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纪桑亚没好气的将手机收到自己的皮包里,拿起一粒大西瓜,拚命地切,切完再把一舟一舟的西瓜丢进果汁机绞成汁。
那些女人误以为她是他的新欢,还好言相劝,要她别一个人霸占着,偶尔要让他出去透透气,这样感情才不会那么快变腻。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她终于明白谢文风当初对他的指控,他实在是太……太淫乱了。
虽然可以预见到他的那张俊容以及放荡的个性,肯定不是什么柳下惠,但,也未见他当场接受过那些自动投怀送抱的“美味”,直到接到各个女人打给他的电话,纪桑亚不得不承认,他果然风流加下流。
虽然这么说,可是自从那一吻后,韩宇再也没有对她“图谋不轨”,是自己缺乏魅力吗?她不禁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
她在干么?!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纪桑亚觉得自己疯了。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一个客人坐到韩宇习惯坐的位子,挡住了她一部分视线,她皱皱眉,站起来走到前面,切了一盘水果让吃宵夜的同事带到休息室去。
“桑亚。”那位客人唤了她一声。
谁?她转过头去。
“我叫蒋子文,陆尧铭的朋友,还记得吗?”
喔……纪桑亚面无表情。
“别这么冷淡嘛,上次在众人面前被你拒绝后,我可也没再来骚扰你对吧!”蒋子文拿起手中的杯子,笑着说:“好歹也相识一场,喝一杯吧!”
为避免他又啰嗉扯一大篇,她走过去拿起自己的酒,举了杯,爽快地一口饮尽。
韩宇看到一个身穿紫色衬衫的男人坐在他的专属座位,冲动地想下台把那男人一脚踢开。见纪桑亚并没有拒绝,甚至还跟他对饮,火气更大了。那个男人是谁?
“感谢赏光,你去忙吧!”蒋子文离开座位。
“桑亚姐,我先去吃宵夜喽——”小马向她打了声招呼,走向休息室。
纪桑亚继续出其他客人点的饮料。打开冰箱拿出一手啤酒,关上门时,突然觉得有些一晕眩。
“……这酒你出一下。”她将酒交给另一名吧台,俯在冰箱门上,等待不舒服的感觉过去。
她心想,等一下脸色发白去吃饭,肯定又要让阿明师父念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打算先洗个脸,涂点口红。
她拿起皮包,扶着沿路的墙面,愈来愈感到寸步无力。怎么会这样?虽然有时会因为站太久而有些贫血,但,不曾像现在这样,如醉酒般的无力。
韩宇眼光瞥见她手里拿着皮包,动作有些异样。猜想她是不是那个来了?曾听女人说过,她们每个月都要痛上一天,为的是替他们这些臭男人生养一堆兔崽子。
看见她痛苦的模样,他有些分神,唱错了一小节。眼光不断飘向通道,担心她会不会在里头晕倒了,听说有人会痛到晕厥。
等待间奏的时间,韩宇又看向吧台,她也进去太久了……
不对!
那个男人呢?他扫视台下一圈,脑中闪过一些不妙的画面。
妈的!
韩宇把麦克风丢给台下的一位歌手。“内急,帮个忙。”一句话引起哄堂大笑。
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往女厕。
“刚才那个男的是不是演员啊?好像有部戏正在电视上演。”
“大概吧!你看他急的,抱着女人就往厕所冲,演艺圈实在够乱的了。”
“男人嘛!酒过三巡,还顾得了什么形象,你上次不也一样。”
韩宇站在女厕前张望,听见两个男客人的对话,心一急,立刻弯进男厕。
刚踏进去就听到最后一间门内传来挣扎的闷声。
“全部滚出去!”他大吼。
“搞什么啊!”厕所里的人慌张地拉上裤子拉炼,急忙走出去,深怕一不小心被卷入事端。
“你这个畜生!”韩宇用力将门踹开,将里头用手摀住纪桑亚嘴巴的男人给拖了出来,狠狠地一拳挥向对方的脸,将他打飞到墙边,再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补了颈部一记重搥。
那个男人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嘴里喊着:“对……不起,饶了我……”
韩宇一口气还未消尽,红着眼抬起脚,重重往他肚子一踹,接着打算上前将他那张丑陋的脸给撕裂时,听见门内混着鼻音的抽泣声,恍如一道雷电劈向韩宇的心脏。
“救……命……”
桑亚!她还在厕所里,他没时间浪费在眼前的人渣身上。
“说!你给她吃了什么,她会怎么样?”韩宇扯着他的衣领。
“只是……一点迷药……睡几个小时……就没事了。”
“这辈子都别再让我看到你。”韩宇甩开他快步转身走进厕所里。
斜垮在马桶上的纪桑亚,散乱的头发混着她的泪水,沾黏了一脸。
韩宇心一紧,立刻将她脸上的头发用手指梳理整齐,遮起被扯掉三颗钮扣的上衣,心疼地拭去她的满脸泪痕。“桑亚,是我,是我……”
模糊中认出面前的人,纪桑亚松下紧绷的身体,随之眼泪像泉水一般涌出。
“韩……宇……韩宇……”她想抬起双手,却只能无力地微微动了一下。
韩宇心痛得犹如刀割,将她拥在怀里,轻声安抚她。“乖,别怕,我带你回家。”
一把将她抱起,背起被扔在地上的皮包,怕惊动其他人,他选择走向厨房后面的另一道门。
见着阿明师父,他急急交代了一声:“桑亚人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麻烦你跟风哥说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阿明师父也紧张得汗水直冒。“好、好。快去,快去。”看着手里端着的麻油炒川七,想着纪桑亚刚才苍白的脸色,以为她又贫血,思忖着明天应该要煮猪肝汤。
进到纪桑亚房里,韩宇将她轻放在床上。到窗边打了通电话给谢文风,请他谨慎处理那个人渣,不要让纪桑亚受到二次伤害。
回到床边,见她已经无力再撑开眼睛,眼角却不停地流出泪水。
他抱起她,不断地拍哄着。“桑亚,我在这里,没事了,别怕、别怕。”
纪桑亚只剩模糊的意识,知道韩宇在身边,可以安心了……
搂着细瘦的身体,他感到……心,好痛。他应该更警觉一点。
那个禽兽!他咬着牙诅咒。
万一他再晚到一步,或是根本没注意到……一股恐惧袭来,他闭上眼,紧紧抱着她,不敢往不想。
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均匀,似乎因为药效而陷入沈睡。
韩宇小心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上枕头。
若不是听见桑亚的声音,韩宇可能会失去理智打死他。他烦躁地将脸埋在掌中,一双手,到现在还在颤抖。
他怎么了?
