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早就相识,立刻热闹了起来。万世豪兄妹原来只是四处游历,碰巧听说万剑山庄的大会,便提前赶来了。
几人正在寒暄,云天梦也带着怜儿来到了会客厅。
他俩前日回庄,云天梦谎称是被故友所邀,做了几天客,所以也并没引起他人的怀疑。
万无忧震惊于他的俊美,下意识里拿他和白秋伤作比较,只见一如白云多端。一如白鹤高飞,很难分出高下。但私心里她还是认为白秋伤更加迷人,毕竟万无忧一直把他当梦中情人,并且她爹对白秋伤也早存笼络之心。想到这,万无忧朝着白秋伤甜甜而笑,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后来的小丫头,不由得面色一变。
叶秋枫把云天梦向万家兄妹介绍,万无忧匆匆行礼,又重新将目光转向了怜儿。
万世豪似有些失神,见云天梦向他行礼,才像惊悟什么,连忙回礼,口中问:“兄台姓云吗?”
云天梦微微一笑:“不错,在下云霄,家帅刚才已经说过,想必是万兄没有听清楚。”
尴尬一笑,万世豪的神情好像有些拘束:“是的,刚才我为兄台的风采所摄,所以一时失神。还望兄见谅!”
几人重新落座后,万世豪却不如方才自然。举止之间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叶秋枫阅人多矣、首先发现他的异状,不由奇怪地问:“万贤侄,敢问有事吗?”
“啊!不,没有,我……只是在想叶大哥怎么不见呀?”万世豪忙解释。
云大梦却眉头一皱。因为他发觉这万世豪看见他时神情就有些不对,并且在极力逃避他的目光。
“大哥呀,他去送信了,过几大就回来。”答话的是叶剑杰。
“是不是武林大会的事?”这次提出疑问的是万无忧,她在问叶剑杰,眼睛看的却是白秋伤。
无奈之下,白秋伤只得代叶剑杰回答:“我与叶庄主联名签发了邀请函,对象是七大世家及其他门派的成名人士,目的是集中力量以对付天龙会!”
“对付大龙会?”万世豪迅速地瞥了一眼端坐不动的云天梦,眼神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惊异。
叶秋枫面色沉重地点点头:“不错!如今江湖乱象己生,若再不摒弃门户之见而团结一致,则白道危矣,武林危矣!”
“就是嘛!”万无忧不甘地说:“天龙会连我们黄山世家都不放在眼里,亏得爹爹还总是闷不吭声,再这样下去,江湖中人真会以为盟主已换了天龙会主了!”
万世豪生气地瞪了妹妹一服:“你懂什么,天龙会人多势众,财雄力厚,岂是说碰就碰的!爹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明白吗?”
白秋伤认同地点点头:“万兄说的不错,此事还待从长计议,等各路英豪一到,必会商量出一个妥善的办法。”
万世家也不知为什么,眼中一直存着几分不安,所以没多说话。倒是万无忧一直缠着白秋伤问东问西,丝毫下掩饰她那显而易见的热情。
因为万家兄妹的到来,晚餐很丰盛。叶秋枫用完饭就识趣地离开还梦亭,把地方留给年青人。他心知,若有自己这个前辈在,他们决不会尽兴;所以托词离开,好让这些年轻高手自己去畅谈大下。
果然,他刚迈出亭子不远,后边就已传来喧哗之声,嗓门最大的当然要属叶剑杰了。
“什么叫群英会聚?这就是了!咱闪今天就来把酒论英雄,怎么样?”
南宫婉儿“扑哧”一笑:“若说白兄与万兄是群英之一。倒是个夸言,但表弟你嘛……”后边的话她没明说,但意思已是显而易见了。
叶剑杰眉毛一挑:“这叫什么话?江湖中谁不知我剑少爷?万世兄你们说对个对?”
白秋伤、万世豪但笑不语,万无忧接口说:“剑少爷我不知道,但白龙公子却是如雷贯耳呢!”
