一声,并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他的话。
“真怪!它好像听得懂我所说的话。”
“怎么可能?”管乐齐无法置信。
“不然,我再试试看。”柏熏平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对砂鼠道:“如果你真听得懂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就乖乖的坐着,别打扰我们谈话,好吗?”
“吱!”砂鼠应了一声,真的就乖乖的坐了起来。
“你瞧!它真的懂我的话,好聪明喔!”
“这怎么可能?”管乐齐仍然无法相信。
“为什么不可能?事实不就摆在眼前吗?”
“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如果老鼠都像它这么懂事听话,我应该会很喜欢它们,又怎么会怕成这样?”
“这就得要问你自己罗!也许你小时候被它们咬过耳朵,所以才会这么怕吧!”
“我又不是小叮当!”管乐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好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要跟你商量的事。”
“什么事?”
“呃……就是……那个……我是想……”柏熏平吞吞吐吐了半天,好不容易终于下决定心,鼓起勇气对他说出这件事。“我可不可以要求你不要再学做菜煮饭了?”
连续十几天,他从他教管乐齐做菜的那一天起,他就腹泻不止直到今天,这其间,他虽然去看过肠胃科医生,吃过不少的止泻药,但完全无效,抵不过他所做出来的菜,那巨大恐怖的杀伤力。
时至今日,他整整去掉了八公斤的重量,消瘦了一大圈,身子单薄到随便一阵风,都有可能把他吹得东倒西歪,这么悲惨的下场,他真的不想被他的爱妻看到,担心她会认不出,更害怕他从此一命呜呼,捱不到见她是最后一面。
“为什么?”管乐齐不解道。
“因为它不适合你。”
以前,他以为做菜是最难的,现在他才知道,做菜不难,难的是如何教人做菜,尤其是教一个烹饪白痴,要使管乐齐学会,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尤其,每次管乐齐做好一道菜,他就得身先士卒的头一个试吃,然后成为第一个受害者,他真的受不了了。
“可是,你不是教我,爱一个人就必须要为她洗衣煮饭,给她一个舒适而温馨的环境,为她分忧解劳吗?”
“是这样没错,但我没想到你做的菜会这么难吃,明明是同样的材料,同样的做法,你做的却……算了!我承认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因此,我决定取消这个作战策略,以免她用这个借口跟你要求分手。”
“可是,她全吃光了,而且还当着我的面说好吃,我想我做的菜应该没你说的那么糟吧!”
事实上,曼丘杰并没有吃光他所做的菜,往往吃完第一口后,就觉得反胃难以下咽,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只好趁他不注意时,或是想办法支开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那宛如毒药般的料理处理掉,再忍到他离开后,以速食面裹腹,这里日复一日,熬到今日。
“会有这种事?”柏熏平真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人受得了他所做的菜,这实在太可怕了。
这个曼丘杰,如果不是圣人,肯定就是超人,而且有一个钢铁做成的胃,要不怎么受得了这种折磨!
柏熏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整个人不安地忧虑起来。
“阿齐!我看你尽早带她去医院检查,早期发现,早期治疗,拖太久病入膏盲,恐怕就太晚了。”
“你在胡说什么?她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诅咒她,太过分了!”管乐齐气愤不平的怒视着他。
“我这可是为你好,你想,能受得了那么难吃的菜,她若不是神经有问题,就是味觉有毛病,搞不好更严重的,她可能因为吃你的菜而得到肠胃癌,你要是真爱她,就别害她。”
“是这样吗?你会不会太夸张了?”管乐齐也跟着不安起来。
“无论如何,你爱她就别虐待她,让她好好活下去,做菜这方面不行,你还可以做点的,譬如偶尔送束花,送点礼物讨她欢心……咦?这是什么?”进房里大半天,柏熏平这才注意到管乐齐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包装精致,面积不大的盒子,看起来好像是礼物,上应该也是。
“礼物啊!”管乐齐有所感触的笑了起来。“真奇怪!你们的想法怎么都,小张和小王也是这么说,要我采取鲜花和礼物攻势,说是保证我一定马到成功。”
“你买了?”柏熏平好奇道。
“不知道!”
“不知道……你自己买了什么会不知道?”
“又不是我买的,是办公室的同事凑钱,说是要助我一臂之力,让最有女人缘的小宋帮我到什么情趣商店买的,买回来后,他们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不准我拆开看,所以我才不知道。”
“到情趣商店买的?”柏熏平一个字一个字很困难的说道。
“是呀!他们说那里的东西可以增加情侣和夫妻间的感情,要我以后多多利用。”
“是吗?”柏熏平勉强在脸上挤出个微笑,在心里却是大大的不悦。这群匪类,什么不好教,尽教他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这以后要是教坏了他,怎么办?
不行!防微杜渐,在他沉沦学坏之前,得先肃清这群匪类,想办法把他们外调,以免继续玷污他纯真的思想。
柏熏平可没想到,他自己其实也是匪类之一。
“你确定要送这个给曼丘杰?”柏熏平不安道。
“是呀!总不能辜负他们一番心意吧!”
