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陌生男子……正坐在餐桌旁吃东西?!惊慌化为怒火。“你是谁?怎么会闯进我家?再不出去,我就报警喽!”
闯进她家也就罢了,居然还大摇大摆地煮东西吃,这个窃贼也太嚣张了吧!
仔细看一看,这个窃贼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只可惜不求上进,竟然闯空门当小偷。
“你的酒醉还没醒吗?”
“咦?”这声音好熟,但是人……没印象。“你是谁?”
“纪可法。”低头继续吃盘子里的炒蛋。
“纪可法?怎么可能!你的眼镜咧?”没戴眼镜的脸俊帅迷人,头发乱翘,脸上有刚冒出来有胡渣,怎么看都是个大型男啊!跟她记忆中的呆头鹅完全判若两人。
呆头鹅变型男?
“撞坏了。”拿出坏掉的眼镜放在桌上,吃下最后一口蛋,喝完杯子里的牛奶后,将杯盘收到流理台清洗。
“你近视几度?没有眼镜看得到吗?”慢慢踱向他。
“五百度。”他的眼睛微眯。“不戴眼镜的话,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不是很清楚。”
她打开冰箱,倒了一杯牛奶,边走边喝,边打量他,突然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不爽地指着他问:“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她想起昨晚的争执,心中还残留点点火气。其实说争执并不正确,应该说是她单方面对他不爽,就像他们两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单方面。
“昨晚……不对,应该说今天早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你醉到不醒人事,我从你皮包拿钥匙开门,就进来了。”他的解释很平静,不带一点火气。
洗完杯盘,擦干手,坐在她对面的椅子,跟她对看,因为看不清楚,眼睛自然地微微眯起。
天啊!没戴眼镜的他看起来帅爆了!
微眯的眼神看起来带着慵懒,不再正经八百,非常迷人,就连她这个看惯帅哥的人也看傻眼。
不行!她赶紧甩头,撇开不该有的情愫。
她要连根拔起对他的想望,不可以越陷越深。
“既然安全送我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回家?干么在这里过夜?”语气刻意变冷。
“我怕你睡到一半会不舒服。”他曾醉过一次,半夜吐得唏哩哗啦,他永远记得那种感觉,超级不舒服。
他是为了照顾她才留下来?
刹那间,她心中的点点余火完全熄灭,什么火气都没了,只剩下斩不断的情苗迅速成长。
这个男人完全不解风情,但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她一向不喜欢男人,所以筑起一道又厚又高的墙,但他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她的心防,如果错过他,要再碰到下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可能得再等二十年了。
要再试试吗?
但要敲醒这颗冥顽不灵的硬石头,可能会再度让自己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受伤,甚至会再度流泪,光想就是让她裹足不前……
蓦地,心底某处传来的斥责声驱走了她的退却——
丁茤萸,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懦夫?你跟老头拼战多年的精神到哪儿去了?
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啊!凭你的魅力,还怕摆平不了他吗?
没错,她可是丁萸,是全台湾最性感的女人耶!
况且,她相信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否则他昨晚不会枯守楼下大厅,今早也不会睡在她家客厅守护着她。
“你昨晚为什么在楼下等我?”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哭?”她的眼泪锁住他所有的思绪,让他放心不下。
“你既然不喜欢我,干么管我哭什么?”说起这件事,她还是很伤心。
“我没有不喜欢你。”他用力摇头否认。
“你昨晚明明这么说的!”她亲耳听到的,难道还会听错吗?
“我不是说不喜欢你,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喜欢你善变的情绪,因为常常会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响应。”
“比如说?”
“比如说……就拿今天来说好了,你一看到我时很惊讶,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生起气来,现在又突然好了。”他的表情真的很无奈。“你的情绪变化太快,事先又没有任何征兆,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丁茤萸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他不是毫无感觉的呆头鹅,他敏锐地察觉到她所有的情绪变化,只是迟钝得不知道原因。
“那我这个人呢?你喜欢吗?”
“……应该算是喜欢吧。”他沉吟许久,终于回答。
“应、该、算、是?”这个人说话真是会气死人耶!
“因为我没有喜欢过人,所以不是很肯定我对你的感觉,是不是你所谓的‘喜欢’?”他老实说出心里的感受。“可是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会迫不及待地想赶快见到你,怕你不理我,这是喜欢吗?”
“综合你刚才的答案,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喜欢上我了!”她笑得好得意、好满足,媚眼弯弯的,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他的情话一点儿也不花稍,却是真真实实的心情,比任何情话还动听!
她灿烂的笑颜,让纪可法看痴了。
他的确喜欢看她,喜欢看她飞扬的神情。就算跟她在一起常被她善变的情绪搞得不知所措,但他还是很高兴能跟她在一起。
也许,这就是她所谓的“喜欢”吧。
“怎么?你又有意见?”她大动作地倾身向他,浴袍前襟微微松开,白嫩嫩的浑圆露出深深的乳沟。
“我没意——”他突然不说话,俊眸微眯。“你的胸部跑出来了。”
“胸部?”她纳闷地低头,看到半露的诱人乳沟,原本急忙想拉起衣领的动作突然停下,作弄人的心思又起,故意不拉好浴袍,反而更把胸前的伟大往前挺。“你觉得我穿这样好看吗?”
