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羽刚从外院回来,看到他们俩站在外面,于是赶上去叫道:“大哥,相公。”
龙琛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离去了。
“相公,大哥他到底为了什么事来?”两人回到房内,文羽迫不及待地问万浚。
万浚又坐回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喝。
“相公!”肯定有事,而且还不是好事。
万浚没有回答,他放下茶杯,忽地转身抱住了文羽的腰,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她的胸前。一时间,他心中的烦恼仿佛都消失了,在娘子温暖的港湾里,他像是汲取了更多的力量。
“相公?”文羽不禁放柔了声音,“相公,怎么了?”
万浚决定不瞒着娘子。他抬头望她,然后将她搂入自己怀中,使文羽坐在他的膝上。
他凝视着文羽,笑了一下:“娘子,我们恐怕有麻烦了……”
听完万浚的解释,文羽不由怒火中烧:“混蛋!你们都很过分!”
“娘子……”呃?他不懂。娘子好像连他也骂了。
“我是东西吗?可以随意任你们要或不要的!那混蛋是这样,相公,你也是这么想的?!”凌厉的目光杀过来。
“娘子,我没有……”呜,娘子生气了,不过,刚才他的话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他根本没这意思啊!
“还说没有!明明就有!什么我是你的,你刚怎么说的?!”
“呃?刚我说了什么,”万浚一头雾水,“娘子,你是我的啊,呃,难道是这话有错?‘你是我的’?”
“你!当然有错!”她极其讨厌自己像物品似的成为他们争夺的对象,根本排除她的意愿。
“错在哪里?娘子,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啊,而我——也是你的,不是吗?我们是夫妻,要一起过一辈子。你不能不要我!”嗯,眼神一定要诚恳,然后再倒打一耙,反正他是要定她了。既已成亲,概不退还!娘子是他的!他说的绝对是实话,绝对绝对不单单是自己强烈的独占欲望。
“……”文羽张着口,一时说不上话来。这么说,相公好像是没错。既然相公也是她的,她似乎确实没理由对他发火。他只有她这么一个妻,现在看来也没有其他念头,他应该是属于她的吧?从来女人是男人的所属物,多的是像她父王那样的男人。她的相公会是那样的男人吗?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底浮现的答案是:不会。
万浚趁她出神,又把她拥回怀中。抱着亲亲娘子,心好安。
“相公,我们该怎么办?”文羽想到正事,心中怒气又生,“那个混蛋居然还做上皇帝!”
听到娘子只喊龙泽风为混蛋了,万浚心里真是蛮舒畅的。不过,他的亲亲娘子最好只想他一个人,闲杂人等最好还是少点劳动娘子费神比较好。
“娘子别气了,既然到了京城,这么繁华的地方我们怎么能不好好逛一逛呢?反正师父、师母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咱们就出去玩玩吧。”
“相公?你没发烧吧?”文羽的一双小手还真摸上万浚额头。先前跟她说有麻烦了的人是谁,一脸正经跟她说皇帝要找他们茬的人又是谁?他们现在不是该如临大敌吗?好像该商量商量怎么摆脱大麻烦,拿着包袱走人吧?逛街?!
“没啊。”好舒服,娘子继续摸啊!万浚趁机更贴近了文羽一点,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我们去逛街喝茶……”让娘子摸,是怎么也摸不够啊。嗯,或许下回可以考虑生个小病发个小烧什么的。太健康了,会没人疼呀!
“逛街喝茶?”文羽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这轻松的态度从哪突然冒出来的?她的相公有时的反应真是出乎她的预料。
万浚捉住她从他额上放下的手,柔情一笑:“对,我们去逛街喝茶。”
出了鬼见愁的府邸,万浚就发觉有人跟踪。那三个人总是不远不近离他们四五丈远,虽然掩饰得算好了,但对于万浚来说,还是可以看出几个跟屁虫的武功已入一流。
万浚一个哂笑。他还真礼遇他们,这么快给派了跟班来。走了几个街道,文羽也有所察觉了。
“相公,咱们身后这几只要不要处理一下。”她轻声问。对于处理这种麻烦,她小时候还是很有经验的。
“先随他们去吧,咱们逛咱们的。娘子,这个怎么样?”他毫不在意后面的状况,从旁边一个摊位拿起个式样质朴的玉坠。
“不好。”文羽瞧了一眼便否决了。她对坠子之类一向不感兴趣,唯一的一个还是当初成亲前相公给的。那应该算定情信物吧,所以她才一直都戴着。
“那这个?”不死心地又拿起一根木簪子。不过,这个好像都没有他自己亲自给娘子做的好。还是放回去算了。
“相公,咱们还是去打探打探师父的消息吧。”文羽蹙眉看着他。她实在没法放下心来逛大街。
“不急,”万浚紧紧牵着她的手,微笑道,“娘子,累吗?累了,我们去闲月居坐坐。”
文羽微偏头,惊讶地看着他:“闲月居?相公,你以前来过京城?”怎么对京城竟比她还熟?她根本不知哪里有闲月居。
万浚朗声笑了:“娘子,你抬头朝那看一眼。”
文羽仰首一望,就在不远处,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楼座,正门那块黑漆木大匾额上三个褐红大字:闲月居。二楼墙外还插着个茶幌子,原来是一座茶楼。门口各色人等穿梭不断,看来生意甚为兴旺。
“我们进去坐坐吧。”万浚说着话,就已把文羽带到了闲月居大堂内。