这时站在一旁伺候的怜儿好奇地问:“白龙公子是什么东西呀?”
众人失笑,南宫婉儿报抿嘴:“你呀,不懂就别多话。
江湖中敢与天龙会并称为龙的除了你白大哥还有谁?“
顿时恍然大悟,怜儿低低地咕哝:“白龙,一定很厉害!白大哥这个名字还可以!”端起一壶酒,对白秋伤的杯子倒上,“白大哥,你都是白龙公子了,怎么不告诉怜儿?就罚你一怀!”
白秋伤轻轻笑了,眼神异常温柔,刚要说话,万无忧已抢先开口:“喂,你算什么呀!一个丫头,也不掂量下自己的身份!”
怜儿一愣,你又算什么?嘟着嘴刚想反驳,却怕万一说不过她,还那不是很丢人?所以犹豫着没吭声。
白秋伤闻言皱眉,但他温文惯了,不愿对一个女人失礼。
南宫婉儿向识大体,自然不会因此小事得罪万无忧,所以只是示意怜儿退下。
怜儿心里委屈极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大家小姐吗?臭鸡蛋,坏鸭蛋!但嘴里可不敢说出来,苦着脸要走开,却一把被云天梦拉住,并将她按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怜儿失礼,是我教导不周,还望万姑娘包涵。
从现在开始,由我负责看管她,绝对不会再打扰到万姑娘和白兄!“
万无忧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俏脸不由一红,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愤愤坐下。白秋伤眼神一变,其他几人却都心知肚明地暗上笑了。
怜儿刚坐下就又闲不住地问:“云哥哥,白大哥叫白龙公子,你叫什么呀?”
“我吗?”云天梦先将杯中酒饮尽,才笑看其他儿人答道,“我这等平凡之人,只求有立身之地,又怎敢言他?。
更不敢攀比白龙公子,免得被人笑话!“
白秋伤哼了一声。万世豪地一转,笑道:“云兄现今虽无名于江湖,但以兄台的仪表气度,日后必会脱出池中,功成武林!”
南宫婉儿点点头表示赞同:“云相公你听见了,并非婉儿一人看重你,其他人亦和我有同感呢,日后可不准再妄自菲薄了哦!”
云天梦拱拱手,笑着说:“谢诸位的知遇之情,云某敢不奋进图强!”
怜儿皱皱鼻子,笑得非常开心:“云哥哥,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当大英雄,而且是很有名气的大英雄!”
云大梦边笑边刮了她鼻头一下:“你当然希望云哥哥好了,咱们可是同甘苦,共进退的呀!”
叶剑杰大叫:“云师弟,你这话可有点……”“突然脚被谁重重踩了一下,停下话他刚要找谁是找事的人,却见万世豪在向他使眼色,并且暗示他注意那同时变了脸色的白秋伤和南宫婉儿。
白秋伤强忍怒气,将目光转向怜儿,平静地笑笑:“怜儿,白大哥的杯子空了,你来替我斟满好吗?”
怜儿抿唇一笑,刚要起身,突然旁里伸出一只手压在她的腿上,意思很明显是阻止她过去。不用说,是云天梦。
怜儿愕然看向他,他却挑衅地看着对面的白秋伤,但话是对着亭内的另外一个丫头说的:“菊儿,你去给白公子倒酒!”
菊儿不敢违抗,应了声“是”,就拿起酒壶要给白秋伤的杯子注酒。
白秋伤一挥手让她下去,仍然注视着怜儿:“怜儿,我喜欢你替我斟的酒,嗯?”
其他几人个由面面相觑,这等场面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万无忧刚要说话却被万世豪用眼神阻止。
怜儿左右为难地看着白秋伤,又看看云天梦,嘟囔着:“不是我不过去,是云哥哥不让嘛!”
