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光扎了眼,唐成两眉一皱,身旁的人马上循光影而去,恶气恶声的想找人理论。
当他们穿过人潮之后,一入目竟是容貌出尘的绝色佳丽,他们当场愣住了。
唐威久等不见人影归,也跟着走上前。
“哇——好出色的美人儿,那一身雪白的肌肤嫩得快滴出水了。”美,太美了,人间绝色。他不禁赞叹不已。
原以为花笑媚的容貌已是扬州之首,没想到还暗藏着绝世天仙在此,教他心痒难捺,浑身发热。
诞着笑,唐威故作风雅的手持折扇挡住佳人的去路。“姑娘可是瑶池仙子下凡,特来寻觅郎君?”
她走得正顺畅着,怎么有恶狗挡路?“吾乃九天玄女转世,特来扫除人间恶障。”他就是大恶障。龙雾暗自补上一句。
“美人说话就是好听,如黄驾出谷,丝雀曲歌。”愈看愈美,愈看愈合他意。
一道不悦的阴沉声插了进来。“黄莺被猎人烤成小鸟干,麻雀全吊在农夫的网上待宰。”
哪个混帐敢跟他作对?“我在和美人儿互诉情衷,没有你开口的余地,快给老子滚。”唐威怒道。
“我老子升天了。”冷玉邪阴冷的戾气正蓄势待发。
“还有这个美人儿是我娘子,她对你没有情可诉。”
可恶的纨跨子弟,趁他一个分心低头付帐时,无耻的调戏他的雾儿,说些令人想啐一口气的胡话。
“娘子?!”原来罗敷有夫,不打紧。“小娘子如牡丹正盛,可妨多个赏花人。”
“这朵私人牡丹太娇艳,美丽不足以外人观。”冷玉邪说完揽着佳人的香眉欲离去。
唐威娜容得艳妹从他面前而过。“兄台,好花大家赏,何必心狭藏美呢!”这朵牡州花,他是誓在必摘,好供养在他的鸳鸯被里,日夜品赏。
“凭你也配?”冷玉邪眼底有簇怒火。“让开,否则休怪我剑下不留情。”
“哼,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包管你屁滚尿流。”敢瞧不起他?这人是什么东西。
“谁?一个不学无术的地方小蛇。”永远成不了气候的小角色。冷上邪不屑道。
“你你你……你敢侮辱本少爷。”唐威手一挥。“小尚,你告诉他我是谁?”他下颚嚣张的抬高。
“他可是四川唐门的少爷唐威。”小尚马上狗腿的哈气。
冷玉邪据傲的眼明他一眼。“几时唐门出了你这等不肖子孙,真教人替后继无人的唐家叫屈。”
“你又是哪号人物,快报上名来受死,本少门主会留你一个全尸。”见此人污蔑唐门,他将之手杀万别也不足惜。
“少门主?!”龙雾浅眉低笑说,“我还以为唐门的少门主是唐飞!几时改了名儿也不通知一下。”
唐威一下子被掀了底,面子挂不住,仍逞强道:“妇道人家哪懂得江湖事,少在那嚼舌生事!”
“唐门的当家主母柳燕和龙门交情颇深,而龙门和我家小姐又有血脉之亲,就算是妇道人家也很难不知。”龙雾一副很抱歉的模样,眨着无辜的盈盈大眼,为她的为难之处表现愧意。
他一慌,忙问:“你家小姐是谁?”
“我家姑爷的娘子。”她幽然的说道。
“你家姑爷又是何方神圣?”到底是谁,急死他了。
“刚刚你想留全尸那个人的大哥。”唉!她怎么愈来愈坏心,学着了大小姐那一套迂回整人法。
“你这个贱女人,老子是瞧你有几分姿色才与以礼遇,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找……啊——”
一阵剑风扫过,削落他顶上黑丝,使之散如疯者。
唐威冷汗直流,手脚发寒。“你是……邪……邪剑郎君……冷……冷玉……邪?”
