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脑子里乱轰轰的,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又好像有几百根针刺疼着。
回到王府的这几个月,他的胸口老是闷闷的,好似什么被抽空了一般……
白云寺内,一对男女正翻云覆雨结束。
“我心爱的女人,你的奸夫的功夫很棒吧。”
颜映柔哀哀轻泣,自觉污秽不堪。
“好舍不得喔。”面对着曾经一心一意想与之凤凰双飞的女子,刘子鹏的心绪掺杂着柔情和怨恨。
“凭你的美貌和才气,小王爷一定会被你迷晕的,你这王妃的位子坐得可牢紧。”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曾经!颜映柔自怜自艾地淌下泪水。
“淫妇。”抬起佳人的脸,刘子鹏嗤笑着,“颜存禄这一段时日一定开怀不已,可能连做梦都是笑嘻嘻的,他的亲生女儿果然如他所愿的推销出去。”
“别嘲讽我爹。”水往下流,人往上爬是常理啊。
“文和王府可忙乱了,张灯结彩的一片喜气。为的就是迎娶你这株残花败柳。可惜啊可惜,他们要是知道即将迎娶的少王妃是……”
“住口!”她受够了,他对她的侮辱实在令她心碎。婚姻的自主权不在她的手中,若他真爱她,怎能恼她、恨她、怨怪她。
英伟的面貌几乎狰狞,刘子鹏的双眼浮上残酷的恶笑,他低声嘶吼,“难以承担是不是?那么我刘子鹏又情何以堪?我睡过的爱人不得不拱手让别的男人睡……”
“别说了,求你。”她会崩溃的。
“但是无所谓了,我已经不介意,换一个角度想。文和王府的少王妃被我刘子鹏睡了无数次,挺有意思的。”
“赵小王爷如果知道他的妃子的身体早已让人玩遍,你想,他会休了你或是打死你?”
“子鹏,你怎么变得如此可怕?好像换成另一个人。”
“哈!这是拜谁所赐?”刘子鹏两手握住她袒露的胸脯,随即欺压上她的身,狰狞着骇人的笑脸道:“赵王妃,你听着,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你都要上香,到白云寺一趟,否则我就把我们的奸情散播出去。”
“啊?”她下个月即将婚配,成为王府的人,怎能逾犯女子的戒律?
“成亲前我和你……已经是不该,成了亲之后我们不能、不能……”苟合两字她说不出口。
遽然一阵恶心,颜映柔抚拍了下胸口,硬是忍下想吐的冲动。
刘子鹏一怔,随即大笑不止。
她为之讶然。他的喜怒无常使人惊疑。
他开心地说:“柔儿,你可真是要得,不过几回合的交欢。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我有了?”天!颜映柔咬住唇,差点晕厥过去。
“怎么?不乐意?难不成怀我刘家的种叫你感到羞耻?”