白秋伤的语气虽很温柔,却又有着几分悲哀:“怜儿,如果你想过来就能过来,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云天梦撇撇唇,神色深沉:“当然,由怜儿自己决定。”
此时,两个人的话中都明显地带着较劲之意,旁人俱已听出,惟有怜儿听不出那“弦外之音”,还以为云哥哥随便自己怎样呢,欣喜地站起身,拿着酒壶向白秋伤走去
毕竟五年的朝夕相处,亲密无间不是轻易抹煞掉的,在怜儿心中,白大哥的地位也是无可取代的。当然这种情感绝非男女之爱,白秋伤不知真相,怜儿却不会分辨。
看着怜儿斟洒的动作,白秋伤眼里盛满柔情。
叶剑杰。南宫婉儿松了口气,万无忧却气炸了,只有万世豪满是隐忧地看向云天梦。
推杯而起,云天梦的神情中不见一丝波澜,纵使心情早已大起大伏,目注怜儿,他的语气中有决绝之意:“怜儿,原来这才是你的选择,很好!以后你不必再跟着我了。”
抱袖一甩,转身就要离开还梦亭。怜儿刚倒完酒,却被云天梦话中的冷漠和欲离去的背影所惊,心中一震,手儿一松,酒壶掉在桌子上。霎时。酒流了满桌,并且顺桌角而下,沾湿了坐在一旁万无忧的衣裙。
万无忧早就心中愤然,因为她看不惯白秋伤和云天梦竟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争风吃醋,若非万世豪在旁阻止,她早就不依了。这时,竟然被酒弄脏了她新换的罗裙,不由得火冒三丈,再也隐忍不住,猛地起身,“啪”
一声,她甩了在旁失神而立的怜儿一巴掌。
白秋伤连忙起身,心疼地抚着怜儿的脸颊,向万无忧怒目而视:“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万无忧毫无愧疚之心,见白秋伤对怜儿如果关爱,更是生气:“我打了她又怎么样?”
白秋伤脸色沉肃:“想不到万姑娘竟如此蛮不讲理!”
其他几人连忙好言相劝,但怜儿却好像忘了疼,注意力只在云天梦身上,见他缓缓转过头,她眼睛一亮,不在乎脸颊的灼痛,竞欣然笑了,正好对上云天梦的目光,两人眼神相交,怜儿是讨好,云大梦是无奈。
重新走回亭中,云天梦直接向万无忧而来,他的神情无喜无怒,也不知在想什么,缓缓地,他问万无忧:“你好像打了怜儿,是也不是?”
“是又怎样?”万无忧毫无所惧。
“不怎么样!”云大梦笑得轻松,然后,他便抬起手来给了万无忧一个重重的耳光。其他人都愣住了,他却平静地对着已气得说不出话的万无忧道:“你记住了,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还梦亭。
回过神的万尤忧气得正要追过去,却被万世豪拦了下来,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惊惶和气怒:“你够了吗?还要惹什么事?赶快给我回房老实呆着!”
万无忧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悲愤地说:“他打了我,你竟然指责我?!”
万世豪肃然说:“全部的经过我都看见了,现在你给我回房去!”
摇着头,万无忧气得泪流满面,转身向客房跑去。
万世豪向其他几人抱拳致歉:“舍妹刁蛮,给大家添了麻烦,还望几位大人大量,不予计较!”
叶剑杰搔摇头,看看南宫婉儿:“没什么!”
无奈一笑,万世豪说:“我还要向云兄道歉,他一定气得不轻。”不等别人反应,他便匆匆出亭而去。
剩下的人都升起一种感觉,这万世豪也太明理了,万无忧固然无理在先,但做哥哥的如此冷静地处理妹妹被打一事却也透着不寻常。
白秋伤注视着神不守舍的怜儿,有些故意地问道:“在想什么?”
怜儿垂下头:“没什么!”
叶剑杰嚷嚷说:“还没什么?云帅第竟然打了万无忧!她可是盟主千金,从小就被宠环了,云师弟得罪了 她,恐怕日后江湖上麻烦少不了了!”
怜儿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伤心地说:“都是我不好,总做错事!”
南宫婉儿摇摇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