胸腔里的那股疼痛,是怎么了?
转头注视纪桑亚,不会的……他沮丧地抓抓头发。
站起来走到窗边。该死!
此时,他意外地发现,这个女人在心底的分量,已经远远超出他所能给予的。
再也不能欺骗自己,这只是他常玩的游戏,腻了随时可以挥手走人,一如过去,他开始觉得慌了。下习惯让一个女人走到离心脏这么近的距离,这让他不胜负荷,也让他想逃。
谢文风说的没错,他的确没有勇气、也不想去爱任何人。
认清事实之后,再回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她,感觉变得有些奇怪。
好像第一次认真地想看清楚她的模样,这个让他心动的女人,即使哭成这样,还是觉得很美。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像个没胆的男人。
钮扣被扯掉的上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赛雪的肌肤,缓缓起伏……忽地,他撇开脸。
他在干么!居然脸红了。
吼——这种感觉真的很槽!
纪桑亚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整整昏睡了十二个小时。韩宇一直坐在她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身体仍虚软无力,但是意识已经恢复,发现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记起先前发生的事,浑身一颤,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面对那样的无耻之徒一点反击的力量也没有。
看出她眼里的惊恐,韩宇将她抱起。“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别胡思乱想。”
靠着他的肩膀,泪水无声滑落,她怯怯地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
此时,她需要一个拥抱,一个能让她安心的拥抱。虽然,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未来或许要让她流更多眼泪,但,刚历经浩劫的她,只想顺着自己的感觉,不再思索那些耗人心力的问题。
在最脆弱无助的时候,脑子闪过的全是他,想见他、想听他的声音,甚至想开口告诉他——她爱他。
她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的爱上他。
感觉着彼此的体温,情愫在无言中迅速增生。两个人在同一刻,意识到爱上对方的事实,却不敢出声,空气安静得让人感到心痛。
缓缓地离开他的怀抱,她仰头望着他,一个会让女人心碎的男人。
“怎么了?突然发现我长得很帅吗?”他想吻她,却更想打开门往外冲。最后,只能用一贯的玩笑语气掩饰自己的心烦气躁。
他还没勇气正视对她的感情,以及在她眼底发现的爱意。
纪桑亚给他一个虚弱但可以看见嘴角弯度的微笑。
这个男人,又霸道又危险,混着冷漠与温柔的气息让人捉摸不定。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爱上他,恐怕会得意地哈哈大笑。
爱情对于他而言,也许只是生产过剩,应该沦落到地摊拍卖的廉价品吧!
她自嘲地笑,收起心情,指指一身舒适的衣服。
“我换的。”他老实地回答。
这么坦白毫不迂回的说法,让她红了脸。
“这样就脸红了?我闭着眼睛换的。不过,如果你觉得吃亏,我可以还你。”说着就要解开衬衫的扣子。
“不……不用。”她吓得赶紧拦住他的动作。
“这种免费入场的机会不多喔!确定不要?三这个女人会不会太单纯了点?!他怎么会以为她是玩得起爱情游戏的人呢?
纪桑亚头摇得像博浪鼓,急忙按着他要解开第三颗扣子的手,却感到一阵酸痛。
“喔……”背脊疼痛不堪,她皱起眉头。
“痛吗?躺下来侧过身去,我帮你揉揉。”
昨晚帮她更换衣服的时候,看见她白皙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想必是挣扎时留下的,那股对她的心疼比棍棒落在自己身上还要令人难受。
“有没有婴儿油或乳液之类的东西?”顺顺她额前的发丝,眼里尽是掩不住的柔情。
“浴室。”纪桑亚垂下眼帘,突然心跳加快。清醒之后的她,说服自己,这是他惯常的表情,别胡思乱想了。
韩宇走进浴室拿了瓶婴儿油出来,倾倒一些在掌心里。“会有点痛,忍一忍。”
“嗯……”她咬牙点点头。
韩宇将她背部的衣服往上撩,雪白的肌肤上一道一道的伤痕令他不忍注视。
将婴儿油摩擦生热后,开始微微使力在她的背上推拿。
纪桑亚感到羞赧,虽然知道他是为了减轻她的疼痛感,就像上次他为她舒缓小腿的酸痛,但,毕竟男女有别,这样亲密的接触,不得不令她浑身发烫。
而且,昨晚他为她更衣,连……连内衣都帮她褪下了,那……热气快速地窜通全身。
也许,他对女人的身体早已见多不怪了,但,不曾在异性面前如此赤裸着自己的她,简直想挖个洞把头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