“不、不是……”他面上的狂暴吓坏了她。
“怀着别的男人的种,然后嫁到王府当妃子,你颜映柔当真是史无前例,天下第一啊。”
“记住,不准打掉我的种,否则我所买的亡命之徒,可是会杀了颜家老少,当然也包括尚书大人。”
“我允了就是,不要伤害我的家人。”颜映柔连忙点头,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嗯,很受教!”心情大好的刘子鹏欲念又起。“淫妇,我们每三日相见的约定仍然继续,哈哈,淫人妻的感觉挺不错。”
“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刘子鹏!”不是她爱过的男人!彻彻底底的叫她再也无法爱恋。
“你的腹中已有我的种,和你交欢别有一番滋味哪,较之青楼艳妓更是奇妙无穷。”
他无视她的挣扎和哽咽求饶。
半晌,他身下的颜映柔禁不起两相交缠所引发的自然反应,浪吟娇喘也溢出口。
纵使她已不爱这男人,但是身体上却享尽欢愉,并且随之摇晃,紧密贴合。
“淫妇!”刘子鹏笑不可抑,拿出看家本领,逼迫她心甘情愿被他玩弄。
第六章
立冬了,寒风冷厉。
庄小苹端来一小锅补汤,“小姐,赶紧喝下,这锅汤是方大婶特地为你熬煮的,方大婶就是前几个月你下山问诊的时候,慨然解囊的那一家子。”
“好。”兵漾漾就口喝下,热烫的汤品使她暖了胃。也暖了心。
“你也喝一碗吧。”这几个月来,幸好有小苹的陪伴和打气,否则她早已成了泪人儿。
一面喝着补汤,庄小苹一面问:“大概就是这几日了吧?我都准备好了。”
“什么?”兵漾漾茫然地反问。
“临盆啊。”
“哦,我忘了。”她的肚腹已经圆滚滚,走起路来怪难看的。
庄小苹翻了翻白眼,很不客气地瞪着她,“是你要做娘,不是我这婢女耶。”
“对不住嘛。”她已经因为相思煎熬而弄混了日子,反正日复一日都是伤怀,只能强颜欢笑。
“你哦真是该打,举凡宝宝的小衣裳、小鞋子、小帽子和你孕产期该用的……”
“等等。”兵漾漾皱着脸。忙伸手制止她的牢骚。
庄小苹大骇。“怎么了?动到胎气了是不?”
“不晓得。”下腹部沉沉重重的。有一点儿抽绞似的痛。
“不晓得你到底是怎么了?是吃坏了肚子,或是宝宝在踢你?抑或是即将分娩了?”真急坏她这婢女!
“你好吵。”疼痛加剧。兵漾漾忽地跪跌下地,双手捧着肚腹,哀叫的猛掉泪。
庄小苹连忙蹲下,紧张万分的尖声细叫,“要生了是不是?小姐,你别故意恶作剧哦。”
“我没有生过宝宝。怎么晓得是不是临盆的征象?”痛死了啦!
老天!庄小苹手足无措的呆呆发着楞,“我也没生产过啊。”
“快……快叫人来!”兵漾漾大喊,眼泪直流,濡湿满腮。
“我这就去请产婆。”庄小苹起身,一边哭泣一边往外奔跑。
小姐啊,你可得撑着点。她在心中狂吼着。
“痛……我不要生了啦,好痛!夫君,你在哪里?你好残忍!”
兵漾漾的身心皆受折腾,没一会儿,她便痛晕过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昏昧的视线下。她仿佛看见深爱的夫君,他正扬起一抹微笑含情望着她。
立冬之日天候寒冷,文和王府喜气洋洋,是小王爷赵甫节的大喜之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相拜。
送入洞房。
新婚夫妻完成礼仪之后,厅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纷纷道贺。
“老王爷啊,我们可成了亲家了。”颜存禄的嘴巴笑了开。今儿个是他最高兴、也是巴望许久的日子。
“亲家公。”文和老王爷双拳交握,揖了下身。
“哎呀,不敢当,王爷可别折煞微臣哪。”然而“亲家公”三个字真是叫人他的心坎里,他乐透了。
一旁的书史官酸溜溜的笑着道:“我说颜尚书哪,你肯定是上辈子修足了福气,这一辈子才能够攀上文和王府的亲。”
颜存禄堆起敷衍的笑,“说得是、说得是,天大的福气。”哼,老匹夫!自己生不出姣美的女儿就酸他,背地里这一群朝廷上的同僚是如何笑话他的,他非常清楚。
但是他丝毫不以为意。
人嘛,总是容易眼红,见不得别人好,嫉妒和羡慕各一半。
他处心积虑的经营良久,收藏的珍宝几乎挥霍殆尽,不知受了多少奚落讽刺的攻击,今日好不容易才让独生女成为尊贵的少王妃。
人在高处的时候,总是有小鼻子、小眼睛的小人企图拉下来。他颜存禄在朝为官,了然于心。
“诸位大人,府里聊备喜宴,请入内接受款待。”文和老王爷一径的以和为贵,他本是风雅的仕子,不兴虚伪作态那一套。
“盛情难却,谢过老王爷。”书史官以及见证这一场金童玉女的婚礼的大官们即刻作揖,恭敬道。
“亲家公、亲家母,请!我们这儿女亲家可要多联络联络感情啊。”颜存禄心花怒放的笑哈哈。
他终于盼到了!