一个伙计殷勤地带领他们上了楼,在一处临窗的桌前坐下。
甫一落座,万浚淡淡扫了一眼窗外,看见那三人,一个站在对街守候,另两人走向茶楼。
“两位客官,不知想要喝哪种茶?龙井?碧螺春?毛尖?铁观音?……咱们闲月居是应有尽有。”伙计报上了一长串茶名,就等着他们俩选了。
文羽听伙计麻利的嘴皮子,不由笑了笑:“就来一般的茶就可以了。”
伙计闻言倒是没露出势利嘴脸来,仍是轻快地喊了一声:“好咧!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小哥,麻烦你去问问你家掌柜,你们这有没有陈年的日铸雪芽?”万浚笑着添上一句。
伙计一愣,但随后又恢复了常色:“客官稍等。”说着,就很快退下去了。
“相公?”文羽碍于隔座有耳,用目光询问他。
第7章(2)
没等万浚说话,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已拎着茶壶,端着一碟茶点站在了他们桌边。
这速度,还真快……
文羽抬头瞧了那人一眼。那人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掌柜,穿着灰袍子,平凡得让人肯定看过即忘。不过,他倒像是遇到了喜悦的事似的,眼中平白添了一道光芒。
掌柜模样的人放下茶点,随后恭恭敬敬地给他们俩倒上了茶。没有端起来,文羽也都闻到了那股怡人的茶香。这肯定不是她叫的茶。
“客官,小的就是这里的掌柜。雪芽本店有,您什么时候要?”掌柜声音里还有一丝激动。
“尽快。一日内吧。”万浚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这里的茶挺不错的。”有点香甜呐。
“娘子,这个糕点味道也不错,你尝尝。”
拿起一块翠绿的甜糕,万浚伸手递到文羽面前,他自己嘴里还嚼着,有些口齿不清,俊脸上挂着腻死人的笑容。
文羽看着眼前的食物,微皱起眉:“你自己吃吧。”她本来就不喜欢甜食,可能是有喜了的缘故,最近更是吃不下。没想到相公倒喜欢吃,看看,一下子把伙计刚送上来的甜糕消灭了好多,像是以前她多虐待他似的,几辈子没吃了的馋样。
“吃嘛,娘子。”万浚坚持不懈地举着那块甜糕。
文羽身上窜过一阵寒意,拿眼瞪了他一眼:“我不爱吃那个!”
大庭广众之下,他最好给她规矩一点。她开始怀疑相公的毒是不是没清干净,怎么性情越来越“放肆”了。他搞没搞清楚,他们现在是什么状况,又在什么地方,谁有空和他卿卿我我!
她自己拣了一个腌梅子,放入口中,心想要不要告诉相公她有了身孕这件事。
万浚见娘子毫不领情,一个傻笑就把甜糕扔进了自己嘴里,结果,噎到了。文羽看他的样子,真是又气又好笑,忙递给他茶水。
“相公,我看我们回府吧。说不定师父他已经回来了。”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不过总比他们像现在这样在外闲荡好,回去说不好就有什么消息传来。
万浚顺下一口气:“娘子,我看你都没吃什么,来,吃下这块,咱们就走。”看娘子这些日瘦下来的脸庞,他就很心疼,总想想法让她多吃点。
文羽盯着他再次递过来的甜糕,闭了一下眼睛,声音平静:“相公,我没胃口。你再不走,我走了。”眼睛再睁开,眼波里已经有了威胁的意味。
可是某某人根本无视她发出的危险信号,听了她的话,立刻流露出担忧:“没胃口吗?娘子,不舒服?要不要吃点别的,我带你去……”他的话音突然间消失了,原本硬搭上文羽手腕的大手掌立即反手将她柔荑握紧,眸中闪着异彩。
“娘子,你……”
老天,他要当爹了吗?!巨大的喜悦掳获了万浚。
文羽粉脸微红,默默点了点头。相公笑得好傻,好丢人……可是,幸福的感觉也满满当当地洋溢在她心间。
“你要吃什么,娘子,我马上去买来!”万浚回过神来,这下他更不能让娘子饿着了。
文羽低头呻吟了一声,随后抬头冷声道:“相公,我不饿!我们回去吧!”他当她是猪啊!出来前他们就已吃过午餐,刚才又在他诱哄下吃了几块糕点,谁有那样大的胃口。
“好,好。”万浚现在是唯亲亲娘子马首是瞻,说着就起身想去搂抱亲亲娘子。如果没人反对,他很想将娘子抱回去。
文羽急急拍开了他的手,压下声音:“你给我规矩点,我没事啦!”周围都有人在看他们了,相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妨碍风化了?!
可是警告没用,她还是被他搂进了怀中。看他一脸得意的坏笑,她的脸竟又红了。
“娘子,你好美!”万浚俯首轻轻在她耳垂处低语了一句。
文羽表情呆滞了一会,随后仿佛才听清他刚才说的是什么,一时间连耳脖也红了。这并不是万浚第一次说她美,相反,以前他好多个夜里都说过,不知为什么,就是没这次让她心怦怦跳得厉害。
“走了啦,相公!”文羽硬生生地推开了与万浚的距离,但拉住了他的手,声音中透着娇羞。
万浚此时眉宇间都是快乐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牵文羽下楼去。楼梯边坐着的那两个人接收到万浚看似随意的淡淡一瞥,想动又不敢动,同时灌了一口茶水。他们心里也清楚主子要他们盯牢的人绝不好惹。
在掌柜的恭送中,他俩踏上回到鬼见愁府邸的路。到府后,管家立刻跟他们说了刚得到的消息:太上皇忽然重疾,鬼见愁被留在宫中听命。
万浚听了眸中厉光一闪,神色严峻了许多。
“相公,看来师父和师母被软禁了,”文羽焦虑地看着万浚,“说不定情况还要糟。要不,我试试去说服他?”尽管她心里明白那个混蛋会明理才怪,可是,因为她的关系而无辜牵连到师父和师母,是她极不愿意看到的。
“我不许你有这种念头!”万浚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