“而我的娘子是江湖盛传四冰美人之首的龙雾,你还想赏这朵牡丹花吗?”冷玉邪剑背一压,淡丝血痕出现在唐威耳下。
四冰美人之首?!“冷大侠剑下留情,我不知道你们是斜剑山庄的人,冒犯之处,还请勿怪。”大呀!他怎么惹到斜剑山庄的冰山美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若不是斜剑山庄的人,那多多得罪就没关系噗!”柿子挑软的较易口,乃是人之常情。龙雾深知这个道理。
“女侠,在下知错了,请你念在唐门和龙家交情上,放过我这一次吧!”唐威命在人家手上,不得不低头。
打狗是得看看主人。“春天野狗多,赶都赶不完。”她拎着衣袖假意拭汗。“别让剑溅到污血。”
唐威心凉胆跳的看着剑刃从自己颈旁移开,连忙大口呼气,心里却怨恨逮牛,他发誓今日之仇必报。
“走吧!大英雄,咱们该回庄了。”龙雾的玩兴全被破坏了,提不起劲再逛。
“小心点走,娘子。”冷玉邪忍住笑意呵护着这朵牡丹花,免得又遭遇春猫挡道。
等到两人走远后,唐威才把怒气发泄在旁人身上。
“唐少爷,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
他一抹阴狠之色闪过。“我要让他们后悔今日之辱。”
第六章
更夫报时,三更夜深早该入眠。但在至阳山庄的言房内,有道勤奋的人影正挑灯夜战,打算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手边的一切商务处理完,好离开这个令人气结的地方。
在经过上次一番谈话后,苏易意欲攀附高贵,强销爱女为妾的作风大有收敛,不再妄想当冷家少爷的泰山。
但他的女儿苏香吟却不放手,不仅处处排挤情敌,还联合庄内下人暗地里使阴,让龙雾常吃到冷饭剩菜,甚至冰水入浴。
开除了几名庄内老奴,他们才心生戒慎,不敢为业。
只是少了屏障依靠的苏香吟仍不知悔意,明着来暗着去的使手段、耍心机,非达到目的不可。所以冷玉邪命苦的当起夜枭,盼能早日脱离苦海。
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佳人太过劳累,只好一肩挑起所有责任。因此,他在这里“闭关”。
不知过了多久,更夫敲起五更鼓,他也终于把手边的事全处理妥当。
伸伸懒腰,他揉揉酸涩的眼皮,把一切收拾整齐走出书房,准备回房小想一会。刚推开房门,冷玉邪就闻到一丝女性香粉味,心想自己是错把花香当成胭脂味,没多细察就宽农解带,往床上一躺。
“啊——”尖细的阴柔叫声墓然从身侧响起,直穿屋檐而去。
他立即翻身下床,点起油灯,只见一条赤裸裸的女性胴体横陈在床上,只用小小的红兜衣遮盖着引人遐思的三角地带。
冷玉邪还没来得及开口怒斥她的放浪,房门便被外力撞开。
“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见尖……啊!吟吟,你怎么在这里?二少爷,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苏易是第一个冲进来的人。
“可怜的吟吟,你还没许人就发生这种事,将来怎么嫁得掉。二少爷,你太糊涂了。”跟着进来的下人咳声道。
“笨吟吟,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二少爷,也不可在成亲前发生苟合之事。二少爷,你毁了吟吟的清白了。”另一个下人也加入“讨伐”行列。
“二少爷,发生这等事,你要负起责任,吟吟可是未嫁的黄花大闺女呀?”