总算不枉费心机用尽。
如今,他也成了皇亲国戚,甚至是未来的国丈之尊。
嘴里频频敬称着亲家公、亲家母令他如飞上云霄,飘飘欲仙。
喜房内,红巾盖顶的新娘子端坐榻上。
此情此景,为何熟悉?又为何心口悸痛不已?
赵甫节蹙了下漂亮的眉。
“小王爷,大喜。”伺候着的丫环们弯下身,低着头祝贺。
他打了赏银,温文说道:“下去吧,高护卫已私下备好酒食,你们快去。”
“谢谢小王爷。”几名丫环感激地退出喜房。
他掀起了红巾盖——
微垂的螓首缓缓抬起。
“小王爷。”颜映柔娇羞的红烫了脸。
早已听闻赵甫节的容貌俊美得恍若天人之姿,但是她万万想象不到这世上竟有这等出色的男子。
这眉眼鼻唇,搭配形于外所流露出来的尊雅气韵,简直是凡俗不可得的品貌。
子鹏已是众家闺女所恋慕的对象,可这个已是她丈夫的男子,模样较之子鹏更是胜出许多。
她瞧着、瞧着,难以移开目光。
而芳心,似是陷溺了。
“王妃。”赵甫节浅笑了下,端起交杯酒递予她。
“希望王爷能够怜惜。”颜映柔腼腆地勾着羞答答的盈盈笑靥。
两夫妻交叉臂膀,一饮而尽。
“今日累了你了。”她是他的妻子,而他竟觉负欠深深……这莫名的歉疚所为何来?婚娶是他应尽的责任,怎会有负欠感?
“王爷……”把自己的小手交付给他,颜映柔以一双溢满柔情的眼眸凝睇于他。
老天并不亏待她啊!嫁给这端正威严又极俊美的夫婿是她三生有幸。
曾有的抗拒和不从已化为轻烟消失无踪。
赵甫节放下帘帐,拥着伊人共赴云雨之境。
帐内,缱绻缠绵。
帐外,凄风苦雨。
薄霜飘洒而下。
“啊……”声嘶力竭的哀叫一声接连一声。
“到底要生多久啊?”守在房门外的范光磊走来走去。
“安静。”坐于石块上的马龙生低喝道。三弟晃荡得他的头都晕了。
范光磊仍是来回疾走,乱了心绪的他紧闭嘴巴之后开始爬抓头发。
“痛死了!不要、不要生了好不好?”
分娩之中的兵漾漾不断哀嚎。
即使是杀人不眨眼的三位当家也忍不住揪疼了心。
“原来生孩子这么可怕。”幸好他是男人,不用承受生产之苦。
“光磊。”沈天从摇头苦笑。都什么时候了,三弟还耍宝。
顿了半晌。房外的三个男人呼吸暂停。
房内的哭吼怎么突然没有了?
发生什么叫人惧怕的不幸吗?是不是难产?或是血崩?
“哇哇……”
蓦然间,惊天动地的婴孩哭声响彻云霄。
“生了、生了!”范光磊跳了起来,大笑得几乎岔了气。
“呼。”一向威严、不假辞色的马龙生暗暗松了口气。
“走,看看小娃儿去。”范光磊首当其冲的跑过去,却被开门而出的接生产婆阻挡住。
“三寨主请止步。”
“滚!”搞什么,他是一片关心耶。
“产妇的房间,男人不能进去。”接生产婆非常的坚持。
“但是漾漾刚刚哭得那么惊心动魄,我担心她……”
“母子均安。产妇无恙,只是虚乏了些,待月子做足便可。”
“那就好。”他这下才安下心来,“你说母子均安,漾漾的宝宝是个带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