“……太露了。”他认真地眯眼研究了好几秒后,总算有了结论。
医学院加上法医的经验,他看过不少女性的躯体,不得不承认她拥有他见过最好的一副身材。
“露?哪会,我包得紧紧的耶!”跟她拍内衣广告相比,她现在的穿着简直像修女服一样保守。“你又不是没看过女人的胸部,假正经。”
“我不管其它的女人怎么穿。”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你也会在别的男人面前这样穿吗?”
占有欲的口吻,罕见地从他口中说出。
“……我是穿过。”不过那是为了拍广告,没法拒绝。私底下,他可是唯一一个看过她穿这么少的男人呢!
“以后别在男人面前这么穿。”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她的一切,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光是以她在别的男人面前裸露,就让他非常不舒服,他不要别的男人看到她白嫩嫩的肌肤,一寸都不可以。
“你这是在宣示主权吗?”媚眼得意地瞅他一眼,唇角爱笑不笑地勾起。“你凭借的是什么身分?”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说的没错,她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是没立场干涉她,但是……
“想当我的男朋友吗?”媚眼瞅着他。
“呃……”她的问题转得好快,让他陷入思考。
他曾经谈过几次短暂的恋爱,都维持不超过三个月就被女方甩了。
无疾而终的理由大同小异,全都是女方嫌他太被动,没花心思在她们身上,重视课业和工作远胜过她们。
他必须承认,她们说的都是事实。他经常会为了课业或是工作而忽略她们,在他的心中,工作永远比约会重要。
几段恋情告吹后,他并没有任何遗憾或感伤,反而高兴有更多时间专心做研究,他知道自己是别人眼中的怪咖,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
他甚至怀疑自己身上没有谈情说爱的细胞,直到遇上丁茤萸,骨子里游散、不曾浮现的感情分子才纷纷到位。
算算,两人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见面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但她的身影却莫名其妙地卡在心坎,丢都丢不掉。
她长相亮眼,举手投足没有一样不吸引人的目光,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也跟着融化,他没见过像她这般耀眼的女人。
说实话,他很少留意也不曾在意女人的长相和美丑,却深刻地感受到她张狂的美,不知不觉,她的身影已经印在心版,无法忘怀了。
光想到她跟其它男人出双入对,他的心就像跳蚤一样跳来跳去,一秒钟也静不下来,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无端卷起风浪。
他想要她!
但是,像她这么耀眼的人,有可能成为他的人吗?
看他低头沉吟,久久不发一语,看得她心里发急,慢慢烧成火,费了好大的控制力才勉强做到面无表情。
虽说她只是随口问问,仍包含几分期待和探试,想要测试他对自己是否有心,没想到苦等好几分钟都没响应,再度重创她的自信心。
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要考虑这么久,严重将她的颜面踩在脚下,简直气死人了!
“好,我要当你的男朋友。”纪可法慎重地用力点头,眼神非常坚定。
既然她会这么问,就表示他有机会,他决定放手一搏,努力争取。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名正言顺地守着她。
“你说当我男朋友就能当吗?哪这么简单?”虽然暗爽在心里,嘴里可不饶人。刚刚害她心惊胆跳了好几分钟,当然不能让他好过。
“那我要怎么做?”
“追我呀!”
追她?
问题是……
“要怎么追呀?”纪可法苦恼地在丁茤萸的客厅来回走动。
谈过的那几段恋情,也是女孩子主动要求交往的。
从小到大,他还没追过女孩子呢!
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的丁茤萸,正好看到他表情认真在磨地板,让她差点笑了出来。
其实她早已认定他是她的男朋友,但她可不会笨得说出来,因为那就少了被追求的乐趣了。
这个男人不只有个一板一眼的脑袋,他还有一双认真的眼睛,她很喜欢。
她讨厌被人敷衍、忽视,她喜欢认真的男人。
“我穿这样,合格吧?”她走着模特儿台步,优雅地在他眼前绕一圈。
她脸上只搽了一层防晒隔离霜和粉色护唇膏,穿着红色格子纹的棉质长衬衫,搭配紧身黑色牛仔裤,腰上松松地系上宽版黑色皮带,一条跟衬衫相同颜色的发带将长鬈发松松地绑在背后,背着一个银色大皮包,帅气中带着娇媚。
这就是她私底下的装扮,也是她最喜爱的穿着打扮,简单舒适为主。
“这样穿好多了。”她的穿著让他松一口气,该包的都包得紧紧的,不会被别人多看见一分,他的占有欲强到自己都很意外。
“我们先去配你的眼镜,再从出租车去你停车的地方,然后再一起去吃午饭,吃饭的地点由你选。”
“我没意见。对了,你的车子呢?叫拖车了吗?”
“我刚刚已经打电话叫修车厂去拖吊我的车子,请他们务必再做一次详细检查,真是太诡异了。”两次都抛锚在同一个地点,让人不发毛也难。
“世上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我就碰过几件。”法医经常要接触尸体,多多少少会遇到几次灵异事件。
她惊恐地双手抱胸。“我以前号称‘丁大胆’,最喜欢听鬼故事和看恐怖电影,但在亲身经历过两次抛锚事件后,我再也不敢听了。”
“它们不会害人。”
“但我就是会怕啊……”她突然朝他伸出右手。
“干么?”他纳闷地看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