心意?哼!摆明了这群匪类是故意整他,拿他寻开心。
这要是真送了,结果可能会很悲惨。
“那个……曼丘杰她的武艺高强,我想,为了万一,你送这个东西时,最好顺道带点跌打损伤药。还有,挨打时,别忘了保护你的脸,你这张俊美帅气的脸,可是你姐姐的最爱,也是我的最爱,唉!越看就越像,我真舍不得……”
说着,柏熏平情不自禁的伸出他那双魔掌袭向管乐齐,只可惜,边还没沾到,就被管乐齐一脚给踢飞出门外。
“你又来了,直是气死我了!”管乐齐怒吼了一声,起身追了出去。
不用说,柏熏平安次肯定是被修理得很惨。
雨,在下着。
从浓密晒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的云层中,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掌,正不断的拿着银针抛向平静无波的水面,潋起无数的气泡和水珠,水珠落到水面,又引起阵阵涟漪,无止境的向外扩张,一阵黑浪打了过来,把所有的雨滴吞没,也把她整个人给吞蚀掉,任她如何挣扎,就是摆脱不掉这层层袭来的巨浪。
蓦地,天空落下来的不是雨滴,而是血,一阵一阵的打在她身上,把她全身上下染成了血红色。血像烙铁般,弄得她浑身发烫,灼热的感觉渗透她每一寸肌肤,直窜奥妙也的心……
血池中,缓慢的浮现一个人影,脸上满满的怨恨和怒意,一双冰冷的眼眸直射向她,原本滚烫的身子霎时寒意四起,由脚底直升上来,一层寒霜把她那赤裸的双足冻成了冰柱,令她动弹不得。而那个人影带着浑身的血,残缺不全的身躯,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身躯上那截断露在腐肉外的肢体,随着他的摆动而摇晃着,像在跟她打招呼,也像在提醒她,她曾犯的错误是如何的不可饶恕、罪大恶极,更像是在嘲笑她,只要她活着的一天,她就永远别想摆脱掉他,任是到天涯海角,他也会阴魂不散的跟着。
她惊恐得想往后退,奈何双脚被冰固定住,不论她如何的挣扎,就是无法动一下,只能眼看着他靠近……
“不!不要!你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会发生那种事,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真的,你要相信我,那不是我的错……不!那是我的错,可是我不是故意的……不!不要过来……”曼丘杰痛苦的说着梦艺,一双手挣扎着,在半空中狂乱的挥动着,像在大海中溺水的人般,企图寻找一根可供存活、依靠的浮木。
毫不犹豫的,另外双手抓住了她动个不停的手,靠在她耳边,用着极为温柔的语调安抚着她。
“别怕,没事了,我在你身边。”
曼丘杰猛然睁开双眼,望着前似梦似幻的管乐齐。
房内昏暗的光线,没让她看清楚他的模样,但他那双结实而温热的双手紧握着她的感觉,很明白的告诉她,这不是在作梦,她摆脱了纠缠不清的恶梦,回到了现实。
管乐齐轻轻的用手巾拭去她脸上混杂不清的汗珠和泪水。
他这个满溢着关怀和担心的举动,宛如一股暖流穿过她的心田,打开她冰封三尺的心门,惹得她积压已久的情感全涌了上来,无法控制。
她紧包着他,把头靠在他宽阔厚实的肩膀上,一古脑儿的全部宣泄出来。她,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昏天黑地,哭得泪流成河,没完没了。
管乐齐被吓得乱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六神无主的把她紧抱在怀里。
“对不起!”过了片刻,他呐呐说道。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不解的看着他。
“你道什么歉?”
瞧着她那双哭得红肿的眼,听着她口中说出有些沙哑的声音,他的心被揪痛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哭我的,这事跟你没有关系。”
“有关系!如果不是我太一意孤行,自私自利的只照自己意愿行事,也不会把你害成这样。”他把食指按在她嘴唇上,没给她发言的机会,自顾自的说逭:“原本我只是想,我要为我心爱的人付出一切,为你整理家里,帮你处理一切杂事,使你无后顾之忧,专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后每餐吃着我精心料理的食物,只要看你开心,吃得心满意足,我就会觉得值得了,此生无所遗憾,只是……”他猛敲了自己的头一记。
“我没想到我的能力会差到这种地步,不但没让你开心快乐,反而害你作恶梦,我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说了一大堆她有听没有懂的话,什么他的菜害她作恶梦,什么他对不起她,她作的恶梦根本跟他八竿子打不到半点关系,他却在那边一厢情愿的硬把责任往身上揽,真是莫名其妙。
“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有吗”你方才作恶梦,不是吗?“
“是呀!但是……”他打断了她的话。
“这就没错了,这是我的责任,是我的过失,所以,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我决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