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梦不悦地蹙眉,猜测着:“如果她没来你这里,莫非又去找白秋伤不成?”
南宫婉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该不会是情海生波吧?”
云天梦冷哼一声:“随你怎么说,我想万剑山庄应该不会干涉这等儿女之事!”
摇摇头,南宫婉儿半带失意地说:“原来你真的喜欢上了怜儿。不过,若是别人还可,怜儿却是白秋伤看中的,庄中卜下众人皆知,并且姑父早已默许了,恐怕你……”
挥挥手,云天梦不感兴趣地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秋伤他现在在哪?”
“恐怕是回白云小筑了。”
“好,我去找他!”
当然,在路上的云天梦免不了又气又急,怜儿竞然一声不吭地离开山庄,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想到她会重新投入白秋伤的怀抱,他在怒恨之余又有些后悔;若不是他故作冷漠,怜儿也不会几乎彻夜不归。
刚走近白云小筑,屋内一条人影已闪身而出。灰衣轩然,正是白秋伤。见到云大梦,他惊讶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听到他的问话,云天梦心一沉,因为他知道以白秋伤的为人不会明知故问。也没有这个必要。抱着一丝希望,云天梦问:“怜儿可来过这里?”
闻言一怔,白秋伤反问:“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听他的口气,云天梦已确定怜儿真的并没来白云小筑,心内焦急,表面却平静如恒:“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
“站住!”白秋伤拦下他,严肃地说:“一定发生了事情,否则你断不会深夜至此。 告诉我,怜儿为什么离开山庄,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耐地皱眉,云天梦冷冷地说:“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不劳尊架过问!”
“怜儿的事我不能不管!”白秋伤语气强硬。
目光倏然变得森冷无比,云天梦两手后背,向着白秋伤:“如果你想长享太平,便给我滚远一点!”
剑眉微挑,白秋伤了然说:“这才是真正的你。不过,我现在只想先找到怜儿,我们之间的事日后自会解决!”
冷笑一声,云天梦道:“好,那么我们便各凭本事了!”
话一落,他衣袖轻拂,便如轻烟一缕消失在夜色中
话虽说得轻松,但飞驰中的云天梦却是毫无头绪,不由自问:怜儿会去哪里呢?难道只因为我的那此话,她就一去不回了么?又是气愤,又是担忧。心焦之余,他向着天空打出一束烟花,那烟花爆裂开去,五彩缤纷,笼罩在淮阳上空,煞是明亮好看。
不一会儿,两声鹰蹄由远及近,来到烟花出现的地方。云天梦就立在原地等两鹰飞到身前,两个人影从鹰被上一跃而下,匆忙来到他的跟前,单膝跪地,口称:“会主千秋!”正是龙五和龙七。
摆一下于,示意他俩起身,云天梦说:“我有任务交给你们!”
两人齐齐恭声问:“但请会主吩咐!”
“你们派人给我将淮阳山、淮阳城全面封锁,务必找到怜儿!”
龙七一怔,忙道:“少爷,怜儿又怎么了?”
“你不必多问,只要找到她!”
龙五考虑了下:“少爷,封锁淮阳城并非难事,但淮阳山却有五百里方圆,且草木丛生,藏身极易,若要在这偌大的山中寻人,恐怕……”‘
一甩衣袖,云天梦冷硬地说:“我的话你没听懂吗?”是不计一切代价!还有,怜儿天生身带异香,醉而不腻,非常醉人,远远即可闻到。“
“对了,那种香味像是……”龙七回想着。
云天梦沉吟一下:“那种香气清爽宜人,有点接近……莲花之香。”心里却是一怔,他怎么从没想到怜儿的身上是莲花的味道?
龙五拱拱手:“少爷,属下与七弟这就去调派人手,一有消息,便与您联络!”
看到两人退下,云天梦的心依然沉重,看着繁星满天,他喃喃自语:“怜儿,如果你回来,云哥哥一定不会再怪你!”
已经两天了,不但天龙会的人在暗中寻找,万剑山庄和丐帮也派人四处搜寻,云天梦与白秋伤更是心急如焚。无奈,怜儿仿如银针入海,毫无音讯。
在这期问去各派送信的叶剑英等人都已回来,并且加入了寻人的行列,虽然每个人都在疑惑怜儿为什么不告而别,但看到云天梦阴沉的脸色,便没有人敢开口问了。
万无忧本应离开万剑山庄,但一听怜儿失踪的消息,便本着看热闹的心态留了下来 万世豪却不遗余力地帮忙四处打听。很快地又是两天过去了,众人齐聚会客厅正在等待消息,叶秋枫高踞上座,捋须而叹。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做事怎会如此莽撞,凡事不思后果。尤其是怜儿,说不见就不见,就不想想有多少人为她操心!”
总管关人杰说:“庄主,您还说呢,这怜儿一向如此,我看呀,是少爷和表小姐把她宠坏的!”
南宫婉儿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云天梦:“我想怜儿一定是为了某个人才这样做的。”
万世豪满脸歉意:“都是舍妹不好,以至于怜儿姑娘挟怨而走。”
万无忧不甘心地叫:“怎么会怪我呢?谁让她不长眼睛,将酒洒在我衣服上!”
万世豪见云天梦眉头皱起,转身斥道:“你给我闭嘴,不许你再开口!”