“是呀!二少爷,吟吟是我们庄内下人们的宝,你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呀……”
“什么交代?大红轿子抬进门吗?”慵懒的乳燕声在门儿回响起。
众人齐心伐“淫贼”没注意其他人,而被声浪淹没的男主角表情不耐的抱着胸,看着一场闹剧。
“龙大总管。”众人恭敬的退到一边。
“雾儿,你信不信我?”冷玉邪走向她,态度坦然。
龙雾理理左胸未扣的素带,撩撩滑落的长发夹在耳后,打了个优雅的哈欠坐下托着腮。
“发生什么事了?吵得我都不能睡。”想吓人也挑个好时机,一大清早扰人好梦。
下人们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相信她没有看到眼前暧昧不明的一幕。
苏易嗫嚅的说道:“二少爷他……占了小女的便宜,毁了她的贞操。总管,你……你要做什么。”
“喔——这事呀!”龙雾眼波一转,注视着正拥被而泣的女子。“二少爷真的占了你的清白身子?”
苏香吟啜泣声令人鼻一紧。“他……他说要找……来……来陪练剑的!谁知……一进来……他就抱着……我上……”
“上床是吧!”老调新谱,没个新鲜。“那好吧!叫他八人大轿抬你入门。”龙雾真不知她年纪轻轻的,干么学人发痴。
“雾儿,我不同意。”她居然不相信他?!“我没有碰过她。”冷玉邪坚定的道。他是欲求不满,但还没落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这样呀!”龙雾搔搔耳朵,一副很烦恼的样子。“吟吟呀!人家说没碰过你耶!你可别糊里糊涂被人睡错了,那可难办。”
啊?!怎么会这样?众人一阵哗然。
苏香吟原本以为诡计得逞,正抖动肩膀掩面窃笑时,被她突来一语给震住,忘了伪装哭腔。
“明明就是他强占了我的身子,我一定要他负责娶我过门,休想一把抹净不承认。”
龙雾换个手托住下巴。“你们一个硬不承认偷吃,一个坚持被他强行奸淫。”她思吟了片刻。“王嬷嬷,你去庄外找个接生婆来。”
她给过苏香吟认错的机会,可是她执迷不悟偏要错下去,不能怪她使出狠手段,毁掉小娃儿一生清誉。
“找接生婆做什么?”王嬷嬷十分不解。
“这里我才是主子,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质问。”龙雾架子一摆,冷眼一凝,吓得她赶紧跑出去找接生婆。
下人比主子大牌?!全都乱了规矩。
庄内长期无主当家,自然以苏管事为大,所以养成他们认错了主子,跟错了人,忠心错了对象。
一会儿,王嬷嬷拉着巷子口的陈大娘来。
“总管,接生婆来了。”
龙雾眼皮看似无力的一掀。“你是接生婆?”
“是的,这附近的孩子都是我接生的。”陈大娘抚着胸口喘气,不知庄内谁要生产。
“那好,有件事要麻烦你验证一下。”龙雾说道。二十世纪的法律是讲究证据的,不采纳妄言。
“什么事会用到我陈大娘?”她看看一屋子的人,没有半个大肚婆呀!
“事情是这样的,一早我被尖叫声吵醒,接着有人大喊无辜,有人掩面哭诉。”
“雾儿,说重点。”冷玉邪大概了解她的意思,只是不知下一步她会怎么下棋子。
破坏气氛。龙雾瞪了他一眼。“陈大娘,麻烦你检查一下床上那个姑娘的下体,是否有血迹或已非处子之身。
“啊——”众人惊掉了下巴,讶异她竟会用这种方式来检查吟吟是否完壁。就算此时民风再开放,能碰触女子私处的人,除了丈夫就是产婆,连大夫都不可窥。
“不要,你不能用这种方式对我。”苏香吟紧裹着锦被,缩到床角最深处,“爹,你快把接个婆赶出去。”
“大总管,我女儿已受到二少爷的摧残,你怎么忍心让她再受一次难堪。”苏易好心疼女儿的无助。
“难堪是自找的,苏管事,若不让接生姿证明她的确受迫而失去贞操,怎么让二少爷负起责任呢?”
“可是,她在二少爷床上是事实,男女同床共寝一室,再怎么样吃亏的总是女孩家。”做父母的总是偏坦儿女。
解释得真合情理,吃亏的是女孩子。“如果没吃到羊肉却惹得一身腥,好像也挺不公平的。”龙雾公正的说道。
冷玉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