纵是满腔愤怒,但万无忧似是极为害怕哥哥,也就不再吭声了。
叶剑英好心地打圆场:“算了,万兄!令妹也是无心之失,就不必苛责了。”
白秋伤这时却面向云天梦,似是经过一番思考,慎重地说:“二兄,怜儿缘何出走,我想你最清楚,那天她是去找你才会失踪不见。对此事我本不想再提,但云兄若是把真相坦白以告,或许会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重新聚回云天梦的身上。云天梦扫了他们一眼,平静地说:“这是我与怜儿之间的私
事,与别人无关!更不会给你提供什么线索!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别人没想到他说话竞如此不留情面,叶秋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霄儿,怎可对白少侠如此无,况且你身负重任,前途多劫,怎能为儿女私情所累,还是将全副心思放在武学上才是!”
云天梦当然知道这是在暗示他放弃怜儿,心里冷哼一声:现在由得你们在我面前放肆,早晚我会让你们尝尝和我作对的后果!
白秋伤话中有话:“叶伯父,还是算了吧,您这位高徒并非人人可训得的!”
万世豪插言:“我看云兄也是因为怜儿失踪心情不好,语气才会冲了点,大家还是多体谅的好。”
南宫婉儿正要说话,蓦然听见菊儿的声音从厅外传来,急急地:“庄主,少爷,表小姐,你们快看呀!”
话落,菊儿已经匆匆地进厅,并且手里紧紧地拉住一个女孩。那个女孩身形娇小,白衣短衫,却畏畏缩缩地不敢抬头、但众人都震惊地站起身来,因为大家都已认出了那个将脑袋垂得快落地的女孩正是他们遍寻不获的怜儿。
菊儿一手拉住她,一手指点着她,嚷嚷着:“我们到 处找她,可是你们猜她在哪里,她竟然躲在厨房中偷东西吃呀,幸好被我抓到!”
嗫喏着,怜儿的声音小得小能再小:“我才没有偷东西吃,我只不过是饿了,到厨房找点儿东西吃嘛!”
从惊震中回过神来,云天梦抢在白秋伤之前抓住怜儿的肩膀,急急地问:“你到底跑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一见云天梦,怜儿眼圈突然红了,她嘴一扁,投到他的怀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又是担心,又是心疼,顾不得众目睽睽,他紧紧地拥住怜儿的身体,口中喃喃劝慰:“不哭,怜儿,不哭,听话,嗯?”
抬起头来,怜儿满面泪痕,委屈地说:“云哥哥,不要……不要不理怜儿,怜儿真的会好好地听话,不要……不要不理我!”
用手指抹去怜儿颊上的泪水,云天梦觉得心抽得好紧,坚定地点点头,似在宣誓:“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说完,又把她紧紧地抱回怀中。
众人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不敢去看白秋伤的脸色。
叶秋枫眉头一皱:“好了,怜儿,告诉我们,你到底去哪了?”
怜儿将头从云天梦怀中抬起,仍不舍地依着他,轻轻地答:“我哪儿也没去呀!”
“过来!”叶秋枫忍不住命令她,“像什么话,都这么大了!”
怜儿只得走了过去,向他福了一福,问:“庄主,您还有什么事呀?”
“我能有什么事?”白秋枫指着茫然的白秋伤,“是他有事,这几天他为你寝食难安,你总该有个交代才是!”
怜儿无奈何,又转向白秋伤:“白大哥,对不起!”
“对不起!”叶剑杰怪叫一声,“对个起就行了?这几天我们为你,差点将淮阳城掘地三尺,你到底藏哪了?”
怜儿委屈地答:“我真的哪也没去,就在庄里呆着,只不过没有出来就是了。今大我有些饿了,才到厨房吃点东西嘛!”
众人面面相觑,南宫婉儿奇怪地问:“你在庄里的什么地方,怎么大家都没见过你?”
“我就在……在……”不知为什么,怜儿不愿往下说。
轻吁一口气,白秋伤替她解围:“你既不愿说,那就算了,反正人安然无恙,但记住下次千万不可以再开这种玩笑!”
云天梦嘴角微撇:“怜儿没必要跟你开玩笑,那天若非你一意孤行,又怎会有怜儿失踪的事?”
任白秋伤有再高的修养这时也忍不住恼火起来。他定定地看着云天梦,目光中有说不出的凌利:“姓云的。你真当白某是好欺之辈吗?”
毫不在乎地一笑,却没有丝毫笑意,云天梦的语气中满含讥诮:“你只要别以为我是好欺之辈便行了,云某人行事一向不懂得何为退让!”
众人一看苗头小对,刚要上前劝解,叶秋枫却断声喝道:“霄儿,你今天怎么回事,处处与白公子为敌,还不给我住口!”
深深地看着白秋伤,云天梦又一撇唇:“既然师傅如此说了,我也无话可讲,愿你好自为之。”向众人一揖,“我还有事要问怜儿,先行告退,诸位海涵!”也不待别人反应。拉起怜儿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会客厅。
叶秋枫不由得眉头紧皱,叶剑杰不满地嚷嚷起来:“这算什么,我还有许多话要问呢?况且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呀,又个是见不得人……”
还没说完,就被叶剑英打断:“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向弟弟使眼色,让他注意一下旁边脸色越来越阴沉的白秋伤。
万无忧在旁煽风点火:“这云霄也太无礼了,欺负我也罢了。我看他连叶伯父都不放在眼里呢!好像凡事他说了才算,全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瞪了妹妹一眼,万世豪赶忙插话:“云兄性情是‘古怪’了些,但也情有可原。试想任何人迭遭巨变,也不可能仍行若常人。”
叶秋枫紧皱的眉无一时放松:“霄儿的确有些人性, 行事也太过霸道,尤其是这件事,锋芒太露了。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和怜儿之间到底是……”
叶剑英迅速地瞟了一眼南宫婉儿,接着说:“爹,事情都摆在眼前了,您还怀疑什么?”
叶秋枫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只是没有想到,霄儿竞会……我一直还以为是白贤侄多虑了呢!”